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岂向人间问不平

 

2024-07-28 14:00:16   作者：伴霞楼主   来源：伴霞楼主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毛雨文一见两个红衣武士正在前面，笑道：“柳兄快上马，这一路，兄弟不用耽心了！”
　　柳青微微一笑道：“因为他们在前面？”
　　“是啊！”毛雨文耸耸肩道：“有差官同路，还怕什么？”
　　柳青想笑，又连忙忍住，心忖：“真是书生之见，人家准在前面等你呢？”
　　当下也不愿说破，点头道：“毛兄说得好！”
　　毛雨文道：“那么我们共骑吧！离他们太远可不成！”
　　柳青含笑点头！
　　于是两人共骑，策马驰去，不久工夫，已出去十来里路。
　　翻过一个山坳，大道进人一条峡长谷道之中，两侧高崖削壁，转得两个弯，到了一座高凹崖之下。
　　毛雨文忽然勒住马缰，潇潇洒洒地扬鞭朗笑，笑罢，高/吟道：“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
　　柳青道：“毛兄雅兴不浅，竟吟起唐代李白的少年行来了。”
　　毛雨文又是一声朗笑道：“只可惜这儿不是金市，也没有胡姬酒肆，无法与柳兄买醉。”
　　柳青正要答话，蓦地听见前面转角处，传来一声马嘶，心中一动，笑道：“兄弟倒认为这儿是蓝关！”
　　“蓝关？”
　　“唔！”
　　毛雨文忽又朗声笑道：“柳兄说的，可是当年诗仙那句，‘雪拥蓝关马不前’中的那个蓝关？”
　　柳青道：“不错！”
　　毛雨文道：“原来柳兄也是雅人？”
　　柳青微微一笑，道：“不过兄弟斗胆想篡改诗仙那句诗中的两个字！”
　　“愿闻高见！”
　　“下雪之‘雪’，改为流血之‘血’，蓝关之‘蓝’，改为难易之‘难’！”
　　毛雨文朗朗一笑，道：“妙啊！若是那日小弟在此谷道中遇劫，柳兄这一改，正是应景之作，好啦，咱们歇歇如何？”
　　柳青道：“听凭毛兄！”
　　于是，两人翻身下马，毛雨文道：“兄弟去方便一下，柳兄请歇着吧！”
　　柳青点点头。
　　毛雨文竟向后面走去。
　　柳青目送毛雨文身影走入一片崖角之后，心中好生暗笑，心说：“这人自负聪明，竟连用话也点他不醒，今天若非与我同道，只怕你那条命也保不住了。”
　　心中在想，随便坐在道旁一块石上，约有半盏热茶时间，那毛雨文又匆匆走来，两人闲谈了两句，又再次上马。
　　一会工夫，又转过一片崖角，柳青抬眼一看，登时一怔。
　　毛雨文蓦勒马缰，发出一声惊呼道：“咦，柳兄，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前面不远处路上，斜斜躺着两具尸体，地上流了一滩鲜血，正是那走在前面的红衣武士。
　　两人连忙下马，走到红衣武士尸体跟前，赫然是两人胸前各插着一柄四五寸长血红短剑。柳青伸手拔出一柄，仔细一看，不由惊得愕然，张目四顾，峡谷日丽当空，两面绝壁上秋风飒飒，前路上更是静悄悄的，哪里看得出人影。
　　柳青目光一转，落在毛雨文脸上，疑心陡起，这两人尸体，鲜血尚热，看来正是毛雨文适才离开自己的一刹那，是巧合？还是他就是……？
　　但他从毛雨文脸上，看出的也是一脸惊惶失措的神态，而且浑身发颤，似是很少见过这种杀人流血之事！
　　毛雨文脸色苍白，双目中闪烁着惊惶、骇异，竟然也有疑惑的神色，道：“柳兄，是什么人杀了他们？”
　　柳青略一思忖，又觉自己对人家是多疑，别说他文质彬彬，不像一个武功诡异的魔头，即使是他，适才分明见他是向后去方便，并未向前，这峡谷中两面又是绝壁，轻功出神入化的人物，自然也能攀越，但自己总能听得出一点动静才对，如此一想，又觉得自己这份怀疑是多余，心中顿又释然。
　　毛雨文忽又“啊呀”一声，道：“柳兄快看！”
　　柳青顺着毛雨文手指看去，只见右面四五丈高处平滑如镜的崖壁下，骇然用鲜血绘成七柄血剑，阳光照在那石壁上，隐隐发出一种肃杀、阴森和恐怖的感觉，令人不寒而栗。适才只注意两侧崖头和前路，居然并未发觉。
　　柳青冷笑一声，道：“果然是他！”
　　毛雨文道：“他是谁？”
　　“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柳兄认识他？”
　　“小弟正要找他！”
　　“柳兄还没说出他是谁呢？”
　　“追魂血剑！”
　　毛雨文一声啊呀，道：“原来柳兄还是武林侠士？”
　　柳青一声长叹，道：“侠士二字愧不敢当，只随家师学过一点武功而已。”
　　毛雨文道：“这两个武士，刀未出鞘，便被杀死，可见那追魂血剑武功不错，柳兄要找他，武学自是不错的了。”
　　“小弟武学哪能跟他相比，不过情势所迫，不能不找他一拼而已。”
　　毛雨文脸上忽然绽出笑容，道：“大约是柳兄在客气，若非遇上这件事，兄弟还不知柳兄是身怀绝学的高人，险些当面错过，喏喏喏，兄弟现在就拜你为师，学一点防身之技如何？”
　　柳青叹了口气，目注两个红衣武士的尸体说道：“小弟这点功夫，哪配为人师，毛兄别取笑了。”
　　毛雨文道：“难道柳兄认为小弟不是可造之材？”
　　柳青道：“兄弟不是那个意思，毛兄若有学武之意，只要有决心，将来何愁不遇名师？而且兄弟一身事故，也没时间与毛兄共处在一起！”
　　毛雨文道：“柳兄太谦了，喏喏喏，兄弟这里先拜师！”
　　说完，潇潇洒洒，双袖一抖，长揖下去。
　　口说拜师，偏又满口称兄道弟。柳青这时对追魂血剑突然在此现身，心中疑云重重，倒未想到这些，见他长揖，赶紧晃身让开。
　　但就在这时，只听身后山崖转角处，突然传来一阵闷哼，跟着又是一声狞笑。
　　柳青蓦然一回头，一道血红的影子，正自半崖之间一闪而没，看样子好像正是追魂血剑。
　　柳青一怔，愕然的回过头来，只见毛雨文也是一脸诧异神色，向着山崖发怔。
　　登时心中大奇，那红影八成儿是追魂血剑无疑，心中又疑云陡起。
　　适才，他曾经怀疑过毛雨文，现在证实了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关连，生疑的是，追魂血剑隐身在山崖转角之处，自己根本不知道，更未出手，何以追魂血剑会发出一声闷哼？
　　这一声闷哼，显然的，是被人用一种极为诡异的厉害手法，使他受了轻伤，而且追魂血剑从那种手法上，已看出他不是那人的对手，或是惹不起那人，所以才不战而走了。
　　可是，在现场的只有自己和毛雨文两人，別说自己并未出手，即使出手，自己的武功也没有骇退那魔头的可能，除开自己，那只有毛雨文了，难道，适才他那长揖……？
　　柳青目露疑惑之色、看着毛雨文。
　　而毛雨文也是一脸诧异之色，望着追魂血剑飞逝之处，摇头晃脑地说道：“怪哬！怪哬！柳兄，难道世间上真有飞人？”
　　柳青冷笑一笑道：“毛兄，怪的应该是有人不露像，连追魂血剑也见而生畏，不战而走，只不知那人是为什么？”
　　毛雨文张惶四顾，口中说道：“谁啊？”
　　柳青淡淡一笑，道：“远在天边！”
　　“眼前？”毛雨文又向四周望了一眼，忽然哈哈笑道：“难道柳兄怀疑兄弟我……”
　　恰在这时，山崖上传来一声怒喝，也传来一声轻笑，跟着一声震天价爆响，木石如雨点一般向下飞落。
　　毛雨文骇得一声啊呀，双袖蒙头，身子一伏马鞍，那匹骕骦马，一声长嘶，蓦地向前奔去。
　　柳青赶紧点地掠起，人似离弦疾弩，脱离了那木石飞落的一片山崖。
　　柳青奔出十来丈远，在一片凹崖之下停了下来，侧耳一听，木石滚落声中，隐隐听见那山崖之上，正是追魂血剑的声音怒喝道：“女娃娃，你是何人门下？”
　　一声轻笑之后，一个女人道：“你管得着！”
　　柳青一听，恍然明白过来，心说：“原来是莺儿在崖上，我怎地将她忘了，这样说来，自己怀疑毛雨文，又是错了。”
　　只听追魂血剑怒喝道：“女娃娃，你好大胆子！”
　　莺儿道：“别以为你那追魂血影爪厉害，我可不怕，你再出手试试，最多还不是抓碎一块石头。”
　　追魂血剑又是一声厉喝，跟着又是蓬地一声大震，显然那魔头又向莺儿抓出一爪。
　　山崖上面，又是一阵木石滚落，轰隆隆之声不绝，尘土飞扬，似是这一爪比先前更为凌厉。
　　柳青却替莺儿捏了一把冷汗，不知这一招莺儿躲开了没有？
　　可是，他这份担心竟是多余。轰隆之声稍歇，又听莺儿咯咯一笑道：“我说如何？你不过只有做抓石头的本事，骇得了谁？”
　　忽听追魂血剑嘿嘿笑道：“咦！女娃儿，你是天狐门下？”
　　“你知道就好！”莺儿又是咯咯笑道：“识相的，快滚吧！将来自然有人收拾你，我是懒得跟你动手。”
　　柳青几次想奔出飞身上崖，但一想到目前自己绝不是追魂血剑敌手，虽然双睛喷火，也只得强自按捺住，长长叹了口气。
　　又听崖上传来追魂血剑声音道：“女娃娃，你好大口气，单凭一点‘天狐步’，难道我就会怕你？”
　　“不怕？”又是一阵咯咯笑道：“这个你怕不怕？”
　　只听追魂血剑仰天一声嘿嘿道：“好，我看在天狐的白骨剑份上，今天放过那娃娃。”
　　话声才落，怪笑声由近而远，似是追魂血剑已划空去了。
　　柳青心中一动，身形一掠而出，向崖上大声喊道：“莺姑娘！莺姑娘！”
　　他喊了数声，却没见有人答应。丽日横空，风声冽冽，似是莺儿已离去。
　　柳青叹了口气，心想：“看来追魂血剑未放过自己，今曰若非莺儿暗中相助，怕不早就死在这追魂血剑魔爪之下了。”
　　想到莺儿，不由又想起那位筱雯姑娘来，想不到一个羞怯文静的姑娘，竟因自己之故，跑了出来，说来都是因己而起。
　　一想到这里，恨不得马上赶去庐陵，最好能将她找着，劝她回天狐庄去。
　　心中恁地一想，便顺着山道向前奔去。
　　柳青奔出山道，前面已是羊肠大道，纵目看去，已不见毛雨文的影子，适才虽对毛雨文起了疑心，经莺儿在崖上现身，虽然已将适才那点疑心经释去，不过，他对这位姓毛的少年，仍不免有点存疑，总觉得他不会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只是一时之间，无法肯定而已。
　　本来就是不同道之人，他既已走了，柳青也就放在一边，独自一人脚下加劲，向前行去。
　　过安福，第二天中午时分，便到了庐陵。
　　庐陵！即今之吉安，为赣中重镇，人文荟萃，商业非常繁盛。
　　柳青才到城厢，正拟入城，蓦听噗剌剌一阵马蹄之声，心中一惊，才一抬眼，蓦见城门口卷出几朵红云，电闪般迎面奔来。
　　柳青眼快，已然辩出奔来四匹马之上，坐着四名红衣武士，穿着完全跟昨日被追魂血剑所杀的人一样，微微一怔，连忙避到路侧。
　　但柳青前面，却有三个人闪让不及，为首两匹马上的红衣武士，暴喝一声，手中鞭梢儿扬处，叭的一声暴响，原来走在柳青前面的三个行人，立时传出慘呼之声，像滚球一般，滚跌在一间茶铺门口，而那四匹奔马，却险险地从三人头上一掠而过。
　　奔马过去，却留下马上四个红衣武士的得意笑声，似是这些红衣武士打人，只是为了取乐。
　　柳青看得心中大为不愤，心说：“这些红衣武士，在城市中尚且如此欺人，无怪在外要胡作非为了。看来昨日被追魂血剑所杀两人，死得一点不冤。”
　　心中恁地想，不由又低头向那被打的三人看去，只见一人脸上被劈出一道血痕，另两人肩上衣服被撕裂一道口子，隐隐有血渍浸出。
　　那茶铺中已走出三个茶客，将三人扶起，只听一人道：“老乡，怎么听见他们来了，不赶快让路呢？还算好，只挨了一鞭子，不然被马撞死了，谁给你伸冤去？”
　　柳青听人说话的口气，便知这些红衣武士，平素横行惯了。倚势欺人，心中大为愤怒，当下走上前去，问道：“请问，这些武士是什么衙门的？”
　　那说话之人，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是外路人，又向四周扫了一眼，才应道：“提督军门府的武士！”
　　柳青道：“难道他们横行乡里，就没有人去告他们？”
　　“告他们？”那人苦笑一声，揺摇头，道：“客人，你最好别问，我们这庐陵城，可不比别的地方，你请罢。”
　　说完，竟自回到茶铺中，不再理会柳青。
　　柳青见那人不敢多说话，便知是怕祸从口出，惹火烧身。
　　柳青索性走进荼铺中，要了一碗茶，他本想问问伙计，这些红衣武士，到底因何如此横行。
　　哪知荼才泡好，陡听城门口又传出鸾铃震响之声，似是有十数匹马奔来。
　　就在这时，柳青忽听茶铺中有人叹了口气，低声道：“卢老庄主一世英雄，想不到现在被人欺到头上去了！唉！这还成什么世界。”
　　柳青掉头一看，只见说话之人，是一个灰衣汉子，太阳穴微微隆起，似是一个练过几年武功之人。
　　那灰衣汉子对面，却坐着一个青色劲装的汉子，也叹口气道：“大哥说得是，听说卢老庄主的大弟子已经赶来了！”
　　灰衣人又叹口气道：“赶来几个人有什么用？还不是多赔几条命而已……”
　　话未说完，一阵马蹄奔踏声，挟在鸾铃震响声中，已出了城门。
　　柳青忙又回头看去——
　　只见从城门内奔出一共约有十来匹马，第一匹马上，坐着一个身披大红袈裟瞎去左眼的和尚，一脸横肉，嘴角挂着狞笑，样子十分凶狠。
　　第二匹马上，却是一个青脸道人，青虚虚的一张脸，透着阴森，最奇怪的是额上烙着一颗金印，神态十分倨傲。
　　和尚道士的身后，并骑着十名红衣武士，背背长剑，趾高气扬，全是不可一世的样子。
　　柳青这一见和尚道士，便知不是正道人物，但却有一身不弱的武功，心中不免纳闷，心说：“难道这一行人，便是去那位卢老庄主的庄上的么？”
　　十二匹马，从茶铺门前，风驰电掣而过，眨眼功夫，已奔出老远。
　　这时，又听那灰衣汉子道：“看见么？那贼和尚叫做什么金蛇和尚，那道士称做飞蝎道人。唉！天底下真是无奇不有，用有毒活物当喑器的就是他们，那些毒物飞出后，不伤人不会回去，你说怪不怪，而咬人必死。”
　　黑衣人道：“听说前两天，天星剑倪冲，红线女唐一萍，便是死在这和尚道士手下！”
　　“如何不是！”灰衣人叹口气道：“岂止他们两人而已，前前后后，我们江西武林中人，至少死在他们手下的有十几位，没有一个是他们的敌手。”
　　柳青听得心中一惊，喑忖道：“这么说来，这一僧一道必是天目山千毒翁门下的十毒尊者之二了，但这两个毒物，何以会投身六扇门中当了鹰爪子呢？”
　　那灰人又道：“听说那卢大小姐也有一身家传武学，一定不会屈服的，这一下完了，她虽然会武功，又怎能斗得过这种狠毒的魔头，唉！卢老庄主侠义一生，没有儿子，只有这一个女儿，要是早出嫁，也就没事，偏生她眼高过顶，二十四五还没意中人，结果却惹出这场是非。卢老庄主又病瘫在床上，动弹不得，这一来连老命也保不住了。”
　　柳青听得又惊又怒，心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那黑衣人也叹道：“大哥说得是，只愧我们武功平常，想伸手也没用。卢老庄主当年铁掌震八方，救了多少人，而今却没人出头救他，唉！真是可叹。”
　　灰衣人又压低声音道：“听说这位提督军门出身来历可疑得很。”
　　黑衣人道：“怎么？难道是黑道人物？”
　　灰衣人点头道：“一点不错，可能还是黑道中了不起的人物，不过，这和尚道士是何等武功的人，怎会听他差遣？”
　　柳青心中一动，本来要起身追出门，忙又停身不动。
　　那灰衣人又道：“听说有几个武林中人，曾先后夜入军门府去摸底，结果全是有去无回，不知是生是死！”
　　黑衣人一怔道：“真是这回事？”
　　灰衣人道：“我还骗你不成，现在这和尚道士来了，更没人敢去了，而且最近府中还传出奇怪事。”
　　“怪事？什么怪事？”
　　“唔！说来真令人不相信，但传出的人说是千真万确的事，军门府中在闹鬼。”
　　“闹鬼？”黑衣人笑道：“世间上哪会有鬼？这位军门大人既然武功了得，难道也怕鬼？”
　　“是啊！”灰衣人道：“事情就怪在这里，听说还是一个女鬼，那位军门大人虽有一身武功，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柳青心中暗笑，心忖：“假若传说是真，那么一定是这位军门大人故弄玄虚了，要不就是有武林中的厉害人物，在那府中探索什么秘密？”
　　灰衣人叹口气道：“总之，这位军门大人本身是个迷，他那府中更是充满着神秘，看样子咱们庐陵城必然要发生大事。”
　　黑衣人沉吟了一阵，也长长叹了口气，道：“我们走吧！”
　　于是两人付了茶费，径自走了。
　　柳青越想越生疑，本来是为找寻筱雯姑娘来，既然这军门府中有这许多神秘，自然使他心动。
　　而那位卢姑娘之事，他又不能不管，但他衡量过自己，以他一人之力，要斗那两个毒物，只怕还不是敌手。
　　因此心中不免犹豫起来，不知这件事管的好，还是不管的好？自己的事已是千头万绪，若然再一伸手，就算管得了，救了那卢姑娘，必然又是一场是非，这位什么军门大人，且不去管他，但与天目山千毒翁门下结怨，是无可避免之事。
　　他沉思了一阵，忽然心说：“大丈夫义之当为而义，瞻前顾后的作什么？”
　　心中凭地一想，冷然一笑，付了茶费，立即向适才那和尚道士去向追去。
　　他是否救得了卢姑娘？
　　这位军门大人是谁？
　　庐陵城将发生什么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