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断肠情深泪未尽

2025-03-09 08:25:59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行尸人”死了。
　　——他的死亡，震撼着杨毅整个心灵，因为，他亲眼目睹最残酷的情景，一个人为他抱着怪鹰被活活烧死。
　　陡然——
　　杨毅一阵椎心之痛，大叫一声，朝着“行尸人”身上扑去，“长生仙翁”见状，骇然大叫道：“使不得，当心中毒——”
　　喝叫声中，“长生仙翁”一探手，将杨毅扑向“行尸人”的身子拉了回来，杨毅在极度的悲恸下，陷入了疯狂，也狂吼着：“是你……是你杀了他……你好残忍啊——”
　　嘶吼，人抓狂，不分青红皂白，反手一掌击向了“长生仙翁”，猝然出手，“长生仙翁”那料得到？啪的一声，杨毅这一掌结结实实打在了“长生仙翁”的胸膛上。
　　闷哼声中，“长生仙翁”身子踉跄了十来步，一口鲜血喷出。
　　杨毅依旧激动叫着：“为什么……你们为什么做这么残忍的事啊？”
　　“长生仙翁”强忍伤势，注视着杨毅，闪动一下唇瓣，欲言又止，唉！他真是有苦难言，有悲难诉啊。
　　杨毅依旧悲忿激动，道：“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这么残忍呀？”
　　“长生仙翁”怆然泪下，道：“我们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你是聪明人，会不明白吗？”
　　“……”杨毅发愣。
　　“他不牺牲，你报不了仇，我们都会死在天星岛……”
　　蓦地——
　　“寒天剑客”就在杨毅恍神不备、“长生仙翁”受伤之际，人如闪电而至，长剑一抖，寒光闪处，一剑刺向了杨毅。
　　“寒天剑客”悄然无声，出手又快速凌厉，不要说杨毅人在悲恸呆滞中，就是武功高如“长生仙翁”，恐亦难逃偷袭杀手。
　　寒芒卷处，已到杨毅的背上——
　　杨毅突觉背后冷风袭到，暗道一声不好，横里闪身，但为时已晚，乍觉背上一阵剌痛，身子晃了两晃。
　　“寒天剑客”的剑在杨毅背上划了一尺长的伤口，鲜血涌出。
　　这瞬间——
　　“寒天剑客”见机不可失，扑身、剑出，凌厉连攻三剑。
　　这三剑有三种诡异变化，剑影幻起，如闪电般罩身击至。
　　杨毅被袭重伤，怒火炽，杀机起，狂喝道：“畜生，纳命来——”
　　杨毅存心拼命，狂吼，身子跃起，不避反进，出手还击三掌。
　　“寒天剑客”估不到杨毅竟敢在剑影罩身之下，还敢出手攻掌，心头一颤，剑势一缓，竟被逼退了十来步。
　　在杨毅与“寒天剑客”交手之际，“长生仙翁”掏出了一颗丹药，纳入口中闭目运功调息。
　　这瞬间，场中已起了极大的变化。
　　杨毅在身受剑伤之下，无法运功护血脉，一经动手过招，伤势剧痛如割，旋即身疲力竭。
　　蓦然——
　　“寒天剑客”厉喝一声，长剑一招“天河星泻”，但见满天剑影，分击杨毅三处大穴。
　　杜少仁剑法有寒天之誉，其造诣之高，江湖无人能及，杨毅此时伤重力竭，那经得起寒天剑客凌厉攻势？
　　杨毅拼命攻出一掌，但觉前胸一痛，“寒天剑客”的剑锋，已经刺进了他的胸膛，也亏他拼命千斤一掌，使“寒天剑客”撤手收剑，否则，他势必被刺得穿胸而过，当场毙命。
　　饶是如此，他力竭、剑伤，身子终于仆倒在地。
　　鲜血，如箭喷出，染红了他的衣襟……也溅红了地上。
　　“寒天剑客”得意狂笑，一挥长剑，喝道：“见阎王爷去吧。”
　　剑光乍闪，一剑劈向了杨毅。
　　危机一瞬，只听“长生仙翁”大喝一声：“撤剑——”
　　人影一闪，“长生仙翁”人如电光石火一般扑至，如涛掌力已击向“寒天剑客”。
　　“长生仙翁”临危出手，虽然逼退了“寒天剑客”击向杨毅的剑势，可是“寒天剑客”剑法一变，以雷霆万钧之势，攻击“长生仙翁”。
　　“长生仙翁”衡量眼前情势，心知情况不妙，他中了杨毅一掌，尚无法全部复元，如再缠斗下去，必定凶多吉少。
　　况且杨毅此时身受重伤昏迷，如不及时医救，可能毙命，唯一之计，只有先逃离“天星岛”才是上策。
　　“长生仙翁”心念打定，全力攻出两掌，逼开了“寒天剑客”的攻势，迅速抓起杨毅，将他扛在肩上，喝声：“杜岛主，失陪了。”
　　话声未落，已弹身朝向来路奔去。
　　“寒天剑客”似料不到“长生仙翁”会逃离，发觉时人已奔出十丈之外，他对着门下徒众大声喝叫：“截住他——”
　　“寒天剑客”口里喝叫，人也飞身而起，如电内般追了上去。
　　这同时，近百个门徒在“寒天剑客”的喝话声中，截住“长生仙翁”的去路，出手攻招。
　　“长生仙翁”被数十人同时围杀，一时被逼得退了十来步，他探手扣了一把“磷火绝命砂”，怒喝声中，“磷火绝命砂”已脱手撒出。
　　惊叫声、惨叫声乍传。
　　“长生仙翁”在“磷火绝命砂”出手之后，人如飞燕掠波一般，飞射而去，“寒天剑客”对门徒怒吼道：“你们快追呀。”
　　所有门徒，骇然僵立，没有人敢挪动身子。
　　人哪有不要命的道理？“磷火绝命砂”威力奇大，刚才一出手就死了十几个人，追上去只有白白送死而已。
　　“寒天剑客”见属下门徒怕死不前，气得脸色发青，也眼巴巴望着“长生仙翁”从容逃离现场去。
　　“长生仙翁”扛着杨毅，飞奔来到了港湾，正要登上小舟，忽见港湾已停泊由海萍指挥的那艘大船，他感到意外时，忽听海萍叫声：“老前辈，请快上船。”
　　“长生仙翁”略为错愕后，纵身一跃，落在船上。
　　海萍斥令属下立即启航。
　　“长生仙翁”急将杨毅抱入了舱房，置于床上，此时，杨毅那奇丑的脸上，苍白如雪，牙关紧咬，胸口剑伤还渗血。
　　“长生仙翁”注视着杨毅，脑中爱恨情仇情绪交织浮起……
　　——他与杨毅有生死之仇。
　　——他与杨毅也患难与共。
　　他可以不救杨毅，让他血液流干而亡。
　　如果杨毅一死，他与陆幼梅之间的仇恨，也可以一笔勾消，陆幼梅不可能再找他。
　　但是，杨毅救过他——他也救过杨毅。
　　恩？仇？生？死？
　　—应该选择什么？“长生仙翁”难决择，也陷入了天人交战，……久久，他长长一叹，自语道：“‘行尸人’都能为了救他而牺牲……我岂能不救他？……”
　　语毕，“长生仙翁”右手双指疾出，点击了杨毅的周身数处大穴……血止了，然而，杨毅依旧奄奄一息……
　　他看了杨毅的胸前伤口，约有两寸来深，他心知除非有天下奇珍灵药，否则难救杨毅一命不死。
　　“长生仙翁”掏出一包刀创药，倒入了杨毅的口中，暂时保住杨毅的气血运行，让他不致于身亡，而“长生仙翁”也坐下疗伤。
　　不久，一阵脚步声传来，“长生仙翁”睁眼一望，但见海萍到了舱房来，他站了起来，说道：“海姑娘，幸亏妳及时救援，否则……”语略顿，讶然问道：“妳怎么会知道我们有难？”
　　“我看见你们力搏岛主及他属下，他们人多势众，加上怪鹰，自忖你们决非对手，生死存亡必会选择逃离‘天星岛’，所以先来这里等候，看你们会不会逃到这里乘舟……”
　　“妳思虑周到，更谢谢妳援手之恩……”
　　“恩谈不上，而是老前辈跟陈雨青救过我们姊妹及数个门徙，才免于在狂风暴雨中船毁人亡，所以，能及时帮小忙，是应该的。”
　　“当时我们为了自救稳住船只，换来妳的救援回报，唉！果然是善有善报，天不欺人。”
　　海萍看了看垂死的杨毅，关心问道：“他有救吗？”
　　“长生仙翁”摇了摇头，道：“大概没法救了，伤口太深，血流太多，我无能为力……”
　　“唉！想不到……若是他真的死了……”不舍、语止。
　　“如果不是他因为在我毁杀了‘行尸人’与怪鹰时，愤怒填膺失去理智出掌重伤我，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
　　“他？……他真的没救了？”
　　“是的，除非有奇珍灵药。”
　　“那他……老前辈，说真的，我不舍他……”黯然神伤。
　　“长生仙翁”更是感伤说道：“我也是啊……其实我可以勉强救活他，只是他从此丧失武功，终生残废，于其如此，我想他会选择死亡。”
　　“是的……生不如死，对他太残酷。”
　　“长生仙翁”除了叹息，难释心头沉重，他与杨毅夲是生死仇人，如今不但生死与共，还关心他的生死，他自己都感到奇怪。
　　海萍也因为杨毅与她有同舟共济的救命恩情，如今杨毅落得生命不保，她同样伤心与不舍。
　　同样的心情、同样的沉痛，长生仙翁与海萍默然相视无语……
　　好半晌，“长生仙翁”才打破沉寂气氛，问道：“对了，海姑娘，妳救援我们，若是让妳们岛主知道……”
　　“我跟姊妹及掌舵划桨属下共九个人决定不回‘天星岛’了。”
　　“为什么？”
　　“或许经过这次风雨同舟共济，让我找回善良人性，也发现岛主的残暴狠毒，决定不再助纣为虐，毁掉一生，再说与我情同姊妹的芸姊已经被人救走了，我更不值得留在天星岛。”
　　“会是谁救了杜碧芸姑娘？”
　　“我不知道，也没看见是谁救她。”
　　“长生仙翁”颔首，欲语又止，海萍看了杨毅一眼，忽问道：“老前辈，你说你与陈雨青有仇？”
　　“是呀。”
　　“那么，你会舍命救他，不担心他一定会杀你报仇？”
　　“以前怕，现在不担心，人生际遇有了变化，恩仇终需了结。”
　　“你真的害死了他姨母与她的恋人？”
　　“不假，是事实。”
　　“哦？——”
　　“长生仙翁”面露愧色，道：“我生平所做最不可饶恕的事有两件，一件是刚才所谈他姨母与她的恋人，另外一件，是我始乱终弃了一个爱我的女人……”
　　“啊?!……你对爱你的女人始乱终弃？为什么？”
　　“唉！或许我对那女人厌倦了。”
　　“厌倦？因为你不爱她？”
　　“不，我曾经疯狂爱过她。”
　　“那么为什么你要如此残忍对待一个爱你的女人？”
　　“长生仙翁”也不回答所问，他注视着海萍，半晌才问道：“海姑娘，妳有过恋人吗？”
　　“没有。”
　　“如果有一天妳爱上了一个男人，不管爱得多炽热、多疯狂，劝告妳坚持不做一件事……”
　　“什么事？请说。”
　　“决不能把身子清白未婚就轻易献给男人。”
　　“喔？……”
　　“我跟一些男人一样有着一种劣根性，未得到女子身子清白时，疯狂追她、爱她，一旦得到了身子、辱了女孩清白，就会厌倦、不珍惜，所以有不少女人在失去贞操后被男人遗弃，我也是这样遗弃了那个爱我的女人。”
　　“……”海萍欲言又止。
　　“记得我的话，珍爱自己，童贞清白是女人第二个生命。”
　　“老前辈金玉良言，我谨记、也受益良多，……后来那个被你始乱终弃的女人呢？”
　　“长生仙翁”黯然神伤，道：“不知下落……多年来，后悔、愧疚咀嚼我的心灵，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永无休止……”心痛，语止。
　　海萍体会他的忏悔与想赎罪的心情，当下安慰道：“老前辈以后也许你能再遇见她，也能补偿她、珍惜她。”
　　“唉！难了难了……”喉哽，泪湿。
　　像一个浪子回头的悔悟，真情令人动容，海萍心生怜悯，但不知如何安慰他。
　　夜尽，天明了。
　　船，靠入港湾。
　　“长生仙翁”与海萍建立了似父女的感情，临别依依，问道：“海姑娘，妳不回天星岛，要上哪儿？”
　　“还没有一定，天涯之大总能找到安身之处。”
　　“记得保重自己，我们后会有期。”
　　“谢谢老前辈，你请珍重。”
　　“长生仙翁”颔首，抱着杨毅，下了船，上了岸，然后取道直奔他的居所……


　　“长生仙翁”进入了一个山谷，谷中，白雾㳽漫……他的人影在白雾中穿梭而行。
　　“长生仙翁”进入了一处山洞内，将杨毅放置在一张石床上，随即拍击了杨毅数处穴脉，然后行功为他运循血脉，使他不至于断气。
　　杨毅终于又醒了过来，映入他眼帘的是模糊的影子……他想挪动一下身子，可是，全身一阵刺痛，他告诉自己：“我还活着。”
　　意念在他的脑中一闪而逝，他想到了“万蛇灵芝液”，他想伸手去掏，可是手伸到一半，又无力垂了下来。
　　“长生仙翁”见状，讶然问道：“你想干什么？”
　　杨毅迷糊中听到了这声音，精神不由为之一振，他张口呐呐半天，才说出了五个字：“万蛇……灵芝液……”
　　“长生仙翁”这时才记起来杨毅当初救他时用的是“万蛇灵芝液”他急忙从杨毅的怀中取出了那一瓶盖世灵药，掀开盖子，滴了数滴在杨毅的口中。
　　杨毅在服下“万蛇灵芝液”后，再经行功疗伤，精神顿感舒畅，也看清了眼前的人是“长生仙翁”，心头又是一震，呐呐道：“是你？……”
　　“长生仙翁”点了点头。
　　“这……这是什么地方？”
　　“长生仙翁”含笑道：“我的住所‘云雾之府’。”
　　“‘云雾之府’？……”杨毅乍然记起这个名字，脱口而出：“我记得当初……”
　　“记得当初你是从高崖上被‘玉书生’掷下来被人接住，才免于粉身碎骨？”
　　“那位壮年人是你徒弟？”
　　“不，是我本人。”
　　“啊?!”
　　杨毅意外脱口惊叫，这真是一件他做梦都想不到的事，于是，他倏然忆起当初在孤岛时，“长生仙翁”说了一句话：“说来你或许不会相信，没有我，你也活不到今天。”，而更令他惊讶的是“长生仙翁”竟是那个壮年人。
　　“长生仙翁”见杨毅一脸诧异，说道：“怎么？你不信？”
　　“是的。”
　　“我没有骗你必要，我从未以真面目示人，隐居在这‘云雾之府’洞中，我化装成壮年人，因为我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一个被我伤害的一个女人找到我，直到这次我决定以真面目重出江湖，心想那个女人如还在人世找上我，这段情仇也应该了断。”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当初你说你年龄有我的三倍加八岁。”
　　“现在你相信了？”
　　“不得不信，唉！造化弄人，一个仇人救了我两次性命，另外一个仇人为我而死……恩冤情仇，叫我如何去清理？”
　　“长生仙翁”沉声说道：“你要感激的是‘行尸人”，他真正为你而牺牲了……”他再把当时真实情况告诉了杨毅。
　　杨毅闻言，感动道：“一个仇人为救我而牺牲，我何以为报啊？”语哽，泪潸然。
　　“长生仙翁”也泪湿，黯然长叹道：“他一生为恶，一死换取正义侠名，值得了……”语哽泪不止。
　　杨毅与“长生仙翁”为“行尸人”之牺牲而相视哀恸无语，半晌，杨毅才坚决说道：“我要为他报仇，我必杀寒天剑客……”
　　“报仇？你恐怕不能了……”
　　“不能？……你说我的伤？……”
　　“伤及内腑，伤口太大，血流过多，你现在是以‘万蛇灵芝液’苟延残喘，留一口气在……”
　　“我还能救吗？”
　　“救？很难……我可以勉力一试，缝合你伤口，助你疗伤，最好结果是你要残废及丧失一身武功。”
　　“啊?!……你说什么？”
　　“武功丧失，终身残废。”
　　杨毅愣住了，活着残废、丧失武功，这不等于比死还不如？他怎能接受这个残酷事实？绝望情绪涌上心头，他哭了——哭在心里。
　　“长生仙翁”看着杨毅绝望悲哀之容，向道：“要不要我试着救你？”
　　“不。”
　　“你愿意等死？”
　　“是，活着无法报仇，生不如死，活于人世还有什么意义？”
　　“也对。”
　　“你看我还可以活几天？”
　　“不服用‘万蛇灵芝液’，两天，灵芝液大约十天用罄，你的生命也就终结。”
　　“两天……十天……没什么分别……”
　　杨毅喃喃自语未落，蓦地——
　　一声娇滴滴的声音传来说道：“谁说你活不过十天？”
　　声音乍传，使杨毅及“长生仙翁”为之一怔，转脸瞧去，不知什么时候，云雾㳽的洞口，站立了一个蓝衣少女。
　　她年约二十，虽谈不上花容绝代，但也艳光照人，“长生仙翁”讶然色变，问道：“不知姑娘是何方高人？”
　　“高人两字谈不上，”她盈盈一笑，目光落在杨毅的脸上道：“我可以救你不死。”
　　杨毅精神一振，道：“妳能救我？真的？”
　　“当然是真的。”
　　蓝衣少女说话声中，莲步轻移，朝向杨毅躺身石床，走了过来。
　　“长生仙翁”心里涌起了一股寒意，他就想不出这蓝衣少女为什么会进来救杨毅，何况这“云雾之府”除他之外，江湖人物无人知晓。
　　这个蓝衣少女能悄无声息能进入这“云雾之府”，这份能耐足令“长生仙翁”为之心颤了。
　　也在蓝衣少女举步走入之际，“长生仙翁”功运双掌，蓄势以待，他深恐这蓝衣少女会对杨毅猝下毒手。
　　蓝衣少女走到了石床前，看了看“长生仙翁”，突停下脚步。
　　石室中气氛，乍然呈现莫名的紧张。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兀，杨毅对于这个蓝衣少来得怪异，开口就说能救他，难免怀疑与恐惧。
　　愣了半晌，杨毅才又疑惑问道：“妳……妳说妳能救我不死？”
　　“对了。”
　　“为什么妳要救我？”
　　“因为你救过一个女孩，我替她回报你。”
　　“救过一个女孩？谁？”
　　“不必多猜疑，将来作会知道。”
　　“那妳为什么会进到这里来？”
　　“是跟着你们进来的呀。”
　　“长生仙翁”骇然脱口问道：“什么？妳是跟我们进来的？”
　　“是呀。”
　　“长生仙翁”打了一个冷颤，凭他的武功，有人跟在他的背后，竟会毫无所知？这那能不叫他胆颤？
　　蓝衣少女轻蔑然一笑，道：“这有什么值得怀疑？你认为你武功天下无敌？无人能跟踪你？”
　　轻蔑之语，令“长生仙翁”的脸有点挂不住了，但他不愧是个江湖阅历较深的人，对方能在他神不知鬼不觉之下进入这里，凭这份功力，就非泛泛之辈，当下按下心头愤怒，转而一笑道：“姑娘武功，确实有惊人造诣，不知师承何人？”
　　“恕我不便透露。”
　　“不知姑娘如何救这位陈少侠？”
　　蓝衣少女的目光，落在了杨毅的奇丑脸上，略为颦眉问道：“你不相信我可以救你不死？”
　　“说不怀疑是假……再说我与姑娘素昧平生……”
　　“你真啰嗦，我不是说替你救的那位姑娘还你恩情吗？”
　　杨毅想不出他救过谁，对方有此一说，杨毅认为是对方怕自已难于接受被她救命所说的掩饰之词，他不由叹了一口气：“唉！……”
　　“叹什么气呀？不想活了？”
　　“当然想活，姑娘救命之恩，他日若有机会，必舍身以报。”
　　“好了，别唠唠叨叨了，就这样吧。”
　　蓝衣少女说着，取出六包药粉，递给“长生仙翁”，道：“此灵药有疗伤生肌之效，你只要每两天敷一包在他伤口上，再服用‘万蛇灵芝液’半个月后，伤口一定可以全部复元了。”
　　“长生仙翁”接过了六包药粉，蓝衣少女说道：“我不便多留，告辞了。”
　　话落，纵身飘然而去，“长生仙翁”及杨毅连问她姓名都没有机会，一时把两个人愣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