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迷魂倩女

 

2024-07-28 14:47:30   作者：伴霞楼主   来源：伴霞楼主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柳青呆呆地站在路上，一直等到天狐喝声听不见了，才蓦然觉悟过来，原来师傅是故意激怒天狐，将她引走，目的是要自己脱身。
　　但这时候他心情更为沉重，先前只想到筱雯和白芷，或是愤世嫉俗，在故意惹事，现在经师傅一说，他才觉得事情比适才所料的更为严重。
　　“为什么他们要劫走年轻人？难道她们两人，真会变得那样坏？”
　　柳青凝目望着天上飘浮而过的白云，但那白云，却像千斤重的铅块，紧紧向他心上压来，几乎连气也透不出。
　　忽然，他又长长叹口气，揺头道：“不可能啊！筱雯不是那种人，白芷也不是那种人，这件事，我一定得弄清楚！”
　　他想起适才师傅叫他回那小镇上去等，于是，折转身，直向那小镇奔去。
　　十来里路，以柳青的轻功，应该是轻而易举，但是柳青因为听到一个沉痛的消息，两只脚竟像有千斤大石缚着，费了很大的劲，才算又走到那镇上。
　　可是，他在小镇上来回寻了几遍，奇怪？根本寻不着自己的师傅，他不死心，又到镇外去找，由中午到黄昏，哪里有师傅的影子？
　　夕阳衔山，归鸦阵阵。
　　柳青呆呆地坐在曾经去而复返的镇口路旁树下，双目望着来路，在他以为，师傅要来，一定从这个方向。
　　可是，夜幕渐渐低垂，镇上已灯光闪烁，来路上，却人影也没看见一个。
　　不得已，只好又回到镇上，寻了一家客店住下，又坐在店堂中等待！
　　一更！
　　二更！
　　仍不见师傅前来，他失望了，回到房中，睡在床上出神，心中不断否定的想：“不可能！她们不会那样做！”
　　但那些传言和师傅那些话却又像针一般，刺在他心上。
　　街上响起三更！
　　蓦听有两起衣袂空的声音，自屋顶上疾掠而过。
　　柳青一惊，翻身坐起，由后窗上射出，脚一点地，人已跃上房顶，凝神向那划空声响去处看去。
　　只见两条纤小的身影，正向西飞奔，去势之快，有如两缕青烟，心中一动，来不及考虑什么，掠空便追。
　　但前面两条人影的轻功，竟然在他之上，柳青将轻功施展到极限，那影子竟越去越远，追出十来里路，已然失去踪迹。
　　但柳青却不停身，他一面奔行，一面观察前路是否有可疑庄院，在他想来，这西去并非庐陵方向，这两条人影若然就是公孙筱雯和白芷二人，必定又是去作杀人劫人的勾当！只要留心查看，必然可追到两人去的目的地！
　　又奔了半个时辰，果然左前方一片火光耀眼，凝神一看，却又是一座镇甸。
　　柳青脚下加劲，十来个起落，已落入镇中，到了那火光处，隐身屋脊后向下察看。
　　不错，果然下面也是一家客店，店中人声沸腾，似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侧耳一听，只听下面有人大吼道：“这从哪儿说起，我们老庄主和天狐家无怨无仇，为何跑来动手就杀人？”
　　柳青听得一惊，心说：“果然不错，又是她们杀了人。”
　　只听另一人叹口气道：“大哥，老庄主既然死了，我们应该处理善后，还有少庄主已被劫走，我们应该去救援才对，急有什么用？”
　　“少庄主被劫？”柳青一颗心，猛向下沉，先前他认为那些传言不可靠，甚至连北帝的话，也认为是人云亦云，可是，现在自己在现场亲自听见，可见那些传言不是恶意中伤，而是事实。
　　“蓬”地一声，那大声吼叫之人在屋中桌上猛拍一掌，又吼道：“老二，你护送老庄主尸体回白云庄去，救少庄主之事，由我负责，若一月之内不将少庄主救回，替老庄主报仇，我阴阳一判这条命，便也就拼命在白骨剑下了。”
　　“白云庄！”柳青一颗下沉的心，几乎又向上跳了出来，心说：“白云庄老庄主，不是人称摩云手的沈一虹么？那沈一虹自己虽未见过，但据人说，是退隐林泉的一位武林长者，一生从不与人结怨，也不与人争名夺利，是武林中一位超然人物，不知为何竟也赶来此地？筱雯何以偏又要杀他？”
　　听那叹气之人又道：“大哥，少庄主自然应该去救，但你何必说出这种话来，天狐家的武功，连老庄主也不是对手，大哥去硬拼，不过多送一条命，依小弟意见，还是先打听少庄主下落，然后从长计议。”
　　那称作阴阳一判的人又大吼道：“老庄主待我胡苏恩重如山，为老庄主送一条命，算得什么？”
　　柳青一听，这阴阳一判倒不愧一个铁铮铮汉子，不由又想起恩师的大仇，叹了口气心说：“人家不过是一点主从身份，尚能以一月为期，誓以死殉，自己恩师的大仇，却被一些事故纠缠耽误下来，说起来，真是惭愧。”
　　只听另外那人叹口气道：“大哥既然决心为老庄主一死，我闪电金刀也应义不容辞，待我将老庄主尸体送回，也立即赶了前来，我们以一月为期，在庐陵城中相会，若然仍救不出少庄主，也报不了老庄主大仇，便共赴黄泉，相从老庄主如何？”
　　柳青一听，这位闪电金刀也是一位义薄云天的人，心下好生敬佩。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瘦长个子的中年人，手提一柄金光闪闪的薄刃钢刀，走出房门口，向那一些围在院中的客人道：“各位请回，我们庄主已死了，这是武林中的不幸事件，不必惊动官府，我们自己会料理。”
　　那些围观的人，一听是涉及武林，又见那汉子手提钢刀，谁还敢多问一句，竟各自回房去了。
　　柳青一看，大约这汉子便是叫做“闪电金刀”的人，只见他又向远远站住的一人招手道：“伙计，烦你去替我们买一口棺材，天一亮便送来。”
　　伙计也应了一声，畏畏缩缩地走了。
　　柳青抬头一看，月已西斜，离天亮不远，只得长叹一声，折身向来路回去。
　　在路上，柳青忽然心中奇怪，这几天来，不见莺儿前来，不知是不是为了梅院中那件事，筱雯已将莺儿唤了回去？若然莺儿再现身，他无论如何也要她带着自己去见筱雯姑娘，劝她回头是岸，而且要她将劫去的那些人放回，就算再与她翻脸成仇，亦在所不惜！
　　一会工夫，已然回到镇上，柳青仍由后窗进入客房，因为心事重重，房中又十分黑暗，并未仔细察看，摸索着走到床前，正想合衣倒在床上休息。
　　忽觉脑后劲风拂头，柳青赶紧上身疾俯，反手拍出一掌，身子借出手之劲，飘退丈许，大喝一声：“是谁？”
　　但床上人并未追出，也未听见有人出声。
　　柳青凝神一看，一看之下，骇了一大跳，正瞥见帐门外正有一只白森森的手爪向内缩去。
　　柳青骇得猛退一步，虽然是匆匆一瞥，但已看出那只手并不是活人手掌，而是一只瘦如鸡爪，好像皮肉无存，仅剩下五根细长的指骨的死人手掌。
　　只见罗帐低垂，看不见帐中人情形。
　　柳青蓦想起在军门府中，自己在小院中见过追魂五鬼来，心说：“难道床上会是那府中的僵尸么？”
　　心念才动，忽听一声鬼哭，跟着四周屋角发出一阵“蓬蓬蓬”的声音，柳青凝神一看，骇得倒抽了一□冷气，一点不错，果然每一屋角现出了一个直挺挺的人影，僵直着腿由四周走出，正是在军门府中所见过的追魂五鬼。
　　柳青赶紧震慑心神，双掌蓄劲，冷喝道：“站住，你们来做什么？”
　　说也奇怪，他这一声低喝，那四周僵直的尸体，果然停止前进。
　　就在此时，那床帐下光足伸出穿着寿鞋的双脚，跟着垂下—件蓝色衣角，慢慢地床帐内又伸出枯瘦如柴，手指特长，颜色惨白的双手，将床帐慢慢向左右分开。
　　柳青屏息凝神，向那床上看去，原来床上坐着的，正是那夜看见的那五鬼中的老者，脸孔上只剩下一张慘白的面皮，双目深陷，两唇微张，现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样子十分狰狞可怖。
　　才见他双手撩开床帐，身子忽然僵直立起，开始向柳青僵直地走来！
　　那老者开始移步，客屋四角的四具尸体，竟又开始移动起来，黑暗中黑影幢幢，鬼气森森，柳青身上不由毛发直立，忍不住又低喝一声：“站住！”
　　忽然床帐后有人冷极说道：“你也怕鬼么？”
　　话声一落，忽又传出一声“啾啾”鬼哭，那“啾啾”声音一响起，五具僵尸，才又停了下来！
　　柳青一听有人出声，胆气立壮，冷笑道：“你是谁？”
　　“我是大仙！”
　　“大仙？”柳青啊了一声，这才记起，正是那夜在府中听见过的声音，当下忙道：“既是一位高人，何必装神弄鬼，不知今夜率领五鬼至此，有何见教？”
　　柳青因那夜曾在那鬼院中，躲过一场灾难，而且知道这位大仙与潇湘公主相识，可能不是怀着敌意而来，因此那敌视之心大减！
　　只听帐后那冷极的声音道：“我是前来捉你！”
　　柳青一怔，道：“我们无怨无仇，这是为什么？”
　　帐后冷笑道：“我也正想问你，我们河水不犯井水，你为什么前夜趁我不在之时，私入我鬼院之中！”
　　“前夜？”柳青又是一怔，道：“我几时去过？”
　　“你还想赖！”那冷极的声音道：“是我亲自看见你的，只可惜我迟回一步。”
　　柳青心想：“这真是天大冤枉，前夜我正在鬼谷之中，根本不在庐陵！”
　　当下忙又说道：“只怕是你看错了！”
　　“我会看错？”帐后冷笑一声，道：“那夜你在我鬼院中避过难，难道我还会看错么？”
　　柳青道：“柳某人生平不说谎话，前夜我正在鬼谷中，何能分身去你鬼院！”
　　“你前夜真是在鬼谷？”
　　“不错！”
　　“那你见到些什么人？”
　　“鬼母、红唇女、玄玄老怪、千毒翁，另外就是鬼谷主人鬼谷先生。”
　　“啊！”帐后的大仙轻啊一声，似是有些信了，又道：“你去鬼谷做什么？可是与那鬼谷主人有旧。”
　　柳青冷笑道：“在下高攀不上那些人！”
　　“这么说？”帐后的大仙犹豫了一下，又道：“你也是私入鬼谷了？”
　　“不错！在下去时，并未得谷中主人同意！”
　　“咦！”帐后微露惊诧的声音道：“那地方能任你自由去来的么？那是天下三大怪谷之一啊！”
　　“不错！可是也不一定留难得了在下！”
　　帐后人沉吟了好一阵，忽又冷笑道：“我只道你武功平平，原来是一个身怀绝学人物，那你一定不把我这追魂五鬼放在眼里了？”
　　“你仍认为前夜进入鬼院的一定是我？”
　　“不！”帕后人冷冷说道：“你能说出当夜在鬼谷的人，可见不会假。那事已经过去了，我自然会查出他是谁的，只是阁下说能在鬼谷中自由来去这一点，我有些不信，因此想试试你。”
　　“试试我？”
　　“唔！你怕么？”
　　柳青被她一激，傲然冷笑道：“你是说用这五具僵尸？”
　　“你别小看他们，连玄玄老怪的徒弟，也奈何不了，只好卧榻之侧，由他们酣睡，大家才相安无事。”
　　柳青冷笑道：“可否请教，你是什么人？”
　　“我？”帐后人冷冷地一笑，道：“知道了对你没有好处！”
　　柳青有些不耐，又是一声冷笑道：“假若你有兴趣，我们可以在武功上较量，用这些不伦不类的死尸骇唬人，算是什么？”
　　“你要想见我？”
　　“除非你有不能见人的地方？”
　　帐后人长长的一声冷笑，那笑声极为刺耳，好像笑声中带来一股无法令人忍耐的寒气，柳青顿觉背脊上寒气直冒，身上机伶伶打了一个寒战，全身真力，像立时泄去了一般。
　　柳青一怔，心说：“忒怪，这是怎么回事？武林中人，有着冷峻笑声的人，自己不知听过多少，鬼母、红唇女和那位什么鬼谷先生的，声音算是冷得极为难听的了，可是虽然刺耳，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忽然，他明白了，心中又想：“无怪那位出身玄玄老怪的门下的军门大人，竟肯划一座小院为禁地，让这五具尸体住下，而且府中人，一提到追魂五鬼，避之唯恐不及，必是因为这位什么大仙，有着这种邪门的功夫了。”
　　帐后人冷笑之后，说道：“我是不肯见人，要说我不能见人，那你就错了。告诉你吧，知道我是谁的，他们就不会这样冒失地想要见我了。”
　　柳青虽在心中奇怪，可就越听越糊涂，心想：“难道你比这五鬼长得更恐怖？更使人骇怕不成？”
　　心下恁地一想，又傲然道：“再恐怖的面孔，在下也不在乎！”
　　“假若比恐怖更严重呢？”
　　“难道会死不成？”
　　“差不多啊！”帐后人又冷冷说道：“好啦！告诉你也不要紧，我有一个不雅的名号，叫做‘一见死’，现在你懂了吧！”
　　“一见死！”柳青一怔，心说：“武林中人，哪会取出这种名号来，武功一道，人上有人，就算你武功玄妙神奇，总不能武林中人全不是你的敌手，若能真是人如其名，你不是天下无敌了么，从没听过武林中有这一号人物！”
　　“你不信，是不是？”
　　“在下觉得这名字太过份了！”
　　“是的，是有些过份了。”帐后人居然同意道：“这就是我不肯见人的原因，那是因为我不想要你死！”
　　柳青又是一怔，但随又心中哑然失笑起来，心说：“原来如此。说穿了不值半文钱，胜得了的人，你自然现身见他，可以维持你那怪名号的尊严，没把握呢，你就不见，使别人对你神秘莫测，这倒真是好方法！”
　　恁地一想，不由胆子大了起来，冷笑道：“假若我不怕死呢？”
　　“唔！”帐后人呻吟了一阵，忽又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你死么？”
　　“那是我们无冤无仇，而且你已知道我没有私入你那鬼院！”
　　“这成分太太少了！”
　　“另外还有？”
　　“当然！”帐后人冷冷说道：“我是看在另一个人面上！”
　　“另一个人，谁？”
　　“你猜猜看？”
　　柳青想了一阵，忽然想了起来，道：“可是那个宫婢荷珠？”
　　“她配么？”
　　“那我就猜不着了！”
　　“为什么你忘了她的主人呢？”
　　“潇湘公主？”
　　“唔！就是她！不然那夜你进入我鬼院，还能活着出去？”
　　柳青心中略一转念，冷笑道：“在下与她素不相识，而且在下从来不想欠人这种人情！”
　　“你们不相识？”
　　柳青又傲然道：“信不信由你，不过在下不懂，你要试试我是什么目的？”
　　“这个么？”帐后人又道：“我也久慕鬼谷之名，你既能自由出入鬼谷，想你的武学上一定有根基，我想比较一下是他的鬼谷怪？还是我迷……”
　　说至此，嘎然而止！
　　柳青忽然心中一动，问道：“难道你是从迷魂谷来的？”
　　“啊！”帐后人惊啊了一声，似是深悔自己失言，停了一停，又道：“你有志气，也很聪明，无怪有人死心塌地地爱你了，告诉你吧！我就是迷魂谷的迷魂倩女！”
　　柳青想不到一猜即中，原来她就是迷魂倩女，心下好生骇然，暗忖：“听师傅说，迷魂谷是在人称‘鬼方’的苗岭之中，她跑到这儿来做什么？她前来是否与鬼母有关？”
　　心中正在想，那帐后的迷魂倩女又道：“我一时失言，算被你猜中了，你真聪明。可是却换来不幸！”
　　柳青心中一震，真是失悔不迭，这才想起，自己恩师以前告诉自己天下有三大怪谷时，曾说过：“迷魂不但谷中设施怪，那谷中主人更怪。据说那迷魂倩女不但不丑，而且美若天仙，人美，但手段最毒辣，一生从不愿人见着她的面目，见者必死，即使不看见她，而猜出她来自迷魂谷的，也只罪减一等，必须在谷中终身为奴。自己忘去这一点，冒冒失失地说了出来，无怪她说自己聪明换来不幸了。”
　　但事已至此，失悔也没用，傲然冷笑道：“一个人的幸与不幸，不一定由别人主宰！”
　　“你有这种自信？”
　　“有这种勇气，总算是习武的人应该具备的吧！”
　　“说得不错！”迷魂倩女冷冷地一笑道：“迷魂谷的规矩，已相传三世，即使看在潇湘公主面上，也不能例外！”
　　柳青忽然想起一句话，冷冷地问道：“难道军门府中没人知道你是谁？”
　　“你没听见他们称我做大仙么？”
　　“潇湘公主呢？”
　　“她是知道的！”
　　“那么她也将有不幸？”
　　“不！她有我母亲的迷魂令！”
　　“有令的人，才可例外？”
　　“不是例外，而是郝免！”
　　柳青一听，觉得武林之事，真是无奇不有。稍微有点成就的人，就爱标新立异地兴些花样，好像不如此，不足以显示自己之怪之能，不足以扬名武林。小之则取些怪名号，大之则自立一些规矩，所谓三大怪谷，莫不如此。眼前这位迷魂谷主，就是一个范例，那百花谷自己虽然尚不知道，但既名列天下三大怪谷之一，想来大约也差不多？
　　心中恁地一想，不免有气，冷笑道：“那么在下只有一拼了？”
　　“你尽量施为吧，别小看我这追魂五鬼啊，其实他们比活着的武林高手，毫无逊色呢！”
　　柳青又向环身而立的五具尸体扫了一眼，只见他们毫无知觉地僵硬地站着，样子狰狞可怖是事实，若说他们真有多大能耐，柳青却又心中有些不信！
　　柳青把心一横，冷笑道：“既然如此，在下只有出手了，不过我还有一点不明白，你迷魂谷远在苗岭，到这儿来做什么？”
　　“找一个人！”
　　“找谁？”
　　“一个犯过我迷魂谷规矩的人！”
　　柳青一怔道：“是不是跟在下一样？”
　　“唔！”迷魂倩女在帐后又说道：“他在偶然的机会中，看见了我，可是，在特别情形之下，他逃走了！”
　　“所以你不辞千里迢迢寻来，非杀他不可？”
　　“正是如此，迷魂谷三世相传的禁例，不能从我手中破坏！”
　　柳青一听，算是解决了心中一个疑问，不用说，必是这迷魂倩女，知道鬼母要在此兴风作浪之事，她意料要找的人可能也会前来此地，所以跟了前来。
　　当下，冷笑道：“要是在下今夜侥幸而不被杀被擒，你也无论天涯海角，非达目的不可么？”
　　“是啊！你明白这一点就好，时间不早，请准备，我要五鬼动手了！”
　　话声一落，帐后忽然发出一声啾啾鬼哭声。
　　柳青赶紧戒备，眼耳并用，注意环身而立的五具尸体。
　　果然，那鬼哭声才落，五具尸体立又僵直着身子一步一步地向他逼来。
　　那屋中能有多大，先前不过相距丈许，一贬眼工夫，五鬼已走近了七八尺距离。
　　柳青顿觉五鬼身上冷气逼人，而且说也奇怪，那冷气一逼体，好像自己全身劲力尽失，真力好像泄去一般。
　　柳青一怔，心说：“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