笫四章　两雄赌命武林殿

2025-03-09 08:07:20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陈雨青除了一个神秘女子及池冰心之外，没有传说有第三个情人，那么，这黑衣女子必定是他姊姊。
　　杨毅看对方年纪比他大，在他叫一句“姑娘”后，就挨了耳光，由此可见这个黑衣女子对陈雨青感到羞耻、痛恨，甚至要他三天内运掌自绝，否则就要杀他，陈雨青究竟有什么可怕的过往？
　　陈雨青是孽子？狂徒？恶魔？这些极尽邪恶的字句为什么都加逐在他身上？杨毅越想越觉得陈雨青的过去有太多的诡异与秘密。
　　——陈雨青答应这位黑衣女子去调查什么？而又以十天为限？
　　陈雨青是个谜样的人物、谜样的行为，杨毅对这刹那间发生的事，他无法找到答案。
　　蓦然——
　　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女子声音说道：“妳看，陈少侠不是在那吗？”
　　杨毅转身，见“魔花女”随着纪小华朝他走过来，杨毅讶然道：“江姑娘，是妳？……”
　　“是呀。”
　　纪小华感激说道：“陈少侠……想不到江姑娘不计前嫌，救了我与儿子。”
　　杨毅有着感激与感慨，感激的是她救了他儿子与纪小华，感慨的是情海桑田，昔日情敌虽怨恨冰释，但美好人生已过。
　　杨毅想着，轻轻一叹道：“江姑娘，幸亏妳及时出现解危，我代表杨毅感谢妳。”
　　“魔花女”当然知道面前这个陈雨青是杨毅，她了解杨毅道谢的心意，也不在纪小华面前道破真相，凄惋一笑，道：“我发现你没有到开封城，猜想你一定到武林城来，”语略顿，又道：“我赶到时正好瞧见‘铁剑王’挟持纪小妹，我趁其不备，才能重伤对方救了她们母子……噫？对了，是谁救了你？”
　　“一个穿黑衣的女……妳知不知道……”话倏然煞住，以下“陈雨青是不是有姊姊？”他不能说出口。
　　杨毅不想让纪小华知道他就是杨毅，因为“魔花女”知道他是杨毅后的离去，他想再与纪小华留下美好未来，虽然这是梦想，但希望在、爱的憧憬也应该在。
　　“魔花女”略为讶异，道：“我？……问我知道什么？”
　　“啊啊……没什么没什么……”
　　“魔花女”是何等之人，哪会不明白杨毅有话难于启齿。
　　纪小华看了看怀抱的儿子，道：“陈少侠，你说到开封城能取得灵药救我儿子是吗？”
　　“是。”
　　“我急了，可以立刻赶去取药吗？”
　　“可以，立刻就走。”
　　杨毅与昔日挚爱的两个女人同行，从前似曾有过，但如今情景不同了，心情也不同了，现在留给他们的是哀愁，似怨、似恨、似痛苦，以及刻骨铭心之爱……
　　此时情景对杨毅来说，确实是有些残酷，但上苍给他安排了这无法逃避的命运，让他失去了两个深爱的女人，思此，忍不住一叹。
　　“魔花女”似了解杨毅的感受，怜惜看了他一眼，欲语又止。
　　纪小华突然感慨地说：“洪姊姊，妳记得吗？两年前有一天黄昏，我们……”语止叹息。
　　“我们与杨毅三个人曾经并肩而行？”
　　“是的，可是……唉！现在变了。”
　　“什么变了？”
　　“杨毅换成了陈少侠……爱不在了……”
　　杨毅闻言，酸楚涌上心头。
　　“魔花女”看了看杨毅，感伤说道：“杨毅虽换成了陈少侠，但爱依旧在，情也难逝……唉！”
　　“我隐约认为杨毅还活着……”
　　“是的，他还活着……活在我们心中。”
　　“若是能回到从前……唉！不可能了……不可能了……失去的永远回不来了。”
　　面怀往事，倍感悲凉，杨毅忍不住心酸泪湿，纪小华突然发现杨毅异常神色，歉然道：“陈少侠，对不起，我们不该当你的面老提杨毅……”
　　“没事没事……我不怪妳们。”
　　魔花女道：“对，我们别再提杨毅，说了徒增伤悲……”
　　杨毅岔开话题，向“魔花女”问道：“江姑娘，妳知道开封城里为什么突然来了那么多武林高手？”
　　“要找一位青楼艳妓女。”
　　“哦？”
　　“另外还要找你……”
　　“找我？为什么要找我？”
　　“听说是有一个青楼艳妓约你今天到城里来。”
　　“胡说。”
　　“是真的，每一个到开封城里的武林高手，都知道有一个青楼艳妓约你今天到开封城里。”
　　“活见鬼。”
　　“魔花女”带着怀疑口吻，道：“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那……这就怪了。”
　　杨毅有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那有这么离奇古怪的事？他从未进过灯红酒绿的青楼，何来与青楼艳妓有约？
　　另外，此事引起武林人物关注，可见这位艳妓当非寻常女子。
　　事件发展，越来越扑朔迷离，这青楼艳妓所约的当然是陈雨青而不是他杨毅，如这推测没错，陈雨青的身世就隐藏着惊人秘密。
　　杨毅思忖后，又问道：“这些武林高手找那艳妓所为何事？”
　　“传说这艳妓身上，不但持有‘血皇’留下的一瓶盖世仙品‘万蛇灵芝液’，而且还有一件武林至宝。”
　　“什么武林至宝？”
　　“一首歌词。”
　　杨毅一听“歌词”两字，心头狂震，脱口问道：“啊?!歌词？一首歌的歌词？”
　　“是的，一首神秘的歌词，这首歌词传说可能就是数百年前一代女魔‘鬼女’所唱的那首‘杀人之歌’……”
　　“现在不是出现了唱‘鬼歌’的人吗？”
　　“江湖上确实出现唱‘鬼歌’的人，但他所唱的这一首‘杀人之歌’，江湖人物怀疑只是一首普通的歌，不是真正的‘鬼歌’。”
　　“那么这一首鬼歌为何会落在那艳妓手里？”
　　“话说从头，当年武林绝代奇才——‘血城”城主“血皇”在数十年前失踪时，传说得到了一首歌词，在血城开派十周年这一天，准备公诸天下武林。
　　当时，武林三大门派——武当、少林与峨嵋，共派了六十名精英高手，参与盛会，江湖奇人异士，也约有四五十人共襄盛举。
　　岂料第二天，恐怖、荒诞、离奇的事发生了，一夜之间，“血城”被人用炸药炸得片瓦不存……”
　　“那些参与盛会的武林高手呢？”
　　“失踪了。”
　　“啊?!失踪了？百名武林高手全部失踪了？”
　　“对呀，不仅与会的百名武林高手，连同‘血城’近百名精英，合计约两百多名的武林绝顶高手，像人间蒸发了……”
　　杨毅吓了一跳，道：“这两百多名武林高手怎么会消失呢？”
　　“谜，无人知晓？按理说被炸药炸死，也应该有尸骨才对……”
　　“是呀……”
　　“怪就怪在这里，不但一具尸体也找不到，现场就连一滴血迹也没发现……”
　　“这简直近乎神话。”
　　“对呀，但这两百多名武林高手，确确实实，实实在在消失了踪影，于是，它留下了无法解开的谜团……据说有一天，一个年轻人到了一个神秘地方……”
　　杨毅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约在一个月之前，年轻人到了这个神秘的地方，见到了失踪的数百名武林高手……”
　　“啊?!看到尸体？”
　　“是活人还是尸体，这就无人知晓了——只因为他身上持有‘血皇”视为异宝的“万蛇灵芝液”，武林人物断定，他见过失踪的数百名武林高手。
　　这年轻人因被人追杀，当时，适逢陈雨青路过，”突然止口。
　　杨毅骇然道：“这故事……”杨毅见纪小华站在背后，也把话停了下来。
　　“魔花女”改口道：“那年轻人虽被你所救，但已奄奄一息……”
　　杨毅故意说道：“以下的事我知道了。”
　　——其实，他要知道的是以下的事，但是，他现在身份是陈雨青，如果说不知道这件事，纪小华岂不起疑？
　　纪小华却突然问道：“以下的事怎么样？”
　　杨毅为之语塞，呐呐道：“我救了他之后……”他撒不出谎来，灵机一动，说道：“这事还是由江姑娘来说吧。”
　　“魔花女”暗地佩服杨毅的机伶，接着说道：“你救了这年轻人之后，不是又去追那神秘的人吗？”
　　“对呀。”
　　“你回到原处，那年轻人不是不见了吗？”，
　　“是呀，那个人已奄奄一息，会突然失踪，太令我不解。”
　　“魔花女”道：“你哪知道，在你去追那神秘人时，他被一个女子救了，这个女子竟是一个武功奇高的青楼奇女子。
　　这件事本来也无人知晓，你也不知道所救的是谁，第二天，‘寒山楼”楼主据说在一间妓院的后院，听见有人谈起“血皇”之名，上前窥探，看见一个奄奄一息的年轻人把“万蛇灵芝液”及一封信，交给那个青楼艳妓后，就撒手人寰了。
　　“寒山楼’楼主对于‘万蛇灵芝液’起了贪婪之心，欲行抢夺，可是一经动手，却被那青楼奇女子打得身负重伤，发誓不说出秘密，青楼奇女子才饶他逃走。”
　　“寒山楼主’心有不甘，告诉友人他被一个青楼女子欺辱受伤，若有人替他杀死那个女子，他愿以‘万蛇灵芝液’相赠，这些人哪知这是谎言？于是施于偷袭、施毒，不但没有得逞，同样全部死于那位青楼女子之手，最后剩下‘寒山楼主’不敢造次了。”
　　杨毅讶然问道：“此事怎被人所知？”
　　“纸终包不住火，寒山楼主的行径，武林人物哪有不知之理？于是武林人物就推测那一封信中，藏着那首‘杀人之歌’歌词。”
　　“毫无道理。”
　　“不，非常有道理，‘万蛇灵芝液’为‘血皇’所有，此人必定见了‘血皇’对不对？”
　　“也对。”
　　“‘血皇’既然交给了他‘万蛇灵芝液’，其中当非无故，可能就是叫他把那一瓶药液及歌词送到一个地方。”
　　“这只是推测而已。”
　　“不，三天之前，开封城内果然来了十个神秘的绿衣人，据说这十个人武功惊人，而且行踪诡秘。”
　　“哦?!”
　　“奇怪的是这十个神秘的绿衣人以及一些武林人物除了找寻那位青楼女子，也找你陈雨青。”
　　“啊！为什么要找我？”
　　“你不知道我也不明白，但是自从你救了那年轻人之后，不是发生了一连串不可思议的事……”
　　“是是……不可思议的事……我知道……”
　　知道？胡扯，他什么都不知道，但有纪小华在，他不能不装了解真相，所以，此时他真恨不得把纪小华支开，好让“魔花女”把陈雨青的事说个一清二楚。
　　纪小华又好奇问道：“是什么不可思议之事？”
　　杨毅也借机说道：“是啊，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妳告诉记妹妹无妨。，”
　　“魔花女”略显为难，半晌才说道：“以后你们自然会知道，我不说了。”
　　杨毅大失所望，对于陈雨青身世，迄今他一无所知，“魔花女”又不肯说明白，他又不能问，心中既气又急。
　　“魔花女”似已了然于胸，笑了笑，道：“事情总有分晓之日，你何必急在一时？”
　　这时，一行三人已进了开封城，“魔花女”忽停下脚步道：“陈少侠……”
　　“什么事？”
　　“我跟记小妹先走，因为与你同行，我担心会连累她。”
　　“也好……那我们在什么地方会面？”
　　“武林客栈。”
　　杨毅突然似有所悟，问道：“江姑娘，你知道我有一个……”
　　“一个什么？”
　　“姊姊。”
　　“她……她不是死了吗？”
　　“啊?!”杨毅惊讶地叫了一声。
　　又是一个谜，陈雨青真有个姊姊，而且死了？原因？真相呢？
　　“魔花女”与纪小华已急速离去，瞬时消失在人群中……


　　杨毅愣立良久，他心想果不出所料，那个长发披肩的黑衣少女，果然是陈雨青的姊姊。
　　“魔花女”所说，陈雨青又发生了什么一连串不可思议的事？
　　杨毅边走边思索着陈雨青的事，的确太过扑朔迷离了，他无法寻得答案……就这样杨毅漫无目的走过了两条大街，蓦然，他想到了那个即将死亡的无辜生命——他的骨肉元土。
　　杨毅惊醒过来，心想：“此时不该纠结于陈雨青的人与事，还是寻得‘万蛇灵芝液”救儿子要紧。”
　　突然——
　　他发现背后情况有些异常，僧、道、俗数十个武林人物，紧随其后，亦步亦趋。
　　——真是一件怪事。
　　杨毅走了四条街道，背后跟随的人，竟不下五十人之多，这种离奇怪事，杨毅那曾遇见过？
　　这五十多个武林人物跟随在后，像一条人龙，杨毅一想：“跟人也不是这种跟法。”心念中，他陡然转身朝这些人迎面走来，道：“喂！你们老跟着我干嘛？”
　　其中有人说道：“陈大侠，你这话不也说得太奇怪？天下人走天下路，难道你走得，我们就不能走？”
　　杨毅笑了笑道：“好吧，你们既然这么说，那就走着瞧了。”
　　话落，转身疾走而去。
　　蓦然——
　　一个卖针线杂细的老人，挑着担子走到了杨毅面前，低声问：“请问你公子可是姓陈？”
　　杨毅应道：“没错，有什么事？”
　　“这是一个姑娘托我交给你的信。”
　　“信？”
　　“呐，在这儿，拿去吧。”
　　话落，将一封信，递给了杨毅。
　　杨毅讶然，接信一看，但见上面写着：
　　“面交
　　陈雨青亲启。
　　内详’
　　杨毅错愕，正待撕信，忽听见跟随在后的武林人惊讶道：“信?!看到没有，说不定信里面装的是‘杀人之歌’的歌词。”
　　五十多个武林高手为之骚动，目光全部盯在杨毅手中那封信。
　　杨毅也为之砰然心跳，这信上笔迹娟秀，似是出自女人手笔，不管里面是不是“杀人之歌”歌词，总有问题在。
　　杨毅陡然转身，冷视着数十个武林高手，扬了扬手中的信，道：“怎么？各位是为了‘杀人之歌’歌词而来的啰？”
　　“是有这个意思。”有人这么回应。
　　“这里面纵然是‘杀人之歌’歌词，你们敢出手要吗？”
　　一个枯瘦老人说道：“不管信里面写什么，是不是‘杀人之歌’歌词，我们既然来了，总得看一看。”
　　杨毅傲然一笑，道：“你们不配看。”
　　枯瘦老人目光一扫所有武林高手，挑逗地说：“各位朋友，这小子也太不把咱们看在眼里了，怕被他吓唬的朋友请离开。”
　　枯瘦老人这么一说，这些武林人物那能示弱？旋即朝着他一拥而上，场面情势骤变，紧张与杀机乍现。
　　枯瘦老人阴恻恻一笑，道：“陈大侠还是将信公诸于我们这些武林朋友，否则，嘿嘿……”
　　杨毅似有所悟，这一封信绝不可能是装的那首“杀人之歌”歌词，否则，那位青楼奇女子不会这么随便将信托人交到自己手中。
　　也不问可知这些武林高手，全部冲着他而来——因为江湖传言他与那位青楼奇女子有约，是以他们就认定那青楼奇女子要将“万蛇灵芝液”及“杀人之歌”歌词交给他。
　　——事实上直到目前，杨毅还弄不清楚这究意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杨毅心知必须先摆脱这些武林高手，找一个地方看看信里面写的是什么。
　　杨毅心念打定，朗声一笑，道：“诸位朋友，这信你们是非看不可了？”
　　“没错。”
　　“你们有这个能耐吗？”
　　枯瘦老人怒道：“那就试试。”
　　“试”字甫出，一纵身，疾如电光石火，扑向了杨毅，杨毅哂笑声中，出手封招的同时，人已弹起，直朝一座屋脊上飞跃而去。
　　杨毅这一着出其不意，这些武林高手那里料到杨毅不战遁走，发现时杨毅已越过了数座屋脊，顾盼之间，人影已杳。
　　杨毅摆脱那些武林高手，一昧朝前飞奔，不久，来到一片林间才停下脚步，回头一看，未见有人跟踪而至。
　　杨毅歇了一口气，再看了看信，正待撕信，蓦地——
　　一阵步履之声传来，一个卖豆汁的老人，挑着担子，朝着杨毅走过来，杨毅大感奇怪，卖豆汁卖到郊外树林来？
　　杨毅狐疑之际，卖豆汁的老人走近杨毅面前，低声问道：“公子可是叫陈雨青？”
　　杨毅心里一颤，他不是来卖豆汁，而是来找他，愣了愣，道：“对，我就是。”
　　“有位姑娘叫我送封信给你。”
　　“啊?!”杨毅意外，惊叫，问道：“信？”
　　老人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给了杨毅，随即挑着豆汁担子走了。
　　杨毅接信的手在颤抖，他不只惊讶，而是感到莫名的恐惧——在短短的时间内，接到两个女子的两封信，这不是太过怪异？离奇？
　　杨毅定了定神，目光落在信上，但见写着：
　　“面交
　　陈雨青亲启
　　内详”
　　信封上所写与前封信一模一样，字迹娟秀，但笔迹不同，判断这确是出自两个女人手笔。
　　杨毅愣了半晌，才撕开了第一封信，但见上面写着：
　　“雨青：
　　今晚三更，祈拨冗到“杨柳桥”一晤。
　　红”
　　杨毅猜不出这署名“红”的女人是谁，他又撕开第二封信，信上也赫然写着：
　　“陈少侠：
　　今晚三更，祈临“孔庙”一叙。
　　娟”
　　杨毅愣住了，发呆了。
　　——两封信、两个地点、两个女子，同样在三更时分，这两封信会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即将发生？
　　蓦然——
　　一个声音传自他背后，道：“怎么？你没有死在‘武林殿’？”
　　杨毅一愕，转脸一看，那个在“武林殿”外谷口所见的神秘、身着青衣，书生打扮的中年人手摇折扇，缓步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