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深智机心

 

2024-08-05 21:23:14   作者：熊沐   来源：熊沐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妖剑站在逍遥子眼前。
　　逍遥子的眼里有毒，他看着妖剑，眼里满是嘲弄，他冷冷说道：“不知道你还会对我说什么？”
　　妖剑长吁一口气，说道：“我什么也不说。”
　　逍遥子说道：“我要你杀人，你带不来他的人头，我只好杀了你！”
　　他一声喝道：“来人！”
　　来了人，是那风剑、雨剑、云剑。
　　逍遥子说道：“你们三人当着我的面儿，杀了他！”
　　三人拔剑出来，他们一齐向妖剑出剑！
　　妖剑长叹一声，闭目等死。
　　三柄剑一齐刺向他，一刺胸前，一刺双目，一刺他的心脏！
　　妖剑不动。
　　忽地嗒嗒嗒三响，那三柄剑都是折了。
　　逍遥子看着妖剑，说道：“我要亲手杀死你。”
　　妖剑忽地眼睛亮了，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要亲手杀我，我可是要回招了。”
　　逍遥子大笑，说道：‘好，好，果然是好！你能与我动手，也算是一个英雄。”
　　三剑退后，看着逍遥子与那妖剑一拚。
　　妖剑拿出了他的剑，再看看他的盾，像是把他的生命交付与那剑与盾一般。
　　他再结束一下他的靴子，系好腰带，然后再挺立在逍遥子眼前。
　　他说道：“多谢你，就是死，我也只能死在你的手下。”
　　遣遥子大笑，说道：‘妖剑，我听你说得有理，做得怯懦，我看你不能成什么大事。我要你做什么用？我杀了你，让我的下人也是震怖！”
　　两人对面而立。
　　逍遥子拿出一柄剑来，这是随手从那架上拿下的一柄剑。
　　这是最普通最平常的一柄剑。
　　逍遥子一抖他的剑，那剑竟是振作龙吟。
　　他大声道：‘好，你来吧！”
　　妖剑凝作势，一飞而起！
　　空中变了三个招式，竟是直扑那逍遥子而去！
　　人如鸢，剑如虹！
　　看看剑到了逍遥子眼前，那妖剑的剑忽地变式，一招迭变，化成两式三式，一直到五式，竟直扑逍遥子！
　　逍遥子大声道：“剑式不在招数，而在气势，气势直泻，便如九龙出涧，一直突奔，谁人能挡？！”
　　妖剑知道此理，但他的剑式不出，怎么能胜得逍遥子？
　　他如不用那些奇崛巧妙的剑招，怎么自保？
　　妖剑一招出手，再迭变几势，使得那剑到了逍遥子面前，便如春日之雪，几近化消。逍遥子一挡一拨，就轻轻化解了这一招剑法。
　　他再叹道：“人学奇崛，无识大拙。若知足愚拙，方是大家式。”
　　那妖剑心里一怖，心道：他是说我的剑法太是繁复，我一出手，再而三，三而竭，我一竭，他一拨，哪里还有我的威风？
　　他大喝一声：“看剑！”
　　这一招却是平直，直直刺去，没有一点儿机巧变化。
　　逍遥子大乐，他说道：‘懦子可教也，像你这等聪明人，得名家指拨，哪里还愁不尽上重楼？只是你命休矣，你再也无缘得我指拨剑法了。”
　　他一剑再拨出，轻轻拨开那剑，使妖剑一式再化为乌有。
　　他笑道：“人有剑招，我无剑招，人有剑，我却无剑，你说怎么对敌？”
　　那妖剑哪里知道他的话语禅机，只是一心与他比剑，待得他剑出，便来敌他。
　　无奈那逍遥子并不出剑，他只是待机，只是看着妖剑的剑尖。
　　妖剑心道：我出手十几剑，还没看得出你出剑招数，我只是看看，看你如何出剑。你教与我的天一剑法，我也会了十招，我怎么也能敌得你十招剑法了。
　　但他是心里自慰，总该不急，他看着逍遥子的剑尖，总是心内不安，他如出剑，我怎抵敌？
　　他看着那剑在眼前，化做十支百支，竟是直如千支万支剑，在眼前飞舞。像是那逍遥子每一时一步都是用招，想一击刺死他妖剑。
　　他再也耐不住了，啊地一声怒吼，直刺出剑。
　　‘唰———”
　　直如蛟龙出海，便看到了妖剑的剑。
　　毕生最具功力的一剑！
　　妖剑对于他自己的这一剑也非常满意。
　　他的这一剑是完美无缺的一剑。
　　他的盾也恰在此时挺出！
　　人都明白，如果你的手里发出最厉锐的一剑，你的手边也该有最严密的一防。
　　你如果不防，那一剑会使你的敌手反扑，那时他就有了先机！
　　妖剑知道，他这一剑必胜，如果是别的人，他一定会死在妖剑的手下。
　　就是他是逍遥子，他也保不住会受伤。
　　但忽地，他听到了一声破响。
　　是什么响？
　　他看到了那一支盾在他的左手上，但令他不信的是，透过了那盾，他看到了一支剑的剑尖！
　　剑尖刺破了他的盾，像是刺破了一张纸，像是刺破一幅画。
　　剑尖眼看着便要刺在他的腕脉上……
　　忽地那剑停住了。
　　逍遥子看不到那剑尖，但他尤如能透过那盾看到剑尖一般，他冷冷道：“我看到了你的手，你的手在抖，虽是我看不到，但我感到了，我只要剑尖再刺深一寸，你的腕脉便没了。你就只有一只右手还可以与人对敌。我也知道，你只所以称做天下第三剑，全因为你有一支盾。这一支盾是你的第二柄剑，它的妙用在于，你从来不怕人家的剑，可人家却不得不怕你的剑。”
　　是啊，如是遇上了一个从来不怕人剑的人，这人会是很厉害的。
　　可逍遥子看他的盾，像是看一张纸。
　　妖剑叭地扔掉了盾，他说道：“我输了。”
　　逍遥子大笑，笑得极狂，笑得极傲
　　他再说道：‘天下第一，岂是易得？如是不能制得天下第二，天下第三，怎么能称做天下第一？”
　　妖剑低声说道：“我甘心服死。”
　　逍遥子的眼睛再眯起来，他看着妖剑。
　　他看不透妖剑的心思，他也不知道妖剑的心思是什么，只是他知道，他一定得占有天下，妖剑是一个好帮手。
　　只是他会不会变成逍遥子的敌手？
　　逍遥子大声道：‘妖剑，你没用处，你去吧，我再不会来找你了。”
　　妖剑站在那里，他轻声说道：“你早早晚晚会来找我的，我断定你会找我，你需要我。”
　　妖剑走了，他走在风里。
　　风剑说道：“他对主人有怨恨。”
　　雨剑说道：“他会坏了我们的大事。”
　　云剑说道：“他是一个很有心机的人。”
　　逍遥子乐了，他看着三人，说道：“我没有心机么？”
　　他坐下了，问道：“郭斩在哪里？”
　　风剑说道：‘他没死，两广十三骑在洛阳听命，他们死了五人，伤了四人，他们等着主人命令。”
　　剑神一笑，说道：“杀了他们。”
　　他再问雨剑：‘郭斩会回来么？”
　　雨剑答道：‘他会回来，因为他与那个艳剑姑娘同宿同归。”
　　逍遥子的眼睛更眯起来了：“你说什么？”
　　雨剑说道：“那个艳剑姑娘成了他的妻子。”
　　逍遥子一捏桌子，桌子吱吱嘎嘎地响，他的手下响出了一堆碎沫儿。
　　他再问云剑：‘美姑娘在哪里？”
　　云剑说道：‘她去了武当，刚刚回来，手里提着一个包袱，像是一只人头。”
　　逍遥子大笑，说道：‘我要她拿回来黄肆的人头，看她果然有办法，真的把那个狗男女的人头拿了回来，好，好，叫她来见我！”
　　他眼前的人是美剑。
　　一个云鬓蓬松、满面疲色的女人。
　　她的手里提着一个包袱，包袱里是一颗人头。
　　逍遥子叫道：‘爱妃，拿过来看看，我看那黄肆是什么样子的？”
　　拿出了那颗人头，放在逍遥子眼前。
　　他摆弄那一颗人头，忽地说道：“这人的胡须怎么不见了。”
　　美剑有些不快，说道：“他是不是黄肆？”
　　逍遥子看着人头，说道：‘看样子是像，可能就是他。不是黄肆，你宰他作甚？”
　　美剑说道：‘他呆在武当派的后山谷里，居住一间草屋，原来与艳妹在一起的。后来艳妹走了，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我去找他时，他还在练剑……”
　　逍遥子再无顾虑，大笑道：‘好，好，天下七剑，只剩下了美剑艳剑，这岂不是最好？”
　　美剑娇声道：“你再别打发我了，好不好？”
　　她再四顾，说道：“你把我打发走了，是不是想着别的女人？”
　　逍遥子冷冷道：“我还缺女人么？”
　　她扯住了他的胡须，狠狠说道：“你得给我记着，我是你的老婆，你再娶别的女人，总得我愿意，不然我就杀死你！”
　　他轻声道：“你能杀得死我么？”
　　她媚眼如丝：“我杀不死你，我在床上杀你，杀得你骨蚀肉消，看你怎么消受我？”
　　她像一条蛇一般缠住了老人。
　　老人只好勉为其难，他已经不是天天寻欢的年纪了。
　　风剑、雨剑、云剑三人坐在门外，他们在等着老人呼唤，有时老人并不呼唤他们，但他们也得等着，一直等到了夜里，直到那个老人熟睡了，再也不能呼叫他们了，他们才会走开。
　　风剑说道：“我不相信她。”
　　他说的是美剑，三个人都不信美剑，但老人宠她信她，他们能奈何？
　　云剑说道：‘她在洛阳聚了许多的婢女，足足有上百个，她闲时总是操练她们，你说她想做什么？”
　　雨剑说道：“总不会是孙武训女兵，一心为主公吧？”风剑大声道：“三弟，你去一次，看看她的那女兵，再看看那个郭斩来没来洛阳，如是他来了，快报与主人知道。”
　　三人都知，只有逍遥子的剑才是郭斩的克星，他们决不会是嵩阳铁剑的对手。
　　三个人中走了两个，只有一个风剑还站在门外。
　　起风了，深冬的风很冷，吹得他的骨头都是冷的。
　　忽地，一个很软的身子凑出来，那是美剑，她来到了风剑的眼前，她笑眯眯说道：“老人家，你的命怎么那么不济？就不像那个老人，他刚刚与我快乐完了，如今正在睡呢。你可就差了，还站在这里喝风，你愿意不愿意与我喝一杯酒？”
　　风剑笑笑，正色道：“我不会喝酒。”
　　她笑了，说道：“你喜欢不喜欢喝我的酒？”
　　她斟了一杯酒，说道：“老人都不行了，你是不是也像你的主人，一玩够了，便得呼呼大睡，没一点气力了？”
　　风剑的眼里都是怒火，他看着美剑，说道；“你放自尊一点儿，别叫我看你是一个下贱女人！”
　　美剑哈哈大笑，她说道：“你放心，我要找男人，也得在剑神的身旁找一个年轻一点儿的，像你这么老的人，肯定是不中用了，我一找你，一挑逗你，你自己就先紧张，是不是？”
　　她哈哈狂笑起来。
　　她悄声说：“你别紧张，我不会睡在你的床上的，你这样子，我看了比那老家伙睡在床上还让人恶心……”
　　她悄悄窃笑而去。
　　只剩下了那风剑，他的手握成了拳头，他恨恨地看着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