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章　龙虎双侠

 

2024-11-06 15:21:18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所有之人目光触及了白天基脸上阴影与杀机之时，无不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冷战。
　　江涛冷冷喝道：“白天基，我有话问你！”
　　“说！”
　　“你真的是杀了我父母？”
　　“不错。”
　　江涛的脸上，突涌起一股极难看的神情，是悲哀、愤怒与伤心，这话由白天基来证明，情形就不同了。
　　他双目骤现杀机的凶焰，喝道：“你为什么杀了他？”
　　“我当然有杀他们的道理。”
　　“你既然杀了他们，为什么不杀我？因为我母亲许了你什么条件？”
　　“或许是，不过，还有另一个原因，我白天基一生从不杀没有还手之力的人，懂么？”
　　江涛喝道：“白天基，我多么希望你当初会杀了我？假如你当初杀了我，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
　　“我当初不杀你，今天同样能杀你。”
　　江涛突冷冷笑了起来，道：“白天基，因为我知道了你的秘密，你才非杀我不可？”
　　“对了。”
　　“你认为这件事将永远像石沉大海一般？你的计谋虽然毒辣与周密，但我终于知道了，白天基，这出乎了你的意料之外吧？”
　　“不错。”
　　“那间怪屋是你出租的？”
　　“可能。”
　　“‘钟楼’主人是谁？”
　　“这个我不告诉你，你终有知晓之日。”
　　江涛冷冷笑了起来，道：“白天基，我敬爱过你，现在，我恨你……”
　　白天基哂然一笑，道：“恨很短的，因为你就要死了！”
　　江涛切齿道：“那咱们就试试。”
　　江涛一语甫落，人已欺身向白天基走了过去，两人的内心，均充满了杀机，一场血战，就要开启。
　　白天基冷冷喝道：“江涛，在你死前，你还有什么话说？”
　　“没有。”
　　“那么，拔剑！”
　　“不必！”
　　“江涛，如果你用剑，或许不至于死得那么快。”
　　“对于生死，我江涛并不放在心上，你心里明白，你纵使不下手杀我，我也活不过一月之期，是不是？”
　　“不错，到时候，你亦必毒发身死。”
　　“那么，你说我会对死发生恐惧么？”
　　“不就好，江涛，你准备了！”
　　所有之人的目光，全迫视着白天基的身上，一场龙虎斗的血战，就要发生了。
　　倏然——
　　一声低喝声起，人影乍闪，白天基身形微动之间，便欺身到了江涛的面前，一招拂出，白天基弹身前扑之势，快逾闪电，也快得令人咋舌，所有之人，无不打了一个冷战。
　　江涛此时也有拼命之势，人影一旋，避过了白天基这一招凌厉攻势，右手也攻出了一掌。
　　这真是一场武林间的悲剧。
　　师徒犹似父子，现在竟然动手搏杀，这怎不令人慨叹呢？
　　就在江涛一掌攻出之际，白天基挟着他那闪电的身形，也凌厉攻出了第二掌。
　　江涛的武功与白天基一比，那真是天壤之别，在白天基第三掌攻出之际，他已被迫退了十来步。
　　这当儿，白天基又欺了过来，左手一拂，排山倒海的掌力，猛然攻至。
　　这三掌连续出手攻出，只是闪电般的瞬间之事。江涛见闪身已自不及，当下不得不全力封招。
　　他右手一推，硬接了这一掌。
　　砰！
　　一声巨爆，江涛的身子，已被震出了数丈之外，脸色一阵苍白，几乎站立不稳。
　　倏地——
　　就在江涛身形一退之际，一条人影，疾似星火一般，向白天基飞射过来。
　　这一条人影来得太过突然，使白天基心头一寒，下意识把身子收了回来。
　　放目一瞧，使白天基脸色为之一变，但见来人赫然是受伤已愈的胡佩珊！
　　白天基脸色一变，道：“是你？”
　　“不错，是我，白天基，难道你还认得么？”
　　这突然之事，使白天基为之震惊，不管如何，胡佩珊的一生，终是在他手里毁去的人！
　　他哂然一笑，道：“这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
　　胡佩珊喝道：“白天基，我找你已经很久了……”
　　“找我？”
　　“对了。”胡佩珊的脸上，充满了可怖的阴影，切齿喝道：“白天基，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我胡佩珊亏待了你什么？你玩弄了我的身子，为了私欲，故意避不见面，又迫我哥哥把我嫁给江浪，好盗取了他的‘血屋图’，你又将他们杀害，如非我有事回‘雷云山庄’，岂不是也死在了你的手里？白天基，你存心好毒呀……”
　　胡佩珊说到这里，心头不由为之一酸，她恨他——恨这个心毒似蛇的男人。
　　然而，她自己毕竟是疯狂地爱过他，把少女最宝贵的处女贞操交给这个男人！
　　她曾经爱他，深深地！
　　对他，自己也存下了美丽的幻想与憧憬，然而他带给她的，只是残酷的日子与回忆。
　　他又怎么不恨他？
　　白天基冷冷笑了起来，道：“你又何必对那件事那么认真？！
　　胡佩珊厉声喝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大可不必把那件事认真！”
　　胡佩珊气得混身发抖，恨不得一掌毁了这个男人，方消心头之恨！
　　她突厉声一阵狂笑，其声充满了无限的杀机与恨意，白天基阴恻恻一笑，道：“胡佩珊，你笑什么？”
　　胡佩珊一敛笑声，喝道：“白天基，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看掌。”
　　掌字出唇，她一个掠身，已向白天基射了过去，出手攻出了一掌。
　　胡佩珊这出手一击，其势如电，她已凌厉扫出了一掌。
　　胡佩珊出手之势，真有拼命之势，她要杀他，杀死这个毁去了她一生的男人。
　　出手如电，掌力如涛。
　　白天基身形一闪，避过了胡佩珊攻势，口里喝道：“胡佩珊，你真要找死么？”
　　“不错。”
　　话落，一掌击了过去。
　　白天基喝道：“胡佩珊，那你别怪我了。”
　　一声厉喝，他的掌力已经扫向了胡佩珊。
　　白天基这出手一击之力，何等之猛，胡佩珊的武功，那里是白天基之敌？
　　在白天基出手一击之下，胡佩珊已被迫退了七八步，但她依旧疯狂地扑了过去。
　　这当儿——
　　江涛一个掠身，向白天基扑了过去，喝道：“白天基，接我一掌。”
　　就在江涛飞身一扑之际，人影乍闪，朱华一个箭步，欺了过去，喝道：“慢着。”
　　江涛被喝，下意识把身子收了回来，他目中射出了骇人精光，厉声喝道：“你干什么？让路！”
　　朱华心里明白江涛的武功，并不是白天基的敌手，如他与胡佩珊同时出手，死得更惨。
　　朱华淡淡一笑，道：“你要干什么？”
　　“我要杀白天基。”
　　“你此时不宜出手吧？”
　　“为什么？”
　　“你江涛大约不会愿意留得合手围攻别人之名吧？”
　　这一句话把江涛问住了，不错，以江涛的个性，自然不愿落个围攻之名。
　　他要杀这个仇人，正正当当，光光明明杀他！
　　朱华说道：“去看胡小茵吧！”
　　“看她？”
　　“是的。”
　　江涛抬眼瞧去，但见胡小茵依旧坐在当场，粉腮滚泪，一片痛苦的神情，见之令人泪下。
　　江涛此时本无心情去理会她，然而，当他目睹她的神情时，又不由为之心酸。
　　是谁带给她不幸？
　　是谁带给她这很多无法补偿的创伤？
　　——是自己，如非自己，她不会丧父，也不会受到了“黑魔女”董玲的侮辱。
　　他对不起她，一百个对不起她。
　　他缓缓移动了脚步，向胡小茵走了过去，他走到了她的身侧，轻轻而又黯然地叫着。
　　“小茵！”
　　她看了他一眼，两颗眼泪，突然滚了下来，那无语的哀伤，不是比痛哭更为感人么？
　　“小茵……”
　　她缓缓地站了起来，她看着江涛，好像不知他是谁似地。
　　江涛喝道：“小茵，我是江涛呀！”
　　她一咬银牙，一记耳光子，啪的一声，打在了江涛的左脸上，这一记耳光打得江涛退了一大步。
　　胡小茵厉声喝道：“你这个魔鬼，我再也不见你……”
　　她一掠身，带着她那凄凄切切的痛哭之声，如飞奔去，江涛一愕，随即脱口而叫：
　　“小茵！”
　　但，胡小茵走了，她没有应声，也没有回来。
　　江涛望着她的背影出神，一种悲哀的情绪，掠过了他的心头，他木然泪下。
　　倏地——
　　他把满肚子的哀怨，化作了无可遏止的怒火，这一切都是因董玲而起，他要杀这个心黑手辣的女人。
　　他一声断喝：“董玲，我杀了你！”
　　江涛在盛怒之下，突然出手，呼的一掌，击向董玲。
　　董玲料不到江涛会猝然出手，当下在江涛如排山倒海的掌力攻到之时，她才发觉。
　　她一咬银牙，右手硬封一掌。
　　砰！
　　董玲的身子一个拿椿不稳，退出了七八步，江涛身子一掠，再度攻到。
　　这一招董玲纵是身形再快，也无法逃过江涛这凌厉的一击之势，只听砰的一声，江涛这一掌结结实实打在了董玲的身上。
　　砰的一声，董玲口血飞溅，当场栽地不起。
　　江涛大喝一声：
　　“我毁了你——”
　　人影疾闪，射向董玲，突然，就在江涛欺身之际，一条黑影，泻向了江涛。
　　这一条黑影的掌力的确雄厚，把江涛迫了回来。
　　放目一瞧，来人赫然是那个曾与自己及胡佩珊动手的黑衣人。
　　江涛冷冷喝道：“你找死么？”
　　江涛话声甫落，突然，一声闷哼之声，破空传至，转眼望去，但见胡佩珊口血飞射，栽了下去。
　　江涛见状，大惊失色！
　　这当儿——
　　朱华一个箭步，向江涛欺了过来，低喝道：“江涛，你快走，这里由我来应付一下！”
　　“不！”
　　“江涛，凭血气之勇不足成事，你的武功还不是白天基之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不，我不走，纵是丧命我也不走。”
　　“你找死？”
　　“不错！”
　　江涛一语甫落，一个掠身，疾如电光石火，向白天基射了过去，厉声喝道：“白天基，再接我一掌。”
　　“掌”字甫出，他凌厉的掌势，已凌厉攻了出去。
　　白天基冷冷一笑，道：“我就收拾你！”
　　人影一闪，向江涛射了过来，出手攻出了一掌，就在两人动手之际，一个人影突泻落场中。
　　来人见了躺在地上的胡佩珊一眼，突放声痛叫道：“娘……”
　　来人，正是胡佩珊的女儿胡丽芬。
　　她伏在母亲的怀中，痛哭失声，所有之人目睹，无不为之动容，胡丽芬哭道：“娘，你……怎么了？”
　　但胡佩珊没有回答了。
　　倏然，她一个跃身，站了起来，目光落在朱华的脸上，问道：“谁伤了我母亲？”
　　朱华苦笑了一下，道：“你父亲！”
　　“什么？”
　　“我说你父亲白天基伤了你母亲！”
　　“我父亲？”胡丽芬的目光，徐徐落在了与江涛动手的白天基身上问道：“他就是我父亲？
　　“不错。”
　　胡丽芬的脸上，突然现出了痛苦而又愤怒的表情，她一声厉喝：“住手！”
　　挟着慄人的喝话声中，她掠身向两人扑了过去，这时，在动手的两人，无不收身后退。
　　白天基冷冷喝道：“女娃儿，你要干什么？”
　　胡丽芬望着白天基，他是自己的父亲呀，这一张脸孔，她是多么渴望一见。
　　现在，她见了父亲的面孔，但这与她所想像的距离相差太远。
　　场面突然静了下来。
　　胡丽芬的出现，的确令在场诸人，感到了意外与震惊，江涛也不例外。
　　白天基为之一愕，道：“女娃儿，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伤了我母亲？”
　　白天基闻言，心头一震，脱口问道：‘胡佩珊是……你母亲？”
　　“不错……”
　　“你……”
　　胡丽芬突然脱口而叫：“爹……”她在激动之下，叫了一声爹之后，向白天基扑了过去。
　　这一刻，是人性善良表现，不管白天基是怎么样子一个人，也不管他是不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他的子女在见到他第一眼时，依旧是敬爱他。
　　罪恶，无法抹灭这一刻的善良。
　　白天基为之一愕！
　　这时，胡丽芬已伏在白天基的怀中，痛哭失声，切切痛哭之声，无比的感人。
　　白天基的脸上，在这刹那之间，泛起了一股极为难看的表情，人——不管他是怎么样子一个人，也有善良的一刻。
　　面对女儿，他该说什么？
　　一种愧疚的心情，涌上了他的心头，无比的激动之情，在他的心扉里产生……
　　他想抚摸一下这个女儿，可是，他没有勇气，一生之中，他欠她太多，也对不起她太多。
　　他木然问道：“你叫什么？”
　　“我……叫胡丽芬。”
　　“哦……”
　　“爹……你伤了我母亲？”
　　“是的。”
　　倏然间，她猛然推开了他，这刹那间，使胡丽芬从短暂的美梦中，惊醒过来。
　　她记起她这个父亲是怎么样一个人！
　　她厉声喝道：“白天基，你不配做我父亲……”
　　白天基闻言，惨然一笑，道：“不错，我白天基不配做你父亲……”
　　“白天基，我母亲待你什么不好，你竟害她？连我也不要了，白天基，你对得起我与母亲么？”
　　白天基冷然道：“我没有心情去分析是不是对得起你们。”
　　胡丽芬粉腮一变，道：“你也杀害了江涛父母？”
　　“不错。”
　　“为了什么？”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胡丽芬的粉脸上，涌起了一层极为难看的神情，喝问道：“现在你又想杀我母亲？”
　　“这是她自己找死……”
　　胡丽芬疯狂笑了起来，道：“好，那你连我也杀了吧！”
　　“我为什么要杀你？”
　　“从小你就不爱我，现在杀了我不正是也称心如意么？”
　　“我不会杀你！”
　　“那么，我要杀你！”
　　“你敢？”
　　胡丽芬冷冷道：“大义灭亲的事，自古以来，比比皆是……”
　　“你的武功还没有到这个时候。”
　　“那么，我就死在你的手里。”
　　胡丽芬一语甫落，娇躯一闪，人似疯狂一般，向白天基扑了过去，出手攻出一掌。
　　白天基闪了开去，口里喝道：“你当真也想找死么？”
　　“不错，你也杀我好了。”
　　一语未落，她再度扑射过去，出手连击两掌，这一来，不由激起了白天基的杀机。
　　他厉声一喝：
　　“你再不分好歹，我可真要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