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春宵帐暖错先成
 
2024-07-28 14:06:11   作者:伴霞楼主   来源:伴霞楼主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毛雨文去后,柳青又犹豫了片刻,最后,忽然下定决心,将窗门掩上,伸手一摸白芷姑娘,果然周身冰冷,像似一块寒冰—般。
  赶紧与白芷并头而卧,又用棉被盖着,同时凝足真气,缓缓度入白芷口中。
  良夜迢迢,秋风阵阵,柳青偎着一个冰人一般的白芷姑娘也觉奇寒难耐,约有一个更次,才听白芷“嗯”了一声,身上渐有暖气,仍木然不动。
  柳青这才放了心,暗自嘘了口气。
  但就在此时,忽听窗外格上一声轻响,灯光一闪,似有人进了屋。
  柳青以为是毛雨文进来,但这时他与白芷樱唇相接,不断在吹度真气,自然无法回头,他紧记毛雨文的话,生怕暖气中断,白芷无药可救。
  只觉那人蹑着足尖,轻轻到了床前,似是凝视未动。
  柳青紧紧抱着白芷,又是脸儿相偎,口唇相接,觉得好生难以为情,心说:“你这人好生捉狭,明知我在救人,还要跑来偷看。”
  心中正在想,忽听床前人突然冷笑一声,其声尖细,竟不是毛雨文的声音。
  柳青微微一惊,忽然想起,这一声冷笑,不正与崖下听到的那声音相同么?难道就是那个女人?
  柳青虽是吃惊,但苦于此时不能离开白芷,心中好生着急,暗忖:“毛雨文说是为我护法,怎地有人进入,他一点也不知道,万一这女人出手,自己与白姑娘不是同归于尽么?而且这种样子,落入外人眼中,就算她不会伤害我们,但传扬出去,岂不误为我们是无耻之人,自己还不要紧,人家白芷是一个姑娘家,将来如何做人?”
  心中正在着急,只听窗外毛雨文大喝一声:“什么人?”
  床前人又冷极地笑了一声,声音微带抖颤,好像十分激动,恨恨地顿了一脚,道:“原来你是这种人!哼!”
  话声一落,衣袂飘风,似已向窗外掠去。
  柳青又是一怔,心说:“这话是在对谁说呢?对毛雨文,语气又不像,可能是对自己,她是谁?为什么对我这种语气?”
  忽听毛雨文在窗外喝道:“偷窥人家隐私,难道不交代一声就想走么?”
  那女人似已掠落窗外,冷笑一声,道:“凭你也想留下我?”
  大约那毛雨文这才看清来人,突又哈哈一笑道:“喏喏喏,原来是位姑娘,学生真是得罪,咦!姑娘为何青纱蒙面,来此何事?”
  柳青一听,才知来的女人,是用青纱罩面,但一时之间,又分辨不出那女人的声音是谁。
  只听那女人哼了一声,道:“你管!”
  毛雨文又是朗朗而笑,道:“是是是,学生因见姑娘深夜潜入人家,所以多问一声,莫怪!莫怪!”
  柳青一面向白芷口中,缓缓吹度真气,一面心想:“怪啊!这毛雨文怎地对这女人恁地客气!”
  只听那女人反而喝问道:“你在此干什么?”
  柳青又在心想:“这不是喧宾夺主么,她倒反而这般问起毛雨文来了!”
  哪知毛雨文并不觉女人问得奇怪,哈哈笑道:“学生也是路过此间,见姑娘进入这间屋中,因是相隔太远,以为是绿林人物作崇,所以……哈哈,想不到是姑娘你……哈哈,不知不罪!”
  “哼!”那女人重重地哼了一声,冷极地说道:“你知道我是谁?”
  “哈哈!”毛雨文一笑之后,才说道:“当然,看姑娘的样子,不像是绿林中人,所以……哈哈……”
  柳青又心中起疑,心说:“好怪,毛雨文对这女人,不但语气和善,而且言词闪烁,居然说他是路过此间,这是什么原因,难道他认识这女人,而他在这茅屋中,另有企图,怕这女人知道,所以他不敢承认是住在此地。”
  心念刚好动完,只听女人冷笑一声,道:“我问你知不知道我是谁?谁问你红林绿林的!”
  “这个……这个……”
  平素出言诙谐,能言善辩的毛雨文,居然被那女人逼得答不出话来,柳青更觉自己疑得大有道理。
  女人又是一声冷笑,道:“别这个那个的,你明白,我也明白,哼!姑娘没闲时间跟你磨牙,真是一只癞蛤蟆!”
  说完,风声微动,竟自走了,却未听见毛雨文拦阻,疑心更炽,心说:“这是怎么回事?那女人这最后几句话,是什么意思?何以毛雨文会让她轻易离去?”
  柳青因为无法出声,自然无法追问,但心中却是一个老大疑团,无法解开。
  虽是生疑,幸好未发生事故,只好留在心中,等白芷姑娘伤愈再说,
  但过了好一阵子,才听毛雨文脚步声在窗外轻轻移动,好像也有着疑难之事,在负手徘徊。
  果然,又过了一阵,又听毛雨文轻叹一声,叹声中有着无限凄凉的意味。
  但随又听他冷笑一声,衣袂飘风,窗外归于沉寂。
  毛雨文这一声轻叹,和一声冷笑,再又将柳青的思潮引了起来,心说:“这样看来,这女人毛雨文是认识的了,也许他们间另有原因,所以毛雨文才恁地说法,只是,这女人声音非常陌生,自己与她素不相识,那一声‘原来你是这种人!’分明是对自己而发,这句话,又作什么解释?”
  柳青又想了一阵,始终无法解答,只好索性不去想了,幸好未发生什么事故。金鸡报晓时,白芷身上寒气已然褪尽,人却沉沉睡去。
  但他折腾了一夜,人也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睡梦中——
  柳青忽感身上剧痛,一惊而醒,张目一看,天已大亮,朝阳由窗上射入,只见白芷一脸羞愧愤怒的神色,双手叉腰,凶霸霸地站在床前,正自向他怒目而视。
  柳青意欲坐起,哪知周身麻木,竟然坐不起来,已然被姑娘点了麻穴,心中一怔,道:“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白芷—声“呸”,脸上突然比朝霞更红,叱道:“你在问我么?我还想问你啦!”
  “问我?”
  “不问你问谁?”
  柳青又是一怔,但随即明白过来,苦笑一声,道:“姑娘,你误会了,我是在为你疗伤!”
  “疗伤?”白芷脸上陡又飞上一朵红云,但又凶霸霸地娇羞地啐了一口,一伸皓腕,自柳青腰间扯出她那柄乌金软剑,脸色忽然由红转青,恨恨地冷笑道:“姓柳的,原来你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好啊!姑娘倒要看看你这颗心坏成什么样子。”
  话声一落,皓腕一振,软剑立即笔直,乌光闪闪的剑尖,直指在柳青心口上。
  柳青真是有口难辩,想不到自己一番苦心,反而引起她一误场会,不由长长叹口气道:“姑娘,难道你被追魂血剑震伤之事,竟忘了么?”
  白芷仍是一脸铁青,恨恨地说道:“呸!见你的鬼,我几时受了伤?弄我到这里来,却用鬼话骗我。”
  柳青一听,她受伤这些日子,受了不少折磨,病中忘记了一切,而现在好了,居然又忘去受伤之事,又叹口气道:“我说的是真话,你被那魔头一掌震伤,便失去了记忆,连我也不认得,突然跑了,我没把你追上,这几天来,到处找你,一直到昨夜,才将你从飞蝎道人手中,将你救了出来,好在遇上一个朋友,给你吃了东海独脚仙董成的回春药,那丹药虽然起死回生,但药性奇寒,非别人用纯阳真气,助你抵抗那寒气。我是没法子,为了救你,才……”
  “呸呸呸!”白芷不等他说下去,又连啐几口,手中剑尖,又逼下几寸,恨恨地说道:“鬼话连篇,你认为我相信就不杀你么?”
  鼻头儿一耸,又冷笑道:“要是有这些事,我又没死,为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分明是在骗我。”
  柳青见恁地细说,她仍是不肯相信,眼见那乌光闪闪的剑尖,离胸前仅只寸许,又长叹一口气道:“姑娘不肯相信,那是没法子的事,要杀,就请下手吧。”
  说完,双目—闭,静静等着白芷剑尖刺下。
  哪知白芷真是一个刁钻古怪的性儿,冷笑一声,叱道:“睁开眼来,你认为我会一剑刺死你么,那死得太痛快了,我要你慢慢地死,而且要你睁着眼,看着我一块一块的割你。”
  柳青苦笑了一下,心说:“我救了你,你反误会我,我们又没什么深仇大恨,还要一块一块地割我,你也太狠、大刁钻了。”
  心中虽然如此想,却不理她,仍是紧闭着眼。
  只听白芷又冷哼一声,叱道:“听到没有,睁开眼来,我要割你第一块了。”
  果然,柳青觉得那锋利的剑尖,轻轻落在胸上,而冷森森的剑尖,已然刺透了胸衣。
  又听白芷一声冷笑道:“你不踭眼么?哼!我非要你睁眼不可。”
  话声一落,剑尖轻轻一割,似是胸前衣服,已被划破了一道口子,柳青顿感胸前一阵隐痛,尤其那剑尖上冷冰冰的凉气,直透心中,那种感觉,似比真正挨了一剑还难受。
  柳青不由气怒起来,蓦然双目圆睁,喝道:“你要杀就杀,这等恶作剧做什么?想不到你这等狠心!”
  白芷道:“狠么?狠的还在后头呢!对付你这种人,只可惜我想不出更狠的法子。”
  柳青道:“你真那么恨我?”
  “为什么不?”白芷铁青的脸,又微现红晕,娇羞地猛啐了一口道:“谁叫你这么坏?”
  柳青叹口气道:“我说的是真话,你偏不信。”
  “不信就是不信!”白芷顿了一脚,任性地说道:“我非要你吃尽苦头而死不可!哼!绝不会饶你。”
  柳青长叹了一口气,道:“好吧!你要是不信,只好由你了,不过,我在未死前,我还有一件事告诉你。”
  白芷狠狠瞪了一眼,道:“你別再花言巧语,说什么我也不信!”
  柳青道:“我不是要你不杀我,而是关于姑娘本身的事!”
  白芷道:“什么事?”
  “你娘来了!”
  “我娘!”白芷身上一震,手腕微下一沉,剑尖又刺破柳青前胸肌肤。
  柳青骤感胸前一痛,却强忍痛苦,仅剑眉微微一皱。
  白芷得意地冷笑一声,道:“你又在骗人!”
  柳青道:“是真的,昨日我在庐陵城中酒楼上看见她老人家,和矮仙祁师叔在一起。”
  白芷突然脆笑一声道:“我明白了,说来说去,还是不想死,对不对?”
  柳青冷笑道:“死有什么可怕,我可是好意告诉你,希望你杀我后,赶快去城中找你娘,跟她回去,江湖鬼域,武林险诈,而且这庐陵城中,来了不少厉害人物,像你天不怕地不怕的火爆个性,准会吃亏的,我话说完了,你杀吧!”
  柳青话一说完,果然又闭目等死!
  白芷这次不啐了,却“喂”了一声,道:“我问你,你怎么认得我娘的?”
  柳青闭目答道:“我听他们说话,所以知道她老人家是瑶台仙子!”
  白芷语气才见缓和,突又凶霸霸地“呸”了一口,道:“说你骗人,你还不承认,分明是说假话。我问你,我娘不认识你,难道你师叔也不认识你?你若真在找我,为何他们不跟你在一起?”
  柳青叹口气道:“姑娘问的也是。你娘对我已生误会,因为找不着姑娘的下落,也正在找我,我师叔怕你娘为难我,所以当时装做不认识,未和她老人家见面。”
  “嗯!”白芷停了一停,又哼了一声道:“好啊!,娘找来了最好,我告诉她你欺负我!”
  柳青道:“那你不杀我了么?”
  “呸!谁说我不杀你?还说不怕死呢?哼!”
  “那你就快杀吧!”
  柳青话才说完,白芷紧接着冷笑道:“我才不就这样痛快的杀你啦!我要每天割你几剑,等我气出够了,才杀死你!”
  遇上这种任性、刁钻的姑娘,柳青真是求死也不能,心知说下去徙费唇舌,由她去吧,反正自己问心无愧,索兴不再说话。
  他不说话,白芷却又说了,道:“喂!怎么不说话呀?”
  柳青不响。
  白芷冷笑一声,剑尖轻轻一送,柳青顿感胸前又是一阵剧痛,不由痛苦地皱了一下剑眉。
  他在痛,白芷忽然咯咯一笑,道:“很痛,是不是?”
  柳青咬紧牙关,仍不肯出声。
  白芷道:“再不说话,我又要向下刺了!”
  柳青真是又气又恨,心说:“天下哪有你这种刁钻而又狠毒的女人,早知如此,我也不救你了,现在连不说话也不成!”
  白芷见他仍是不响,好像又气上了几分,剑尖后撤,可是随又刺入另一块胸肌之上,咯咯笑道:“说不说话?”
  柳青真是把她没法儿,死倒不可怕,只是她这种虐待狂般的杀人方法,身上的痛苦还在其次,但精神上的痛苦,却使他受不了。
  当下只得又睁幵眼来,苦笑一笑道:“你要我说什么?”
  白芷道:“我要你说……说……!”
  柳青道:“什么啊?”
  “说……说……!”
  白芷姑娘始终没说下去,但脸上却又如潮般涌起阵阵少女的羞红,白芷人本长得又娇又白,羞红潮涌,更显得明艳动人。
  柳青不由叹口气道:“你要我说什么?仅管说吧!现在宰割由你,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白芷似是为难了好一阵,忽然一咬银牙,道:“我要你说,昨夜你欺负了我没有?”
  柳青一听,真是啼笑皆非,心说:“原来是这句话。”
  苦笑一下,道:“我说过,是在为你疗伤,谁又欺负了你!”
  白芷想了想,忽然喝道:“闭上眼睛,不许你张开来看,哼!不然有你的苦头吃!”
  柳青心说:“遇上你,真是没法子,一会儿不许人闭眼,一会儿又不许人睁眼,就算我们真的有仇,也不能这般虐待啊!”
  心中恁地想,只得缓缓闭上双目。
  白芷撤回手中软剑,忽地一晃身,扑到床后,一会工夫,又走了出来,怒气忽然消了大半,一面走,一面将软剑围在腰上,到了床前,秀目呆呆地看着柳青,不言不动,不知她心中在想什么。
  柳青听她到了床后,又听她走了出来,不知她在做什么。只是剑尖已不再刺在他胸前,便知已有转机。
  白芷静静地凝视柳青约有半盏荼时间,才突又出声,声音大为缓和地说道:“喂!我不杀你了!”
  柳青睁眼看着白芷道:“为什么?”
  “不杀就不杀,不为什么!”
  为什么忽然改变了主意。柳青反而不解,但他深知白芷的脾气,不愿再顶撞她,不然吃苦的还是自己。
  当下说道:“那你替我解开穴道吧!”
  白芷想了一想,又啐了一口,道:“我才不呢!”
  说罢,嫣然一笑,迳自向房外走去。
  柳青不知道她为何态度突然转变,更不知她出去做什么?
  —会工夫,又听她走了回来,端了一盆清水,到了床前,用罗巾浇水,轻轻替柳青拭去胸前血渍,血渍拭去后,又看着伤口出神,秀目微微皱起,只是一声不响。
  柳青这次却看得出,必然是想为自己医治伤口,但她身边又没治伤之药,所以皱眉。
  柳青心中又在生气,又在失笑,心说:“既有现在,何必刚才?”
  当下也是静静地看着她,并不出声,看她到底怎么办?
  只见白芷皱了一阵秀眉,突然柔和地问道:“喂!你身边有伤药没有啊?”
  声音柔和中还渗着无尽的关切,连平素惯有的凶霸霸的味儿也没有了,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柳青心中仍在暗自纳闷,不知她倒底为什么转变得如此的快?
  白芷见他不响,竟幽幽的叹了口气,道:“你是不是很恨我?”
  柳青苦笑一声,道:“不是你在恨我么?”
  白芷白嫩的脸上,又泛起一阵红潮,声音不但柔和,而且说得更低,更婉转,道:“我不恨你啦,都是我错怪了你!”
  柳青道:“你记起过去的事来了?”
  “不是!”白芷摇摇头,道:“我……刚……刚才……才知道你没欺负我!”
  柳青仍不明白,又问道:“你怎么确知我没欺负你?”
  白芷脸上更红,似胭脂深透,连颈子也红了,突又啐了一口,但不是凶霸霸地,却充满着娇嗔,道:“不许你问,我不告诉你。”
  柳青蓦然明白过来,心说:“原来叫自己闭上眼睛,是去床后自己检查,未发觉异祥,才转变态度的。”
  当下叹口气道:“你明白就好,不然,我真是你剑下的枉死鬼!”
  白芷道:“别说啦!都怪我任性,以后我会对你好一点!”
  柳青心想:“我才不敢领教啦,像你这等凶霸霸任性的个性,真是受不了,只要惹恼了你,还不是本性难改。”
  白芷见他不说话,以为柳青还在恨她,急得秀目中泪光莹莹,道:“是不是痛得很?”
  柳青苦笑了一下,道:“这点伤,算得了什么?我在想,我应该起来了!”
  白芷“啊!了一声,似才想起她点了柳青穴道,嫣然一笑,道:“我心中一着急,便忘了替你解开穴道啦!”
  说罢,伸手在柳青腰间拍了一掌。
  柳青这才坐起,低头一看,胸前衣服被划开了几道口子,衣眼已被鲜血染红一片,苦笑一下,道:“姑娘,你真狠心!”
  白芷难为情地笑了一下,才在笑,又啐了一口,道:“还是怪你不好,谁叫你跟人家……”
  柳青道:“那是为了救你!”
  白芷见柳青似已气平,突又凶霸霸地小嘴儿一嘟,道:“我问你有药没有药,听到没有?”
  虽然又是凶霸霸的,但柳青听来,大为受用,气反而消去了不少,勉强装出笑容,道:“一点皮伤不要紧,谢谢你!”
  白芷猛又一顿脚道:“不行,我非要敷药不可!”
  柳青真把她没法儿,虽是凶霸霸的,但她是在关怀自己,当下自怀中摸出一个小瓶,自己才要向伤口上去洒,白芷劈手夺过,又啐了一口,道:“还不把衣服解开!”
  柳青见她娇嗔可人的样子,早将适才所受的痛苦,一股脑儿忘了,笑了一笑,将衣襟解开。
  白芷小心翼翼地亲为他敷上一层药,竟撕下一幅罗衫,为他包扎好。
  等到一切停当,已是日上三竿,但这一来,一个胸前衣服划了几道口子,一个罗衫撕去一大块,两人反而相视而笑。
  就在此时,忽听窗外有人哈哈大笑道:“好哇!我老人家哪里也找不到,原来躲在这儿跟人家姑娘调情!”
  柳青一怔。
  白芷却脸色一变,猛向窗外啐了一口,身形一晃,飞掠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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