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美女孔庙会孤子

2025-03-09 08:08:29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此时此地，这神秘的青衣书生突然出现，的确令杨毅感到讶异，他忙将信纳入怀中，也乍然忆起在“武林殿”谷口对方说的话：“只知今日仇，不知往昔事，情海孤子泪，风尘岂只两年仇。”
　　“你说二十年长还是两天长？”
　　显然对方知道他真正身份，如今对方又悄然现身，杨毅除了惊讶，也感到对方莫测高深。
　　青衣书生见杨毅发愣出神，淡然一笑，道：“怎么？是我来得突然？还是我来让你吃惊了？”
　　杨毅惊醒，应道：“啊啊……都有……”
　　“怕我是坏人？”
　　“坏人我看不致于，好人我还不能肯定。”
　　“你的意思防我之心不可无？”
　　“难道不应该？”
　　“应该应该，那我就不多说了，二十年的事也别谈了。”
　　话落手摇折扇，就待离去，杨毅一听对方又提二十年前的事，忙说道：“你……你怎么突然要走了？”
　　“不走干嘛？人家防我，当我是宵小之流。”
　　“我可没这么说，是你多心了？”
　　“是我多心还是你疑心？”
　　杨毅哂笑，道：“你为了我一句话就想走，这不就说明你心怀不轨？被我说中了急着逃避？”
　　青衣书生哈哈一笑，道：“你小子伶牙利齿，拿话扣我，服了服了，也罢，为了不让你怀疑我对你心怀不轨，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请说。”
　　青衣书生把折扇翻了过来，杨毅目光触及的是：扇上是蔚蓝色的天空，一颗流星由左上角泻下至右下角，一条银色的痕迹，画功精细，杨毅突然忆起武林传说的一个人，脱口惊道：“你？……是你？”
　　“怎么？还不知道我是谁？”
　　“不，不，传说你已经死了？”
　　“死了？”
　　“难道你不是江湖人称的‘过天星’？”
　　“没错呀。”
　　“江湖上传说你在二十年前就仙逝了。”
　　“传说归传说，事实归事实，我不是还好好活着？”
　　杨毅真不相信，这个看去四十不到的青衣书生，竟会是传说中六十年前名撼武林的一代奇人“过天星”。
　　杨毅望着他发愣。
　　“过天星”一笑，道：“好，别发愣了，开封城闹得沸沸扬扬……”
　　“为了那一首歌词？”
　　“对啊，你知道为什么？”
　　“想把歌词占为己有。”
　　“也对，但你知道那首歌词是谁的？”
　　“谁的？”
　　“你的。”
　　“啊?!”杨毅意外惊叫：“你说那首杀人之歌歌词是我的？”
　　“没错呀。”
　　杨毅这下子可真的瞠目结舌了，这事来得离奇与意外，这首歌词怎么会是他的？半晌才说道：“莫名其妙，也胡说……”
　　“不，是事实。”
　　“谁说是我的？”
　　“那位青楼女子。”
　　杨毅又愣住了，也更扑朔迷离了，他既不认识那位青楼女子，为何说歌词是他的？心念疾转，问道：“请问老前辈，你知道我是谁？”
　　“当然，应该说是陈雨青，实则是杨毅。”
　　“那你认为我应该是谁？”
　　“陈雨青。”
　　“这么说来，这位青楼女子指的是对陈雨青？”
　　“对了，但她知道你是杨毅。”
　　杨毅沉思半晌，道：“这事在我看来有点费解与可笑……”
　　“费解倒有，可笑一点也不，这里面隐藏了一场江湖血腥杀戮，刚才你不是看信了么？”
　　“是啊。”
　　“你把信让我瞧瞧，然后，我才告诉你另外一件事。”
　　杨毅忙取出两封信交给“过天星”，“过天星”看过信后，眉头一皱，道：“真是巧事。”
　　“老前辈看出什么蹊跷？”
　　“没有……”
　　杨毅沉吟半晌才道：“老前辈，谜团难解，我还有急事待办，想告辞了……”
　　“急着找‘万蛇灵芝液’救你儿子？”
　　杨毅心头又是一阵讶异，道：“你……你怎么知道？”
　　“哈哈哈……要不然我怎么会有‘过天星’之称？星星在天上闪过，世间的事哪一件看不见？你说是不是？哈哈……”又是得意笑声。
　　杨毅叹了一口气，道：“是，我要取灵芝液救我儿子。”
　　“过天星”摇了摇头，道：“你这是痴人说梦。”。
　　“不可能？为什么？”
　　“如果那‘万蛇灵芝液’能随便动用，那一个交药给青楼女子，人称‘玉面情圣’的年青人也不会这么轻易死亡了。”
　　杨毅一想也对，“万蛇灵芝液”有起死回生之效，那个年青人若是服用“万蛇灵芝液”，当然就不会丧命了。
　　这个被称为“玉面情圣”的年青人宁死不服用“万蛇灵芝液”，可见这灵芝液是何等重要。
　　杨毅心念及此，不由悚然心颤，他与纪小华的结晶儿子——元土，如果没有“万蛇灵芝液”，势必丧命。
　　杨毅颤栗了，也激声说道：“不，我儿子不能死……”
　　“我知道你要你儿子活下去，先不说事件千头万绪，我问你，你知道那位青楼女子叫什么名字？在那家青楼妓院？”
　　“不知道。”
　　“这不就得了？既不知她名字、在哪家青楼，又如何找灵芝液？”他语略顿，又道：“现在，我想先告诉你一件事……”
　　“老前辈请说？”
　　“你知道开封城里来了十位神秘的青衣人？”
　　“我听说了。”
　　“这十个青衣人，我推测可能就是‘天星岛’的人……”
　　“啊?!东海‘天星岛’？”
　　“没错，‘天星岛’名撼中原武林，其门徒武功之高，令人胆慑，如果侵犯中原武林，一个月之内，各大门派必被其所灭。”
　　杨毅骇然道：“事关重大，也令人担忧
　　“‘天星岛’久久不敢发动侵犯之因，其中原因令人费解，我推测可能跟‘万蛇灵芝液’有关。”
　　“哦？……”
　　“‘血皇’托药，可能就是叫那位年青人将‘万蛇灵芝液’交给‘魔厅’厅主……”
　　“啊？江湖上传说数十年前如旋风般神秘崛起武林的‘魔厅’？”
　　“对，‘魔厅”之名，当时震撼武林，武林人为之侧目，大江南北共设立了一〇八个分厅，厅主武功之高，传说无人望其项背，但武林人物就是没有人见过他真面目——除了“血皇”之外。
　　奇怪的是：数年后，“魔厅”厅主解散了一〇八分厅，遣走了门徒，“魔厅”也在江湖上消声匿迹了，何故？无人知晓，但传说“血皇”曾经见过这位“魔厅”厅主，她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
　　杨毅讶然脱口道：“‘魔厅’厅主是个十八九岁少女，这太不可思议了。”
　　“这少女会遣走门下徒众，解散‘魔厅’并非无故，据说有一天，一个人来向她挑战，挑战者是何许人，还是一个谜，但挑战者向‘魔厅’厅主订下了惊人赌注，如果厅主败在他手里，他要一样西……”
　　杨毅接道：“厅主之位？”
　　“错了，是她的身子，而且只要一次。”
　　“啊?!一次？玩弄她身子一次？”
　　“是的，如果他败了，任凭厅主处置……”
　　“结果呢？”
　　“据说，他们只动了三招，‘魔厅’厅主即刻痛哭失声……”
　　“她输了？”
　　“是的，输了，那人‘玩了一次’之后，真的狠心走了。”
　　“可恶、卑鄙、无耻。”
　　“第三天，这位‘魔厅’厅主立即下令解散了一〇八分厅，遣走门下徒众，而她也不知去向了……”
　　杨毅惑然问道：“这件事跟现在发生的事，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陈雨青见过她。”
　　“啊！陈雨青见过这位厅主？”
　　“对了，据说陈雨青见过她，这位厅主把她‘魔影九式’武功绝学，传给了陈雨青五招，使陈雨青仅仅凭此五招武功，名扬天下，可是陈雨青却不知他所碰到的人就是当年名撼武林天下的‘魔厅’厅主，而陈雨青是一个私生子，这是公开的秘密，他的父亲，就是‘血皇’。”
　　“啊？‘血城’所有门徒与各派数百名武功高手不是失踪了吗？”
　　“是呀，陈雨青的母亲就是‘血站’站长‘血娇’之女，‘血娇’与‘血皇’本来是一对恋人，因上一代‘血城’与‘血站’结怨甚深，以致两人无法结合，当两派长老死后，这两人重续前缘，陈舱暗度，生下了两个子女……”
　　杨毅脱口接道：“一个姊姊？”
　　“对了，一个姊姊，‘血娇’死后，陈雨青接任了‘血站’站长之职——但他接任站长是在‘血皇’失踪之后。”
　　“那么‘血皇’为何与‘魔厅’相提并论？”
　　“据说，‘魔厅’厅主会落败，是事先暗中遭人毒手，服下了‘不解之毒’，否则，她不可能三招就落败，而困住‘血皇’及‘血站’百名高手的，可能就是那个夺取‘魔厅’厅主童贞的邪恶男人。”
　　“他困了这数百名武林精英高手，有什么道理？”
　　“当然有，这个人据说在改造这两百多名武林高手，成立门派，功成之日，便要称霸天下武林。”
　　“哦！”杨毅打了一个冷颤。
　　“这人到底是谁，江湖上无人见其面目，‘血皇’、‘魔厅’厅主、那个邪恶男人所有详细内幕，只有一个人知道。”
　　“谁？”
　　“当年身掌‘魔厅’生死大权的刑堂堂主——‘无情浪子’。”
　　“啊?!‘无情浪子’？他……”
　　“这个人也跟着‘魔厅’厅主失踪了，但在数十年后，他的徒弟杨毅出现江湖了……”
　　“啊?!”杨毅又是一声惊呼，谜团难解，但却件件惊奇，更令他惊愕意外的是：他的师父就是“无情浪子”，他突然想起了在“寒山楼”出现的“鬼歌人”，不由讶然问道：“老前辈，那个‘鬼歌人’为何要杀我师父‘无情浪子’？”
　　“整个事件，恐怕只有你才能解答，现在我们先要找那位青楼女子，然后你回去问你师父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与真相，另外，我还要带你到‘血站’走一趟。”
　　杨毅越想越觉得事件神秘、离奇、复杂，因为陈雨青、鬼歌人、血皇、“无情浪子”以及那邪恶男人纠结在一起，成为一个诡谲故事，而唯一能解答真相的是他师父——“无情浪子”。
　　陡然——
　　杨毅想起了一件事——那是他师父交代他的，三年后，到桐柏山五指峰下去杀一个人，心念及此，问道：“老前辈，今天是什么时日？”
　　“六月一日。”
　　“啊？只剩五天了，六月六日我要去杀一个人。”
　　“谁？”
　　“暂时我不泄露。”
　　“那么，你现在作何打算？”
　　“先找‘黑煞神’，再找那‘万蛇灵芝液’。”
　　“‘黑煞神’已被我派上用场了，他在‘常忆楼’内盯住那十个青衣人，因为那位青楼女子就在‘常忆楼’内。”
　　“那么我们去找她吧。”
　　“不必急，‘常忆楼’女子四、五十人，他们想找到那位女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依我看我们还是先赴这个约会。”
　　杨毅不解，道：“为什么？”
　　“这两个约会很诡异，其中一封信，必是那个神秘女子所约。”
　　“另外一封呢？”
　　“可能就是那位青楼女子邀约。”
　　杨毅认为推测合理，否则，这两封信又作何解释？当下问道：“怎么赴约，
　　“这其中一张，由我代劳。”
　　“老前辈代我赴一个约会？”
　　“是的。”
　　“太好了……”他突然似有所思，问道：“老前辈，我还有—事再请问你。”
　　“你说。”
　　“据说陈雨清救了那年青的‘玉面情圣’后，发生了几件诡谲而又令人不可思议的事？”
　　“对。”
　　“是什么事？”
　　“第一，他奸污了他姊姊。”
　　“啊?!什么？你说什么？”杨毅骇声大叫。
　　“他奸污了他姊姊，这是江湖上人尽皆知的事，但到底真相是否如此如，就没有人知道了……”
　　杨毅真不敢相信这是事实，“龙风掌”陈雨青竟会奸污了他姊姊，事虽流传，但也无人敢断言，所以这其中或许栽赃嫁祸也有可能，当下愕立了良久，又问道：“那么第二件呢？”
　　“屠杀派中一十八位高手。”
　　“啊?!……这话当真？”
　　“当然真的，否则武林人也不会骂他无耻、邪恶，魔鬼之徒。”
　　杨毅做梦也想不到陈雨青的身上，竟会发生了这样骇人听闻的事——他奸污了他姊姊、屠杀门下武功高手。
　　突然——
　　杨毅想起了那个在武林殿外林间救他的黑衣女子所的话：“你是孽子……狂徒、恶魔，你……你应该死在他们手里。”她还说：“三天内如你不自绝，我再收拾你。”而在那黑衣女子谈话中，还透露出陈雨青似是不承认这些卑劣无耻行为，所以要他姊姊给他十天调查，而陈雨青必定是在十天之内查不出真相来。
　　陈雨青之死是离奇的、诡谲的，他现在也才明白，江湖人物为什么卑视他、咀咒他的原因，另外陈雨青与救他的那年青人，以及那神秘绝色女子谁？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样的生死之谜？
　　杨毅镇定了一下翻涌思潮，说道：“老前辈，事情真相如何，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也势必到‘血站’一行，现在我们就先去赴约吧。”
　　“好，你看我赴哪一个约会？”
　　杨毅一想，真不知道叫“过天星”赴哪一个约会，难作决定之下，把两封信揉作两团，叫“过天星”闭目取其一。
　　“过天星”闭目取一信，展开一看，但见上面写的是到“杨柳桥”一叙这一张，“过天星”说道：“我就替你赴‘杨柳桥’这位叫‘红’的女子之约吧。”
　　“有劳老前辈，请。”
　　当下两人分别朝着东、南方奔去，“杨柳桥”在开封城的南方，而孔庙则在以东之地。
　　孔庙——庙不大，但庄严肃穆，它笼罩在漆黑的夜幕中，杨毅上了石阶，举目四顾，四野静悄悄地。
　　此时，三更已至。
　　杨毅步入了庙堂，里面除了几盏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油灯之外，一个人也没有。
　　杨毅一想：“三更了，不见人影，莫非有误？……”
　　杨毅心念未落，蓦然——
　　庙外暴喝声传来，杨毅心头一震，弹身射出庙外，举目一看，但见一个巨大的黑影，如飞而至。
　　杨毅脱口叫道：“老哥哥。”
　　来人止步，讶然道：“小弟，是你？”
　　“是呀，老哥哥，发生了什么事？”
　　“黑煞神”惑然问道：“你？……你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
　　“这……老哥哥你先别问，先说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持有‘万蛇灵芝液’的青楼女子，据说已经偷偷出了‘常忆楼’朝着孔庙而来，有十个神秘的青衣人，也跟踪而至。”
　　杨毅闻言，心头一震，暗道：“如所料不差，这一封信果是出自那位青楼女子所约……”心忖后，问道：“你看到那女子？”
　　“没有。”
　　杨毅哦了一声，目光再度环视四周，依旧沉静如死。
　　夜深沉，气氛肃杀，他突然预感一场血腥杀戮即将将发生……倏然，远处一声叱喝之声传来。
　　杨毅举目一看，突见一条黑影，疾如流星，飞泻上了孔庙的屋脊，杨毅一颤，脱口道：“是她。”
　　话落，杨毅急返身入庙，“黑煞神”正待跟入，杨毅忙道：“老哥哥，你挡在门口，不准让任何人进来。”
　　“好。”
　　“黑煞神”话落，巨大的身躯，已横挡在了门口。
　　杨毅才踏入庙堂，倏闻一个女子低声道：“到后殿来。”
　　杨毅一跃身，已进入了后殿，这当儿，孔庙之外冷笑及叱喝之声，同时破空传来。
　　情势紧张，杀机氛围骤起，杨毅甫自进入了后殿，一个黑影已迅如夜宵蝙蝠一般，飘落在他的面前
　　杨毅下意识退了一步，目光所及，一个略施脂粉的绝色美人，神情凝重注视他，杨毅问道：“妳是叫娟的姑娘？约我来此一晤？”
　　“没错。”
　　“妳……”
　　杨毅话还没说出口，突然——
　　一声洪笑之声传自背后，道：“一个青楼艳妓，轻功有此造诣，的确令人敬服。”
　　声音传来，不但那位叫娟的女子娇美如花的粉腮为之一变，即是杨毅也为之心颤，举目一看，三个青衣人已站立当前。
　　杨毅沉着说道：“有我在，姑娘请放心……”
　　杨毅话犹未落，庙前传来了“黑煞神”的声音：“你们敢走进来一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