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练魔淫舞

 

2021-05-03 12:22:10   作者：熊沐   来源：熊沐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思思与卓书在一起时，忘了昏天白夜。
　　他们试着那魔宗所示的舞蹈，他们尝试着，种种饮鸩止渴的心意，每逢做过了，便累得如虚脱一般，躺在那河床上，便能鼾睡。待得天亮，他们两人再欢娱。
　　每逢天亮时他们总是对面不识，那注视的目光中有几分清醒。
　　她心道：你根本不是我要的男人，你是我看不起的男人。我不是心志昏迷，根本就不会看中你。只是你与我都中魔了，我才会跟你。如果哥哥知道了我与你在一起，他会气歪了鼻子！
　　他心道：思思，我从前知道你，哪里曾想着要娶你？只要占有你，那是我身体的欲望，它像是喜欢所有的美艳一样，喜欢上了你那算什么？我总会喜欢一个美丽的女人，不是乌苏，就是乌雅，再不就是青青、倩倩还有你思思。哪一个不是我喜欢的女人？但说到我心里真正喜欢的女人，只有那个阎惜情，就是那个活佛。
　　他说道：“我们在这里呆的时候太久了。”
　　她也笑笑，说道：“衣服呢？”
　　她与他才恍悟，他们忘了人必须穿衣服，他们把衣服丢到哪里去了？
　　卓书说道：“人其无衣，方才不那么郑重，一个妙相端庄的思思姑娘才与卓书苟合……”
　　思思叫道：“别胡说！”
　　虽说卓书说的都是实话，但一说苟合，思思不愿。她斜眼看着卓书，只有这个男人给她无尽的快乐，那快乐远非语言可能形容。当她与他在那河水旁曼曼起舞时，一切都化成了一种有声有形的舞姿，那姿势使得人心净化，使得一切都简化成真实。
　　从河水上方，漂来了一只船，船上有十几个人，近前一看，原来是吐蕃的银喇嘛带着十二神僧。
　　银喇嘛说道：“吐蕃远地，不宜来中原久留，大王还是回去吧，为节日所做的酥油花，还得大王点蕊呢。”
　　卓书笑说道：“如果大王不在，当由大喇嘛亲自动手。大喇嘛来中原，这事儿就麻烦了。”
　　银喇嘛似听不出卓书的讥讽之意，说道：“大王久不在吐蕃，恐民心生变。”
　　卓书大笑，说道：“神宫如无异心，民众更无异心。如是神宫有心变异，我卓书只好应劫了。”
　　银喇嘛自从答应莫奴生走出神山以来，便对卓书再无好感。他一心想再求一位吐蕃王，好替换卓书。刚才他使十二神僧来逼卓书，逼他在与思思交媾时使出参欢喜佛的本事，便是知道他本来不擅此功，可不料得他与思思两人颖悟，竟在瞬间领悟了那参欢喜佛的秘法，得大宜处，这令他又惊又恼。
　　银喇嘛道：“大王真不回去？”
　　卓书搂定思思，说道：“我有美人在怀，惬意非常，绝不思蜀。”
　　那银喇嘛不像卓书，对中原文化有极深造诣，听不懂他这话，他既是在成都，怎么还说他绝不思蜀？他不想在蜀地，那便是愿意回去了？
　　他喜出望外，说道：“那好，既是大王愿意回去，我们也不会逼大王的。”
　　银喇嘛一说，思思便银铃似地咯咯而笑，她听出银喇嘛是没听懂卓书的话意，便觉得好笑。
　　银喇嘛问：“你笑什么？”
　　卓书正色道：“她是笑我。”
　　银喇嘛哼一声，分明思思是笑他，卓书不说，他更不满。他怒道：“大王，如果你不回去，便不再做大王，此事可议。”
　　卓书大笑，说道：“你想杀我，早就张目。十二神僧好险没杀死我，你力主其事，何必不认？”
　　银喇嘛说道：“你主事间，吐蕃死人已过十几万，我看你也得死了。”
　　卓书说道：“大喇嘛如何处置我？”
　　银喇嘛说道：“你死后，我带你灵柩回吐蕃，受万民瞻仰。”
　　卓书笑笑，说道：“还是不死的好。”
　　十二神僧渐渐围上来，卓书叫道：“思思，你走，你走！”
　　原来卓书一见银喇嘛执意要杀自己，怕思思在此处受累，先吼叫她离开。
　　银喇嘛说道：“她也是你的人，必得与你一起死。我能令大王满意，便得她陪葬大王，大王灵魂，必定欢乐。”


　　十二神僧扑向卓书！
　　卓书一招使出“佛手印”，直点向一神僧。那神僧也知厉害，便躲向一旁，另两个神僧一齐扑至，左手来拿卓书的肩井穴，右手便抓他面门！一个更是无忌，左手抓他小腹，右手便掐命门！
　　卓书心恨，恨他们狠毒，大叫道：“我是吐蕃王，神宫僧也不能杀吐蕃王！”
　　十二神僧与银喇嘛十三人围住了卓书。由十二神僧斗卓书，而那个银喇嘛只看着思思，盯牢了她。
　　卓书的武功不凡，但处在十二神僧中间，渐渐落了下风。
　　忽地有人叫道：“莫杀人！”


　　远远赶来了人，那是段謇带着他的老童少童三人赶到，他看到思思，叫道：“思思，你在这里，你在这里！”
　　段謇好似很久不见思思，此时一见，便更添柔情，他看着思思，说道：“你原来是好的，只是那一天有些异常，你走后我看了那杯子，你一定是喝了什么东西。我那一天也不对劲儿，你看，如今我是不是又像从前一样了？”
　　他看着思思，根本不顾那十二神僧围打卓书。卓书一边与那十二神僧打斗，一边说道：“段王子，你的思思跟我在一起，你不吃醋吧？”
　　段謇冷冷一笑，说道：“思思知道你是什么人物，她怎么会与你这种人搅在一起？”
　　思思突地大哭，她叫道：“段謇，我不愿理你，我不愿理你！”
　　卓书出神，被一神僧打在胸前，一掌击得吐血，他大笑，说道：“人家思思姑娘不愿意理你，你走开好了，何必像癞狗一祥缠着思思姑娘？”
　　段謇想凑上前去，对卓书说理，但看他左支右绌，便笑一笑，说道：“卓书大王，你的功夫不差，但再过三五十招，必会败在十二神僧的手下，你何苦妄自逞强？”
　　思思看着段謇，他赶来此处，不问卓书为什么与十二神僧动手，不问思思究竟怎样，也不问他二人怎么与神僧怄气，只是来与思思喋喋不休地说话，一味地说他的情意，真令思思心烦。思思一边同段謇说话，一边注目卓书，只见卓书很是吃力，更是盼着段謇出手。
　　段謇说道：“思思，我再三思忖过了，都是来中原的坏处，你与我再去大理，我们活得自在轻松，何苦那么东奔西走？”
　　思思说道：“我不会与你去大理，我要回蜀中。”
　　段謇说道：“蜀中唐门正在危殆，你何必回去？你要去大理，我早晚会与你在一起，而且也会时时派人关照蜀中情形，你看如何？”
　　思思看着卓书，看他嘴角拗着，与那十二神僧拼命苦战。要是他说上一句软话，或许银喇嘛会放过他，要是他答应回吐蕃去，银喇嘛也不好太过为难。但卓书是一个倔脾气，他宁死不回去，就是死在十二神僧的手下，也不会随银喇嘛回吐蕃。
　　银喇嘛说道：“卓书大王，你是中原人，不是吐蕃人，这我也知道。”
　　卓书大笑，说道：“不独你知道，就是吐蕃也有许多人知道，知道又能怎么样？莫非你能在中原杀死我不成？”
　　思思看卓书身上有伤，还有拼命苦战，她忍不住了，大声叫道：“段謇，你就眼看他们杀死卓书不成？”
　　段謇呆呆看思思，此时越看，思思越艳，那神色分明是一个绝娇绝美的丽人。他不知道，一旦女孩子与男人真正亲近，那一分神采绝不是清丽俗人所有的。而且正当此时，她的艳丽美好都是为一个人而发的，她眼中心里只有一个人。思思盯着卓书，看他的身体，看他的举动，竟是心神一荡。
　　段謇看着思思那眼神，心如针扎，心道：也不知她与卓书一起走，有什么事儿发生，看去思思的心神全都在卓书身上，这不很妙。这也正如人之心态，如是无人与你争一件物什，你平时看它，怎么看也是平凡，待得真有人与你争夺，那东西就变得光彩夺目，美不胜收了。他盯着思思，看思思的目光尽在卓书身上，情不自禁，说道：“他是屠杀你大宋人的刽子手，你何必对他那么在意？”
　　思思愣愣地看段謇一眼，段謇不知趣，再说道：“他还几次要杀你哥哥。”
　　他心里认定那几条说得有力，但听在思思耳中，却是大不顺耳，她想道：平时看段謇彬彬有礼，谁知他心胸竟是那么狭窄，他只一心爱惜他自己，爱惜他段王子的羽毛，全不想他人的心情，这种人我思思不爱。
　　卓书大声叫道：“思思，你走好了，与段王子走吧，我不行了，看来他们必得带我的尸体回吐蕃去。”
　　段謇也柔声道：“思思，我们走吧。”
　　思思忽地一笑，大声对段謇说道：“我为什么跟你走？”
　　段謇说道：“你是我的未过门的妻子。”
　　思思大声道：“现在不是了，你自己走好了。”
　　段謇傻了，他看着思思，说道：“我怎么得罪了你，还望明说。”
　　思思大声说道：“我不愿意嫁与你，嫁与你像是嫁一块木头！我在大理几年，根本就没得到什么乐趣，你这人没什么乐趣可说！”
　　正说着，卓书忽地大笑，叫道：“好啊，骂得好，我也不喜欢这种混蛋！”
　　那段謇再也忍不住了，他怒吼道：“卓书，你想夺我妻，我要杀你！”
　　段謇不顾那十二神僧，反是扑过去，直对着卓书出掌。那十二神僧看他两人变成情仇，不由嗟叹，十二人渐渐让开，让他两人单打独斗。
　　段謇心里怒火极炽，他恨卓书，像他这种人，.早就该被弃尸荒郊了，怎么至今还好好地活在世上？一定要杀了卓书，他要拼尽全力，杀死卓书！
　　老童少童在一旁也嗟叹，也暗暗惊讶，一向文雅的王子如今怎么火气大炽，他一心要与卓书拼命，这值得吗？
　　老童叫道：“公子，我们走吧？”
　　少童说道：“我看得杀了那个思思姑娘，不然公子决不会走。”
　　两人直扑向思思！
　　两人挟着思思而去。
　　段謇一见两童夺了思思，心内大喜。要知道他心里是想着要两童夺走思思的，但他不想说出来，两童一做，正中下怀。他笑微微说道：“卓书，我不与你再缠，我要去找思思姑娘了。”
　　卓书一见他要走，喝道：“哪里走！”正要追赶，十二神僧再喝道：“卓书大王，你回不回吐蕃？”
　　正在紧急关头，反再问此事，令卓书火冒三丈，他怒喝道：“我不回去，你们把我的尸体抬回去吧！”


　　耶律重恩喝叫道：“是谁，是谁干的？进来！”
　　进帐来的是耶律苦奴与那十八皇族的十七人。
　　他们都跪在帐内，一齐对着倩倩行礼，说道：“王妃恕罪！”
　　倩倩早就穿好了衣服，此时脸皮再厚，也羞得通红，全军都知道她是耶律重恩用了迷药才弄到手的，也大都知道她是成都艳姿楼的名妓，此时对她如此，有什么可说？在他的心中，大概以为他们如此羞辱倩倩，没什么了不得的吧？
　　倩倩突然流泪，哭得泪如泉涌。她心里委屈，两次与耶律重恩交媾，第一次在震惊中，第二次在震怒前。
　　她怎么对这些莽汉子说？
　　耶律重恩站起来了，他扶着剑，冷冷说道：“是谁的主意？”
　　耶律苦奴站出来了：“是我。”
　　李泯也站出来：“不是他，是我！”
　　另有萧雷也站出来：“是我！”
　　头一次三姓如此团结，令耶律重恩一振。
　　耶律苦奴说道：“倩倩姑娘，我们不是羞辱你，我宁可死在你面前，只要你能令大王振作起来，使他能带领我们二十万大军走出困境，我死在眼前，有什么了不得？”
　　他忽地拔刀，立时要自刎！
　　倩倩惊呼了一声：“不可！”
　　所有的男人都跪在尘埃：“愿王妃降罪！”
　　耶律重恩也呆了，他们竟想出了这等主意来振作他的精神，他百感交集，木讷无言。
　　倩倩问道：“你们不是为大王寻一个快乐？”
　　耶律苦奴说道：“自红妃去世的消息传来，大王便再没有沐浴，再没有更衣，只是呆坐，只是饮酒。大军也只是停在这里，不再出发。”
　　倩倩看着耶律重恩，她才看出，耶律重恩形销骨立，他已是很瘦了，再看看那十八个皇族，忽地笑了，她说道：“我可以免你们的死罪。”
　　十八皇族一声欢呼，本来他们这一次是宁可冒死也要做这事儿的，但得倩倩免罪，他们十分快乐。
　　但倩倩说了一句，他们的心又沉了：“可你们犯了罪，得你们的大王发落你们！”
　　众人看着耶律重恩，耶律重恩一时不知怎么才好。如果他要发落那个出此主意的人，那他也得发落自己。要知道，他那一日酒醉进了洞房，就奸了倩倩一回。如今营中的人隐隐也知，要他发落别人，他是不是得先发落自己？
　　耶律重恩说道：“我自有罪，干弟兄们何事？”
　　他走过去，很艰难地跪下了，对着倩倩，说道：“倩倩，你是一个好姑娘，我对你多有冒犯，请你发落！”
　　他双手呈上剑去，静等着倩倩发落。
　　十八人也在等，他们在等倩倩发话。
　　债倩忽地笑了，说道：“西辽王，当他们呼叫西辽王时，你心里怎么想？”
　　耶律重恩说道：“心里火热，想哭。”
　　倩倩扶起他来，问道：“我能为你们做什么？”
　　耶律苦奴跪禀道：“王妃，二十万人的性命、前程交与王妃了，望王妃能与大王一齐带我们走。”
　　倩倩看看十八皇族，她也深知西辽军的内幕，答罕在帐内与她窃窃私语的，正是西辽军的过失。就连红顶天必不久于耶律重恩，这件事也说得明白，他说道：“红顶天太刚，而耶律重恩是外柔内刚，只能耶律重恩操持西辽军的大业，红顶天的焦急，必然是适得其反。”
　　倩倩笑了，说道：“你们是十八皇族，你们都是西辽军的支柱，你们说，我能做西辽王妃吗？”
　　众人一听她这口气，是她并不反对做西辽王妃啊，全都跪下，一齐声称：“王妃在上，受臣等一拜！”
　　耶律重恩的脸上有光彩了，如果倩倩真的能与他风雨同舟，他是不是还能大大振作起来？
　　倩倩说道：“要我做西辽王妃，要帮我做几件事，这当然不能越俎代庖，还得西辽王下令才作数。不知你们听不听？”
　　耶律苦奴说道：“王妃请讲。”
　　倩倩说道：“我要你们先去杀忘世道人，替我唐门报仇，再找出我哥哥唐逸来，与他结成联盟。再与那个卓书议谈，要他也助威，灭中原十大门派的威风！你们肯是不肯？”
　　耶律苦奴等人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倩倩会一开始便提出要西辽大军替她报仇，替她哥哥唐逸做事。
　　他们看着耶律重恩，耶律重恩说道：“倩倩，为什么要那么做？”
　　倩倩笑微微：“全当替我报仇，你们做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