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仇报冤雪忆百合

2025-03-09 08:31:35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杨毅震惊得呐呐道：“是……是……妳？”
　　杨毅不只意外震惊，而是震撼，因为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女子竟然是那个曾经在“云雾之府”以六包药末救他剑伤的神秘女子。
　　杨毅还依稀记得，对方神秘在他面前地出现两次，也问他是不是陈雨青及杨毅，还说了一句话：“如果我知道你是陈雨青，我就不会救你了。”也难怪杨毅对她的声音有点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蓝衣少女见杨毅震惊、悚然神情，冷嗤一笑，道：“陈雨青，你想不到是我吧？”
　　“是作梦都想不到……妳对我有疗伤救命之恩，为什么会……”
　　“为什么会与你作对？”
　　杨毅惶恐不解地点点头。
　　“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奉何人之命？”
　　“我主人。”
　　“妳主人究竟是谁？”
　　“恕我不便奉告。”
　　“那好，如妳不说，就永远回不了‘断魂峡’。”
　　“你？……你要杀我？”
　　“我还不致于辣手摧花，再说妳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哪会恩将仇报？啊？对了，我想起另外一件事，当时妳救我时，说我救了一位姑娘，妳是为了那位姑娘回报我的恩情，请问我救的那位姑娘是谁？”
　　“以后你会知道。”
　　“现在不能说？”
　　“不能。”
　　“好，我也不强人所难，”语略顿，又道：“言归正传，我有两个人在妳主人手上……”
　　“是三个人……”
　　“‘过天星’，我姨母，还有一个是谁？”
　　“‘五龙帝君’。”
　　“什么？‘五龙帝君’又被妳们所擒？”
　　“这不值得大惊小怪。”
　　“好，妳主人擒了我三个人，我只捉妳一个，一比三，我们吃亏了，但有好办法对付妳……”
　　蓝衣少女怵然色变，道：“什么好办法对付我？像对付一个姑娘，剥光衣服，奸辱我？”
　　“有可能，妳知道我陈雨青是一个淫恶之徒，妳不说妳主人是谁，我就对妳……”
　　“啊?!……你……你就对我淫辱？……”她颤栗了。
　　“别想邪了，我说妳是我的救命恩人，怎么会对妳做这种事？不过，我可以将妳身子交给别人呀。”
　　“交给谁？”
　　杨毅诡谲一笑，看了董镇一眼，问道：“董弟弟，你还没有娶妻吧？”
　　董镇被问得一愣，杨毅明知他未娶妻，为何有此一问？说道：“我打柴为生，一贫如洗，怎能娶妻？”
　　“你看这位姑娘长得如何？”
　　“很美。”
　　“给你做妻子如何？”
　　董镇被问傻了。
　　蓝衣少女更是想不到杨毅会说出这一种话来，她眼睛睁得如铜铃般，发愣地呆视着杨毅。
　　董镇半晌才回过神来，说道：“陈大哥，这万万使不得。”
　　“为何使不得？”
　　“第一，这位娘愿不愿意……”
　　“不愿意也得愿意，由不得她。”
　　“不行，第二，人家是不是订过了亲，或者有了夫婿？”
　　杨毅故意调侃，问道：“姑娘，妳是不是订过亲？有没有了夫婿呀？”
　　蓝衣少女气得混身发抖，道：“你……你别欺人太甚，有种偿我一刀。”
　　杨毅故意向董镇说道：“放心，她还是个黄花闺女，没订亲，没夫婿。”
　　董镇是一个纯朴老实人，他当然不知道杨毅此举只是要气气蓝衣少女，以报自己被她擒下及掌伤之恨，董镇闻言后，又道：“还是不行，第三，我恐怕养不起她……”
　　蓝衣少女杏目圆睁，怒道：“谁要你养？。”
　　杨毅得意一笑，道：“妳别故作生气，心里说不定高兴得要命，”轻佻、刻薄，气得蓝衣少女脸色发青，杨毅又故意问董镇：“为什么养不起她？”
　　“这……我家徒四壁，一无田产，二无储银……怎么养活她？”
　　“说的也对，再说她娇艳如花，刁钻泼辣，养不起她不算，到时候她一不高兴打个你半死，对不对？”
　　“对呀。”
　　“她将来一定是个母老虎。”
　　“有可能，你看看，她眼睛瞪起来很吓人。”
　　杨毅与董镇一搭一唱，极尽调侃讪笑之能事，将蓝衣少女气得七孔生烟，火冒三丈，但她穴道被制，气死也无济于事，愤恨道：“陈雨青，这笔账我会找你算，记住。”
　　杨毅像是一无所闻，向董镇说道：“董弟弟，说实话，你喜不喜欢她？”
　　董镇腼腆，羞然道：“喜……喜欢。”
　　“既然喜欢，就交给你。”
　　“啊？交给我？”
　　“是啊，我现在要再到魔厅，这位姑娘交给你看管，说不定你们会谈得愉快、投缘。”
　　话落，他将蓝衣少女又交给了董镇，然后说道：“姑娘，我这位弟弟是老实人，妳别欺负他哦。”
　　蓝衣少女狠狠瞪了杨毅一眼，气极、咬牙切齿，一语不发。
　　杨毅与陆玉芳，两人出了秘门地道，取道奔向“断魂峡”，因为有了蓝衣少女在手里，就有了与“魔厅”厅主一搏的本钱。
　　蓦地——
　　背后有人叫道：“杨毅杨少侠……”
　　杨毅闻声转身望去，又令他为之意外与惊讶，叫他的人竟然是那个青楼女子秦燕妮。
　　秦燕妮为什么去而复返？杨毅讶然问道：“是妳？……”
　　陆玉芳也说道：“秦姊姊，是妳呀，找我们有事？”
　　秦燕妮黯然神伤，道：“我在半途中，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所以又回来找杨……”
　　“什么事？妳说。”
　　“你说你见过马文忠？”
　　“是的”
　　“他在哪儿？”
　　“一个山洞里，妳要去找他？”
　　秦燕妮摇了摇头，幽声道：“不，我不去见他，想求你带一句话给他，说我已经为他牺牲了，不去医好脸孔，我遗恨终身，死不瞑目。”
　　杨毅颔了一颔首，道：“就这么一句话？”
　　“如果他懂我、怜我、爱我，这样一句话就够了。”
　　杨毅听出她语凄凉、话悲伤，话落，转身姗姗行去。
　　陆玉芳突然叫道：“秦姊姊，妳留步。”
　　秦燕妮被陆玉芳这突然一叫，将脚步停了下来，回头问道：“叫我？有事？”
　　“是的，”她转脸向杨毅道：“陈哥哥，你看这位秦姊姊姊是不是像一个人？”
　　“像一个人？像谁？”杨毅惑然。
　　“你仔细看看嘛。”
　　杨毅不由仔细地打量着秦燕妮，她虽浓妆艳抹，但她的轮廓的确酷似一个人……只是这个人的印象，在他的脑中甚为模糊。
　　想索片刻，杨毅依旧想不起来她像谁，当下说道：“确实是像—个女子，就是想不起来。”
　　陆玉芳也在仰首思索……
　　秦燕妮道：“天下容貌酷似的人很多……好了，我告辞了。”
　　话毕，再度举步离去……
　　杨毅叹一口气，道：“想不起来就算了，我们走吧。”
　　两人正要跃身奔去，蓦然——
　　一阵脚步声传来，杨毅转脸看去，远处一条黑影，缓步而至。
　　那黑影在约五丈外停了下来，杨毅不由脱口喝问道：“谁？”
　　那黑影没有答话
　　杨毅在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面目。
　　于是，杨毅又喝问了一句：“是什么人？”
　　对方依旧没有答话。
　　杨设怒喝声，突然弹身朝向那黑影飞扑过去——
　　那黑影竟然动也不动站在那里。
　　杨毅飞身来到了对方的身前，右手一扬，一掌突然劈出。
　　杨毅猝然出手，其势如电，那黑影一个跃身，飘了开去，道：“住手。”
　　杨毅闻声收身后退，放目一看，心头一震，但见一个面貌奇丑怪人，站在了他的面前不远处。
　　对方问道：“请问你是陈雨青陈兄台吗？”
　　杨毅心里一喜，道：“我是陈雨青，你是马文忠？”
　　“正是，陈兄台，我找了你很多天了……”
　　杨毅对马文忠的出现，确实感到意外，因为他心爱的人秦燕妮刚刚还在这里，忙问道：“你找我有事？”
　　“自从你离去后，我突然领悟到不能再住在那山洞了，于是，我离开去找秦燕妮，四处打听，毫无结果，却发现了一件事。”
　　“一件什么事？”
　　“江湖传言你在开封城的‘常忆楼’中，认识位姑娘，我想请你告诉我，那姑娘叫什么名字，或许从她口里可以打听出秦燕妮下落。”
　　“你为什么突然想找她？”
　　“如你所说，我应该找她，告诉她我爱她，她为我付出的、牺牲的，我有责任补偿她，给她幸福未来，不该毁了她的一生，也毁了我。”
　　“你能痛心悔悟真是太好了，你是真心诚意找她？”
　　“当然，否则，我为什么要找你？请你告诉我‘常忆楼’那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杨毅欣然道：“你不必到‘常忆楼’去找她了……”
　　“为什么？”
　　“正巧，她也来找我，刚走，我带你去追她。”
　　杨毅说着，急朝着秦燕妮离去的方向追去，马文忠急速跟下……追约一里，发现秦燕妮的影子踯躅独行，杨毅大叫：“秦姑娘，妳等等。”
　　秦燕妮闻声止步，回头，讶然：“杨毅？你？……啊！”她的目光触及杨毅背后的马文忠时，意外、震惊、愣住。
　　马文忠见到秦燕妮，叫了声“燕妮”，激动、难语。
　　秦燕妮脸上肌肉在抽搐着，突然转身掠起，飞奔而去，杨毅一个弹身，截住去路，喝道：“妳干什么？”
　　秦燕妮一掌击向了杨毅，喝道：“让路。”
　　杨毅一掌将她逼了回去，说道：“秦姑娘，妳怎么了，认不出来他是马文忠了？”
　　“让开，我不见他。”
　　“为什么？他是妳的挚爱啊！”
　　秦燕妮一愕，这同时，马文忠已到了秦燕妮面前，凄声道：“燕妮……我错了……”
　　秦燕妮一转身，一记耳光打在马文忠的脸上，怒声道：“滚，你来找我干什么？”
　　马文忠伸手摸了一下火辣的脸颊，心悲、垂首、无语。
　　秦燕妮凄声怒斥道：“我为你牺牲，你三番两次拒绝见我、羞辱我不算，还指着我鼻子骂我是娼妓，你……你好残忍啊……”心痛、喉哽、潸然泪下。
　　“燕妮，我错了，我辜负妳、伤害妳，求妳原谅我，饶恕我。”
　　“怨太久、恨太深，我怎么原谅你啊？……”她哽咽了。
　　杨毅忙接着道：“秦姑娘，妳的怨恨太深，但没有深爱，那有深恨？妳连清白都能为他牺牲了，他既然悔悟了、对妳愧疚了，有什么不能原谅他的？”
　　秦燕妮哽泣无语。
　　杨毅又道：“该放下了，忘掉过去，你们要追求的是未来的幸福……”
　　“迟了……迟了……”
　　“怎么会迟呢？”
　　“我是一个妓女。”
　　“妳又不卖身，算什么妓女？”
　　马文忠激声道：“就算是一个妓女，我一样爱你，过去是，未来也是，燕妮，我们不要再过着痛苦煎熬的日子，请妳给我补偿赎罪的机会。”
　　马文忠语真诚，神情感人。
　　“可是，我已非清白之身……”
　　“燕妮，不管妳是什么样子一个女人，我对妳的爱永远不变，何况妳是为我才牺牲清白，我只有怜惜妳，更疼妳……”
　　“……”哽咽，难言。
　　“爱能包容过错，”杨毅说道：“难道妳不爱他了？”
　　爱，无佣置疑，秦燕妮凝视着马文忠，突然哇的一声，投在了马文忠的怀里，放声痛哭。
　　马文忠抱着她，紧紧地抱着她，失去的回来了，渲泄的泪水，滴滴真情，也滴在了秦燕妮的秀发上……
　　这一对情路坎坷、为爱折磨的男女，终于又重拾幸福的未来。
　　情真、拥泣，令人动容，在旁一直默不作声的陆玉芳也感动泪湿，突然，她似想到什么，脱口说道：“是陈哥哥，我想起来她像谁了。”
　　“妳说什么谁像谁？”
　　“秦姊姊长得很像刚才那位被菫哥哥所擒的蓝衣姑娘。”
　　一语惊醒梦中人，杨毅脱口叫道：“对，对，像她……太像了……秦姑娘太像她了……”
　　秦燕妮一听，抬头愕然问道：“你们说我像谁？”
　　杨毅说道：“秦姑娘，妳不是说妳有一个孪生姊姊？”
　　“是呀。”
　　“我叫玉芳带妳去见她，说不定她就是妳孪生姊姊。”
　　“真的？她在哪儿？”
　　“玉芳，妳带她回我姨母住处见那蓝衣姑娘。”
　　“陈哥哥，你呢？”
　　“我到魔厅去。”
　　“不，我不放心，我要陪你去。”
　　“有那位姑娘在我们手里，还担心什么？妳带秦姑娘去吧。”
　　陆玉芳点了点头，杨毅一弹身，朝向“断魂峡”飞奔而去。
　　蓦然——
　　就在杨毅飞奔时，传来一声斥喝：“站住。”
　　喝声乍传，杨毅将疾奔的身子停了下来，见“魔厅”厅主领着数十个门下高手，飘落挡在面前。
　　杨毅哂声一笑，道：“是妳？来得正好，我正要去找妳……”
　　“哼，陈雨青，我问你，我的特使女友落在你手里？”
　　“对了。”
　　“她人在哪？”
　　“这妳就不必知道了。”
　　“我要你放了她。”
　　“哈哈哈……妳想得天真。”
　　“你敢不放她，我要你的命。”
　　“那就试试妳的能耐了。”
　　“陈雨青，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魔厅”厅主语略顿，朝着数十个门下高手喝道：“将陈雨青拿下。”
　　“魔厅”厅主喝声甫落，数十个高手，竟然同时跃身，疾如电光石火，扑击杨毅。
　　杨毅料不到对方会猝然出手，这数十个人均是魔厅第一流武功高手，这疯狂扑击，那能不叫杨毅为之心颤？
　　杨毅临危慌忙出手，大喝了一声，猛然击出一掌——
　　饶是杨毅武功再高，也承受不了对方这数十人合力势如排山倒海一击，他的掌力尚未攻出，已中了一掌。
　　杨毅乍觉脑中一晕，口吐鲜血，人已栽倒于地。
　　“魔厅”厅主这一手的确做得阴险，这数十个人这联合出手之力，而又在杨毅猝不及防之下，杨毅又怎么承挡得了？
　　杨毅倒地后，数十个人再度又飞扑围攻杨毅。
　　陡然，一声怒喝声：“退下——”
　　挟着喝话声中，一道奇猛的掌力，袭向数十扑击杨毅的人，哀号声起，四个人应声倒地。
　　人影闪处，一个中年书生模样的人，已站立当前，来人，赫然就是名震江湖的“长生仙翁”，他冷眼一扫魔厅高手徒众，道：“你们谁敢动他一根汗寒毛，我就要你们的命。”
　　“魔厅”厅主怒道：“你是什么人？想架陈雨青的梁子？”
　　“我是谁妳不必知道，架梁子倒是事实……”
　　“不知死活，”目光一扫属下高手，怒道：“将他拿下。”
　　“魔厅”厅主喝声甫落，这数十位“魔厅”高手，再度掠身而起，疾如星火，扑向了“长生仙翁”，掌力同时击出。
　　“长生仙翁”大喝一声，出手一拂，一掌凌厉扫出。
　　就算“长生仙翁”武功再高，内力再雄厚，也不由被这数十道排山倒海掌力，迫得退了数步，就在这刹那的同一时间，“魔厅”厅主身影一晃，已探手抓起了杨毅。
　　“长生仙翁”骇然色变，一掌击向“魔厅”厅主，喝道：“将人放下——”
　　“魔厅”厅主飘身而退，大声喝道：“住手，否则我杀了他。”
　　“魔厅”厅主这喝声果然令“长生仙翁”收身退了回去，他目露杀机，逼视在“魔厅”厅的脸上，喝问道：“妳……妳想将他怎么样？”
　　“魔厅”厅主语带杀气，道：“将他擒回‘魔厅”总堂再作定夺，你最好还是不要出手，否则先死的是陈雨青，不信你试试。”话阴狠，令人听来不寒而栗。
　　“魔厅”厅主一语甫落，扛起杨毅，已弹身飞奔向“魔厅”总堂，数十个门下高手徒众也随后跟入。
　　“长生仙翁”没有、也不敢出手阻挡，他深知如果出手，先死的可能真的是杨毅。
　　“长生仙翁”一时愣在当场，也思索如何去救杨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