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心杀人

 

2021-05-03 12:21:34   作者：熊沐   来源：熊沐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疯士是最会享受的，他拿了许多银子，去艳姿楼买笑。
　　老鸨把女孩子全叫来了，叫疯士挑选，疯士挑了三个女孩子，一个是瘦瘦的，奶子很大，直坠着，像要炸开。疯士说道：“这一个好，树不大，长的果子倒肥。”他拍拍那女孩子的屁股，说道：“好啊，老客人了，你卖点儿力气！”
　　再挑了一个胖胖的女孩子，那女孩子笑眯眯，那笑是真笑，不是假的。一问，才知道她是刚来这艳姿楼的，还没学会假笑呢。
　　疯士摸摸她的屁股，说道：“肉还结实，只是个头大了点儿。”
　　那女孩子笑道：“是你娘生你的时候，你个头小了一点儿。”
　　疯士大笑，那女孩子也笑。
　　疯士说道：“我是自来疯，你是血里疯，我与你疯到一块去了。行啊，你也去等我。”
　　那女孩子说道：“弄那么些人干什么？莫非你欠揍？”
　　说罢吃吃地笑。
　　疯士大乐，说道：“等着我，让你开开眼界。”
　　第三个女人他挑花眼了，看着白艳姿，说道：“娘的，你告诉我，你这些丫头哪一个最浪，我要她。”
　　白艳姿笑说道：“你是疯子，谁一听说你来了，都吓得跑了，哪一个敢在你面前浪？你要我吧，我浪一下给你看，有风三尺浪，无风浪千层。”
　　疯士大笑，说道：“你满脸核桃纹儿，让我看了，好生心酸。知道青春不再来，知道人心不再思春。好生难受啊。”
　　白艳姿大乐，咯咯笑得够了，说道：“好，我找三个来，你挑挑好了。”
　　真的叫来了三个妞儿。
　　一个看她白白胖胖，一身精肉，只看那两条腿，便吓坏了风流客。她瞪眼看着疯士，看那样子，不待得进房时，保叫他丢了三魂六魄。
　　再看第二个，她身子瘦瘦的，脸儿黄黄的，病病秧秧的样儿，待答不理睬儿的，哪像是把他疯士看在眼里？看她那样子，风也吹得倒，怎么能与男人快乐缱绻？
　　第三个却是眼珠子滚滚转，看着疯士，噗哧一笑，说道：“疯也疯了，只是不知值不值？”原来她想的是疯士的袋子，如果袋子里有的是银子，疯就与他疯，有什么要紧？
　　疯士看着那个病秧秧的女人，突地问道：“脸色怎么那么差？”
　　那女人骂一句：“差你个头啊，忙的。”
　　疯士再问道：“忙什么？”
　　“点灯，说话儿，摔跟头。”
　　疯士大笑，说道：“跟我差不多疯，只是你要从我疯士的房里出来，恐怕就得半死了，哪里只能脸黄？你愿意不愿意跟我一夜？”
　　那黄脸女人说道：“先拿一块银子来，我看看是真的假的？”
　　疯士从怀里掏出来银子，扔在桌上，说道：“这玩艺儿有的是，你看着办好了。”
　　疯士问道：“老鸨，你给儿腾出了哪一间房？要大一点儿的，小了不够扑腾。”
　　那老鸨骂道：“呸，狗嘴，当你是什么？你是金打的，铁铸的？你一会儿便得告饶，省得老娘再羞你，你还是少夸海口！”
　　疯士叫道：“都去，三个我选好的丫头都去，看我一个个收拾她们！”


　　灯红酒绿，人分外妖娆，那三个女人一个个规规矩矩坐在床上，那个黄脸女人一躺便躺下了，说道：“你要玩，老娘陪着，可是你得先打发了那两个雏儿。”
　　疯士先把那个瘦瘦的女孩子扯过来，说道：“不到秋天，便结了好果子，我得好好尝一尝，看酸不酸。”
　　那女孩子挑着两只大乳，对他说道：“疯子，你看酸不酸？”
　　疯士说道：“怎么能看得出来，你来，你替我摸一摸。”
　　他叫的是那个胖女孩子，那胖丫头笑骂道：“她只有那果子大，一身都是排骨，你没看明白？”
　　那瘦女孩子说道：“愁死你，一身都是肉，只有那结果子的地方不长肉，一棵好树，只他娘的不结果！”
　　两人笑骂，但那胖丫头不敢违忤疯士，便来摸那奶。她说道：“只长那么一块肉，就那么神气，你要是哪里都浑圆的，像足了杨贵妃，还不得眼眶子长到了天上去？”
　　那瘦丫头说道：“摸你的得了。”
　　说罢有些气喘。
　　那黄脸女人躺在床上，说道：“一气呵成，弄得她没着没落的，那才算本事。”
　　疯士真个疯了，他先是披散了头发，大叫道：“野兽来了！”他低头向床，作一声虎啸，还真像是虎啸。
　　那女人都失色，知道他真有本事。
　　待得他净身上来，那瘦丫头乐了，说道：“疯子，真是疯子！”
　　两个女人只看他玩奶，疯士真会疯，玩得神气，玩得邪性。他飞身而起，人在那女孩子身前身后飞绕一圈，叫道：“好，好！”
　　只见他飞来飞去，都不离那奶，手捂在那奶上，竟是揉得美滋滋的。
　　黄脸女人道：“玩得美，自小便玩惯了的，是不是？”
　　疯士大笑，说道：“自小便玩疯了，长大也改不过来。”


　　唐逸此时来到了艳姿楼，他易容成了一个很卑琐的中年客，他对老鸨白艳姿说道：“有没有，有没有……”
　　他比比划划，比划奶子很大的那样儿，一走还一跷脚。老鸨笑了，说道：“有一个，要炸了呢。只不过给疯子玩着。给你换一人，好不好？”
　　唐逸摇头，他说道：“我等，我等。”
　　他真个蹲在地上，等着那女孩子。
　　老鸨看他那样子，怪他呆，说道：“哪一个不是玩，你非等她？真呆。”
　　唐逸忽地笑了，他说道：“我去，我去看看，看他玩，好不好？”
　　老鸨也笑，真有那种客人，他只是看，看比做更过瘾，那客人在这里也是常见。她笑说道：“吃着不香看着香，你去看吧。”
　　一个丫头把唐逸领去了一间房，在这间房里，有间壁，能听得见那疯士的疯话与那个丫头的咯咯笑声，看来他们玩得还真够快活。
　　那丫头说道：“赏几个钱，你自儿个看吧。”唐逸给她一吊钱，那丫头走了。
　　唐逸就在间壁墙上捅一下，那里有一个小小窟窿，他一捅，便看到了疯士！
　　他日夜仇恨的疯士，如今正在那里玩呢。
　　怎么杀他？
　　唐逸想毒死他，但也不想让他一下子便死。他想到了大悲禅宗，想到了他浑身的伤痕。他要疯士也死得够劲儿，要他死时也浑身伤痕，要他慢慢死。


　　疯士玩够了，说道：“只玩奶，不够劲儿，来，宝贝，抓着她的奶！”
　　那个胖丫头来抓着瘦丫头的奶，黄脸女人冷冷道：“还有什么新鲜彩儿，姐儿也学一招。”
　　疯士乐了，说道：“你来好了。”
　　让那个黄脸女人躺下，用嘴咬着奶，再复与那黄脸女人作乐。
　　正在热闹，忽听得有人咚咚敲门，那是一个送水的，他叫道：“到点儿了，到点儿了！”
　　他拿水来，放在桌上，看着疯士，吃吃笑。
　　疯士叫道：“滚出去！”
　　那人出去了，还嘟哝道：“有什么了不得，只是会玩点呗。”
　　疯士说道：“拿酒来。”
　　就拿来了酒，疯士说道：“倒啊，凡能倒的地方，都倒上酒。倒得好，大爷给银子！”
　　黄脸女人霍地起来，说道：“我来倒！”
　　她把酒倒在女人的奶窝，倒在女人的怀里，甚至倒在女人的隐处，令那疯士大喜，说道：“好疯，好疯！”
　　那胖女人用腿夹住疯士的脖子，说道：“拿出银子来，不然把你的脖子夹断。”
　　疯士大笑，说道：“银子没有，要棍子打你，还是有的。”
　　他正欲再打那个胖丫头，忽听得有人冷笑，那冷笑声有无限的愤懑：“疯士，你的疯劲到头了！”
　　疯士一跳下地，怒叱道：“是谁？是谁敢说我？”


　　唐逸走出来了，他看着那三个女人，说道：“快走，你们都中毒了，出门去，闭住嘴，一直到厨房，有粥就喝，一直吃到肚子胀得满满的，再抠你的喉咙，吐出来，才能得救。”
　　三个女人急急逃走，顾自己的性命要紧。
　　唐逸对着疯士说道：“你快死了，毒气已进五脏，你死在当头，还有什么话说？”
　　疯士大笑，吼道：“我要杀你！”
　　他扑来，手提一只酒杯，正砸在唐逸的头上。
　　唐逸掐住了他的脖子，疯士大疯狂，身体急急扭动，叫道：“你能杀死一个傻子，但你杀不死个疯子！”
　　他身体一扭，竟从唐逸的手中扭出，再一翻手，掌击唐逸！
　　唐逸一抓，正抓在他的手上。他再拿出一枚铁蒺藜，摁在疯士的手上，说道：“你疯了，你真疯了！”
　　疯士狂叫，声音惨烈，在那屋内狂呼，屋外有人叫道：“怎么了，弄得快活，也不至于像死人的声音吧？”
　　唐逸再抓起疯士，狠狠掐他的脖子！
　　疯士要昏死过去了，他骂一声：“狗男女！”
　　再不吐声了。
　　唐逸抓起疯士的尸体，把他带出屋去。迎面碰上了老鸨白艳姿，她认不出易容的唐逸，只是对着他笑，说道：“疯士不玩了？”
　　唐逸说道：“他喝得吐了，要醒醒酒。”
　　他扯着疯士，到了门前，叫了辆车子，把疯士拉至街头，再令那拉车人放下车，自去歇息。他坐在车上，一直等到了天黑，把那疯士吊在角楼上。
　　这是成都府的角楼，疯士挂在那里，天一亮会有许多人看见，他们会看到一具尸体，有人知道那是疯士，但大多人不认得他。


　　忘世道人带着人住在“艳姿楼”，艳姿楼后院有一间新房，那是贵客居处，忘世道人知道疯士在前面疯，但他一向不喜欢疯士，就由他去疯好了。
　　只听得有人叫道：“不好了，我吐出来了，我吐了，我中毒了！”
　　忘世道人一听，忙赶出院来，只见三个女人正弯腰在那里吐，没命地吐。
　　他问道：“你们怎么了？”
　　那黄脸女人说道：“中毒，中毒，一个中年人绐我们下毒了。”
　　忘世道人忙问道：“是谁，在哪一间房里？”
　　那黄脸女人说道：“是那个疯子，在那一间大屋。”
　　忘世道人扑向那屋，他一边扑去，一边呼哨，使那些居住后院的人都能听得见。那个高大汉子一听，第一个冲出来，喊道：“忘世，他在哪里？”
　　进了屋，没有人。疯士不在。
　　忘世道人吼道：“是唐逸，是他杀了疯士！”
　　众人再扑出来，在街角寻找，却哪里找得见？
　　待得天明，听得有人吊在角楼上，去看，正是疯士。
　　忘世道人说道：“把他解下来，不然等成都府来了，就麻烦了。”
　　几个人忙解下来那人，再听得有人叫道：“闪开！”
　　来的正是成都府的都监左明。他看着高大汉子，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死了一个人，你不等官府来验，便擅自解下来，该当何罪？”
　　那高大汉子拿出一块牌来，对着他晃了晃，说道：“我是宫内的禁卫，借一步说话。”
　　左明一见那牌，不敢怠慢，真的与他去一边说话。
　　高大汉子说道：“我是圣上派来的，只要做一件事，便是消灭唐门。你是成都府的人，得听我的号令，派人去寻找那个唐逸，如果找到了，告诉我一声。”
　　左明只能唯唯答应。他问道：“只不知道大人姓什么？”
　　那高大汉子一笑，说道：“我姓高，叫高深，你只称我高大人便是了。”
　　左明唯唯，急忙派人去寻找唐逸。


　　唐逸正在睡，他能杀得了疯士，也一定能杀得了忘世，只是忘世比疯士心机要深些，杀他颇不易。他要寻找机会。
　　有人敲门，是唐十二，他慢慢进来了，看着唐逸，唐逸手里扣着一枚暗器。
　　唐十二非常佩服逸哥儿的胆量，他说道：“那个疯子死了，他们乱成团，看样子官府的人不敢得罪那些人，那些跟着忘世道人的家伙像是极有来头。”
　　唐逸心一动：莫非官府也对我追查，要小心些为好。他对唐十二说：“十二叔，能不能查得出忘世道人的行踪？”
　　唐十二说道：“我去查查看。”


　　唐逸再睡，待得他醒来时，看到了唐十二正静静地坐在眼前。
　　唐十二说道：“忘世道人在艳姿楼睡，他们一共有十几个人，都在艳姿楼的后院里住，他们很少出来。只是那个高大汉子的手下有两个人，他们总出来买菜买酒。”
　　唐逸沉吟道：“他们不去前楼吃吗？”
　　唐十二说道：“本来有时还去前楼玩的，但后来不敢了。忘世道人告诉他们，任何一人单独碰上你，都是一个死。他们不敢出来了，只等着活佛的人来杀你。”
　　唐逸正沉吟，忽地门响，进来了三个人。
　　他们是唐门在外最好的杀手，一个是胖胖的唐胖儿，一个小丫头唐绳，一个是唐拴。
　　三人跪在唐逸面前，说道：“逸哥，逸哥！”
　　他们抱头而哭。
　　三人都有亲人死在唐门。他们出来，千辛万苦，就是要保唐门，却不料得唐门的人还保不住自己的性命。
　　唐逸也跪下了，他也流泪，说道：“我也对不住你们。”
　　唐绳大声道：“逸哥，你说，是哪一个王八蛋害死了我娘？我宰了他！”
　　唐拴说道：“吊死他个王八蛋！”
　　唐胖儿说道：喂他麻筋散，把他零剐了！”
　　唐逸说道：“忘世道人，我们要杀的就是他！”
　　唐绳说道：“他在哪里，我去毒死他！”
　　唐逸说道：“这一次不行了，他身旁有十几个高手，据十二叔看，那些人像是吃公门饭的。”
　　唐拴说道：“逸哥，你说怎么办？我们杀了他。”
　　唐逸说道：“本来我没法子杀他，但你们三人来了，我能杀了他。”
　　唐十二说道：“我们那里也有三个人。”
　　总共是七个人，去杀他们十几个人，他们得算计周密。
　　唐逸说道：“这两天唐绳去看艳姿楼，看他后院有什么名堂。你看看，他们那些大男人夜里都做什么，我们再做道理。”
　　唐绳说道：“好啊，我明天便去。”
　　唐逸郑重说道：“你要小心，我不想唐门再损失一个兄弟姐妹了。”
　　唐绳应诺，她明天扮一个傻丫头，去探一探艳姿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