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反目成仇

 

2024-08-05 17:43:18   作者：熊沐   来源：熊沐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公孙一鸣恨不能生吞了这个枢密院使。
　　但他不能动，他得忍。
　　公孙一鸣笑笑，说道：“你想怎么样？”
　　童明笑道：“你得把皇帝的位子让出来，我去做这个皇帝。”
　　公孙一鸣大笑，他笑得十分开心，对童明说道：“你可真个是少见了，但你总得听说过，凡是做过皇帝的人，没有一个肯把位子让与别人的。”
　　童明笑笑，说道：“宫中的大臣会看出你的真伪，你装也装不像。”
　　公孙一鸣乐道：“你岂不闻一句老话，那一句是‘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
　　公孙一鸣哈哈狂笑。他乐道：“童明，我知道宫里的大臣有哪些会不听我的摆布。但我有江湖中人，我会用他们杀人。只要是不肯听从我的，我定教他死无葬身之地！”
　　童明笑笑，说道：“你何不教我先死无葬身之地？”
　　公孙一鸣再也不与童明罗嗦，他一冲而上，直击向童明。
　　童明也不示弱，他反手一掌，便向公孙一鸣出手。
　　两下拳来掌去，足有二十个回合。
　　童明一边打一边笑，他乐道：“圣上，如果你真的在这里打我，你宫中出了什么闪失，岂不是叫臣下为难？”
　　童明一边说一边嘻嘻而笑，他像是心里早有计策，只是不肯说出而已。
　　公孙一鸣有些沉不住气，他吼道：“童明，你有什么花招，尽可以使出，只要我不死于你手，我一定会要你的性命！”
　　童明乐道：“好，好，真个是好。只要你不死，我也叫你好看……”
　　童明道：“公孙一鸣，你以为你在宫里有那个女人，就可以一统天下了么？你知道不知道是谁给你的女儿喝下了春药，是谁给你的寝宫熄了灯？你完了，你已经完了，何必还在这里苦撑？”
　　公孙一鸣的心里一阵阵揪疼，他知道枢密院使是一个老奸巨滑之人，他说的话，一句句正刺中公孙一鸣的痛处。
　　公孙一鸣大吼一声，转身便走。
　　他回到了宫中，奇的是那枢密院使并不追他。
　　他来到了迷娘的宫中。
　　迷娘正在悠闲地逗弄鸟儿。
　　公孙一鸣站她面前，伸手抓过鸟儿，一扯便把那只鸟儿揪成碎块。
　　迷娘看也不看他，轻轻说道：“圣上，你昨夜过得可快活？”
　　这话声里不无醋意。
　　公孙一鸣忘了迷娘的醋意，他一心只想好好问问，到底是谁安排的，让他与自己的亲生女儿春梦一场？
　　迷娘听他不说话，便只是轻轻一咳，再去逗弄另一只小小鸟儿。
　　“鸟儿，鸟儿，你看看，你知道不知道宫闱寂寞？你知道不知道白发宫女说玄宗的故事？你若是不知道，我一会儿可以告诉你……”
　　公孙一鸣一把揪住了迷娘的衣裳，恨声道：“迷娘，你是不是昨夜里捣了鬼？”
　　迷娘笑意微微：“捣什么鬼，我怎么不知道？难道昨夜圣上的一夜新郎，做得不舒服么？”
　　公孙一鸣问道：“你昨天做了什么？”
　　迷娘笑得粲然：“我昨天什么也没做，只是派了个宫女，去给新人送了一碗补药。”
　　公孙一鸣大惊，他知道，昨夜的女人竟是自己女儿，不由得也真是半信半疑。他知道自己女儿禀性，嫣儿不会那么淫荡，也不会对于男人那般乐意索求，不休不止。这让好淫贪色的公孙一鸣也好生吃惊。他在夜里曾想，要是她再那般不休不止地要下去，公孙一鸣便真个吃不消她了。
　　哪料得到竟是迷娘所为？
　　公孙一鸣恨道：“你害我，你害我！”
　　迷娘笑道：“圣上，我怎么会害你？我若是做了三宫六院的头儿，我就得不吃醋。像你这般的伟男人，怎么会只依附在我的身上？我不如真个就装作大方，帮你找女人，凑乐子，让你开心，说不定不会失宠，不会被你打入冷宫……”
　　说着，迷娘竟是嘻嘻笑起来。
　　公孙一鸣说什么？
　　他恨这个女人，是这个女人迷惑了他。他也恨枢密院使，是枢密院使让这些女人害他。
　　这样的女人，不宰了她，还待怎地？
　　公孙一鸣伸手出去，要一掌拍在她的头上。
　　迷娘笑眯眯地看他。她真的有那把握，相信她自己的美貌，能使公孙一鸣不舍得杀她么？还是她仗恃着枢密院使，以为公孙一鸣不敢杀她？
　　公孙一鸣的手眼看着要击在她头上，只要这一击落下，迷娘便会鲜血迸溅，玉殒香消。
　　迷娘突然一叹。
　　公孙一鸣停住了手。
　　“叹什么？你为什么不还手？”
　　她笑盈盈道：“我为什么要还手？”
　　她索性坐下，把她的身上衣服都慢慢脱下，一边脱一边叹气，说道：“好好的一个女人，天下再也难找的女人，你不好好爱惜，疼她爱她，还来不及，还想杀她，你是不是疯了？”
　　公孙一鸣看着迷娘，看她那斜斜双肩，玉润浑圆，竟是连一滴露珠也留不住。她那双乳高耸，颤得男人心跳。她的玉胸雪白，像是洁净玉石。她的一头乌发披散，像在她的身前泻了一片浓云。她那一双腿，悠长纤细。那一双赤足，真个是小巧玲珑，引人遐思。一双玉踝，竟是不满一握。
　　公孙一鸣下不去手。
　　她轻轻梦呓般说道：“公孙一鸣，你动手啊，从来君王无情，女人只是玩物。你要是能对我动手，你就杀我好了。岂不闻人家说的，狡兔死，走狗烹？你杀我吧，若真个能杀死我，你一定坐得稳龙椅。”
　　公孙一鸣的手放在了她的肩头，这肩玉润圆滑，真有诱惑力。公孙一鸣的眼睛紧了，眯成了一线。
　　她对着公孙一鸣娇声道：“公孙一鸣，你杀死我吧，那样你就可以安心做你的皇帝了。”
　　公孙一鸣冷冷道：“你以为我杀不得你么？”
　　迷娘笑眯眯：“你能杀死我，便可以安心做你的大宋皇帝了，你何乐而不为？”
　　公孙一鸣声音如冰：“是你的主意？”
　　她笑道：“不是我，是枢密院使。”
　　公孙一鸣道：“我以为你肯听我的，没想到你与他竟能沆瀣一气。”
　　迷娘笑笑，说道：“其实，我与你在一起，也是最乐。你何必苦丧着脸？从前的古人也有与自己的亲人交媾的，也没人说他什么，因为他是皇帝。你也是皇帝，自古没有无过的帝王。既是怎么做都是有过，你对这一点儿小事儿又何必在乎？”
　　公孙一鸣以为迷娘是在挖苦他，但抬头一看，迷娘的脸上神色，很是郑重。她说的很是认真。
　　公孙一鸣说道：“这是乱伦，大逆不道。苍天也不会护佑我……”
　　他声音嘶哑。
　　“你错了。”
　　他听到了一个人的声音。
　　这人是赤眉鹰王。
　　赤眉鹰王怎么会进了宫中，他怎么能进入这禁卫森严的皇宫中？
　　公孙一鸣看着迷娘，这又是迷娘的鬼主意。
　　公孙一鸣对赤眉鹰王没有什么好感，如果不是他抛弃嫣儿而去，嫣儿怎么会到了宫中，怎么会鬼使神差，做了他公孙一鸣的妃子？
　　他恨恨道：“我想杀了你！”
　　赤眉鹰王笑一笑，他很有把握，断定公孙一鸣不敢杀他。他慢慢说道：“从前有一个殷纣王，他娶的女人中，有一个是他的姑母。有人问他，你如此做，岂不是有违天和？他大笑，说道：
　　‘你怎么解那一句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那人果然被他问住。还有一个是夏幽王，他杀兄娶嫂，那更是常事儿了。”
　　公孙一鸣说道：“莫非你想说，我也是一个暴君？”
　　公孙一鸣本来不是国君，人家说他暴君也罢，说他是仁君也好，只要承认他是国君，他自是怦然心动。
　　莫非赤眉鹰王说得对，真正的国君都要有些非同一般的举止？
　　公孙一鸣的手停住了，停在赤眉鹰王的头上。
　　他不想杀赤眉鹰王了，他想起了赤眉鹰王是嫣儿的丈夫。他莫非是在戏弄公孙一鸣？莫非想一边在口里劝说着这七殿阎罗，一边在心里暗暗讥笑他？
　　公孙一鸣眼光如隼，直盯盯地瞅着赤眉鹰王。
　　“你对嫣儿还有情无情？”
　　赤眉鹰王拍胸大笑，他乐道：“七殿阎罗，只要你能好好照应我，这一点儿小事儿算做什么？”
　　公孙一鸣的心里顿时一宽。赤眉鹰王能如此说，那是最好。嫣儿能退一步，便可依然做这个赤眉鹰王的妻子。
　　公孙一鸣说道：“迷娘，你听着，如果宫里有人知道了此事，我便要你的命。”
　　迷娘笑嘻嘻，说道：“圣上放心好了，如今在宫里的人，除了那个宫女外，没有一个人知道此事。”
　　公孙一鸣道：“把她叫来！”
　　那宫女袅袅走来，看到了公孙一鸣，不由得心内生惧，跪下道：“圣上万安！”
　　公孙一鸣说道：“那夜里，是你送药给她？”
　　公孙一鸣的话说得很慢，一字一句，生怕这宫女听不懂。
　　这宫女知道不妙，大声分辨道：“禀报圣上得知，那药是娴妃要我送的……”
　　公孙一鸣看看迷娘，他心里顿生怒气，看来这迷娘真个想害他，他一定要除了这妖狐！
　　公孙一鸣笑着，对宫女道：“你莫害怕，我今夜里定教你也好好尝尝做一个圣上宠爱的女人的滋味儿……”
　　他走上去，那宫女的眼里生出惧意，大叫道：“圣上……”
　　她叫不出声来了，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公孙一鸣，她说道：“这事儿不……”
　　她的头上开始流血了，血糊没了她的眼睛，她哀声叫道：“圣上饶命！圣上……”
　　她再无声息了。
　　公孙一鸣走到迷娘的身边，两人喘息之声相闻，四目相对。
　　迷娘道：“公孙一鸣，如果你愿做大宋皇帝，你便杀我好了。”
　　公孙一鸣道：“我做不做大宋皇帝，你能帮我什么？”
　　迷娘道：“我有洛阳的上百艳花，她们都是我的人，如果我帮你，你一定可以胜得那个枢密院使。”
　　公孙一鸣的脸色慢慢缓和了，他说道：“你真的肯帮我么？”
　　迷娘道：“事成后，你得封我做皇后。”
　　公孙一鸣大笑，说道：“好，我便封你做皇后，又能怎样？再说…………”
　　他一脸淫色，摸着迷娘，摸得那一边的赤眉鹰王都只好转过脸去。
　　公孙一鸣道：“做个好皇帝，我还不会，要做夏桀殷纣，还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