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艳不俏

 

2024-08-05 21:04:28   作者：熊沐   来源：熊沐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迟艳不知她会怎么办，她看着那身上的伤渐渐愈合，但她心头的伤难以平复。
　　她被她的亲姐妹给出卖了，她被那美剑一剑刺在心上，她至今心仍在滴血。
　　艳剑看着她的琴，她不知道她能不能再见到肖玉，肖玉在哪里，如果他知道了美剑的事儿，他会不会很难过？
　　他会不会让艳剑伏在他的身上，轻轻地哭一回？
　　迟艳哭了，她为她的亲姐妹而哭。
　　美剑嫁与了一个老人，一个日暮的老人。
　　那也叫人心酸。
　　忽地她不哭了，她的床前有一个人。
　　这是那个妖剑。他左手执盾，右手握剑。
　　他是天下最难对付的人。
　　有人说，天下七剑里，顶数他最坏。但也有人说他不坏。他能跟了逍遥子，他就是天下最坏的人。
　　他笑眯眯，说道：“你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你进了剑神的院子，还能活着出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
　　妖剑大笑，他的腿在空中丢荡着，坐在她的桌上，说道：“他看上了你，就像是他养了两只猫。如果那两只猫是一模一样的，他会觉得很好玩。”
　　艳剑的眼里有了怒火：“我不是猫。”
　　妖剑笑笑：“你妹妹是只猫。”
　　艳剑不知道她是姐姐，还是妹妹。她母亲出生时便没弄清此事，她与美剑也辩不清这事儿。
　　只是知道她们是亲姐妹，这就够了。
　　想到了美剑，想到了那一天夜里，夜梦醒来，她无缘无故疼痛，床上无缘无故流丹浃席，她便不寒而栗。
　　美剑成了那老人的玩物。
　　她也会落在那老人的魔爪下么？
　　妖剑说道：“天下再也没有一个人能治得住他。”
　　艳剑冷冷道：“天不假人，只要有天，人能胜得了它么？”
　　妖剑说道：“只有一计，能胜得了他，那就是得了那莫邪剑与干将宝剑，传说当年干将铸剑时，那雌雄两剑一合，便会飞剑夺取人头。你要是得了莫邪与干将，你便会如愿了。”
　　艳剑看着他，说道：“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妖剑笑笑，说道：“我喜欢你。”
　　喜欢她，是不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看妖剑那模样，也算是一个男人，四十岁上下年纪，也看得过去，比那剑神还强些。
　　只是艳剑有心上人了，她的心上人是那个断剑肖玉。
　　她说道：“我不喜欢你。”
　　妖剑大笑，说道：“你知道，到了你这个年纪，最好不要随便对人家说你喜欢不喜欢，你得好好想一想。我知道你喜欢肖玉，你知道不知道他最后会怎么样？”
　　艳剑虽说是心里不信他，但总是咯噔一下，心里不稳，她问道：“他会怎样？”
　　妖剑不便对她说，断剑肖玉已是剑神的手下败将，他只是说道：“我测得他的命运，他有剑光血灾。”
　　艳剑忽地大声道：“你胡说，你胡说！”
　　妖剑说道：“你知道，我一向说得很准。”
　　艳剑大声叫道：“你胡说，你只是胡说，你骗我，你以为我会喜欢你，你便骗我？我告诉你，要是肖玉没了，我会再也不嫁人，我不会喜欢你的。”
　　妖剑说道：“那事儿谁说得清楚？你知道不知道一句古话，叫做成事在天，谋事在人？我要你嫁与我，你愿意不愿意？”艳剑说得很快，他说道：“我劝你愿意，因为如果你不愿意，你会与那个美剑一齐做了剑神的禁脔。”
　　艳剑哭了，她知道她的命会很惨。
　　她哭了很久，再看妖剑，仍是那么静静地看她。
　　她问：“他要你来找我？”
　　“没有。”
　　“你怎么知道他一心要……我……”
　　“我知道他，我深知他。”
　　他没说，那剑神贪得无厌，他会满足一己私欲，把艳剑劫去，让她做自己的妻妾。
　　他一叹，说道：“你没有余地，你只有一处可去。”
　　“什么地方？”。
　　妖剑长吁，说道：“齐鲁间，如果柳双出手，或许他会是剑神的对手，但也未必。”
　　他不能猜测出的，就是柳双肯不肯出手，他也不知道柳双会不会是剑神的对手。
　　他再说：“剑神没有杀死柳双，他看到了柳双。”
　　她不明白他的话意。
　　妖剑叹气，说道：“他已经得了莫邪，他不怕柳双有那一柄干将。”
　　原来莫邪剑在剑神手上，怪不得他不怕柳双。
　　如果没有人得了两柄剑，便没有人驭剑去夺他项上人头。
　　妖剑说道：“你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去柳双那里，依在他的身旁，或许他会出手救你。但他有几次并没有救人，这也是剑神至今没有杀死他的原因。他一次放过了救他的结义三哥秃鹰熊牟的机会。再一次他没有出手救那个天杀星。还有一次他没有救那鄂北三鬼。最后一次是他没有出手救他自己。剑神对他出手时，他不愿意再活了，没有还招，他是情愿死在剑神的手下。”
　　艳剑看着他，不明白，既是柳双不出手，她去那里有什么用？
　　妖剑说道：“你去他那里，如果他真出手，他会是剑神的一大强敌。”
　　如果柳双不出手呢？
　　妖剑看出了她的心意，他说道：“如果他不出手，你只能一死，就死在那里，或者是回来，做了剑神的妻妾，他会有许多的妻妾，你只是其中的一个。”
　　艳剑大声叫道：“不，不，我决不做他的妻妾！”
　　妖剑看着她，他的眼里忽地闪出了柔和的光，他说道：“你还有一法儿，你知道不知道我在剑神那里是什么人？我是他眼里的一个半神半人的人物，他知道他得听天命，他便要我测天象，他需要我。如果你做了我的妻子，我便可以救你了！”
　　艳剑大怒，她戟指着妖剑，大声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以为你像是一个人，我看你连狗都不如，你要做狗，还只是一条癞皮狗！”
　　妖剑把手里的剑挂在盾上；他微笑着看艳剑。
　　她气极了，恨道：“我骂你，你怎么不说话？”
　　妖剑大笑，说道：“你骂得对，我说什么？”
　　什么？他也说她骂得对？
　　他说道：“有的时候，你做人做不得，只好做狗，做了一个有势力的人的走狗，你也汪汪跟着主人叫，以为你自己很威风，你以为自己就是人了。你知道那情形么？”
　　她不知道。
　　妖剑说道：“我对你说，如果你愿意，总有一天，你会嫁与一只狗的，那时你就知道，有时你嫁不到人，只好嫁与一个你并不十分讨厌他的狗。”
　　妖剑走了，他是默默走的，他知道艳剑不喜欢他，他便一声不响地走了。
　　迟艳怎么办？
　　她想她得去齐鲁间，他去那里，看看柳双的手里有没有那一柄干将，如果她得了那一柄干将剑，她会去刺那个逍遥子。
　　从来邪不胜正，她会拚死一刺。
　　她走了，她流着泪走了。
　　妖剑站在逍遥子的面前。
　　逍遥子看着他，问道：“她愿意不愿意？”
　　妖剑一叹。
　　逍遥子怒声道：“她不愿意？”
　　妖剑点头。
　　逍遥子曾经想，如果他拥抱着两个美女，一左一右，左右都是一模一样的美女，岂不是天下最快乐的男人？
　　她做什么，另一个心里也知。另一个做什么，这一个心里也明白，那是多好？！
　　他一下决心，便要妖剑去找那个美女。
　　他盯住了妖剑，他忽地大声道：“你没尽心。”
　　妖剑笑笑，说道：“我不会尽心的。”
　　剑神忽地脸沉了下来，他说道：“你想背叛我？”
　　妖剑笑笑，说道：“不是，只是我告诉你，我看中了她。”
　　逍遥子忽地像被雷殛了一般，他坐下了。
　　他说道：“不行，不行，你可以看中我的所有的妻妾，你可以看中除了美剑以外所有的女人。你愿意要，你可以去拿走袖剑花剑，但你不能要她，你明白不明白我的心意？”
　　妖剑笑笑，说道：“我不需要你别的女人。”
　　逍遥子说道：“好，我要用一段时间，如果我不能把她纳成我的妻妄，我便答应你。”
　　妖剑笑了，他说：“好！”
　　他走出去了。
　　逍遥子看他走出去，忽地大怒，他拔剑一击一刺：“我要她，我要她，我要的人，谁敢再出声，你敢么？！”
　　眼前的小厮哪里想到，他会一剑剑刺自己？，
　　他躲也躲不及，只是惨叫声声。
　　他把眼前的刺击成一个血人。
　　那小厮大声叫喊，终至于无声了，倒在地上，成一个死人。
　　他再恢复了平静，他喊来了一个人，说道：“把他收拾出去。”
　　那人既惊又怕，只能低声说是。
　　一个婢女在擦着地上的血，她轻轻地擦，不敢抬头，她知道此时的逍遥子正抱雷霆之怒，她不敢吱一声。
　　忽地有女人的媚笑声传来了，让她心里一松，是美剑来了。
　　她笑着说：“你一心想霸占我的妹妹，是不是？可惜，没有人愿意跟你，就是你把她弄了来，你也只是眼看着，熬你的心火。你熬得病了，馋了，也是白看。你何苦呢？”
　　他冷冷道：“我没有做不到的事儿。”
　　美剑说道：“这件事你就做不到。”
　　他冷哼一声，说道：“我做给你看。”
　　美剑冷淡淡说：“你以为你能把一母所生的两个女人做你自己的玩物？你想得太美了，如果她来了，我便刺死她。”
　　逍遥子大笑，说道：“我看那时莫不如你刺死你自己，不管怎么说……”
　　他低声在美剑的耳旁说：“不管怎么说，她还是一个女孩儿，你已经是一个女人了，你说对不对？”
　　美剑笑笑，说道：“我让你鸡飞蛋打，如果我死在你的面前，她也不会独活的，你会什么也得不到。”
　　逍遥子看着她，忽地笑了，他说道：“你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威风？如是有一天，她也像你一样，只要我对她笑上一笑，我对她说上几句话，她便会跟我了，那时你怎么办？”
　　美剑叹气，说道：“你别作美梦了，她决不是我，世上欲望，没有一样能让她中意。”
　　逍遥子大笑，他对美剑说道：“臭女人，我告诉你，世事如梦，只是任谁怎么玩罢了。我可以告诉你我玩弄人世的秘密，我就是先诱之利，像对你。再不行，我就对她行之以威，对她，这一条很有效，你知道不知道我要怎么办？我告诉你好了，我知道了那个肖玉在哪里，他在我从前的妻子逍遥女那里，她正在教那个肖玉如何学会天一剑法呢。你说，我要是把那个肖玉弄来，把他弄得不死不活；艳剑会不会乖乖听我？”
　　美剑忽地失声：“不行，你不能害肖玉！”
　　逍遥子说道：“你以为老年人不会吃醋，那你就错了，我特别会吃醋，而且我一吃起醋来，还很厉害呢。你有一天应该去闺阁楼看看肖玉。再晚一天，有哪一日你去晚了，便看不到他了。看不到你心上的人了，那你岂不是很遗憾？”
　　他狂笑，笑得弯下了腰，他再也不用理睬美剑。
　　美剑也在他的手心中。
　　他要玩弄美剑，他要弄到艳剑，他是剑神，他要得到谁，怎么会得不到，妖剑，你白费心思了。你敢与主人抢吃一块骨头。主人没吃腻的东西，你也敢抢，早早晚晚，我让你同那一个小厮一样，成一个死人！
　　老夫人说道：“你可以试一试，也许你会成为第二个剑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