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仇恨已了情未了

 

2024-07-28 14:59:22   作者：伴霞楼主   来源：伴霞楼主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老人神色突然凝重，点头道：“这么说来，她是知道我没死了？”
　　“嘿嘿，算你老儿聪明，不妨明白告诉你，就是要引你老儿出来，我说，史老儿，现在你懂我拦着你们不许进去的原因了吧，致于这娃娃，我老怪物还有点故剑情深，所以不想他进去送死！”
　　“故剑情深？”柳青心中一动：“难道这老怪与我父亲有什么渊源？”
　　只见老人点首道：“这么说来，你老怪物还是一番好意了，柳虹那孩子当年蒙你赠剑，老夫这里一并谢过。”
　　“呸！”老怪物忽又呸了一口，道：“我老怪物行事，从来不让人谢！”
　　老人又道：“这么说来，老朽倒又非进去不可了！”
　　“你想去帮你那只母大虫的忙？”
　　“澄清那一段误会！”
　　“嘿嘿！”那老怪物的声音道：“我说史老儿，算了吧！能说得清楚，还等你老儿，除非能解开怪手人魔死因之谜。”
　　“老夫根本不知道他怎么死的，只听传说是走火入魔。”
　　“不那么传出去，难道会说一个横行一世的魔头，我那只母大虫会说出是人害死的？”
　　“他当真是被人害死？”
　　“在打坐时胸前中了人家一记无形掌！”
　　“无形掌？”
　　“唔，武林中有几人会？”
　　“无怪你那老婆子怀疑是老夫！”
　　“当初我也这么认为，后来一想，你老儿我可知道得最清楚，绝不会做这种事，但那只是说我相信你而已，相信不能作为证据，我那大舅子胸前无形掌印，却是铁的事实，不能用‘相信’二字去推翻它，为这事，我老怪物和我那母大虫争辩了好几次，无奈她有证据，我没有证据，结果老怪物只好让她我行我素。”
　　老人“啊”了一声，皱眉沉思。
　　柳青已听出端倪，原来这场仅只是感情的纠份，竟被武林中阴谋诡诈之人利用上了，当下问道：“师祖，无形掌中后有何特征？”
　　老人看了柳青一眼，叹口气道：“一块红色掌印！”
　　柳青又道：“这功夫你老人家可曾传过人？”
　　老人摇摇头，道：“孩子，这种功夫，我嫌它歹毒，虽然练成，从来不轻易使用，因为它能伤人于无形。”
　　“何谓无形？”
　　“不用抬手出招，就垂手而立姿势，只要掌心向心一印，别人根本不防时便已击出，故谓无形掌。”
　　“啊！”
　　柳青沉思一下，又道：“中者胸前红色掌印，是鲜红？还是暗红？”
　　“色似胭脂！”
　　“能否洗擦得去？”
　　“不能！”
　　至此，柳青若有所悟地说道：“师祖，我知道是什么人的阴谋了。”
　　老人一怔，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柳青转面向石笋道：“这位老前辈当初可曾作过这种假定？”
　　怪人嘿嘿道：“小子，难道你知道天下还有第二个人会这种掌功？”
　　“晚辈不是从武功上去着想！”
　　“嘿嘿，难道怪手人魔致死的那一掌的手印，是画上的不成？”
　　“说对了，晚辈正是此意！”
　　“嘿！真是天真荒谬的想法！”
　　老人也为之莞尔道：“孩子，那怎么可能呢？画上的是能洗擦去掉的！而且这种作法，怎能瞒得了像三手罗刹这种武林中成名人物？”
　　柳青庄重地道：“这一点，青儿知道！”
　　“那么孩子，你怎会有这种幼稚的想法呢？”
　　“因为冷梅香冒玉珀仙之名，改称红唇女！”
　　“啊！”老人心中一动，但随即淡淡一笑道：“就因为掌红色似胭脂么？”
　　“是的，师祖，涂色不去之法，轻而易举，青儿以为，以洗濯不去的胭脂，涂在掌上，印在一个以他法害死的人的胸前，那绝不会不可能。”
　　停了一停，又道：“而且以这种方法，印在像怪手人魔这种魔头身上，别人不会想到其中有诈，因此以人魔的武功造诣，除了身习无形掌一类绝学的人，其他的人何能将其致死，三手罗刹老前辈固有这种先入为主的想法，自然会忽略这一点。”
　　老人正在微微点首，石笋又响起怪人声音嘿嘿道：“小子，那又不对了，别说红唇女没有那种功力致死人魔，就算有，那掌分明是史老儿的。”
　　“师祖掌印有何特征？”
　　老人扬起右手，向柳青一照道：“孩子，你看！”
　　柳青看时，师祖右手中指，原来断去一小截，比食指和无名指略短，当下笑道：“这更轻而易举，因为有此特征，使人一见便深信不疑，更不必去作其它想法。”
　　怪人忽然“咦”了一声，道：“小子，我老怪明白了！”
　　老人道：“老怪，你明白什么？”
　　“嘿嘿！这小子说得颇有道理，第一你老儿跟人魔是一对死对头，也只有你老儿会这种功夫，我那母大虫当真先入为主的不会作第二种可能想法，嘿嘿，真该死，连我老怪只知争辩，说你老儿不会，可是我那母大虫一问到我，天下武林中，还有谁会无形掌时，我老怪便无言答对了，嘿嘿！连我也没想到这种轻而易举的做法。”
　　“是的，老前辈，这就叫做越容易的事越容易被人忽略。”
　　“嘿嘿”一声长笑之后，那石笋附近飘起一条淡烟似的影子向谷中飞去，同时传来那怪人的声音道：“两位进谷吧，再迟只怕事情会弄到不可收拾！”
　　柳青一见那老怪已飞身入谷，忙道：“师祖，这人是谁？”
　　老人笑道：“你可知道在我们的辈中，有一个叫做‘活阎罗’的人？”
　　“活阎罗？”
　　“唔！这老怪就是他，他名虽叫活阎罗，只是下手狠毒而已，但那只限于对那些素行不善的坏人，其实这老怪对善恶分明，这名号是黑道中人给他取的。”
　　柳青道：“青儿好像没听见过这名号？”
　　老人叹口气道：“在他十几岁的时候，便被怪手人魔囚禁在海外魔宫中，但却因此被人魔之妹三手罗刹看中，竟因此结为了夫妇，武林中人只道他已死了，所以武林中人，已很少谈及他。”
　　柳青又道：“爹爹这柄盘龙金剑是他所赠？”
　　老人点头道：“是啊！那是他被人魔囚禁的前一年，与你爹相遇，因为一点小误会使两人动上了手，你爹原来那柄金剑，被他弄断，险险的你爹也丧命在他手下！”
　　“后来呢？”
　　“后来，说来也真巧，适逢三美追踪你爹而至，三美联手，这老怪物中了你娘一枚玉蟾蜍，你爹才得逃脱一命。”
　　“那为什么反而赠剑与爹？”
　　老人道：“这就是人家又称他怪物的原因，老怪为人恩怨分明，后来一打听，才知你爹是一个好人，误会在他自己，因此他找着你爹，赠了这柄盘龙金剑后，然后才去找你娘报仇，那时，正是师祖避仇东海荒岛，你娘跟怪手人魔寻到我的时候。后来你娘随怪手人魔返回魔宫，这老怪物不知死活，居然追踪去魔宫，便被人魔所囚。”
　　柳青一听，原来这其中还有许多原故，当下吃惊道：“那么他还会不会找我娘报仇？”
　　老人笑道：“要是我猜得不错，你娘不死，可能还是这怪物暗中相救呢！”
　　柳青道：“那又为什么？”
　　老人道：“老怪物后来知道你娘很爱你爹，出手相救理所当然，又见冷梅香暗中加害你娘，出于同情心，不但不记旧仇，反而救了你娘。”
　　“你老不是说他嫉恶如仇么？”
　　“是的，孩子，但冷梅香是三手罗刹最宠的徒弟，最得她的欢心，老怪物就算心中恨他，但老怪物惧内，也不敢对她有什么不利。”
　　“我娘也是三手罗刹之徒么？”
　　“当然是，两姊妹同事一师，只是你娘生性不善奉承，又因爱你爹之故，很少回海外魔宫去，所以师徒之间，已不如与现在的红唇女亲密。”
　　“红唇女即是娘亲妹，那时为什么要害我娘？”
　　“关于这一点？”老人叹口气道：“老夫可就不清楚了，是不是为了继掌海外之事有关，咱们进去后也许会知道。走吧！孩子，我们该进去了。”
　　说罢，老人在前，柳青随后，直向谷内奔去。
　　穿过那一片竹林，谷地陡然闪出一片平地，远远看见谷底高峰插云的山下，矗立着一座宫院，宫院前面广场中，聚集了许多人，只是，那些人各个静立不动，好像泥塑木雕一般。
　　老人忽然说道：“不好！孩子，我们快去！”声落人起，人似御风一般，直向那广场飞去。
　　柳青一听，心中也是吃惊，猛提一口真气，也直向广场疾奔。
　　等到柳青奔到广场时，双目一扫，一时怔住了。
　　你知道为何，原来广场中，东南站的正是三仙一狐和自己师父北帝以及武林二老和师叔矮仙祁英。
　　那些人稍后，则站着公孙筱雯和瑶台仙子，白芷不知怎地也正站在她母亲身边。
　　西面则站着鬼母红唇和奈何狐鬼与鬼谷子四人，但四人之后，却又站着四个蒙面怪人，衣着一黄一红，一黑一绿，站在那儿纹风不动。
　　柳青来不及猜想他们是谁，目光却落在场中心的两个女人身上，东面站的正是师祖母阴阳手鲍二娘，对面站着又高又大面如锅底的女人，两人相距约有丈许远，各自伸出一只右手，虚空亮拳，也是一动不动。
　　柳青先还不懂她们在做什么，仔细一看，惊得目瞪口呆，原来这两只母大虫正在虚空较量真力，因为两人头上全在冒汗！而且两人脚下，全陷入地下约有两三寸深。
　　那三手罗刹怪眼圆睁，形状至为狰狞可怕！
　　阴阳手鲍二娘呢？却双腿微见打颤，看来似是逊了一筹，斗争得十分吃力。
　　柳青一看清场中情形，心说：“不好，师祖母要输。”
　　东西两面的人，全是武功上有不世造诣的人，好像全都被场心两个女人这种拼较内力方式看得出神，柳青前来，竟无人发觉。
　　柳青忽又奇怪了，分明活阎罗和师祖已先自己赶来，何以场中不见两人？
　　心中正在吃惊，又在奇怪当儿，忽听身后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看，竟是百花谷一伙人赶到，但这一次十数名背剑少女，却簇拥着五乘小轿奔来。
　　柳青拟向旁边一闪，让开去路，但那一行人却在柳青身前停了下来，轿帘启处，卢老婆子已手拄龙头杖出了小轿。
　　柳青本想避开，但随即一想，躲避不是办法，反正所有的事，今日得有个了结，当下躬身一揖，道：“老人也来了！”
　　卢老婆子一见是柳青，像换了个人似的，慈祥的向柳青招手道：“孩子，你过来！”
　　柳青只得硬着头皮上前两步，卢老婆子向柳青上下打量一阵，忽然长叹一口气道：“孩子，你可知我同谁来了？”
　　柳青迅速向那五乘轿子扫了一眼，心知五乘小轿中，有一乘是被自己伤了的百花公主，但另外三乘，一时之间，却不知是谁。
　　卢老婆子叹口气道：“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三代恩仇，今日便是一个总了结，随我来吧！”
　　说着伸手扶着柳青肩头，缓步向场中走去。
　　到了离阴阳手鲍二娘与三手罗刹四五丈处，才停了下来，这时场心二人，似已到了最紧要关头，两人全是上身不断摇晃，头上的汗珠，像黄豆般向下直落。
　　柳青看得大惊，两人再耗下去，三手罗刹免不了要负重创，自己师粗母那结果将更惨。
　　虽然三手罗刹是指使红唇女搅得武林天翻地覆的幕后人，但适才在谷口已明白全部原因，只能说她是见事不明，而不能说她是存心危害武林，现在事情真相己大白，真正的罪魁祸首是红唇女，若然她与师祖母两败俱伤，岂不又为武林留下仇怨？
　　想到此，毫不犹豫地便想向场心纵去。
　　但他身形未动，忽然耳边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道：“孩子，你不能去！”
　　柳青刹住去势，扭头四下张望，心说：“怪啊！这句话分明是对我而说，但这声音自己从未听过呀？”
　　卢老婆子看着她慈祥的微笑道：“孩子，你在奇怪是不是？”
　　柳青道：“好像有人在跟晚辈说话！”
　　“是的！”卢老婆子又道：“你是想去解开她们两人么？”
　　柳青道：“再耗下去，难免两败俱伤！”
　　卢老婆子点首道：“话是不错，可是，两人真力凝结胶着，已到巅峰状态，试问你，准备用什么方法解救？”
　　柳青一怔，心说：“是啊！两人真力至少也有干斤力道，一经外力接触，便会像水决河堤，山坍雪崩，不但两人气竭而死，就是自己，也经不起两人真力冲击，反而弄得三人同归于尽。”
　　心中恁地一想，不由冒出一身冷汗。
　　卢老婆子道：“孩子，你想通了么？”
　　柳青道：“晚辈一时不察，险些害人害已。”
　　卢老婆子道：“这就是场口双方的人，不敢伸手的原因，不然，还等你去解救么？”
　　柳青道：“老前辈，这也不是了局呀，总不能让她们两位拼到力尽而死。”
　　“是的，关于这一点，我老婆子和她们双方的人，全是一样在想，除非有人能以本身真力，将两人慢慢逼开，不然谁也无能为力。”
　　柳青大感焦急，这虽是一个解救办法，但在场诸人中，要想内功修为在她们两人加起来之上，不可能有，也可以说根本没有。
　　正在心中焦急，蓦然听潇湘别馆中，有人哈哈大笑道：“老儿，这下你可跑不了吧！”
　　随着话声，奔出两人，前面是自己的师祖武圣史飞云，后面追的，则是个身材高大威武的红面老人，但听声音，已知是适才隐身石笋后的活阎罗。
　　柳青才在一怔！
　　两人已其快如风，奔到了场心，只见武圣史飞云白发飘飞气急败坏，好像已被活阎罗追得逃无可逃的样子。
　　两人到了场心，绕着阴阳手和三手罗刹二人，一个躲，一个追，同时两人在大声叫嚷。
　　只听武圣史飞云道：“老婆子，我不行了啦！”
　　那活阎罗也大声嚷道：“母大虫呀，我给你找着老鬼了，你还跟人家拼什么？快给我截住他。”
　　两人这一大声叫嚷，拼斗中的阴阳手和三手罗刹果然起了反应。
　　一个是为了老伴被人追得气急败坏想去援救，一个是为仇人就在眼前，恨不得将之力劈掌下，两人这一分神，竟同时各自缓缓收回真力，两人身形也同时稳定下来。
　　说时迟，就在两人被叫嚷分神力道稍减，那活阎罗与武圣史飞云一个在两人之左手，一个在两人之右，各自虚空扬掌，面对着自己的妻子，真力横截而入。
　　这一来，场中变成四人真力相接，但却两夫妻成了对手方。
　　这真是匪夷所思的解救方法，那阴阳手和三手罗刹，一见变成自己丈夫接下自己的掌力，一方面有些莫名其妙，一方面却又气得怪目圆睁，但真力却因此能缓缓收回，一会工夫，四人已自垂手而立，只有鲍二娘与三手罗刹在不断喘息。
　　两人停了手，活阎罗与武圣史飞云，同时响起一声哈哈，那活阎罗却向三手罗刹打躬作揖道：“喏喏喏！我先赔一个不是，那老儿跑不了，你歇歇再说。”
　　那边的阴阳手鲍二娘，阴阳脸色倏变，喝道：“老杀才，这是怎么回事？”
　　武圣史飞云手抚白髯，哈哈笑道：“两败俱伤何苦来，我跟老怪物一再商量，只有这法儿能解开你们僵局，别再生气！”
　　这边话声才落，那边的三手罗刹忽然虎吼一声，一把抓着活阎罗道：“好哇，老鬼，你居然敢跟那老鬼混在一块儿，你忘了他是我千方百计找寻的仇人。”
　　话声一落，左右开弓，一阵啪啪响声，活阎罗脸上挨了四五下耳括。
　　别看他人称活阎罗，在罗刹面前，连小鬼也不如。
　　这活阎罗的惧内，当着这多武林中人，好像全不当一回事，挨了打，反而哈哈大笑道：“喏喏喏，你消了气也好，手痛不痛？”
　　三手罗刹手一推，身形爆起，大喝一声：“史老鬼，纳命来！”
　　但她身形才纵起，又被活阎罗一把抓住，道：“母大虫，你息怒，老儿不会跑，其中另有原因。”
　　三手罗刹大喝道：“什么原因？”
　　活阎罗道：“别急，别急，今天我包你把事情弄清楚。”
　　话声方落，活阎罗身形旋风似地一转，场中谁也没看清楚，停身时，红唇女被他似捉小鸡一般，掷在三手罗刹面前，道：“你问这小贱人便知道了。”
　　场中形势一变，全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双方的人，全都眼睁睁看着他们。
　　不但众人不知，连红唇女也莫名其妙，还不知自己二十多年前的奸谋败露，问道：“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三手罗刹也诧异地喝道：“老鬼，问她什么？”
　　活阎罗哈哈道：“她害死了你哥哥，却嫁祸给史老儿！”
　　红唇女一听，恍如晴天霹雳，身形微动，便向场外飞掠逃去。
　　她不逃，三手罗刹可能还不信，这一来，那还用问，三手罗刹虚空向已奔去数丈的红唇女一抓，喝道：“小贱人，你还敢跑！”
　　奔去数丈的红唇女，竟被三手罗刹虚空一抓，比去势还快，硬生生抓了回来，软瘫在地上，一点也动不得。
　　三手罗刹厉声喝道：“小贱人，可真是你作的？”
　　红唇女本想分辩，但自知辩也没用，只好将当年如何趁快手人魔打坐时，用从苗疆鬼母处学来的无形针将人魔穿心射死，然后伪印红色掌印，装成被武圣史飞云的无形掌击毙的经过详细说出。
　　三手罗刹一听，大吼一声，右手倏伸，突然长了数尺，将红唇女抓在手中。
　　就在此时，忽听一声悲切的呼声道：“师父且慢，徒儿还有话问她呢？”
　　呼声中，奔入场心三条人影，柳青一看，一个是面色呆板，行动活像僵尸的灰衣人，一个是鸡皮鹤发的老婆子，另一个则是以玄巾蒙面的女人。
　　三人到了三手罗刹跟前，那蒙面女人已向三手罗刹盈盈下拜，道：“师父，徒儿玉珀仙向你叩头。”
　　三手罗刹一怔道：“你没有死！”
　　“她中了这贱人的苗疆三毒，哈哈，我知道孩子无辜，所以设法救了她。”
　　不知是谁在人丛中长叹一声，道：“唉！这就是当年武林三美？”
　　柳真一听，那蒙面女人是自己的母亲，大喊一声，直向人丛中扑去。
　　但人未扑到，却被天狐飞身拦着，热泪盈眶的看着柳青道：“孩子，这一下好了，用不着你费事，所有仇怨全了，等一下你们母子再相认吧，你看那边。”
　　柳青一见是天狐，那满脸慈祥的笑容，不由回头向天狐指处看去。
　　只见鬼母和奈何孤鬼已被二老三仙困着，四个身着红黄绿黑的蒙面人，已被北帝全点倒在地上。这时那卢老婆子手捧一只金盒，走上前来道：“孩子，这就是那只金盒。”
　　“绛唇珠袖两寂寥，剑带同心愿亦遥，回首当年如一梦，无缘愧我一孤僧。”
　　柳青手捧金盒，怅望长空，好像白云间现出无缘老僧宝像壮严的坐在云间，向他颔首道：“少檀樾，世事如浮尘，人生如幻梦，老僧的一切，少檀樾可作借镜。”
　　柳青一声怆呼，身子遥遥倒下……
　　日落了，人间的悲喜剧，也渐渐落幕。

　　（全书完，感谢古龙武侠论坛“边无届”录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