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松林传技

2024-11-17 17:16:09   作者：上官鼎(伪)   来源：上官鼎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华慕虹初时看不出有什么神奇之处，但略一回味，却觉得这一招简直高明到了极点，平凡之中暗含着无限杀机，不论对方是徒手还是握有兵刃，都可以用这一招使对方就范被制。
　　一时不由狂喜练习不已。
　　司马无相笑嘻嘻地道：“行了，再看这一招……”
　　三招擒拿手法，果然不过费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已完全学成。
　　司马无相两眼一眯，道：“你离开白云飞不久，大约总可以找得到他吧？”
　　华慕虹点点头道：“自然找得到他，其实，我本来是想去抓那荒冢仙子的，现在我倒要改变主意，再去找他了。”
　　司马无相点点头道：“找到他之后，可以把你我相遇的事告诉他，并且告诉他，我一直都离他不远，如果他敢对你无礼，就用这三招降他！”
　　华慕虹困惑地道：“难道……您老人家认得他？”
　　司马无相又放声狂笑道：“我岂止认识他，而且认识得太清楚了……”
　　微吁一声，又道：“我和他相处了十几年，当我和他初次相遇的时候，他是个躺在路边，饿得快死的孤儿，分手时，他是武功足以傲视武林的青年高手……”
　　华慕虹讶然道：“我知道了，您是他师父！”
　　司马无相叹道：“有师徒之实，却无师徒之名。”
　　华慕虹奇道：“这为什么，为什么您当时不收他做徒弟？”
　　司马无相道：“老夫当时没有收徒的意思，才和他订下了一个条件，那就是由我授他武功，等功成之后他要去杀光武林中人！”
　　华慕虹一震道：“杀光武林中人？”
　　司马无相突然怒冲冲地道：“难道他们不该杀吗？”
　　华慕虹半晌无言，但最后却柳眉一扬道：“您老人家说得对，是该把他们杀光，最好是一个不留，武林之中简直就没有一个好人！”
　　一时之间，只见她柳眉森竖，满脸充满了杀气，面色也渐渐变得铁青。
　　司马无相奇怪地看着她，久久不发一言。
　　华慕虹继续叫道：“表面看起来，江湖中有善人，有恶人，有盗贼，其实，骨子里都是一样，一个为了十两银子杀人的强盗，如果他有万贯家财，也许他是施衣施粥，万人称颂的善士，总之，任何人都会为恶……”
　　司马无相狂喜道：“孩子，你怎么了？”
　　华慕虹怔了一怔，面色渐渐恢复了常态，道：“我只是觉得激动，看不惯那些擎刀佩剑的人，不论他们是以侠客自命，还是以邪魔自居，我都想把他们杀掉……”
　　司马无相满脸都是笑容地道：“孩子，你我可真是有缘，连脾气性情都是一样……”
　　但他怔了一阵，又喃喃地道：“不对呀，……”
　　华慕虹奇道：“什么不对了？”
　　司马无相仍是喃喃地道：“你好像不是这样的人，不该与我这样性情接近，这……”
　　华慕虹瞧着他的脸色，不由也有些茫然起来。
　　华慕虹渐渐地冷静了下来，她不由得觉得非常奇怪，这真是不可思议的事，为什么自己这样容易激动，这样仇视武林中人。
　　司马无相仍是定定地看着她，终于他像恍然大悟地叫了一声，独脚一顿，跳起了两丈多高。
　　连蹲在一旁的那只黑猩猩也吓了一大跳，吱吱地叫个不停。
　　华慕虹愕然道：“您……您老人家这是怎么了？”
　　司马无作用手狠狠地捶着头道：“我怎么这样糊涂，当初就没想到这一点？”
　　华慕虹讷讷地道：“是……哪一点？”
　　司马无相叹口长气，顾自说下去道：“如果当年我悟到这一点，也许早就可以如愿了！”
　　华慕虹皱眉道：“究竟是什么事，为什么您老人家会这样激动？”
　　司马无相喃喃地道：“是那颗药，那颗药……”
　　华慕虹吃了一惊，道：“那颗药怎么了？”
　　司马无相含蓄地道：“那颗药我该让白云飞吃上一颗，如果他也吃了一颗的话，也许就不会背叛我了……”
　　华慕虹叹口气道：“他真的背叛了您？”
　　司马无相咬牙道：“当初我与他所交换的条件，他一点都没有履行，是我白白费了十几年的心血、把他培养成了不世高手，他……”
　　这时又恨得咬牙不已。
　　华慕虹幽幽地道：“您这样恨他，为什么还同意我……嫁给他？”
　　司马无相双目中忽然泛起了一丝泪光，凝视着华慕虹道：“第一，是因为我已经跟你打了那个赌，第二，……”
　　声调一阵哽咽，竟然无法接得下去。
　　华慕虹也双目蕴泪，轻轻抚摸着司马无相的背部：道：“您老人家一定又寂寞又伤心，您太孤独了，白云飞实在是个混蛋，他一点良心都没有。”
　　司马无相叹道：“可是我要说的第二却是不忍心他，我一向坚强，不愿说出这种软弱的话来，也只有对你才说得出来！”
　　华慕虹轻抚着瘦骨嶙峋的司马无相，又道：“您老人家是个好人。”
　　司马无相轻抚着华慕虹的满头青丝，道：“除了那两点之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你知道是什么？”
　　华慕虹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司马无相道：“那是为了你。”
　　他的声调十分诚挚，以致华慕虹激动得又流出了眼泪，仰起脸来，瞧着司马无相不语，但眸光中却充分流露出了她的感激之情。
　　司马无相轻轻地道：“因为你愿意嫁他，我愿意成全你。”
　　华慕虹双手紧紧地抓住他道：“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才好！”
　　司马无相仰首向天，把那一撮纠结在一起的山羊胡子高高地翘了起来，道：“如果你真的想报答我，就多杀一千人吧！”
　　华慕虹叫道：“岂止多杀一千，我要把所有的武林中人杀光，完成您的心愿，今后武林中除了您老人家喜欢的人之外，再也不会剩别人。”
　　司马无相高兴地道：“那好极了，我们可真是有缘。”
　　华慕虹眸光一转，道：“好了，我想去找白云飞了，但我下一次在哪里见您呢？”
　　司马无相笑道：“这不容易，你想见我的时候，或是需要我的时候，只要你随便在什么地方画上两根交叉的白骨，大约我就可以知道。”
　　华慕虹两眼睁得大大地道：“天下这样大，您怎么能见到那两块白骨，除非您是能掐指会算的神仙，要不然是绝对没有办法可以知道的。”
　　司马无相得意地道：“虽然我只是一个残疾人，但普天之下，到处都有我的部属，千里万里外消息，随时随地都可以知道……”
　　华慕虹困惑地叫道：“您开玩笑。”
　　司马无相神秘地一笑道：“一点不开玩笑，我可以告诉你这个秘密，我可以驱鸟兽虫鱼，跟它们做朋友，用它们做事，我发觉这些禽兽有时比人还要好得多。”
　　华慕虹讶然道：“这样说来，您该成为百兽之王了。”
　　司马无相笑笑道：“将来有机会有时间，我也可以把这种本领教给你。”
　　华慕虹高兴地道：“好学吗？”
　　司马无相道：“这可不是太容易的事，至少也要三五年时间，还要看你的天赋如何决定时间的长短。”
　　华慕虹忖思着道：“我没有这么多的时间，还是以后再说吧！”
　　司马无相笑笑道：“自然，我也没有迫你现在就学！”
　　说着从怀中抽出了一把匕首般的短刀来，交给华慕虹道：“这个拿去，看看白云飞怕是不怕？”
　　华慕虹连忙双手接了过来，定神看时，只见那短刀并不是用钢铁打造，而是一柄骨刀。
　　她奇怪地道：“这刀……有什么用处？”
　　司马无相哼道：“你可别小瞧了这把白骨刀，这刀是用地龙之骨雕成，算得上是价值连城之物，不要丢掉！”
　　华慕虹欣然道：“您老人家放心，我一定好好地珍藏着它。”
　　司马无相点点头道：“你可以去了，别叫那白云飞逃了？”
　　华慕虹咬牙道：“就是他逃到天涯海角，我也非把他找到不可。”
　　于是，她站起身来，一步一回头走了一阵，方才一转身，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