第二章　追魂血剑

 

2024-07-28 13:56:07   作者：伴霞楼主   来源：伴霞楼主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站在四周围观的武林中人，喝采叫好之声，已渐渐静止下来！
　　但是那不是两人的身法招式不够喝彩，而是两人的招式越来越奇，身法越来越妙，看得这些人目瞪口呆，全都凝神静观，生怕错过一招一式，而感到遗憾。
　　本来，像这种別出心裁的比试，已经先予人以新奇之感，再加上两人展露轻功武学，在西南一带的是少见，围观人中，不少武功造诣较高之人，但即使是高手，心中也在由衷地赞赏，深觉不虚此行，对这梅花剑客和飞云秀士的武学，竟摸不出有多高有多深的造诣。
　　—貶眼功夫，已是六七十招，但未曾分出高下，梅花剑客起落之间，脚下踏着的总是那五朵梅花，不曾踏错过一步，因此，那地上用白灰洒成的梅花，宛然如故，毫无一点凌乱的痕迹。
　　至于飞云秀士，起落也不离那七只北斗星形的大黑碗，不但脚不虚踏，连碗中也没有泼出一点水来。
　　场中忽又有人大叫道：“看啊！一定又是一招绝妙的招式！”
　　如何不是！只听梅花剑客陡然发出一声清啸，啸声未落，忽然身子向后疾仰，一个优美之极的弧形姿势，头由自己后面的两腿之间，疾射向前，身子划成了一个小圆，而手中的长剑，却划成一道丈许大小的花圈，就在尖剑前指那一瞬间，忽然化成九朵耀眼的银花，射向飞云秀士胸前各大要穴。
　　寂静只闻呼吸的场中，忽又爆出一声好来，又有人大叫道：“好一招‘九秋寒梅’，妙啊！”
　　飞云秀士，见梅花剑客羸得采声，在空中朗声一笑，左袖一指，“流云飞袖”荡出一股劲风，借一拂之势，人也跟着掠起，斜里飘身，让招进招，右扇左掌，同时由右侧攻去。
　　这一招也是巧极，刚好由耀眼银花之旁擦过，时间姿势若拿捏得略有偏差，必然伤在梅花剑客剑下。
　　但是，他没有，看的人，空替他捏了一把汗，不但没有，他反而冒险进招，不由也赢得围观武林中人物的一片叫好声！
　　因为梅花剑客适才这一招是“奇”，而飞云秀士这一招，应该说是“险”，奇和险，都是令人值得叫好的。
　　就在叫好声中，只听“波”的一声，敢情两人剑扇交碰，左掌也互相硬碰了一掌，空中人影一分，又同时飘然而落，气定神闲地站在场中。
　　说时迟这时快，两人因未满百招，所以一落即起，扇剑交辉，又打了起来。
　　这时，只有挤在人群前面的那位美丽姑娘心中着急万分，因为她和青衫少年打过赌，要使这飞云秀士当场丢人，可是她试了好几次，用自己家传的弹指银珠，竟无法将那碗上的双筷震损，心中大是奇怪，但她又不能出手去伤飞云秀士，因为那样做，就不能算飞云秀士自己丢人，而是遭人暗算而已。说起来，仍算自己输了。
　　她不时游目去找那青衫少年，可是，奇怪，此时青衫少年已然踪迹不见，梅花剑客也没一丝儿丢人的差错。
　　因是如此，总算略为放下了点心，因为她没法办到，青衫少年也没办到，大家办不到，便谁也不输。
　　只剩二十来招，哪能不快，就在姑娘犹豫而又找人的瞬间，场中两人百招已满，仍然又是平手。人影一分，梅花剑客落回最前一朵梅花，飞云秀士也落在一只碗上。
　　在一片掌声之后，梅花剑客倒转剑柄，拱手向飞云秀士笑道：“崔兄身法扇招，无一不妙，小弟甘拜下风！”
　　飞云秀士面有得色地笑道：“好说，好说，吴兄剑招神奇，兄弟自愧不如！”
　　栴花剑客道：“咱们又平手了！”
　　飞云秀士向四周扫了一眼，道：“说得正是，兄弟适才已经说过，事不过三，这次已是咱们弟兄三次印证武学，既然又是平手，可见半斤八两，常言道英雄敬英雄，再比下去，未免有伤和气，但今日之会，却不可无题，吴兄意下如何？”
　　说罢，得意之极地一声朗笑！
　　梅花剑客也是得意地大笑，双手一拱，道：“兄弟总是追随就是！崔兄请！”
　　飞云秀士大声吩咐道：“呈笔砚来！”
　　早有—个青衣小童，端着描金漆盘，走到飞，云秀士身侧。
　　只见他一面拈毫濡墨，头却向那山门上的金漆朱字的门匾上看了一眼，一面沉吟凝思起来。
　　前面说过，飞云秀士挥毫成行剑弹墨成珠称为武林一绝，但是很少人能亲自见过，现在机会来了，大家已知他要在刻有“华严古刹”四字的金漆门匾上显功夫，因此，谁都连眼皮也不敢眨一下，想看看他挥毫弹墨间，到底有多大功力。
　　那姑娘眼见即将收场，而自己仍没想出办法来，虽然那青衫少年也毫无作为，但她是生性好胜之人，总不肯服这一口气，急得大眼珠儿疾转，苦思使飞云秀士当场丢人现眼之法。
　　哪知她眼珠儿一转，忽见左侧人群前面，蹲着一个一头乱发衣衫槛褛的驼背老人，正自向她龇牙咧嘴地笑着，看情形，自己三次暗中弹中银珠之事，场中数十双眼睛，就是没瞒过他。
　　一个心高气傲，刁钻顽皮的姑娘，当她偷偷地想作弄人，丰能达到目的，反而被人家识破，那份难堪，是无法形容的。这时双颊霞生，老羞成怒地狠狠瞪了那驼背老人一眼，小嘴儿一翘，心中暗骂道：“哼！臭化子，看我等一下收拾你！”
　　哪知她在骂，驼背老人的左手却由腿弯下面伸出，食指半屈，与拇指形成一个圆，向她晃了一晃，然后右手微微向那山门匾上一指。
　　这种手示非常明显，二指屈成圆形，当然是代表她的银珠，向那匾上一指，等于是说：“这儿还有主意可想！”
　　姑娘玉雪聪明，一点就破。当真是被宠坏了的妞儿，人家好心指点反而向驼背老人鼻头一耸，嘴儿一翘，心说：“谁稀牟？姑娘自己也想得出来！”
　　这时，那飞云秀士沾毫濡墨，一脸得意神色，扬起头来向四周扫了一眼，才向梅花剑客朗声一笑道：“小弟拋砖引玉，先献丑了！”
　　话声一落，陡见他右臂上扬，拇食指握着笔杆，中指在笔杆上连弹，那笔尖上立时飞出点点墨星，直向那匾上飞去，隐隐听出一阵“笃笃”之声，眨眼工夫，那匾上右上角立时现出碗大的一个黑字“挥”字来。
　　四周又立呈爆起一声喝采声！
　　说实在地，飞云秀士露出这一手功夫，确实值得叫一声“好”，弹墨成珠，能在三丈以外的门匾上字，若无深厚的内力修为，如何能办得到，单是这一手功夫，一般武林中人，绝难望其项背，即使当今武林顶尖儿高手，能办得到的，只怕也没有几人。
　　在一片叫好声中，那匾上跟着陆续现出：“毫……惊……天……地。”
　　连起来，便是一句：“挥毫惊天地！”
　　五字完成，那飞云秀士才放下笔来，一脸得意之色，站在碗上，双手抱拳，身子倏地一旋，然后又朗声笑道：“兄弟献丑了！”
　　说罢，轻轻一飘身，落下地面。
　　这五个字显然太狂傲了一点，在一般的人看来，人家足有狂傲之处，在这种绝艺惊人的瞬间，由于大多数人在衷心赞佩，并不觉得他太狂。如雷的叫好声，掩盖住了轻轻的几声不屑的冷哼。
　　待那叫好声稍息，梅花剑客吴云也倒握剑柄，向四周拱手道：“崔兄绝学惊人，兄弟已答应崔兄在前，只好以剑代笔，学步涂鸦，贻笑之处，请各位指教！”
　　交待完毕，陡见他一声清啸，身子疾拔而起，人影剑光闪烁间，匾上木肩纷纷坠落，眨眼功夫，剑芒突敛，人已落回地上。
　　众人抬头看时，就在这一瞬间，在飞云秀士五个黑字之下，也现出整整齐齐的碗大五字，那字是：“运剑镇鬼神。”
　　四周的人又是一片叫好声！
　　说起来，梅花剑客似比飞云秀士功力上差了一筹，但梅花剑客也有值得叫好的地方，虽然他是凌空扑近，运剑刻字，但他能在腾身一瞬间，一气呵成地完成了五个字，围观的人，谁又能办得到呢？显然全办不到，在衷心佩服之余，只有狂叫起来。
　　飞云秀士朗朗大笑，说：“吴兄运剑如神，兄弟真算开了眼界，佩服！佩服！”
　　梅花剑客吴云，也是得意地一笑，说：“在崔兄及各位高人面前，小弟算是贻笑方家了！”
　　那知话声未落，陡听人群中有人惊呼一声，道：“看啊！梅花上是什么？”
　　这一声惊呼，全场数十对眼睛，一齐向那用白灰洒成的梅花上看去。嘿！怪事，梅花剑客身后地上的每朵梅花，不知何时？每朵花上清楚地现出一个字，好像是有人走近前去，用指头写成一般。
　　只听场边的围观人群中，有人高声念着那四个字，道：“欺名盗世！”咦！谁写的啊？没见人走进去呀？
　　差不多就在同时，忽又有人“咦”了一声，道：“快看，那匾上！”
　　数十双眼睛，立又移上山门！
　　嘿！真是怪事？山门匾上，就在飞云秀士和梅花剑客笔刻划的字迹上，忽然现出“无耻之徒”四个银色字迹。
　　这一来，全场哗然，最吃惊的，当然要算飞云秀士和梅花剑客了。
　　两人适才顾盼自雄，目空一切的神态，已一扫而空，代替的却是惊愕、张惶和无比愤怒的表情。
　　梅花剑客吴云一惊之后，立即镇静下来，双目寒光闪闪，向广场四周扫了一眼，故意哈哈大笑道：“算是姓吴的眼拙，原来今天还有高人在此，既然说吴某人欺名盗世，吴某人斗胆，敢请高人出来指教几招如何？”
　　四周寂然，没人应声。
　　飞云秀士更是故意表现风度，双手抱拳一拱，也朗声笑道：“崔某人一点武功，本不足以登大雅之堂，今日与吴兄在此印证，乃足三年前所订，却不料因此使高人驻足，真是荣幸之至，想必是崔某人这点武学不堪入目，所以才招致“无耻”二字之讥。这不能怪别人瞧不起我崔某人，只怪崔某人以肤浅的武学，在这儿公开印证，这叫不经一事，不长一智，这是崔某人最好的教训！”
　　停了一停，眼神如电般地向四周一扫，又道：“崔某人深知，武功一道学无止境，能得良师益友一句指教，胜过苦练十年武功。如蒙不弃，崔某人愿拜聆教益，请！”
　　说罢，又双手连拱，但一对眼神，却不断向四周搜索，想发现这恶作剧之人是谁。
　　那姑娘根本不理会两人说些什么。自她趁人惊呼声中，所有的目光全向地上梅花看去的那一瞬间，以家传散花手法，打出一把银珠之后，便若无其事的，一直在人群中找那青衫少年，可是奇怪，忒怪！自始至终，就没有再见他的影子。既然他不在场中，那梅花上的字，又是谁写的呢？心中甚是纳闷不解。
　　正因为如此，她今天在这场中，应该是最令人瞩目的人物。但是，第一她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虽然一望而知她是武：林中人，但到底年龄太小，不会怀疑到她身上去，其次，是她根本满不在乎，没把两人放在心中，又兼双目找那青衫少年之故，神色上根本难于发现是她在揭鬼，梅花剑客和飞云秀士尽管目光犀利，竟然将她忽略过去。
　　就在姑娘游目四顾瞬间，她身侧的驼背老人，忽然佝偻着站起身来，有意无意地向姑娘一咧嘴，便向人丛中挤了出去。
　　那梅花剑客和飞云秀士始终不见有人出来答话，数十双眼睛，又一齐向两人扫去，心中又急又气，又羞又恨，梅花剑客忽然脸色一沉，双目凌芒一闪，正想口出不逊，哪知口才一张，一双眼睛，这又被一件东西吸引着了，那下沉的脸色，立即变为惊惶失措的神色，张大着嘴，似是连话也说不出来。
　　飞云秀士与他对面立，立即发觉有异，蓦一回头也是神色一变，蹬蹬蹬连退数步。
　　这一来，引得全场人的目光，一齐向两人看处望去。哪知不看则可，一看之下，立有人大喊一声：“看呀！追魂血剑！”
　　这一声追魂血剑，场中秩序大乱。人影乱晃，立时四散奔去。
　　姑娘也被这一声“追魂血剑”惊得一怔，正想抬头看时，只听身边响起一声：“不知死活的女娃娃，还不快跟我走！”
　　听声音，已知是那驼背老人，但人影尚未看清，陡觉左腕一紧，已被人拉着飞掠而去，以她的一身武功，竟然挣扎不得。
　　大约奔行了一刻功夫，那驼背老人，才停下身来，长长吁了一口气！
　　姑娘左腕被他捏得生痛，驼背老人才一松手，劈面便啐了一口，叱道：“臭化子，你这是干什么？”
　　驼背老人向来路打量了一眼，神色肃穆地说道：“我老人家为好不得好，是不是？”
　　“谁要你为好了，我不怕！”
　　“追魂血剑你不怕？”
　　“我为什么要怕？哼！不怕就是不怕！管它什么剑的。”
　　驼背老人又长长吁了口气，道：“女娃娃，我见你不是本地人，又是个初生的犊儿，性情火爆爆的，所以才……唉！”
　　哪知一句初生犊儿，立又把姑娘羞怒了，纤掌一伸，迎面便向驼背老人劈去！
　　驼背老人颈子一缩，咧嘴一笑，突然失去了人影。
　　姑娘不但一掌劈空，连人也不见了，才是一怔，只见左面大石之后，忽然探出驼背老人的头来，向她吡牙一笑，道：“女娃娃，老人家在这里呢。”
　　这一下，姑娘气可大了，右脚猛力一跺，啐了一口，脑后发辫儿一甩，身形如风，猛扑前去。
　　哪知她扑到石后，哪里还有人，驼背老人又不知去了哪里。
　　姑娘本来就习钻过人，每逢与人动手过招，总是她戏弄别人的多，想不到今天遇上了对手，眼珠儿一转，笑道：“老人家，你出来，我不打你了！我要听听，什么叫做‘追魂血剑’？”
　　忽在身后一株高可四五丈的大树梢上，传来那驼背老人的声音道：“女娃娃，你口是心非，我老人家才不上你的当呢。”
　　姑娘掉头一看，只见驼背老人，颤巍巍的高坐在柏松尖上，身子在一上一下地在随风乱晃，正吡牙咧嘴地向她直乐。
　　这一来，姑娘可吃了一惊，那柏树梢头叶细枝嫩，别说乘不起人，鸟儿大了，也乘不住，驼背老人却颤巍巍的坐在上面，单是这份功夫，她就无法与人家相比。
　　别看她刁钻、顽皮、倔强、任性，但是心儿却特別玲珑透剔，便知这驼背老人不是常人。
　　当下才收起性儿，笑了一笑，道：“下来呀，我真不打你啦！”
　　驼背老人在树梢上咧嘴一笑，道：“不成，我怕得紧！”
　　忽然，一个声音，自左面不远处响起道：“师父，谁要打你？待徒弟来收抬她！”
　　姑娘觉这声有点熟，忙循声看去，耳中听驼背老人道：“小青呀，你来得正好，有人要打你师父啦！别依她！”
　　哪知姑娘眼瞧着左边，忽然右面有人哈哈一笑，道：“原来是你呀！”
　　姑娘惊得蓦地回头一看，正是适才的青衫少年，忍不着又啐了一口，叱道：“是我怎样？哼！”
　　“是你就好！”青衫少年微微一笑，道：“因为我正要找你！”
　　“找我？谁认识你！”
　　“咦！咱们赌了东道，难道你想赖！”
　　哪知姑娘忽然双手叉腰，逼前一步，鼻头儿一耸，道：“谁输了，你要不说出道理来，哼！看我可饶你！”
　　青衫少年哈哈一笑，道：“好凶！当然你输了，不是师父教你，你想得出让他们丢人的方法来！”
　　虽是被人家一语道破，但她是个不服输的性儿，又是连连啐了几口道：“谁说是他教的，哼！告诉你我早就想到了！”
　　树上的驼背老人哈哈一笑，道：“小青呀，这一下可遇上对手了罢，连我老人家救她离开险地，还不领情，另外的，当然更不承认了！”
　　“谁叫你多管闲事，本来有—顿好酒吃，这一来，只能怪你老人家自己！”
　　树上的驼背老人“啊呀”一声道：“真的么？哎呀，真霉气，早知道这样，也不提醒她了！”
　　姑娘忍不住“噗嗤”一笑，道：“活该！”
　　才在笑，马上又是嘴唇儿一撇，道：“那次不算数。你不是要收拾我么，咱们打一架再算！”
　　“是不是仍照前约？”
　　“当然呀！”
　　青衫少年尚未说话，树上的驼背老人嚷道：“不行！不行！那太吃亏了，你小子要是答应，我老人家立即不承认你是徒弟！因为，人家会说我收了一个傻徒儿，打这种不公平的赌，你小子丢人不算，连我老人家也会被瞧不起，除非你小子输什么，她也输什么才行！”
　　姑娘接口道：“不行，那种输法，我也不干！”
　　青衫少年微微一笑，道：“那你是知道会输了？”
　　“呸！”姑娘猛啐一口，道：“我不赌了，架仍然得打，看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本领！”
　　青衫少年敞声大笑，正要说话，姑娘霍地上步，不出手，却是头儿一转，脑后那条两尺多长乌光发亮的辫子，叭响一声，直向青衫少年面上劈来。
　　姑娘不出手，只转头，青衫少年只注意她的手，冷不防脑后辫子劈来，险险的没被劈中。
　　青衫少年赶紧缩头退步，笑道：“妙啊！原来辫子也会打人？”
　　姑娘早又啐道：“你笑，敢再笑，要你知道厉害！”
　　不要人家笑，她却笑了，梨涡儿一张，“噗嗤”一声。
　　青衫少年掀眉，忍住笑，装模作样地拱手作了半个揖，道：“啊啊！不敢！下次不敢！”
　　姑娘才一展颜，忽又鼻头一耸，道：“不行，嘴里说不敢，心儿里可在笑！”
　　话声一落，身形一开，猛又逼近，右手虚晃，似是骈指点来。
　　青衫少年侧身一让，左手如风，便向姑娘腕上扣去！
　　哪知姑娘招未递满，右手倏缩，娇笑一声：“你上当啦！”
　　身形疾转，左手快如电闪，向他胸前玄机极穴上点来。
　　青衫少年一怔，赶紧错步旋身，右手疾伸，便又想去扣姑娘左婉。
　　哪知姑娘一声娇笑道：“这一招才是真的啊！”
　　头顶一挺一转，呼的一声，发辫已飞甩而出，挟着一股劲风，直向右肩上劈来。
　　青衫少年这一下吃了一惊，右手收招不及，左手又要封着胸前要穴，怕姑娘右手提招，简直无法化解。-
　　又兼他本来不存心伤害姑娘，一时大意，人家加上发辫，等于是三只手在跟自己交手，逼得猛一晃肩，斜掠出去。
　　饶他退得快，右肩上已被发梢扫了一下，虽然不重，但也火辣辣的疼痛，脚下一个踉呛，险些栽倒。
　　姑娘一招得手，娇笑一声，道：“看是谁怕了？别走啊！”
　　娇笑声中，彩影一闪，如影隨形扑到，身形疾转，那一条发辫竟呼呼生风，漫天辫影，已将青衫少年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