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甘凤池初上云台山
2025-03-03 20:29:42   作者:蹄风   来源:蹄风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甘凤池说出这番话,表面似乎是要挟,其实他是要尹青打断了这样偷剑的念头,才答应和他继续做朋友。
  尹青是个喜怒不形于色,沉潜机智的干大事的人。
  他考虑了一番,觉得没有一口宝剑,对自己影响不大,可是甘凤池这人,世间像他这样好身手的实在没有几人,除非将来不想干大事便罢,否则一定不能少了他的帮助。
  他又想道:“我何不和他结为兄弟,索性帮他剉败司马瀛,取到五龙剑,今后他便要死心塌地跟我一同行动了。”
  他立刻起来向甘凤池一揖,说道:“甘兄金石良言,自当接受。兄长不愧是我的良师益友,小弟想我两人一见如故,不若结为异姓骨肉,未知可有嫌弃。”
  甘凤池喜道:“尹兄能翻然觉悟,正是大丈夫所为,若说到结盟,实在早有此意。”
  第二天,他们购了酒肉,当天盟誓,尹青拿出剑子刺出一滴血来,混在酒里,甘凤池也照样做了家各饮一口,然后叙过年庚,凤池比尹青大一岁,本身排行也是居首,尹青便叫他大哥,这便是两友相见创出后来非常局面的开始。
  两人血盟誓后,感情愈加亲密。
  看看还有五天,比剑台就要开幕,尹青便道:“大哥,你今天到云台县城去报个名罢,且看他们几时约你前去初赛。”
  甘凤池应了,问道:“四弟,你不参加吗?怎么着我一人前往报名。”
  尹青道:“我早就说过和司马瀛有一段交情,不好意思交手,我决定不参加了,但要帮助大哥取得五龙剑到手。”
  甘凤池有点惊疑的问道:“四弟不参加就罢,但说到帮助我取得剑子,这一趟比剑规定一人登台的,那么,你有什么把握?”
  尹青指着那一柄仿造的五龙剑笑着应道:“我打算从它的身上施法儿。”
  甘凤池瞠目道:“你又来打这主意!”
  尹青忙应道:“大哥不要误会小弟的意思,我不过……”
  尹青这时走近甘凤池的耳边接续说了几句话。
  甘凤池面上还有狐疑之色,问道:“将来外间听见了,恐怕也会说我们不是的。”
  尹青道:“大哥不要太固执,我们又不是盗它出来,到时你和司马瀛又是正正当当的交手,这和一柄剑子有什么关系呢?”
  甘凤池这才没有再说下去,他心里虽然觉得这样取巧有点不光明,可是也不想事事和尹青闹别扭。
  当下别过尹青,乘马到云台县城去。
  甘凤池进了城,立刻有人招呼到司马瀛的庄上,他把姓名道过后,不久便有人出来请他进入后堂。
  原来司马瀛每天都到庄来看报名比剑的有什么人,他不枉是个江湖汉子,一听见甘凤池的名字,连忙请到客堂相见,又道出很多仰慕的话。
  甘凤池见司马瀛礼贤下士,暗暗佩服,说道:“请问台主,这次前来云台报名的武林高手怕有不少罢?”
  司马瀛答道:“甘仁兄,现时报名的已有百多起,不过像仁兄那样的高手实在没有几个。难得是今次武林朋友大家赏面,前来凑凑热闹的居多。”
  云台剑客这番说话,虽属遮掩门面,其实他的眼光也够锐利,不论四方八面的武林名手,除非是化了名前来,否则凡在武林里有点名气的,都逃不过他的眼底。
  甘凤池这几年在江南至关中一带都闯过,留下不少事迹,因此一提出名字,司马瀛便晓得是一流的名手到了。
  云台剑客苦苦要把甘凤池款待在庄里住下,还道:“甘兄这番有心到来,本来不一定要经初赛手续的,可是这次有规章定下,这只好到时请兄长赏面,向敝派选手指教一趟便了。”
  甘凤池先推辞说自己有朋友在海州,不便在府上打扰。
  跟着又回他道:“台主,这次贵派定下的规矩,报名后要经过初度交手的,小弟怎敢不遵守?这样可免别人说小弟自视太高呢。”
  说了把海州的住所写下,请司马瀛到时差人把初赛的日期通知,大家又客气一番,才告别返回海州。
  他返回客寓,尹青见了面便道:“大哥,我正等你回来吃饭呢。”
  甘凤池道:“四弟,那司马瀛对人谦恭有礼,愚兄和他谈了几句才回来。”
  尹青应道:“大哥,这是他一向的作风呢。说到胸襟量度,他确有过人之处的,不过就是好名一点。”
  甘凤池笑道:“老四,名利两字,谁个不想!天下这么多事,不就是由于争名夺利而起的吗?
  两人吃过饭后,商量着这番怎样进行,这时甘凤池已拗不过尹青,只好依他摆布行事。
  大家约好了,尹青便把行囊里那柄赝造的五龙金光剑交给了甘凤池。
  到了晚上,尹青乘马进城,临行又对甘凤池叮嘱道:“大哥,你要依我的计策行事。不要有误!”
  甘凤池点点头,尹青才一骑绝尘而去。
  如今说到云台剑客司马瀛,这几天来他把报名比剑的各派名手逐一细查根底,其中也有几个攀得一流剑手的人。
  除甘凤池外,还有往日杭城三剑手金锠的儿子金梦彪,独臂道人空空子的首徒柳一鸣,这人混号风前柳,还有一个是京里来的“一气神魔”阎孟雄,行踪十分神秘,但司马瀛已查出他是皇太子府里的一级剑士,这次到来可能会有用意的。
  因此吩咐云台派中人要特别留神,防止有事故发生。
  那晚掌灯后,司马瀛正想赶返云台山去,庄丁跑进来递上一个大红帖子,司马瀛一看便匆忙奔出门外。
  来客正是尹青,他这番已非上趟的文雅打扮,身上只穿上武士短装,没有佩剑,连行囊也没带着。
  司马瀛一把扯着他进庄来,惊喜交集,一面问道:“仁兄,那次你不辞而别,这几年来累小弟想得你好苦,这番是什么风儿吹你到来的?”
  说话间已来到大厅,庄里一些云台剑派的剑士,见了尹青都一齐上前招呼道:“西门兄,别来无恙!”
  尹青一听,心里晓得那次他留下的信,司马瀛并没把它宣布出来。
  他立刻把司马瀛的袖子暗里一牵,一面和各剑士寒暄着。
  司马瀛会意,对各人道:“西门兄这次听到我们筑了比剑台,特地前来给小弟助威的呢!”
  各剑士欢迎不迭。
  司马瀛乘夜同尹青出城,来到云台走上剑友楼,相对把盏。
  司马瀛举杯道:“尹兄,求你先原谅小弟一件事,上次我没有把你留下的信公开,至今还没把你的真名字对敝派中人说出。”
  尹青应道:“兄长不必介意,小弟向来就有一点苦衷,行踪定要守秘,所以前番化名到来,都为此故。现在请兄长仍称小弟作西门明,不要让别人知道我的来历。”
  司马瀛心里才放下了一面大石,口里应道:“这一点自当从命,但未知尹兄这次光临,是要参加比剑吗?”
  尹青笑道:“司马兄疑心我来捣蛋吗?如果我想获得你的家传宝剑的话,上趟正好开口,那时你要把井上家的剑手打发回去,不愁你不答应,那会等到如今才起心呢?”
  司马瀛忙起身谢罪,说道:“尹兄请恕小弟无心之言,其实就算兄长要和小弟交手,也宁愿把五龙剑奉赠,决不敢和兄比剑呢。”
  尹青应道:“司马仁兄太言重了,想我……”
  他说到这处一停,才改口道:“想我西门明有什么本领,敢接纳你的家传宝剑。司马兄,请你由现在起,仍称小弟作西门明罢。”
  司马瀛这一晚见尹青重来,心里非常高兴,饮得半醉,苦苦要尹青回到他的卧室里,同榻共叙话。
  一连两天,司马瀛和尹青出入相随,食则同桌,寝则同室,寸步不离。
  云台派众多剑士,见了尹青都叫他西门兄,各人对他很是好感。
  那天饭后,司马瀛约尹青一道乘马回到城里,看今天最后的初赛,参加的全是这次报名的南北一流剑士,所以司马瀛要亲来观看各剑士的出手。
  他和尹青站在演武厅的一角,第一个是三分剑法的柳一鸣,才三几合便把云台方面选手击倒,这人的剑路柔中带劲,施展起来看似柳絮随风,可是一黏上却不容易招挡。
  第二个是甘凤池出场,司马瀛行前去拱了拱手,说声:“甘兄请手下放松一点,敝派选手就是再学上十多年也不是仁兄对手的。”
  甘凤池也谦让一回。
  司马瀛走回尹青身旁,在耳边问道:“兄长认识这人吗?他就是江南甘凤池。”
  尹青答道:“小弟从未会过,只闻其名。”
  那时厅上甘凤池已和出场的选手开始接触,只是相让。
  那选手身是主人,也不敢先发剑。
  司马瀛在旁开言道:“甘兄不必客气,请先出手!”
  甘凤池听了才一亮剑子,直奔对方面门。
  那选手提剑挡去,甘凤池反手贴上,擦的一下削落,眼看那选手就要丢开剑子了,忽然甘凤池削到一半,那剑就分开,缩身后退,当时在旁观看的人都知道是他相让的。
  跟着接上了四五合,强弱之势渐已分明。
  司马瀛本想喊出来,叫自己一方的选手退出来算了,又碍着初赛的规章。
  正在思量,凤池的剑已一度直线抢出,对方提剑横贴,倏忽间凤池的剑尖起了震荡,拍拍拍几声把那选手震得虎口通麻,剑子即时溜到地上,当堂分了胜负。
  司马瀛想留住甘凤池,那知他一揖便转身出了演武厅,头也不回的便去了。
  司马瀛好生纳闷,第三个已出场,这人便是鬼旋风金梦彪,一手大圜剑路展开非常凶狠,一出手就是锁喉剑,对方一招拆开,他再出手是一势“虹影掠地”,正是大圜剑数的出击煞手,剑尖贴地卷出,由左划右一匝。
  选手一跃避开左路,金梦彪已向右方戳到,对手给他手腕一翻,竟削去两指。
  本来金梦彪是可以把对方的剑打落了便算,但他向来就是阴狠残酷,对人绝不放松,他的剑路又是旋风一般的厉害,在江湖上早就有恶魔的名儿,这里也可见到一些。
  最后出场的,是那叫一气神魔的阎孟雄,正在仗剑进到演武厅来,尹青见了他,忽地把袖子掩了半面,诈作咳嗽,连随背过面去,转身出室。
  司马瀛晓得内有原因,也不想再看下去了,忙跟踪进到内堂,见尹青面容如常镇定,可是已露出了一点异样,司马瀛忙问原因,尹青答道:“这人真是魔鬼一般,我不想见他就是了。”
  司马瀛也不便多问。
  忽然外间传来惨叫一声,奔出一看,己方一个选手已给一气神魔戳去一臂,弃剑地上,辗转呻吟。
  司马瀛急速命人把他救起敷伤,上前瞪着眼问阎孟雄道:“阁下分出了高下便算,怎么施出毒手来,伤了本派的人?”
  阎孟雄若无其事地反驳道:“阁下是什么人?要把这些话来问我。”
  司马瀛平日是有涵养的人,这时也捺不住气,气忿忿的道:“在下就是司马瀛,难道刚才的话,会开罪了阁下?”
  阎孟雄仰头翻起白眼,带着讥讽口吻说道:“原来你就是台主司马瀛,我现在才见到尊容,怪我当着贵人面前,有眼不识泰山。”
  司马瀛的左右剑手都忿怒之极,按剑欲动。
  司马瀛见刚才尹青忽地退出室外,这番一看情形不对,忙挺身说道:“算了算了,本来阁下应该手下留情,他日比剑台上再领教罢。”
  阎孟雄大步走出演武厅,口里还道:“要留情就不该招人前来交手,你爷今天不过给你一点儿厉害,就骨刺肉痛的,还说要到台上领教吗?真是活该!”
  司马瀛作如充耳不闻,待他们走后,他才和尹青乘马返到剑友楼。
  入门便问尹青道:“西门兄,你刚才听到一气神魔的无礼说话吗?”
  尹青应道:“怎么听不到?兄长也是够涵养的。”
  司马瀛又道:“我看这厮今番到来,是没怀好意的。”
  尹青挨近他的身旁说道:“不瞒兄长,这人是皇太子允礽的侍卫,允礽和八皇子胤祀是一鼻孔出气的,他们都要收买天下武林名手充作鹰犬,所以小弟今番不能露面。”
  司马瀛才知道尹青刚才避面的原因,便道:“原来西门兄是不愿给那魔鬼看到,不过小弟看他的本领也着实险辣,到时未知能否剉倒他。以出今日的一口鸟气。”
  尹青把手向胸前一指道:“台主不要惧他,我包管有法儿使到你把他击败。”
  司马瀛向来对尹青深为信仰,这时见他如此说,当堂心里的忧抑舒开,又挽着尹青到楼上饮酒去了。
  这晚尹青似乎特别感到高兴,频频向司马瀛举杯。
  司马瀛听尹青说包管他能够击倒一气神魔阎孟椎,舒畅起来,也就一连轰饮,到了杯盘狼籍,他已是倒下床来呼呼的睡着了。
  二鼓过后,尹青和衣躺在榻上,若有所待。
  他自到云台以来,司马瀛每夜都是和他宿在剑友楼的私室里,以表亲密。
  这时室里烛火未熄,窗子打开一扇。
  因为云台山向来是没人敢上来偷鸡摸狗的,太平惯了,剑友楼从不作什么关防。
  忽然窗外一线光影射进,这光影十分微弱,比用镜子在日光底下照射还暗得多,尹青先看了榻上的司马瀛一眼,仍然沉沉睡着,鼾声大作。
  他便诈作起来,倒了一杯茶又问司马瀛道:“司马兄,你也喝一盏吗?”
  他声音放得很低,司马瀛酒后憩睡,那会听到。
  尹青袖子一拂先把烛火打灭,一室昏然。
  跟着檐头出现了一条黑影,尹青立刻在室里打出手势,那黑影刚才在檐头是倒吊金钩挂着了身子的,这时像蝙蝠般的飞下来,在窗外露出了半身。
  尹青那时向壁上轻轻一纵,把悬着的五龙金光剑摘下来递出窗外。
  昏暗中给窗外的人接了,但跟着又把一柄剑子递进来,外表和先前的剑一模一样。
  尹青接了那人的剑,很快的挂回到壁上,看看有没有放斜。
  一忽间窗外的黑影翻身上了檐头,瞬即隐没。
  尹青才回头望了望司马瀛,卸去外衣睡下。
  窗外的黑影,原来就是甘凤池,他把那赝造的五龙剑换去了真的,尹青作了内应。
  他们都是一流高手,干得自然人不知鬼不觉。
  可是甘凤池把真的五龙剑取到手上,并没有即时离开剑友楼。
  他翻身上了檐头,一看剑友楼崇楼高阁,飞檐画栋,矗立目前。
  他审察一会,飞身来到高阁,这处是剑友楼的最高的一个飞阁,屋脊上塑了鳌鱼宝寺,那些瓦质的屋脊装饰物,往日是极其流行的,鳌鱼左右分布在两边檐角,每尾有五六尺长,尾部竖起,鱼口张开。
  甘凤池四望没有动静,才窜到正脊,扒登鳌鱼的背上,双足勾着鱼尾部份,身子倒下,向着鳌鱼的口窥望,那东西的肚子是空着的,两旁开了几个小孔,用来卸去雨水。
  他把五龙剑从腰里取下来,轻轻地放进鱼肚子里,再探手进去摸了一番,知道不容易溜得出,才翻身落到屋脊,双足一点,纵开寻丈,转眼间身子一起一落,在黑暗中消失了。
  比剑的日期到了,这次有资格和司马瀛比剑的只得五个一流剑手:那就是柳一鸣,金梦彪,阎孟雄,甘凤池,还有一个是武当派的方人俊,这个二十岁的少年,是武当双燕的侄子。
  云台剑客分排了五天日期,每天只和一人对手。
  如果胜了他的,再定期作第二次的交手。
  司马瀛和尹青商量五天比剑的次序,决定了便公布出来,第一天对方人俊,第二天对金梦彪,第三天对柳一鸣,第四天对阎孟雄,第五天才和甘凤池对手。
  正式结赛的前一夜,司马瀛把壁间五龙剑取下来。拂拭了一番。
  尹青在旁见了,心里甚是忐忑不安。
  他见司马瀛若无其事地,同他一道来到比剑台上,展开了剑法,虎虎作响,剑子映着台下射出的灯光,晃出了黄光,照耀眼目。
  司马瀛的剑法,那时已说得上炉火纯青,变化无穷,尹青在旁露出微笑。
  司马瀛以为他对自己剑法表示满意,更使得虎虎生风。
  那知尹青这时满意的不过是那北京三绝炉的铸剑匠,能够给他仿造一柄五龙剑,连司马瀛本人也没法分辨出真伪,而且居然有黄光闪烁,直是能够以假乱真,这样他认为所用去的十斤黄金,也是值得。
  司马瀛练过一会之后,便和尹青回到卧室,两人又谈了一番明天怎样应敌,便早些入睡,一宿无话。
  第二天已是云台比剑日期,剑友楼前的比剑台下,已聚上了整千的人,都是各地来看热闹的武林人物,其中自然有不少是各派的剑士。
  今次司马瀛筑了比剑台,果然十分气派,这和一般设擂台的迥然不同,比剑台两旁都有石级,下面设了剑士招待室,室里派了两名厮役侍候。
  台的左右另建了观看台,高度和比剑台一般,左边是云台剑派各剑士的座位,右边就是从外间到来的武林朋友,最前一列椅子,特意用来招待今次在初赛里落选的剑士,秩序井然。
  台前台后由云台派里的武士把守着,其他未被邀请的和一些闲杂人等,都在台下的石阶上站着观看,面前有一度铁栏阻着。
  尹青今天戴上面罩,遮了半面,全身武服,和司马瀛一同入场。
  他这次单身前来,司马瀛见他没有佩剑,特地选了一口精铁软剑给他佩在身上。
  司马瀛一到场,左右看台的人都起立相迎,只有选手席上的阎孟雄和金梦彪两人,踞座没有站起。
  司马瀛看在眼里,把手轻触尹青,教他望去。
  尹青双目如电,当他注视对座上的阎孟雄时,刚巧阎孟雄也在盯着他,心里不觉打了一楞。
  云台山上比剑的情形,在上回东瀛井上家剑士到来时,已有叙述,秩序是大同小异的,不过这次的场面较那时伟大得多,各地到来观看的人也空前的热烈,气氛紧张,不必细表。
  第一天出场的对手是武当派的方人俊,这少年练的是内家剑法,前几天他在初赛里,斗了十多回合才把云台方面的选手压倒,论剑法称得上乘,可是经验和出手还未到家。
  司马瀛手里一口假五龙金光剑作真剑一样展开,飒飒生风。
  他觑到方人俊内劲还未得炉火纯青,因此处处贴上,连消带切。
  经过五六回合,方人俊有点手忙脚乱,露出破绽,司马瀛一剑穿进空档,黏着来剑一剪。
  这里剑法所谓剪,就是双剑搭着时双方手腕一圈,看那一方腕力够劲,能够把对方的手腕剪绞着,令到他不能不放手。
  司马瀛的剑快如电火,眼前剑光一亮,方人俊的剑已脱手堕地。
  看台上起了一片掌声,司马瀛忙向四周拱手,然后回身向方人俊谢过他的指教,挽着他到台下选手室去了。
  那晚尹青对司马瀛道:“明天兄长斗金梦彪,这人是金锠的儿子,在苏杭一带名头儿甚响。他的大圜周天剑法,走位很有门路,身形、步法、出手,这三者配合着,剑数包含两仪剑、八门剑,不是容易应付的,未知兄长可有破他之计。”
  司马瀛答道:“那天小弟在初赛里也看过金梦彪的出手,就是前年在杭州时,也略曾研究过这一派的剑路,只是要破他,还没把握。”
  尹青把司马瀛那一口假五龙剑接过手里,说道:“司马兄,你有这一口宝剑帮助,我现在要出几路绝招出来,请兄长记着,明天施出来定可剉倒金梦彪。”
  说了,他们一道出到台阶,尹青摆开身形,把达摩剑里的“撩云掩月”和“翻山排海”两式演出。
  司马瀛看他身子纵起,翻云覆雨般扫出几剑,劲风拂面,转眼间剑锋忽然滚向地面,变成八分剑势,左右抢攻,势若骤雨狂风,忙的紧紧记在心头。
  等到尹青耍完,他上前一把拉着说道:“兄弟,凭你一身本领,天下可称无敌,我司马瀛如今还是相见恨晚。”
  立刻在尹青面前,照式演出一番。
  他本身就是个一流剑士,自然一看便明白怎样运用。
  尹青和他又对拆了几手,看看打出来已没有一丝儿破绽。便道:“司马兄,你把握了这一点窍门,明天定可成功了。”
  司马心里大喜,大家回到楼里细谈,预备明天要把鬼旋风金梦彪剉倒。
  正是:名师指点 胜算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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