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叛党皆除尽 仇怨终得报
2021-04-18 21:02:52   作者:欧阳云飞   来源:欧阳云飞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老人身不由己,立即诉诸武力,劈面便是一掌。
  南僧以“七巧掌”接下他的“掌中刀”道:“老施主已是风烛之年,来日无多,怎地仍如此贪恋身外之物?”
  真实的情况,衡山老人实在难以启齿,也不敢说,只好漫应道:“大和尚,你不明白。”
  无心大师道:“就是因为不明白,才求教于老檀樾。”
  衡山老人心一横,道:“抢就是抢,没有那么多的道理可讲。”
  横跨三步,避开无心,—以雷霆万钧之势攻向方少飞。
  方少飞弹退五尺,横刀护胸道:“前辈请三思。”
  衡山老人那里听得进去,道:“九思也一样,不拿‘九龙刀’来,休想善罢甘休。”
  倏忽间连攻七掌八招,方少飞退无可退,忍无可忍,只好被迫迎战,跟衡山老人打在了一起。
  林玲急得团团转,道:“衡山老人一定是疯了,这可怎么办,怎么能办,布笠人又迟迟不来,真急死人。”
  张亚男亦道:“是呀! 弓先生是提调主帅,怎未见前来指挥大局?”
  南僧无心道:“他可能正忙着。”
  林玲道:“师父,弓前辈现在在忙什么?”
  南僧道:“保护皇上的安全,封锁万贞儿的消息,防堵她前来援手,都是刻不容缓的事。”
  张亚男道:“可是衡山老人疯狂如此,咱们又不能杀了他,如何是好?”
  东丐金八道:“我想起来了,老化子一时大意,——”
  大意什么还没有说清楚,一眼见黑白双煞大步行来,忙将话头打住,改口说道:“糟了,这两个魔头又要来搅局。”
  南海神僧同样吃了一惊,严阵以待,待双煞行至切近时,双掌合十的道:“阿弥陀佛,天心即我心,两位施主可还认得贫僧无心?”
  这话只是一个试探,看看双煞的反应,再定进退之计,不料,龙,铁二人听如不闻,视如不见,连正眼都没瞧他一眼,擦身而过,一迳冲向北毒石天。
  北毒已经注意到,想躲也躲不开,手执“擎天剑”,蓄势相候。
  双煞停在五尺之外,白煞铁虎道:“姓石的,二十年没见,可还认识我铁某人么?”
  北毒石天皮笑肉不笑的道:“铁兄好大的忘性,前不久咱们不在紫禁城里照过一面。”
  不提大内还好,一提起在大内的往事,铁虎就气冲斗牛,暗中提聚了一掌真力,杀机满面的道:“老匹夫,你没忘就好,老夫承你恩赐,受困后宫二十年,这笔账今天要加倍讨回来。”
  双煞专为寻仇而来,不欲多言,二人眼神互换,立即老实不客气的向北毒展开猛攻。
  北毒却有恃无恐,未将双煞放在眼内,挥剑一封,以命令的口吻大声吆喝道:“老哥哥,别争九龙刀了,快来解决这两个老怪物!”
  岂知衡山老人与方少飞斗得正紧,根本抽不出手来。
  “工具”派不上用场,师徒二人只好被迫亲自动手。
  那一边,方少飞与衡山老人之战,尤为精彩绝伦,方少飞先天颖慧,后天又集各种奇遇于一身,近来更功力精进,一日千里,与衡山老人大战合百,居然败象全无。
  东丐金八这时才有时间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老化子一时大意,斩断他的脚镣后,为恐他事后抢夺九龙刀,故而点了他的穴道,留置原地,一定是北毒趁虚而入,利用毒药将衡山老人玩于掌股之上。”
  南僧无心道:“证诸眼见事实,大概八九不离十。”
  张亚男心急如焚的道:“这可该如何收拾这个残局,衡山老人积一甲子以上的潜心苦修,时间久了,少飞哥一定落败。”
  林玲道:“而且,经他这么一搅和,战局大乱,无形中给了血手魔君一个喘息的机会,请八爷及师父从速决断,不要误了大事。”
  南僧沉吟有顷,道:“事急从权,是该采取措施,依老纳之见,不防故技重施,将他的穴道制住。”
  东丐金八马上说道:“事到如今,也只好权宜行事。”
  忽见布笠人匆匆赶到,接话说道:“这是明智的决断,不这样绝对无法制止他的疯狂行动,据老夫得知的消息,北毒是用毒药将衡山老人控制住的。”
  弓先生好妙的身法,攻其无备,猝然施袭,话刚出口,人去如烟,衡山老人甫以一式“鲤跃龙门”,扑攻方少飞无功落地,脚方着地时,蓦觉身后一麻,已被布笠人点中睡穴躺下了。
  方少飞喘了一口气,道:“好险,衡山老人一味蛮干,若非弓先生及时援手,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一语甫毕,异事陡生,双煞联手,八面威风,百毒公子江明川早已倒卧在地,北毒石天虽连番施放毒招,可惜皆被二人破解,一时被逼得手忙脚乱,极是狼狈。
  双煞一时得势,招招杀手,步步紧迫,一分一毫也不放松,此刻,北毒被夹在中间,黑煞在前,白煞在后,前后夹击,已是危在旦夕。
  “北毒,铁某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双煞,老子跟你们拚了!”
  北毒好厉害,身子陡地离开地面五尺,平直悬空,剑刺黑煞龙飞,脚踢白煞铁虎。
  “手下留人!”
  “手下留人!”
  衡山老人的毒必须北毒来解,石天若死,衡山老人就没有救了,南僧,东丐,布笠人,方少飞等人吼声不断,一齐飞身赶来。
  晚了,祸事业已发生。
  擎天剑插进黑煞龙飞的胸膛,同时北毒双腿骨折,被白煞铁虎拦腰劈成两段,魂归离恨天。
  但是,事情并未结束,只是另一个变局的开始,大家惊魂未定,场外人如飞梭,西仙已如奔雷泻电般射入,一出手便抓住了擎天剑,向前一送,结束了黑煞龙飞的性命。
  快!大伙儿仅看到结局,根本没看清楚过程。
  却看见白煞铁虎,踏着北毒的残尸冲过来,双掌齐出劈向白芙蓉的背脊。
  “娘,小心后面!”
  张亚男吓得面如死灰,惊急而呼。
  白芙蓉这时想转身迎战已不可能。
  万幸布笠人站的最近,反应也最快,闪电出手,就在白煞攻至西仙身后的同一时间,布笠人的双掌已印在铁虎的背上。
  一声惨叫,一股血箭,白煞铁虎口血狂喷而亡。
  可是,临死之前,还是击中了白芙蓉,虽说后继无力,西仙依然吃不消,闷哼声中,前冲数步,身子摇摇欲坠,擎天剑差点脱手落地。
  人影一闪,彷若幽灵鬼魅,西仙没有看清楚是谁,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总之,她手一松,擎天剑已经到了别人的手中。
  她一生好强,争雄逐霸,从未后人,此番率双凤来到大校场,就是想一争九龙刀、擎天剑与玄天真经,岂料命运弄人,擎天剑刚弄到手,曾几何时,不旋踵间便换了主人,怎不令她心碎气结。
  来人动作好快,足不着地,凌空一个大回旋,又飞回去,就好像点水的晴蜓,攫鸡的大老鹰,当大家注意到时,人已在数丈外,原来是血手魔君雷霆。
  雷霆的功力恢复的极快,经过衡山老人,双煞,北毒,西仙的这一阵搅局,已差不离复原如初,待群豪想到拦截时,他已经返回原地。
  而且,所有的刀客,侦缉手,锦衣卫,大内高手,都已齐集在擂台四周,里三层外三层,重重叠叠的围起无数肉屏风,固若金汤。
  方少飞心念衡山老人的安危,急切间也没工夫去对付血手魔君,道:“糟糕,北毒这一死,衡山老人的毒怎么解?”
  张亚男正立在母亲的身旁,正自好言安慰,闻言趋前说道:“死了老的,还有一个小的,问问江明川也许可以救。”
  从未见东丐生过么大的气,一把将百毒公子提了起来,声色俱厉的道:“小毒崽子,你说,衡山老人的毒如何解,要是解不了老哥哥的毒,你休想活命。”
  江明川的伤势不严重,只是被双煞的“指中剑”在肩上、腰间戳了几个血窟窿,纯属皮肉之伤,尚可站立,惶悚的说道:“我没有解药,我没有解药。”
  南僧无心道:“你师父总该有解药吧?”
  百毒公子道:“先师也没有。”
  林玲怒不可当的喝道:“什么?北毒也没有?你们这不是存心要害死衡山老人吗?”
  江明川想了想,道:“也许先师身上有解药的方子?”
  张亚男,林玲,方少飞等人毫不迟疑即刻搜身,在北毒的身上,搜出了不少瓶瓶罐罐,膏丹丸散,以及数张药方子。
  东丐将江明川押过来,大喝道:“小毒崽子,你看清楚,这里面有没有解毒药?”
  百毒公子道:“多数都是毒药,有治标的解药,没有治本的。”
  雷霆与徒众齐集中一起,正交头接耳,显然有所图谋,不是想施奇袭,就是要突围。,方少飞注意及此,一面命丐帮,巢湖的弟兄们加紧包围圈,严加防范,一面招呼大家,密切注视,准备随时应变。
  南僧精通药理,拿起药方来逐一审视,最后选出一张来,对百毒公子道:“治本解毒大概就是这一张吧?”
  江明川定目一看,一本正经的说道:“不错,就是这一张。”
  东丐心头一松,悬着的一块心石头总算落地,当众废了江明川的武功,命陪着丐帮的一名长老去抓药。
  南僧无心是个有心人,从双煞身上取出。“玄天真经”道:“为了这本破书,不知惹出多少风波,最后的两位主人亦告西归,如今该如何助理!”
  东丐金八冲着说:“烧掉算了,免得再生事端。”
  西仙白芙蓉已有所觉醒,感慨万千的道:“烧掉最好,没有‘玄天真经’江湖上将平静得多。”
  布笠人却不有同的意见,道:“真经的主人应该是衡山老人,我们无权僭越,如何处理,还是得由他老人家自己作主,就请神僧暂时代为保管吧。”
  方少飞关心父皇的安危,道:“父皇那边还好吧?万贞儿的动态又如何?”
  布笠人道:“皇上那边,老夫已有万全安排,太师府亦在密切监视中,倒是万贞儿令人忧虑,已经有消息,万贞儿不在玉华宫,现在去向不明,弓某担心她正在调兵遣将。”
  东丐金八咕咕呼呼的喝了三大口酒,说道:“不管那婆娘在干什么,咱们快刀斩乱麻,先解决掉这群鹰犬狗腿子再说!”
  英雄所见略同,大家意见一致,金八登高一呼,八方响应,群起而攻,熊熊的战火再度点燃。
  这一次打的可不是混战,林玲,方少飞,张亚男,南僧,东丐,布笠人各领兵一支,从六个不同的方向,对场中王立、血手魔君死党展开了屠杀。
  西仙白芙蓉也觉昨非而今是,亦亲率金凤,银凤,自动投入战圈,参予除奸的行列。
  张亚男见母亲如斯,打从心眼里高兴,精神百倍,奋勇争先。
  群豪高手云集,个个都是一等一的人物,或一方霸主,尽管雷霆非同等闲,刀客誓死不退,奈何好汉抵不住人多,铁打的金钢也经不住狂捣乱砸,一顿饭的功夫不到,固若金汤的肉屏风已经攻破。
  “杀呀!”
  “杀呀!”
  吼声不断,攻势不断,锦衣卫,侦缉手更是一个接一个的不断倒下去。
  兼之卜常醒,吴元俊,包布书在暗中下手,里迎外合,群魔伤亡累累,已是溃不成军。
  方少飞挥刀腰斩了一名锦衣卫,指名道姓的道:“雷霆,识时务者为俊杰,束手就缚,可以赏你一个全尸!”
  血手魔君一挺擎天剑,声若焦雷似的道:“方小子,别作梦,看剑!”
  人随剑进,话落人起,抖出无数剑花,像一支镖一样飞向方少飞。
  他攻势极快,剑剑相连,刹那间连攻十二剑,剑剑不离方少飞致命要害之处。
  “拦住他!”
  “杀了他!”
  怒喝声中,群豪如潮攻到,有的凌空扑击,有的贴地进攻,或左或右,或东或西,齐将目标集中在雷霆一个人身上,莫不全力以赴,希望一举将他毙在当场。
  雷霆亦有他自己的打算,原是想借闪电攻势,制住方少飞,夺下九龙刀,然后以方少飞的性命为要胁,逼群豪就范,岂知事与愿违,投机不成,反而变成众矢之的。
  不过,他的确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见此情况,心知大势已去,心念电转,主意立变,马上弹身后撤,口中大叫:“咱们走!”
  群豪的主力集中在一面,后面几乎是门户大开,正好是脱身的良机,一眨眼的工夫,数十名亲信便冲破封锁,突围而出了。
  “追呀。”
  “杀呀。”
  群豪卯足劲,咬着尾巴追去。
  当血手魔君雷霆一口气冲至校场大门口时,长长的一条尾巴已被咬去一大半。
  却见万贞儿领着逍遥子费无极,江湖浪子花三郎,朱启机,万家栋,以及十余名刀客,侦缉手迎面而来。
  两下里一照面,万贞儿已看出苗头不对,道:“这是怎么搞的?”
  雷霆叹道:“别提了,我们中了人家的借刀杀人之计,请娘娘速退。”
  万贞儿杏眼圆睁的道:“退?哀家这一生只知前进,不知后退。”
  雷霆气急败坏的道:“娘娘有所不知,他们人多势众,其势锐不可当,尤其是师父那个,老家伙也来了,最好先避一避风头,再作计较。”
  万贞儿闻言,大吃一惊,说道:“他不是被囚在蟠龙山吗,怎么会跑来此地作怪呢?”
  雷霆说道:“好像是被方少飞救的,后来又被北毒利用,小弟险些丧命在他手下。”
  衡山老人的本事,万贞儿自然清楚,朝大门里望一望,见群豪已经追到,衡情度势,当机立断的道:“好!咱们先回太师府去,再作计较。”
  一扭头,对随身带来的三名刀客说道:“你们留在此地,死守这一道门,万不可放他们出来。”
  当即领着余众,掉头离去。
  刀客又名死士,他们的律条是:不达成任务就死。
  凭众豪的身手,三名死士不可能发生多大作用,但一人拚命,万夫莫敌,解决掉三个不要命人,却免不了要费一番手脚,三刀客绝身亡,万贞儿已去远,缓兵之计成功。
  群豪并未随后追杀下去,因为大白天的,穿街过巷,打打杀杀,难免会祸及无辜百姓。眼见众人停止了追击,张亚男不解的道:“如此大好时机,不乘胜追击,万一被万贞儿将禁卫军,九门提督府的兵马调集起来,可是天大的麻烦。”
  布笠人胸有成竹的道:“这是不可能的事,老夫已预作部署,万贞儿的主力大部分均击毙在此,余下不多的死党已成瓮中之鳖,均埋伏于太师府,难有所作为。请诸位先行替衡山老人解毒,待衡山老人的毒一解,诸位就请立刻迳赴太师府,弓某另有别事,想先走一步。”
  回到太师府,万贞儿清点一下人数,劫后余生的仅仅还剩下三名刀客,五名侦缉手,连其他的锦衣卫,大内高手,总共尚不足二十人,可谓灾情惨重,损失不赀。
  这还是将卜常醒,吴元俊,包布书三人计算在内的数字,除去他们三,数目更少,神州三杰隐身有术,到现在雷霆,万贞儿仍视他三人为心腹亲信。
  万德山吓傻了,万大才面白如纸,紧张兮兮的道:“姐,方少飞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杀进太师府来,可有万全的应对之策吗?
  血尹魔君雷霆抢在前头,很笃定的说道:“娘娘已派人去调集人手,相信禁军,提督府,以及西厂那边的人很快就会到来的。’万德山喜形于色的道:“禁军严总教头,九门提督府的丁大人,与老夫源渊颇深,西厂的汪直更是万家嫡亲的外甥,只要这三支人马到来,必可将这些乱民狂徒一网打尽。’高坐太师府的大客厅里,万贞儿啜了一口茶,左右一望,道:“咦,怎么好久没见张管事。”
  万家栋回答道:“我刚刚还看见他在——”
  在什么还没有说完,张敏已跨步而入,万贞儿黛眉双挑,笼上一脸寒霜,道:“张敏,你干的好事。”
  张敏战战兢兢的道:“小的知道捅了漏子,但却完全是为娘娘着想!’万贞儿怒冲冲的道:“害哀家损兵折将,一败涂地,你还敢说是为本宫着想。”
  张敏有条不紊的道:“请娘娘息怒,小的实在畏禁不起王大人的一再央求,觉得与其让王大人成天闷闷不乐怀恨雷霆大人,还不如让他们以武会友,应证一次武学,或许可以解开这个结,只要这个结一解,娘娘得到了雷大人,也不会失去王大人,所以才斗胆替他们传话。”   “你仅止是替他们传话?”
  “是呀,仅止传话而已。”
  九龙刀不是你设法代借的?”
  “冤枉!冤枉啊!小的恨不能杀了方少飞,领那百万两赏银。”
  “那九龙刀,王立究竟是如何得到手的?”
  “这恐怕只有王大人自己一个人知道了。”
  “糊涂!王立一世精明,怎么这么糊涂。”
  “奴才句句是实言,还请娘下令彻查。”
  “好了,难得你对哀家一片忠心,本宫不想再追究了,以后事无巨细,务必要向哀家禀报清楚。”
  “是,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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