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双闯瑶台

2024-11-17 22:17:23   作者：上官鼎(伪)   来源：上官鼎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原来伍士茫那副黄瘦干枯的面孔，与破旧的衣饰一看就是个十分落魄的人，难怪那樵夫起疑。
　　伍士茫哧的一笑道：“不错，老丈说的对，在下过去也是常常没饭吃的穷酸，但现在遇上了一位有钱的公子……”
　　伸手向白云飞一指，又道：“是这位公子对瑶台的鬼故事有兴趣，想去瑶台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那樵夫连忙又向白云飞行礼道：“多谢白公子，但公子当真要听瑶台遇鬼的事？”
　　白云飞笑笑道：“自然，我最是好奇，不找到瑶台看看，就像有一件大事没办！”
　　那樵夫道：“公子是不知道瑶台有多么荒凉，连一条小路都没有，就算白日之间，也是阴森森的十分怕人，实在没有什么好玩的！”
　　白云飞道：“但是我就喜欢那种荒凉的味儿！……”
　　也伸手入怀，掏出了两锭银子道：“这个拿去，算我的一点心意，快些先说说你的瑶台遇鬼的故事吧！”
　　那樵夫两眼发直，满脸却挤出了笑意，连连向白云飞施礼道：“小老儿今天真是遇上财神爷了，这，这……实在不好意思……”
　　虽说不好意思，但却很快的又接了过去，原来白云飞所赏的两锭银子比伍士茫的还重，那樵夫掂得出份量，至少也有六十两的样子。”
　　伍士茫催促着道：“白公子在催你说故事，你……”
　　那樵夫忙道：“是……是……小老儿就说……就说……”
　　接着就地坐了下来，道：“这是一年多以前的事，小老儿在一天夜晚，悄悄的去了一次瑶台……”
　　伍士茫接口道：“这就奇了，你是打柴的樵夫，为什么要夜去瑶台？”
　　那樵夫叹了口气道：“还不是因为日子过得清苦，想发点意外之财，才不得不冒险去一次，谁知道不但没发到什么财，反而吓了个半死，病了半年多才好！……”
　　伍士茫困惑的道：“这与发财又有什么关系？”
　　那樵夫道：“传说瑶台之后一座山洞，洞中金银满地，珍宝无数，只要随便捡上一些，都会一辈子吃穿不尽，小老儿穷日子过怕了，又加上小老儿那时候根本不相信有鬼，才拿着一条口袋，带了一把镰刀，去了瑶台……”
　　伍士茫道：“那洞中当真有金银财宝么？”
　　那樵夫苦笑道：“究竟有没有，小老儿并不知道，因为小老儿根本就没到那山洞里面……”
　　微微一顿，接下去道：“小老儿到达瑶台的时候，大约二更刚过，那天夜间是十五，月亮正圆的时候，但瑶台四外都是大树，阴阴森森，小老儿胆子虽大，心里也不免有些发毛，幸亏小老儿带的有酒，当时连忙灌了几口壮壮胆子，准备越过瑶台，到那山洞里装一袋子金银珠宝，立刻就走，谁知道刚想越过瑶台，就出了事情……”
　　说着了下来，像是仍然心有余悸。
　　伍士茫催促着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那樵夫眼珠四面转了一转，大着胆子道：“小老儿正要越过瑶台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两条人影由另一个方向走上了瑶台，那两人走得飞快，像是练过功夫的武林人物……”
　　伍士茫道：“那大约也是为了想发财而去的人，并不是鬼，你怕什么呢？”
　　那樵夫点着头道：“不错，小老儿也看得出来，事实上也确是如此，当时小老儿虽然觉得紧张，但心想他们不能一次就把洞中的财宝拿光，小老儿只要等他们走后多少捡上一些，大约也就够过的了，所以，小老儿爬上了一棵大树，注意着那两人的行动，但是，事情立刻又出了岔子。……”
　　伍士茫道：“出了什么岔子？”
　　那樵夫道：“瑶台在当年也许是一片平台，但现在却看不出什么瑶台来，只不过是一片荒草，偶而也能发觉一些砖石的痕迹而已，那两个人要去的地方是瑶台之后的山洞，这一点小老儿在树上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微微一顿，又道：“那两个人走到瑶台中间，忽然传来了一阵鬼叫的声音。……”
　　伍士茫笑笑道：“你怎么知道是鬼叫？”
　　那樵夫犹有余悸的道：“那种声音听起来凄厉剌耳，除了鬼叫之外，大约再也没有更吓人的声音了。”
　　伍士茫道：“好吧，就算那是鬼叫，而后又怎么样了呢？”
　　那樵夫道：“当时小老儿吓得差点从树上掉了下来，那两个人也在瑶台的乱草堆里蹲了下去。……”
　　伍士茫笑笑道：“当真有鬼出来了么？”
　　那樵夫连连点头道：“当然真的有鬼，而且，虽然在树木森森中并看不十分清楚，但也很够人瞧的，那瑶台之后的石洞中突然跳了一个白色的大鬼。……”
　　微微一顿，又接下去道：“那大鬼只是一身白，什么都看不到……”
　　伍士茫笑笑道：“依你说来，这并不像鬼。”
　　那樵夫点着头道：“不错，单以这个白色大鬼来说，的确不像鬼，就像一个人把全身包在重重的白布之内一样，但是另外却有十几个鬼跟在他的后面。”
　　伍士茫道：“那又是些什么样的鬼？”那樵夫道：“那是些死人骨头架子。”
　　伍士茫道：“结果就是那些死人骨架吓坏了你！”
　　那樵夫道：“深更半夜之中，在那阴森森的瑶台之前，一个全身发白的鬼怪带了那么多死人骨头架子蹦蹦跳跳的冲了出来，加上那凄厉刺耳的叫声，敢说谁见了都会吓死，而且……”
　　停顿了一下，又道：“可怕的事儿远在后头呢……”伍士茫道：“还有什么可怕的事？”
　　那樵夫两眼眨了一眨道：“那十几具骨架，一面吱吱怪叫，一面随在那大白鬼的后面蹦蹦跳跳，向着那走到瑶台中的两人蹲伏之处走去，那两个人知道藏身的地方已被大白鬼发觉，无法再藏下去，两个立刻跳了起来，取下随身兵刃，向那大白鬼攻了过去……”
　　伍士茫故做轻松的笑笑道：“这场人鬼之战，一定十分精彩。”
　　那樵夫摇摇头道：“那两个人虽然拔出兵刃扑了过去，但根本没跟那大白鬼打起来。”
　　伍士茫奇道：“这又是为了什么？”
　　那樵夫道：“那大白鬼吱的一声尖叫，张口喷出了一股白雾，那两个人立刻就翻身栽了下去，而后，那两个人竟然很快的变成了两个死人骨架，也跟在那些死人骨架之中，一起怪叫怪跳，闹了半个多时辰，又回到洞里去了！”
　　五士茫好奇的瞧了白云飞一眼，道：“这位老丈大约不会徽谎，这件事听起来倒是挺新鲜！”
　　白云飞皱皱眉头，向那樵夫道：“以后呢，老丈还看到过什么？”
　　那樵夫摇摇头道：“再就什么都没有了，小老儿心惊胆颤的爬在树上，一动也不敢动，等到快天亮的时候，方才爬下树来，回到家中，大约是吓破了胆，一直半年多躺在床上爬不起来，从那之后，小老儿就再也不敢动非分的念头了！”
　　白云飞投注了伍士茫一眼道：“这故事当真十分精彩。”
　　那樵夫一本正经的道：“这不是故事，这是小老儿亲自遇上的事实！”
　　白云飞点头道：“我们十分相信这件事。”
　　伍士茫道：“老丈现在可以告诉我们去瑶台的路径了吧？”
　　那樵夫一怔道：“你们还是想去？”伍七茫笑道：“自然要去。”
　　那樵夫皱眉道：“你们两位都是善人，小老儿不希望你们遇上不幸之事，最好……”
　　白云飞急道：“越是真有鬼，我们才会觉得有趣，老丈不必为我们担心！”
　　那樵夫瞧瞧两人，终于叹了气道：“好吧，瑶台离这里大约有四里半路，绕过那边的山头，向正西走，像一片山坡的地方就是。”
　　白云飞欣然道：“那就多谢老丈了！”
　　那樵夫双手连摇道：“不，不，是小老儿要谢谢两位客官，但愿菩萨保佑，唉……”
　　原来没等他把话说完，白云飞与伍士茫已经急走去，出去了十几丈远。”
　　那樵夫叹了口气，瞧瞧渐浓的暮霭，心中一惊，连忙挑起柴担，飞奔而去。
　　那樵夫指点的路径十分正确，果然大约四里多路，就到一片榛莽与树木森森的瑶台之前。
　　在若干年之前，瑶台也许是一处高台，风景幽美，但经过多年的风雨剥蚀与无人整理，已经看不出还有什么台，只不过由荒草乱石中可以看出一些当年的遗迹而已。
　　这时已是将近初更，鸟啼虫鸣，把荒芜的瑶台点缀得更加苍凉。
　　白云飞推推身边的伍士茫，轻声道：“这地方的确有些恐怖。”
　　伍士茫同意的道：“难怪那樵夫吓得病了半年若是一个人来，也会心里发毛。”
　　两人一边轻轻谈话，一边向瑶台走去。
　　四外的密树乱石，在阵阵的微风之下，黑影幢幢，仿佛隐藏着无数的鬼魂一般。
　　两人差不多已行抵瑶台正中，白云飞道：“看到那山洞了……”
　　伍士茫点头道：“看到了……”
　　苦笑一声，又道：“现在我倒真有点相信那樵夫的话了！”
　　白云飞道：“相信有鬼？”
　　伍士茫道：“原来我是不相信的，依我判断，那大白鬼不过是一个精通驱尸役鬼的人，但现在看起来，我却有些相信了！”
　　白云飞笑笑道：“为什么呢？”
　　伍士茫道：“你没看那山洞至少也有几十年不曾打扫过，这瑶台也是一片榛莽，如果真有人住在里面，怎会这里变成这个样子？”
　　白云飞点点头道：“也许真有鬼，不过我实在不能相信这件事，必须仔细看个明白。”
　　伍士茫道：“那是自然，既来之，则安之，当然要看个明白，但……”
　　长吁一声，又道：“咱们来此的目的只怕要落空了。”
　　白云飞也有同感，失心人大约不可能到这个地方来，更不见得能找到无垢居士，那么这一行岂不完全落空，而丐帮已历大劫，银河仙子、白骨老人声势浩大，江湖上不久将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而白已却与伍士茫来逛这鬼气森森的瑶台，岂不是一件滑稽之事。
　　忖思之间，只听伍士茫又道：“眼下我的兴致已经不高了！”
　　白云飞一笑道：“你想半途而废？”
　　伍士茫道：“没有希望达到我们预定的目的，已经使我觉得扫兴，而且，据那樵夫说那大白鬼口喷白气，必是一种厉害的毒气，万一中了鬼的道儿，岂不是有些划算不来，所以，如果你也没有多大兴致，咱们干脆离开这里算了！”
　　白云飞摇摇头道：“完全相反，我反而兴致高起来了……”
　　微微一顿，又道：“我曾服过沂山圣女的一颗紫芝丹，不怕一切毒气，等那鬼魂出现的时候，由我去对付他好了！”
　　“这……”
　　伍士茫尴尬的一笑道：“我并不是怕，你不要错会了我的意思。”
　　白云飞笑道：“我也没说你是怕，只是你我一共两人，万一我遇上意外，你也可以设法救援，倘若两人一起遭了毒手，那岂不只有束手待毙了！”
　　伍士茫点点头道：“这话也有道理……”
　　眼珠一转，又道：“等鬼魂出现时，先由我出头好了！”
　　白云飞摇摇头道：“我已经说过我不惧毒气，大约对付一个厉鬼还绰绰余裕，又何必你来冒险！”
　　伍士茫笑道：“也好，但要小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