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扑朔迷离

2025-03-09 20:48:20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田师爷武功之高，江湖上人尽皆知，矮老头这话说得似有问题，但汪浩又说不出问题出在那里，当下他点了点头，道：“没错，田师爷武功很高。”
　　“你跟他相比如何？”
　　“不能论断，我是与他交过手，但田师爷无意与我全力拼搏，我推测我不是他的对手，其实田师爷的武功在江湖上恐怕也难找对手。”
　　“那你的意思是除了田师爷之外，你的武功在江湖上也难逢敌手了？”
　　“不敢，我没这么说。”
　　“好好……我再问你，你急着要找章永奇是不是？”
　　“对，爷爷，我的事您像是了如指掌？”
　　“当然，你不要瞧不起爷爷，告诉你，江湖上的事，上至‘武林皇帝’下至‘江湖小卒……”
　　“武林皇帝？江湖上真有这个人？”
　　“我怎么知道？”
　　汪浩听口气，摆明又是在吹牛，他笑了笑，道：“爷爷，您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吹牛了……”
　　“其实吹吹牛也有好处，比如你以后碰到应付不了的人，有了麻烦，不妨告诉对方你爷爷是‘武林皇帝’，保证管用……”
　　“啊？您说您是“武林皇帝”？哈哈……”汪浩忍不住大笑。
　　“你别笑，我只是说吓唬吓唬对方。”
　　“是是……吹牛爷爷，不谈这些了，谈正经事，章永奇呢？”
　　“谈章永奇？好，你那一天到通天关，我不是告诉你被我看见了？”
　　“您是说过了。”
　　“其实那一天到通天关的人不少，一是“杀人队”第二是“血神教”第三个是“笑笑书生”……
　　“什么？”汪浩脱口：“你说‘笑笑书生’？”
　　“是呀，那个跟你在通天关外谈话的穿着儒衣的青生……”
　　“啊?!”汪浩又是一声意外惊叫，道：“他？他就是‘笑笑书生’？”
　　“是呀！”
　　“唉呀，我……我怎么没想到他就是‘笑笑书生’？我正要找他。”
　　“找他？什么事？”
　　“问我父亲汪风被害真相，他可能知晓。”
　　“哦！对了，你叫汪浩对不对？”
　　汪浩点点头。
　　“嗯!我们言归正传，章水奇被人劫走，你猜是为了什么？”
　　“水晶球。”
　　“没错，章水奇之被劫走是为了一颗‘水晶球’，这颗绝世奇珍异宝是不是真的在他身上我们姑且不谈，先说当夜有‘杀人队’、‘血神教’、‘笑笑书生’与你，加上通天关数百高手，章永奇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失踪，奇不奇？怪不怪？”
　　“是十分诡异。”
　　“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知道了我还会问您？难道爷爷您知道？”
　　“你一时糊涂了，他没有被劫走，人还在通天关内。”
　　“啊?!你说章永奇还在通天关内？怎么可能？”
　　“当然可能，我说你一时糊涂了，你想想，上至通天关数百高手，下至你、血神教、杀人队、笑笑书生，没人看见他被劫出‘通天关’呀。”
　　“您的意思是指劫走章永奇的是‘通天关’的人？”
　　“当然。”
　　“也有道理，但，会是谁？”
　　“你应该会猜得出来。”
　　汪浩心头突一阵狂震，道：“啊?!难道是……田师爷？”
　　“他当然也有可能。”
　　汪浩停下脚步，愕然、沉思。
　　——这个说法的确是有可能的，章永奇人失踪了，并未被劫出通天关当然是合理的推论，但会是田师爷所为？汪浩认为不太可能，因为田师爷对他言出至诚，又是他的表舅，哪会劫走章永奇不告诉他？
　　矮老头一看汪浩发愣沉思，问道：“你在想什么？”
　　“想爷爷说田师爷劫走章永奇……”
　　“我没有说确定是他，只是说他有可能，另外，还有一个人……”
　　“谁？”
　　“你想想，在你进入通天关后，有什么人知道你的行踪？”
　　“通天关的人大约都知道。”
　　“那你就怀疑这些人吧。”
　　“不对，爷爷您只说一个人。”
　　“你又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既然猜不出来，我也就不说了……”
　　“您……您怎能不说呢？”
　　“说了目前对你没有好处。”
　　“怎么没好处？我找章永奇就是要解开我的疑惑，所以您非说不可。”
　　“找他问明白你父亲如何被害？”
　　“对啊。”
　　“不必急，以后一定找得到他。”
　　“假如对方杀了章永奇呢？”
　　“杀他？不可能，你难道不明白下手害章永奇的人是为了‘水晶球’，‘水晶球’没拿到手，对方绝对不会对他下手。”
　　汪浩一想没错，对方如果要杀章永奇老早就下手了，何必只是把他劫走？心忖后，问道：“我曾怀疑劫走章永奇的是“血神教”……”
　　“你怎么又糊涂了？如果是‘血神教’干的事，他们还会派人找你？”
　　“你怎么知道他们派人找我？”
　　“嘻嘻……我不是说了，上至‘武林皇帝’，下至‘江湖小卒’的事，我那样不知道？”
　　“得了吧，别又吹牛了，爷爷，您知道章永奇有个弟弟叫章少堂……”
　　“知道，你刚才不是已经杀了他？”
　　汪浩闻言，心头又是一震，道：“爷爷……您……”
　　“你别吃惊，我不是说了吗，江湖上的事上至‘武林皇帝’下至……”
　　“好好，您无所不知……章少堂是‘血神教’的人，他奉命害他哥哥，当然章永奇被劫走也是‘血神教’……”
　　“错了，套一句俗话叫做‘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我不懂。”
　　“告诉你吧，事情应该是这样的，这个人得知章永奇有那颗武林奇珍‘水晶球’，他有意无意透露给‘血神教’知晓，‘血神教’必定会秘密下手，他暗中监视章永奇，静观其变，这不叫‘借刀杀人’是什么？”
　　“这个人是谁啊？”
　　“不能告诉你，否则，你一知道这人是谁，会沉不住气，坏了事，”话略为一顿，又道：“倒是那个借刀杀人的人是为了‘水晶球’，拿不到‘水晶球’他决不会对章永奇下手。”
　　“若是章永奇忍受不了他酷刑逼供，说出‘水晶球’下落……”
　　矮老头笑着接道：“你以为“水晶球”在章永堂身上？错了。”
　　“啊?!”汪浩意外、惊讶。
　　“‘水晶球’曾经被曾永奇所得是错不了的，但早不在他身上了。”
　　“那会在谁的身上？”
　　“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难道是那个叫小燕的女人？”
　　“我还不能肯定这女人是谁，我要你守密的也因为‘水晶球’是在一个女人身上。”
　　——汪浩心想“水晶球”真会在那个叫小燕女人身上？
　　可是汪浩一想又觉得不对，小燕据说是害死他父亲的“一半”，如果“水晶球”在她身上，他为什么要害他父亲？他百思不得其解。
　　是的，这是一个谜，“血神教”，章永奇，他父亲及小燕之间，构成了一件复杂而又离奇的血案。
　　矮老头说道：“你不要再胡思乱想，我所说的女人不是你所想的那个小燕的女奴，而是指另外一个女人。”
　　“什么？另外一个女人？”
　　“对了，这个女人现在在女奴贩子的手里。”
　　汪浩又是一阵错愕，道：“你是说这个女人持有那颗水晶球？”
　　“纵然是不在她的身上，也可能知其下落，现在那个神秘的凶手找章永奇，我们就得直接找到这个持有‘水晶球’的女子，假如真的能找到那颗‘水晶球’，也就能找到凶手。”
　　“您怎么会知道‘水晶球’在这个女人身上？”
　　“我不是肯定，是推测而已，因为这个女人跟章永奇可能有不为人知的关系，好了，我只能告诉你这些，其他的我就不能说了。”
　　“那女人叫什么名字？”
　　“这个我到时会告诉你，假如那个女人真的出现，我们非得从女奴手里买下她不可，不过，价码可能非常高。”
　　“只要‘水晶球’在她身上……”
　　“我没有说一定在她的身上。”
　　“是，我是说她能知道‘水晶球’下落，代价再高，也非要把她买下来不可，对了，那个女奴贩子是谁？爷爷您知道吗？”
　　“这个……我到时候再告诉你。”
　　“哼哼，到时再告诉我？爷爷分明就是不知道，还吹牛什么上至‘武林皇帝’下至‘江湖小卒’的事您无所不知……”
　　“啊啊……好好，不谈这个，倒是你千万记住，不准告诉任何人我所谈有关‘水晶球’的事。”
　　“是，绝对守密。”
　　“那你去赴约会，我到‘会英客栈’等你，然后再准备去购买女奴。”
　　汪浩颔首应是，矮老头随即纵身飞奔离去。
　　矮老头去后，汪浩又木然沉思，因为事件发展越来越神秘离奇，来龙去脉、前因后果，真令人摸不着头绪。
　　如果说他父亲是被小燕所害，为什么章少堂说是“一半”巧合，那另外“一半”的巧合是什么？
　　是“血神教”要害章永奇，而小燕的女人要谋害他父亲，在暗中换了药？……这么一来她便能达到害他父亲目的？似乎这推论是可能的，否则不会有“巧合”之说。
　　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假如说小燕要害他父亲，并不需要大费周章对章永奇下手呀。
　　汪浩越想越糊涂，怎么也理不出一点头绪来，当下深深叹了一口气，才弹身飞奔，赶往“鸳鸯桥”赴约。


　　在距离宝庆城北方约十里之遥有一处小潭，潭面上终年可见鸳鸯水鸭成双悠游其中，风光绮丽，景色怡人，人们称为“鸳鸯潭”。
　　鸳鸯潭虽美，但“鸳鸯桥”名声更是响亮。
　　——在离鸳鸯潭畔的小溪上筑有座石桥，建造十分美观，在桥的两边各约半里处有东西两村，各住有数十户人家。
　　“鸳鸯桥”的由来，据说在桥上发生了一桩哀怨凄惨的故事：数十年前东、西两村有一对青年男女相恋了，两村因为世仇，双方遭到父母反对，在一个风雨夜里，两人相约在鸳鸯桥见面，然后私奔他乡，不幸少女被家人发现，跳河自杀，男的赶到见状，悲痛之馀也跳潭殉情了。
　　在双方家人痛悔、村人不舍之下，下潭打捞他们的尸体，可是却始终打捞不到，于是说他们化作了鸳鸯水鸭，双双对对，村人就为桥取了个名——“鸳鸯桥”。
　　汪浩来到“鸳鸯桥”，已近三更时分了。
　　“鸳鸯桥”上，静悄悄地，除了风拂柳影，一个人影也没有看到。
　　汪浩伫立在桥上，望着小桥流水，不由想起传说中令人回肠荡气的凄美男女殉情故事……
　　蓦然——
　　一阵衣袂破风之声传来，江浩乍然惊觉，举目一看，数条黑衣人影，如幽灵般飞泻而至，飘落在桥上。
　　来人清一色黑衣、蒙面，汪浩一看，暗道：“是杀人队的人……是她们约我到此？”
　　汪浩心念未毕，当首一个胸口衣襟上绣着一个五字的蒙面人向另外一个问道：“八号，是他吗？”
　　“对，是他。”
　　汪浩一听，证实是杀人队队员。
　　五号蒙面人冷峻的目光一扫汪浩，问道：“你就是汪浩？”
　　“没错，妳们约我到此所为何事？”
　　“约你？我们没有约你到此，是追踪你到鸳鸯桥来。”
　　“啊?!”汪浩意外，也为之愣住。
　　——约他到此的不是杀人队，那么约他的是谁？这又是一件令他意外、错愕不解的事。
　　五号队员又冷然说道：“你跟我们走吧。”
　　“跟妳们走？去那儿？”
　　“到本队总堂。”
　　“干什么？”
　　“当然有事。”
　　有事？汪浩一想，大概是为了章永奇，当下冷冷回答：“我在此等人，没有时间。”
　　“汪浩，我们好意相请，你别不知好歹，逼我们在鸳鸯桥上破例。”
　　“破例？”
　　“没错呀，鸳鸯桥上不准武林人物动手，这是江湖上人尽皆知的事，如果你不跟我们走，我们也只好破例了。”
　　汪浩又讶然不解了，“鸳鸯桥”上不准武林人动手，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