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台庄之迷

 

2024-07-28 13:58:06   作者：伴霞楼主   来源：伴霞楼主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柳青目注着四个汉子离去，心中却又犹豫起来，照说，这种事情，他应该管，但是，他自己另有急事不说，而且又伤势未愈，就算自己赶去了，是否能管得了？
　　但当他一想到前面一行三人，全是老弱妇孺，落入这四个汉子之手，那情形一定十分悲惨，立又激起豪情侠胆，冷笑一声，结付了店饭钱，毅然随后赶去。
　　一直出了东门，远远看见四个汉子向前疾奔，大约马车是在前面不远。他试着提足一口真气，向前赶去，哪知还未赶出半里，内腑又开始疼痛难忍，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之感。
　　他苦笑地摇了一下头，只好又将脚步放慢，这一来，他与四个汉子距离便越来越远了，心中一急，又咬紧牙关，忍着疼痛，赶了一程。
　　就这样停停赶赶，大约追出了十来里路，还算他轻功基础不弱，总算那四个汉子仍在自己视线范围之内，但是，他可够苦了，已经弄得气踹吁吁，满头大汗，衣服全湿。
　　不得已，他又停了下来喘口气，哪知一抬眼，忽见前面两山峡峙，林木密茂，地势险要荫蔽。若然那四个汉子要下手，那儿正是好地方。
　　心中不由又急了起来，顾不得自已，猛提一口真气，飞掠向前急赶。
　　这时，柳青是救人要紧，虽是内腑越来越痛，也顾不得了，又赶出三五里，便已进入峡谷内。
　　果然大道在山峡中蜿蜓向前，两侧密林蔽天，那四个汉子却踪迹不见，只有那辆马车，正在缓缓前行！
　　柳青不由轻轻吁了一口气，但已累得精疲力尽，这时别说救人，要是四个汉子向他动手，连他自己也难以自保。
　　但他并不考虑这些，距离那马车十数丈外，缓缓跟去，一面前行，一面运气调息。
　　又走了约半里许，忽听马车前面响起几声嘿嘿大笑，嗖嗖几声，似有人扑到车前，拦住去路。
　　柳青心想：“果然料得不错，原来几个汉子，早由两侧林中，绕到前面去了。”
　　当下不敢怠慢，脚尖轻点，斜掠入左面林中，穿枝拂叶，便赶到车侧。抬眼一看，一点不错，拦在车前的正是适才店中那四个汉子。
　　因为车上全是老弱妇女，哪会放在四个汉子心上，所以四人连兵器也未撤在手，并肩拦着去路，一脸得意的狞笑！
　　这时，车上的小僮，正自一声“哎呀”，惊惶失措地连话也说不出来。
　　那老仆虽然也是一脸惊骇神色，但一行人中，就算他年龄最大，再怕，也得硬着头皮说话，颤巍巍地由车上站起，道：“几位好汉，要做什么？”
　　左面第一个，也就是面有刀疤，左胸上绣着一支金色小笔的汉子，嘿嘿笑道：“要做什么？难道你老儿还不懂？快给我滚下来，太爷们留你一个全尸！”
　　老仆一听，骇得浑身乱抖，声音也在打颤的结结巴巴的说道：“好汉爷，若是要银钱，等我禀明小姐，送各位就是，请高招贵手，放我们过去吧！”
　　第三个胸绣梅花身形略矮的汉子，哈哈笑道：“银子？嘿嘿，大爷有的是，大爷们要的是车中那个小妞儿，嘿嘿……”
　　那老扑急得在车上连连作辑，口中喃喃哀求道：“各位好汉爷，你们千万不能这样做。小老儿跟你们磕头都可以，要银子各位尽管拿，就是不能赫着我们小姐。”
　　“老狗，你识相点，给我滚下来给你全尸，不然，嘿嘿……”
　　说罢，刷响一声，青光一闪，拨出背上长剑。
　　老仆骇得一个哆嗦，双腿一软，从车上滚落地上，口中啊哟连声，却又挣扎着爬了起来，连喊：“好汉爷饶命，饶了我家小姐！”
　　那提剑的汉子，正是胸绣梅花的第二位，大踏步走上前去，哈哈大笑道：“老狗，大爷下一辈子饶你，嘿嘿，今天么，只好委屈你了！”
　　说罢，缓缓伸出手去，便想去抓老仆！
　　老仆骇得跌跌撞撞直向后退，不停地作辑，口中声声：“好汉饶命！”
　　柳青看得气往上冲，气聚丹田，大喝一声：“住手！”
　　声落人起，由路旁一株大树后，飞身掠落车前。
　　但这一声大喝，却又把内伤震动了，虽是勉强掠出，一只左手却忍不住抚着前胸，张着口儿喘气。
　　那四个汉子先是一怔，提剑的汉子，也蓦向后退，但当四人看见横身出来的是一个脸色苍白，额上汗流如雨而且还抚着胸口喘气的少年时，不由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朋友，看样子你病得很重，却跑出来多事，你可知在这种地方，多杀一个人，比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么？”
　　柳青虽是内腑疼痛，仍是傲然不惧地冷笑道：“不错！在下身上有病，但我碰上了，却不能让你们胡作非为，人家一行全是老小女人，你们四位欺凌弱小，可不是大丈夫所应为！”
　　“胡说！”为首的刀疤汉子一步跨出，望着柳青嘿嘿道：“大爷行事，你这小子管得着，你敢情是活得不耐烦了？”
　　柳青内腑又是一阵剧痛，不由一皱眉，但口中仍冷笑道：“在下只是奉劝四位别欺凌弱小而已，要是四位不答应，在下拼着病躯，也要管这件事！”
　　第二个汉子身形微动，已抢到柳青左侧，嘿嘿道：“朋友，你是哪条道上的？”
　　柳青星眸扫了他一眼，傲然道：“武林道！”
　　“哈哈！好大的口气。”第三个汉子也横掠一步，却站在柳青右面，道：“看样子，你小子似还有两手，可是你小子可知我们是谁？”
　　柳青勉强打一声哈哈，向环伺在三面的四个汉子扫了一眼道：“在下认得的成名人物倒真还不少，可是对四位很抱歉，却眼生得很！”
　　刀症汉子嘿嘿大笑道：“哥儿们，听见么？人家眼中还没有咱们呢！”
　　说罢，刷响一声，由背上撤出一柄薄刃钢刀，刀锋上映日闪出一溜绿光，敢情是煨过剧毒。
　　老仆站在离柳青身侧不远，又是骇得“啊哟”一声。
　　车上小僮这时不但不敢说话，骇得双手蒙头，蜷曲在车座上，身子不住地抖顫。
　　那刀疤汉子嘿嘿笑道：“小子，那你就撤兵器吧！大爷早打发了你，也好干正事！”
　　这真是虎落平阳。要不是柳青身受重伤未愈，别说这四个汉子，再多十个八个也不会放在心上，而且更不需要兵器。他自信出道以来，根本连兵器也未动过，可是，今天却不同了，正好白芷那一柄乌金软剑，在自己腰间，把心一横，刷响一声，拉出围在腰间软剑。
　　剑一离身，登时一片乌光耀眼，剑尖乌芒伸缩，有如一条乌光发亮的黑蛇，握在他手中。
　　软剑一出，四个汉子同时惊得退了一步。所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武林中，若非内功精纯，剑招奇绝的人，谁也不敢使用软剑，何况那剑尖吞吐的乌芒，足有尺许长。四人一眼便看出，这抱病少年手中，竟是一柄稀世宝剑。
　　柳青一见四个汉子骇得一齐退步，冷笑道：“各位要是卖在下一个面子，就请让开道路，让车子过去，在下也不为已甚，不然，在下宝剑无情，到那吋各位再懊悔，可就来不及了。”
　　四个汉子互望了一眼，似是犹豫了一下，第二个汉子突然刷响一声，也撤出薄刃煨毒钢刀，向刀疤汉子道：“大哥，事命所差，这水不能放！”
　　适才要抓老仆的提剑汉子也道：“不错！先料理了这小子。哈哈，那柄剑可是珍品，咱们哥儿们可是意外收获！”
　　刀疤汉子贪婪地看了柳青手中乌金软剑一眼，亡命和贪婪，再加上眼前这青衫少年，看来病情十分沉重，使他忽然作了决定，嘿嘿大笑道：“哥儿们，一齐上，在这种地方，用不着讲什么武林规矩！”
　　说罢，薄刃刀一挥，闪出一道碧绿的光华，当先欺身上步，斜肩劈出。
　　柳青知道不动手是不行了，强凝真力，咬紧牙关，举剑上撩。他本来是想先削断为首汉子的钢刀，以收镇慑效用，以免硬拼下来，自身真力不继，救不了人，连自己性命也赔上。
　　但刀疤汉子可溜滑得紧，他目的是率先动手，其实根本是虚招，才见柳青长剑上撩，早已身形一矮，刀锋下削，直劈柳青右腿。
　　果然，这一发动，四个汉子两刀两剑，一拥而上，柳青一招僚空，两个汉子的长剑，已一左一后的刺到，而且右侧方刀光耀眼，向他头上斜劈而来。
　　柳青气得大喝一声：“鼠辈敢以多为胜！”
　　长剑夜战八方，身子斜里晃身，脱出围攻，乌光一闪，早已指向第四个汉子前心。
　　那汉子竟未料到柳青让招出手恁快，骇得上身蓦向后扬，手中长剑迫得向上一挑。
　　柳青不利久战，一见汉子剑向上挑，冷笑一声，剑身借势向下，跄踉一声，那汉子一柄长剑，立被削断坠地。
　　就在此时，柳青身后一剑两刀攻到，正好解了那汉子之危，柳青回剑环扫时，那汉子才跄踉退开。
　　那汉子又羞又怒，大喝一声，将手中只剩数寸长剑叶的断剑，呼的一声，脱手掷出，同时抖手又撤出一条软鞭，飞卷赴来。
　　但这一来，另三个汉子，可就提高了警觉，全是远远围在四周，趁隙进攻，手中兵器绝不与柳青乌金软剑相碰。
　　要知柳青目的是在救人，若是想突围，凭着他的身手，自是容易。现在四个汉子知道他是抱病之躯，不利久战，正好对柳青不利，约有一刻工夫，柳青以负伤之躯，不但力敌四人，而四个汉子竟然武功不弱，不是庸手，已累得内腑疼痛如绞，气喘吁吁，手中剑招只能勉强防守，裉本无力反攻了。
　　刀疤汉子哈哈大笑，一面进招，一面大声说道：“哥儿们，把紧点，点儿不行了，哈哈，这是他自己来找死！”
　　话声中，刀光剑影像潮涌一般攻到，另一个汉子那条软鞭，更是鞭风唬唬，盘头扫腿，总是不离柳青上下。
　　柳青咬牙苦战，几乎累得连剑也举不起来了，好在他身法了得，不然早已死在刀剑之下。
　　又苦撑了一会，柳青的右腕，几乎被软鞭扫中，逼得剑身猛削，身子一个跄踉，心说：“这下完了，想不到我柳青会死在此地！”
　　哪知，就在他自认为难逃一死，跄踉撞向左面一个刀疤汉子的瞬间，本能地将剑身无力地向前一送，只听一声慘呼，一剑正刺入那刀疤汉子胸膛。
　　这一声惨呼，三个汉子大吃一惊，手中兵器略慢，柳青虽然不知自己如何会刺中一个敌人，但也精神为之一振，抽剑回身用尽最后一点力量，猛力削出，立又血花飞溅，一个汉子被他扫为两段。
　　这一次他反而怔住了，好像那汉子静静站着等他去杀一般，心中微觉奇怪。一个汉子又大吼一声，手中长剑幻出一道靑光，向他扑来。此时，柳青别说出招，连剑也无力举起。可是说也奇怪，那汉子长剑斜劈尚未劈下，似是踏着了一颗石子，脚下一个跄踉，登时长剑落地，身子反而向柳青剑尖上扑来。柳青连力也未用一点，仅微微向前送，又是噗嗤一声，那汉子小腹立即洞穿。
　　剩下那个执鞭汉子，一见柳青连杀三人，骇得亡魂丧胆，点地斜掠，几个起落，便窜入道旁林中，瞬息不见。
　　可是就在这时，柳青也软剑落地，身子晃了几晃，倒在地上人事不醒，敢情已是力竭，昏了过去。
　　等柳青醒来，已是晚间。自己却睡在一间精美卧室之中。幽香扑鼻，熏人欲醉，明月形琴，案上绫巾轻覆，似是一张古琴，右面窗下，则是一张妆台，台上铜镜高悬，镜前摆的全是一些女人梳妆之物。
　　而自己睡的床上，则是粉红罗帐，翠绿鸳衾，玉软香温，似还残留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香味。
　　柳青一看清房中情形，心中微微一怔，心说：“这分明是女人的闺阁啊！我怎会睡在这儿？”
　　他静静的想了一下，记得自己今晨仗义救援那辆马车，抱病苦斗那四个汉子，正在自己精疲力尽，连剑也举不起的时候，竟糊里糊涂的杀死了三个人，后来自己也就力尽倒地……
　　“唔！”他现在明白了，心想：“必是因为救了人家小姐之故，人家感激自己，才将自己也载了回家。这家人也太礼遇自己了，虽然我对他们有恩，但又何必将自己安顿在小姐的闺阁中呢？”
　　心中胡思，身子试着转动一下，陡觉浑身酸痛难忍，不由轻轻叹了一声。
　　他叹声才落，耳中忽听得房门一声轻响，走进了一个袅袅婷婷的身影来，低声地问道：“公子，你醒了么？”
　　柳青借月光一看，走进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发霞绿云，短衫长裤，似是婢女，当下问道：“请问姑娘，这是什么地方？”
　　婢女道：“天台庄！”
　　“天台庄？”柳青心说：“这庄名取得好艳丽！”又道：“请问姑娘，这庄中主人贵姓？”
　　女婢犹豫了一下，道：“姓公孙！”
　　“今天在路上遇盗的可就是你家小姐？”
　　“今天？”女婢噗嗤一笑道：“那是三天前的事啦！是的，那正是我们小姐，谢谢公子啦！”
　　“三天？我已昏睡了三天？”
　　“是啊！”女婢抿嘴一笑道：“公子一直没醒来，老夫人请了好多大夫诊治，今天总算醒过来了，啊！对啦，我得赶快去禀告老夫人和小姐，以免她们担心。”
　　女婢才要转身，柳青忙又叫住她道：“姑娘别走，我还有话请问！”
　　女婢道：“公子还要问什么？”，
　　柳青想了一想，却又不知再要问些什么，逐笑了一笑，挥手道：“姑娘去吧！”
　　女婢回眸一笑，匆匆走出房去。
　　一会工夫，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灯光一闪，先进来的是两个手捧珠灯的女婢。她们将灯放在床头小桌上，又搬了一把椅子摆在床前，这时又是一盏珠灯前导，两个女婢扶着走进一个白发如银的老太太。
　　老太太身后，却是一个弱不禁风，羞怯、文雅，而又秀美无双的少女，闪闪躲躲的走在老太太身后。
　　柳青一看，便知老太太必是公孙老夫人，她身后的少女，可能就是车中的小姐了。
　　只见那公孙夫人手柱一只龙头拐仗，顫巍巍的走到床前，仔细看了柳青一眼，点点头道：“谢天谢地，公子你可醒过来了，差一点没把我祖孙两人急坏。”
　　柳青忙想挣扎坐起，老夫人道：“公子躺着吧，病中之人，用不着客气，老身也坐着跟公子说话。”
　　说罢，身边婢女便扶着她坐在椅上。那少女却侧面站在椅后，好像羞怯怯的，不敢正面对着柳青。
　　柳青也不敢去看人家姑娘，忙道：“谢谢老夫人救了在下。”
　　老夫人笑了一笑，道：“公子说的哪里话，你是为了拯救雯儿才累坏了的，应该老身谢你才对！”
　　柳青笑了笑，道：“武林中人见义勇为，那是份内之事，老夫人快别那么说了！”
　　老夫人笑了一笑，道：“公子贵姓？”
　　柳青本想说出真名，匆又一转念，忙道：“在下姓穆！”
　　“唔！穆公子！”老夫人笑了一笑，道：“公子台甫是……”
　　柳青随口应道：“单名一个仁字！”
　　老夫人又是一笑，道：“原来是穆仁穆公子！”回头吩咐道：“雯儿，过来谢谢穆公子。”
　　身后少女忸怩了一下，才侧着身子，福了一福，似黄莺儿轻鸣般低声说道：“谢谢穆公子。”
　　虽是半面，柳青已看出少女脸上飞上了一片红云，本来肌肤就白如凝脂，红云一衬，顿觉得分外明艳照人。
　　柳青赶忙欠了欠身，道：“姑娘别折煞在下了。”
　　少女眼皮儿一转，澄如秋水的眸子，明亮亮的在柳青脸上一扫，含羞，却又带着微笑，早已飞快的闪到老夫人身后，侧着身子，低头抚弄着自己的束腰带儿，那种少女的娇羞，真是使人又怜又爱，连柳青也不觉心中一动。
　　柳青心想：“好在自己挺身而出救了她，不然，像这种娇弱美丽的小姑娘，落在那四个汉子手中，那不犹如是羊入虎口？”
　　老夫人笑了一笑道：“这孩子不大见外人，请公子别见笑！”
　　柳青不说什么，忙道：“老夫人太多礼了。”
　　老夫大忽又说道：“听雯儿说，公子是抱病援手？”
　　柳靑叹了口气道：“是的，说来也惭愧，我是受了肉伤！不然那天也许不会费那么大的手脚了，险些连自身也不保！”
　　“公子武功很好，怎会受伤的？”
　　柳青道：“在下的武功，哪能说得‘很好’二字，只能说对那天那些人，还勉强可以对付，武功一道，人外有人，高手多的是。”
　　老夫人含笑点头，似是嘉许他虚怀若谷。
　　柳青忽然想起那天逃走了一个汉子，心中忽又着急起来，心说：“要是那汉子追着马车，査明此地，再去邀人前来报仇，自己又伤得动弹不得，如何是好？”
　　心中着急，不由剑眉深锁，忙道：“请问老夫人，这几天贵庄附近，可发现过有可疑的陌生人？”
　　老夫人笑了一笑，道：“公子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青叹了口气，道：“那天逃脱了一人，在下担心他会邀人前来对贵庄不利，在下又在病中。”
　　老夫人微微一笑，道：“这一点公子尽可放心，我这庄子隐秘得很，别人轻易可不易找到！”
　　柳青一听，几乎笑了出来，心说：“倒底是女人，又不知绿林中人有多厉害，若然那人跟踪过来，哪有找不到之理。”又道：“还是小心一些的好，不知老夫人庄上，还有些什么人？”
　　老.夫人笑道：“除了老身与雯儿外，就是几个使女与老仆！”
　　柳青一怔，道：“庄中另外没有人？”
　　“是的，公子！雯儿父亲早就过世了。”
　　“这是什么地方？”
　　老夫人笑了一笑，道：“浙江天台山中。”
　　柳青“啊”了一声，几乎不相信自己耳朵，他清楚记得，那日是在离莲花县城不远的地方，不过是湘赣交界处而已，由那儿至浙江天台，至少也在千里以上，适才那婢女说过，自己不过昏迷了三天而已，三天的时间，一辆马车，怎能走这么远？
　　脑中忽然现起传说中的刘郞在天台金潭桥边，遇上仙女的故事，心说：“难道我也遇上仙女不成？”
　　老夫人见他一脸惊容，慈祥的笑了一笑，道：“公子觉得奇怪么？
　　“是的，老夫人！”
　　老夫人莞尔一笑，遵：“必是婢子饶舌，吿诉过公子才仅三天的时间，而现在却在千里以外，是不是？”
　　“是的，老夫人！”
　　“那有什么可奇怪的？我是人，雯儿也是人，我们和公子一样！”
　　“那为什么……”
　　老夫人含笑道：“公子当然知道世上有千里马！”
　　“千里马！”柳青一怔，道：“老夫人是说，那两匹拖车的马，是宝驹？”
　　“对了！雯儿的父亲，生前最爱马，那两匹马，一名飞云，一名逐月，确属日行千里的宝驹，此次雯儿去华山探亲，这孩子不知爱惜良马，偷偷地将两匹马套去拖车，但幸亏如此，不然哪能走得这么快！”
　　“原来如此！”柳青才心中释然！
　　老夫人又道：“因此，公子尽可放心，只要那人不知雯儿是谁，要想跟踪是办不到的。”
　　柳青这才觉得自己多疑，赧然一笑道：“在下愚昧，老夫人别见笑！”
　　老夫人笑了一笑，缓缓站起，道：“公子好好休息，大约十天半月才能复原，许多事，以后慢慢再谈吧！”
　　说罢，扶着婢女，含笑离去！
　　那被老夫人称做雯儿的姑娘，临去时，却偷偷的向他瞥了一眼，嫣然一笑，才跟着离去。
　　柳青忽然觉得，这临去秋波一瞬中，充满深情，但又充满着神秘，已经消逝的疑云，陡又在脑海中层层浮起……
　　这公孙老夫人与雯儿是谁？白芷姑娘下落又怎样？追魂血剑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