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图穷匕现
 
2021-02-21 15:38:35   执笔人:司马紫烟   来源:名家接龙   评论:0   点击:

  白冲天一抓抓空,心中也自一凛,暗忖自己忍痛断腿,再次出道以来,无论遇到什么人,总是一招之间,便自得手,像这样一抓不中的情形,却还很少见,可知“三绝先生”公冶拙的名头如此响亮,实非幸致!
  一时也顾不得风声呼呼自背后砸到的朱红葫芦,顺着公冶拙的剑势,向下一看。望见公冶拙一剑,正向自己右腿刺来,心中不禁一笑,反手便是一掌,“叭”地一声,刚好将朱红葫芦托住,掌心内力疾吐,将“酒丐”施楠,震退几步!
  白冲天的双腿,乃是铁铸的假腿,是以看到公冶拙一剑刺到,便绝不担心,专门去应付施楠,他打的算盘,本来不错,但是公冶拙的剑术,何等超群,“铮”地一声,剑尖刺在他的腿上,剑身反倒向旁一滑,就在刹那间,公冶拙已然知道了其间的奥妙,立即一抖手,在电光石火之间,改刺白冲天的腰眼!
  那一剑的来势,飘忽轻盈,已到极点,白冲天刚将施楠震出,突然觉出腰际风生,急忙硬生生地一扭腰时,剑尖过处,已然在他腰际,划出了一道口子!
  白冲天天心中既惊且怒,猛地后退一步,嘿嘿笑道:“‘三绝先生’,好身手啊!”
  公冶拙一剑,虽然在白冲天腰际,划出了一道口子,但是他心中的惊骇程度,实是无以复加!因为他那一招,由“灵蛇出洞”,改为“老蚌含珠”,乃是他毕生绝学之中,最是精奥之着!
  可是那么厉害的一剑,却也未能令对方重创,而只不过在他的腰际,划出了一道口子而已!可知对方功力,在自己之上,不知多少!
  “三绝先生”心中惊骇,手上已然不敢大意,急挽剑花,将全身护住,但是白冲天“腾腾腾”向前连跨三步,“拈花玉手”,幻成一片玉光,已然凌空划下!
  公冶拙护身剑光,可谓天衣无缝,严密已极,但是“拈花玉手”,直压而下,“铮铮铮”三声,竟然硬将剑光荡了开来,已向公冶拙头顶抓到!
  公冶拙大叫一声,身子一侧,奋不顾身,道:“施化子,自后面攻!”手中长剑一挺,竟然不顾当头抓下的“拈花玉手”,一剑疾刺向白冲天的心窝!
  这种舍生忘死的打法,已然绝不是像“三绝先生”那样的武林高手所应有的。
  可是公冶拙也知道,今日之局,自己总是败多胜少,若不是趁可以伤敌之际,刺伤敌人,只怕再下去,自己直到战死,也不能伤敌分毫!因此才豁了出去,不顾死活,拼被“拈花玉手”击得脑浆迸溅,也要在白冲天心口,刺上一个透明窟窿。
  这一下变化极速,连白冲天也想不到“三绝先生”在突然之际,会施出这样的杀着,百忙之中,猛地吸一口气,胸口陷下二寸,但公冶拙的一剑,仍然刺了进来,入肉少许,不过同时,白冲天的“拈花玉手”,也已然当头击到,公冶拙大叫一声,手向外一挥,他那一剑,本是刺在白冲天心口的,就着他长剑向外一挡,竟在白冲天胸口,平平地拉出了一道口子,直至肋下!
  公冶拙本是拼着同归于尽的,因此只当自己这一拉,对方必已伤重而亡,哈哈一笑,笑声未毕,已然人倒剑撒,一代奇人,两年多前,还以“拈花玉手”为傲,召开过“丹桂飘香赏月大会”,而今竟然死在“拈花玉手”之下!
  而且,他如果知道白冲天已在事先吸了一口气,胸口凹陷了两寸,自己那一剑,虽是令他伤得极重,但并未令他丧命时,他当真要死不瞑目!
  白冲天一见公冶拙已死,背后施楠的朱红葫芦,也已然挟着“呼呼”风声压到,自己胸前,鲜血迸流,只要对方长剑,再深入半寸,可能和他同归于尽,一时无心恋战,足尖一点,便向前越出了丈许,转过身来,望着“酒丐”施楠,冷然道:“施化子,你真要是不知好歹,以为我略受微伤,便好应付,我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施楠哈哈笑道:“人既死了,一副臭皮囊要什么葬身之地?”
  白冲天在自己胸前点了点,封穴止血,嘿嘿冷笑,道:“那你就上吧!”
  施楠捧起葫芦,道:“我酒瘾上了,喝一口酒再说!”
  端起葫芦,对住口便喝,白冲天看出有机可趁,正待扑了上去。施楠突然倒转葫芦,道:“你也喝一口!”
  “嗤”地一声,一股酒箭,自葫芦口中,激射而出,幻成一股酒泉,向白冲天当头罩下,一面还叫道:“我酒中有毒,你小心点!”
  白冲天怒不可遏,“呼”地一口气,吹了出去,将一股酒箭,尽皆吹散,但是他一运真气,心口伤口,却又大是疼痛,已止住了的鲜血,也隐隐沁出,白冲天心中不禁暗叫一声侥天之幸,幸而胡子玉已然早已逸出,不然再加上像他那样的一个高手,自己是胜是败,还着实难以预料哩!
  白冲天所想的,确是实在的情形,但是胡子玉也是为了未曾料到事情的发展,竟然如此,所以才急急地溜了开去的!
  如果早知道会有这样的情形,胡子玉怎肯离开?
  当下白冲天知道自己若不是三下五去二,干净利落,便将施楠除去的话,时间一久,自己伤势,便可能加剧,因此一将酒箭吹散,踏步进身,左掌一扬,掌力铺天盖地而至,同时,右手向外一挥,划了一个圈儿,玉光闪耀,令人眼花撩乱,双手同施不同的招式,一起猛攻而到!
  施楠见白冲天胸口全为鲜血所濡,攻势尚自如此威猛,才知他胸口所受的伤,不如自己想象之重,心中不免骇然,急向后退了一步,怎知一个不巧,正好踏在公冶拙所弃的长剑之上!一脚踏了上去,便不免滑了一滑,虽立即稳住了身形,朱红葫芦横挥而出,但已然被白冲天制了先机,左掌挥处“叭”地一声,将朱红葫芦硬向下压了尺许,“拈花玉手”则已当胸送到!
  施楠一见这情形,已然知道想要全身而退,突然万万不能,大叫道:“酒你不喝,我这葫芦送了你吧!”右手一送,双掌猛地向葫芦击去,一声巨响,那只铁铸的葫芦已然碎成八块,边缘锐利无比的碎铁片,四下迸溅,他自己首当其冲,胸口已然中了两片,不等“拈花玉手”抓到,已然死去。
  但是白冲天固然立时退避,也有巴掌大小的一块碎铁片,嵌入了他的肩头!
  白冲天虽然身负多处伤痕,但是一场激战,在武林之中,享有如此盛誉的五名高手,一齐死在他的手下,他也的确足以自豪了!
  虽然只有他一人在场,他也是仰天长笑,扯脱了公冶拙的外衣,用来裹扎了伤口,一路大笑,扬长而去!

×      ×      ×

  他离开了“幽灵谷”口,便径向黄山而来。
  他尚未曾到始信峰顶上,武林中已然传出了“三绝先生”公冶拙、“酒丐”施楠、“玉龙”龙振天、“滇南一凤”冷翠、“五湖龙王”萧之羽尸横“幽灵谷”中的消息,当真是个个心惊,人人自危!
  白冲天一路上行得甚慢,走了十余天,才到黄山,这十多天中,除了胸前那道又深又大的口子,尚未复合之外,其余伤口,都已痊愈,他一到黄山。休息了一会,便直上始信峰去,到了始信峰顶,未见韦明远,却见到了萧湄。
  待到听完了萧湄的叙述,白冲天心中已然怒极,但是他却不动声色。
  他一到黄山附近,便已罩上了面纱,所以他知道,尽管韦明远对他起了疑心,但是在真面目未被韦明远认出之前,仍然可以有先发制人的机会,便拣了块大石,坐了下来。
  萧湄则想韦明远和杜素琼两人,即将大祸临头,心中也升起了一阵极不正常的快意!
  两人各怀心事,在始信峰顶等着,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已然看到杜素琼和韦明远两人,互相扶持着走上来。
  白冲天一看韦明远走路的情形,心中便自一呆,道:“明远你的腿怎么了?”
  韦明远苦笑道:“一不小心,竟然跌断了!”
  白冲天不由得大喜过望!
  因为“白鹰”白冲天,虽然曾习《日月宝箓》,可是《日月宝箓》,却并不齐全,而少了“太阳神抓”那一篇,偏偏这一篇,乃是最主要的总纲,即使其他余下《日月宝箓》中所载武功习齐,总难敌得过“太阳神抓”之威,所以在七宝寺中,当胡子玉说穿他不会“太阳神抓”功夫时,便面色一变!
  而他之所以假扮“幽灵”姬子洛也是为了这个缘故,当时他来到“幽灵谷”,本是为了想趁姬子洛不觉,将那载有“太阳神抓”的一篇《日月宝箓》偷走,他仗着绝顶轻功,偷进“幽灵谷”来,居然未被“幽灵”发觉。但那却也是因为“幽灵”姬子洛已到了自尽之日,心情苦闷之故!

×      ×      ×

  那一天,正是韦明远习艺,已达两年的那个七月十五日!
  “幽灵”姬子洛想起爱妻死后,十年偷生,到今日方能与爱妻在地下相会,心中说不出的高兴,待韦明远走开之后,一个人坐在石上,对月浩叹,又低呼“天香娘子”之名,低叹不已。
  也就在此际,白冲天偷偷地来到了离他七、八丈远近处,隐身在草丛之中。
  “幽灵”姬子洛在这种心情之下,自然不会注意到一旁有人。
  一等到明月中天,他便“哈哈”一笑,笑声由高而低,尚在空中袅袅不绝之际,便已然“咕咚”一声,跌倒石上,自断经脉而亡!
  “白鹰”白冲天,在混进“幽灵谷”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自己时来运到,竟会碰到了一个那么好的机会,本来,他是想前来偷偷地将姬子洛害死的,因此身边还带了好几样歹毒的暗器。
  当下一见姬子洛死去,立即身形如烟,向前疾窜而去,未到大石之上,还怕姬子洛不死,手扬处,三枚“玄冰毒芒”,已然直钉入姬子洛的心口之中。
  但此时姬子洛已死去,自然一无抵抗,任凭他去肆虐。
  “白鹰”白冲天,早年在武林中行走之际,和“雪海双凶”,甚是投契,所以才得到了《日月宝箓》也一直不敢发作。
  直到在芜湖,他才严命韦明远,以“太阳神抓”功夫却敌,等到他真正地看到“太阳神抓”的威力之后,心中不禁大是骇然!
  他自习《日月宝箓》以来,武功精进,见识也已然高人一等,一眼便看出,韦明远功力固然不够炉火纯青,但是那“太阳神抓”之威,的确不是自己的力量,所能够抵敌,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后来在洞庭大会上,当韦明远和“雪海双凶”,相遇之际,白冲天便不许韦明远报仇!
  当下白冲天三枚“玄冰毒芒”一发,姬子洛仍是一动不动,白冲天已可以肯定,姬子洛已然死去,心中大喜,正待引头高啸之际,忽然像是看到远处,有一条人影,向自己存身处走来。
  白冲天当时,不由得大吃一惊,暗忖“幽灵谷”中,何来第三者?
  但接着便已恍然,原来武林中传说“幽灵”姬子洛已得传人一事,确实不假。
  一时之间,白冲天也着实呆了一呆,可是他为人极是机灵,立即想到假扮姬子洛的办法!
  因为姬子洛既已自尽,可想而知,他的徒弟,已然得他真传,而白冲天自己知道,一身武功,足可横行一世,但唯一的克星,却是会使“太阳神抓”功夫的人,姬子洛已死,会使“太阳神抓”的,世上便只有一个人,就是姬子洛的徒弟。
  而如果自己与他硬动手的话,虽然已在“丹桂飘香赏月大会”上,假充姬子洛,巧夺“拈花玉手”,并还伤了多人,但“拈花玉手”,能不能和“太阳神抓”为敌,却是没有把握。
  而如果再假扮姬子洛的话,不但可以不必和姬子洛的徒弟动手,而且还可以使对方听命于己,不敢违抗,一举两得!
  因此他立即取出了面罩,换过了姬子洛身上的衣衫,而将姬子洛的尸身,顺手抛了出去,在抛出的同时,从姬子洛的怀中,跌出了两枚“无风燕尾针”来,白冲天连忙拾起。
  那两枚“无风燕尾针”,便成了他吩咐韦明远,将许狂夫杀死的来由。
  当时,白冲天并不知道“幽灵”姬子洛的传人是谁,是以只歇在大石上等着。
  那时候,韦明远也刚好来到了近前,看到“师父”蒙住了面,站在石上。
  韦明远的心思,本也也极是缜密,而白冲天仓皇之间,扮着姬子洛,本来也有不少破绽,可以怀疑,但是韦明远却万万想不到,就在“幽灵”姬子洛自杀之际,白冲天会刚好撞来,拣了这个现成的便宜。
  以后的事情,前文已有详叙,自不当再作赘言,值得一提的是,白冲天实际上,始终不知道韦明远的“太阳神抓”功夫,究竟到了如何的程度,自己能不能应付。
  所以,他才想将其余两件,“天香娘子”所遗的宝物得到,或者可以克制,要不然,留韦明远这样一个人在世上,终究是心腹大患!
  因此,他才有五台山明镜崖之行,但是只差一点,他仍未能在胡子玉手中,得到“夺命黄蜂”和“驻颜丹”两件宝物!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当他在黄山始信峰顶,听得萧湄说起,韦明远已然对他起了怀疑,他心中又惊又怒,而一见韦明远跌断了一腿,心中便高兴莫名!
  当下假作不动声色,向杜素琼一指,道:“明远,这位姑娘是谁?”
  杜素琼一时之间,也难以确定,眼前这个蒙面人,是不是真的“幽灵”姬子洛,倒也不敢怠慢,连忙自己报了姓名,白冲天一笑置之,又向韦明远道:“明远,我命你在黄山中找寻的物事,你可曾找到?”
  韦明远正色道:“那东西,我已然向人问过,乃是一种极毒的毒药,不知……我们要来何用?”
  白冲天一听韦明远的口气,心中已知韦明远对自己的怀疑,实已达到了顶点,不难一触即发,因此冷笑一声,道:“我既然命你采集,自然大有用处,你莫非竟敢抗命么?”
  在这时候,韦明远的心中,实在是为难到了极点!
  因为,他虽然怀疑眼前此人,是假冒师父之名,但是他心中,却究竟没有法子肯定,自己所怀疑的,已然是绝对的事实。
  所以,这时候,若是公然反抗,万一自己所疑失实,岂不是但如果这时候,仍然听命于他,则万一真是假冒的呢,岂不是糟糕。
  所以韦明远迟疑半晌,竟然难以作答。
  而“白鹰”白冲天却绝不饶人,词意咄咄,“嘿嘿”冷笑道:“明远,我听得湄儿说,你误听了‘铁扇赛诸葛’胡子玉之言,竟然对我的身分,大起怀疑,可是真有这样的事?”
  韦明远见他开门见山,立即提出了这件事来,心知再要隐讳,也势所不能,便道:“不错,我只觉得胡子玉的话,不失有理。”
  白冲天仰天哈哈大笑,笑声惊心动魄,道:“常言说得好,‘畜牲好度人难度’,当年你身入‘幽灵谷’,我授你绝艺,你如今如此对我,需知你今日功力未深,我一伸手间,你便可立成粉碎?”
  韦明远昂然道:“当初我进入‘幽灵谷’习艺,便是为了艺成之后,替父报仇,如有余力,行侠仗义,如今父仇既不能报,行侠又在所不能,反倒以一身所学,在武林之中作恶,如此做人,也实是没有什么多大的意思!”
  韦明远心中激动,这一番话,更是讲得慷慨激昂,正气凛然!
  “白鹰”白冲天“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我便送你到九泉之下,与你老父相会便了!”
  白冲天“霍”地站了起来,目中凶光毕射,已然一步向韦明远跨出,韦明远一腿跌断,腿骨虽然接上,但如果没有三、五天的时间,却难以痊愈。
  所以,他行动全仗杜素琼扶持,而上了始信峰之后,便倚一柱石笋而立,白冲天向他走来,他连躲避,都在所不能!
  白冲天连跨三步,已然离开韦明远,不过五、六步,道:“你自以为羽毛已丰,可以与我作对,何不试一试你数年来所习的本领?”
  韦明远一动不动,石像也似地站着,也不出声,只是双眼中射出锐利已极的光辉,像是要看透对方,究竟是何等样人。
  正在此时,只听得杜素琼一声娇叱,道:“你们且慢动手!”
  萧湄在一旁,眼看韦明远即将倒霉,心内正在欢喜,听得杜素琼如此说法,不禁冷笑道:“杜姑娘,他们师徒之间的事,何用你管?”
  杜素琼一声冷笑,道:“若是人家师徒之间的事,我自然不便管,但如今明远和他,根本不是师徒,我怎能不管?”
  这大半个月来,韦明远和杜素琼相处,已然知道杜素琼为人,实是聪明到了极点,当下一听得她如此说法,心中便是一喜,忙道:“师妹,你已经看出他是假的了么?”
  杜素琼打横跨出一步,和韦明远并肩而立,冷冷地道:“不错,若我料错,宁愿自尽,想‘幽灵’姬老前辈,光风霁月,是何等气概的人物,岂能似他这般猥琐不堪!”
  “白鹰”白冲天心中大怒,但是对于杜素琼的观察力,却也不得不服,冷冷地道:“小女娃,你如此说法,敢是活得不耐烦了?”
  杜素琼纤指一点,道:“你如果真是老前辈,何不将蒙面黑纱除去?”
  “白鹰”白冲天一阵冷笑,手在怀中一探,已然取了“拈花玉手”在手!
  韦明远知道那“拈花玉手”,极是厉害,忙道:“师妹小心!”
  杜素琼身形一晃,拦到了明远的前面,手臂向外一挥,五指伸出不一,和“拈花玉手”上五只手指的形状一样,道:“你虽然有我师父的异宝,但是我师父的‘拈花拂穴’手法,你可懂得?”
  一个“懂”字才出口,已然电也似疾,欺向前去,中指突然向外一拂,拂向白冲天的面前!
  白冲天想不到自己取出了“拈花玉手”,杜素琼尚敢和自己动手,心中一怔,连忙手腕一沉,“拈花玉手”疾抖了起来,向杜素琼胸前疾送而出。
  就在他抖起“拈花玉手”之际,鼻端突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
  同时,一股柔和已极,宛若五月熏风的力道拂过,面上的蒙面黑纱,已被杜素琼那一拂之力,揭了开来,白冲天怒哼一声,也不顾自己真面目,是否暴露,手向前一送,“拈花玉手”仍然按着原来的招式,向杜素琼胸前,疾送而出。
  但是杜素琼的身法,灵巧已极,右手才凌空一拂,身形已然向侧让去,两下里几乎是同时动作,因此白冲天“拈花玉手”势子如此凌厉的一招,竟然走空,而杜素琼一让开,韦明远已然看清了白冲天的真面目,一呆之后,大叫道:“贼子果然假冒我师父之名!”
  白冲天哈哈大笑道:“不错,你今日既已明白,何不速为你师父报仇?”
  韦明远大怒之下,全身骨骼,“格格”乱响,真气运转,已然扬起手来,掌心红得耀眼,已然使上了“太阳神抓”功夫!
  但是,他真气才一运转之际,心中便是一阵浩叹,知道今日,非但难以伤得了仇人,只怕弄得不好,还要命丧始信峰上!
  因为他运气逼功之间,发现自己功力骤退之后,“太阳神抓”功夫,竟然不能如意使展!
  可是“白鹰”白冲天,此时却还不知道事情对自己绝对有利。
  一见韦明远扬起手掌,掌心有如一轮红日,知道正是“太阳神抓”功夫,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而韦明远硬将真气,逼运七遍,手掌向外一扬一挥,“轰”地一声,一股灼热已极的大力,直向白冲天袭去!
  白冲天知道这“太阳神抓”的劲力一发,越是想逃避,越是容易吃亏。
  而且,就在这刹那之间,他已然看出了韦明远额上,汗如雨下,再加上那一“太阳神抓”的威力,远不如在芜湖时见到的为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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