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俏女多情

2025-03-15 13:13:59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惊涛一曲”为‘天魔经’所载精奥绝学，当年天仙魔女吹奏此曲，不知丧命了多少武林人物，此曲在吕碧琦一吹之下，雪峰山上势必造成了武林历年来最惊人的一场浩劫，赴雪峰山的九大门派门徒高手，势必难逃劫难……
　　“惊涛一曲”的箫音，已经开始奏起……
　　在场之九大门派之六七十个门徒武功高手，有些内力修为较浅的，已被“惊涛一曲”的三声前奏，震荡得心血翻涌，额角见汗，
　　这个美艳慑人、媚笑勾人魂魄的吕碧琦心中杀机已起，她要把在场之九大门派武功高手，以箫音将之全部诛杀。
　　就在这空气紧张肃杀之际，突然——
　　一声暴喝破空响起，两条人影势如闪电，挟着暴喝声中，两道排山倒海掌力猛向吕碧琦袭卷而至。
　　两条人影来势奇快，吕碧奇正在吹奏“惊涛一曲”，估不到会有人出手攻击，但见掌力过处，萧声突然中断，吕碧琦随着一声问哼，身影飞震而出。
　　突兀之变，疾如电光石火，这两条人影竟无惧“惊涛一曲”的箫音，还能以掌力把吕碧琦震飞倒地，这武功之高就令人震惊了。
　　在场所有的人如释重负，举目一看，元拙大师心头一震，来人是当年名震江湖的神扇客以及丑剑客许文龙。
　　这两个武林高人会突然在此现踪，确实令在场的人诧异与意外。
　　元拙大师慌忙上前，合什稽首道：“原来是二位施主，老衲代表九大门派弟子感谢解危之恩。”
　　神扇客轻摇了一下手中折扇，说道：“师父不必多礼。”
　　丑剑客一个跃身，到了吕碧琦的躺身处，将她提了起来，喝问道：“妳说！天仙魔女是妳的甚么人？”
　　吕碧琦虽然被神扇客与许文龙掌力震伤了内腑，可是理智依然清醒，她傲然一笑，道：“你管得着她是我的甚么人？”
　　许文龙斥责说道：“如果我们两个人慢来一步，这些九大门派门下弟子不就要全部丧命在妳的手里？想不到妳年纪轻轻，出手竟如此心狠手辣。””
　　“我杀死了他们，与你何干？”
　　“跟我没甚么关系，但妳可知道后果？”
　　“后果？大不了杀人偿命。”
　　许文龙愤然把吕碧琦掷落地上，道：“想必天仙魔女就是妳母亲了，当年妳母亲情海沧桑，由爱生恨，不惜杀害武林年轻高手，想不到她心狠手辣也遗传给妳，哼！我警告妳，若再出手狠毒，我们就先毙了妳，然后再向你母亲作个交待。”
　　话落，看也不看吕碧琦，转身向冷面洞主立身之处走了过去
　　冷面洞主惊魂甫定，一见许文龙与神扇客竟双双在此出现，意外惊骇之下，下意识退了一步。
　　九大门派掌门人及宋青山之死，确实震惊了整个江湖、由许文龙与神扇客的现踪，就可以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了。
　　许文龙与神扇客跟宋青山不但有共患难感情，更有救命之恩，对宋青山死因自是非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当下许文龙走到冷面洞主面前拱手一礼，道：“高洞主，还认得老友许某人吗？”
　　冷面洞主强颜一笑，道：“许老友莅临荒山，恕老夫未曾迎接，在此谢罪，许老友莫非为宋大侠之死而来？”
　　“对，我们路过正想来拜访你，却听说爆炸惨事，想问个明白。”
　　“许老友认为这件事是老夫所为。”
　　“这个我不敢断言，不过宋大侠与你之间有过几次患难与共，飞鲸岛一役也仗了你不少大力，此次你为设擂台选贤，邀宋大侠与九位掌门徒为公正评审人，他们会突然被炸身亡，你当然不能脱身嫌疑之外。”
　　措词婉转，虽未一口咬定宋青山及九位掌门人是冷面洞主所害，但从语中不难听出其含义，冷面洞主叹道：“宋大侠与高某人相交莫逆，断无存心陷害之理，而事出突然，我真是有口难辩。”
　　“那你对他们被炸身亡原因一无所悉？”许文龙讶然。
　　“是呀。”
　　“宋大侠之死，七彩铁券重落江湖，势必为武林埋下一场血腥杀戮，现在我们不愿强加罪于你，此事总有水落石出之日。”
　　冷面洞主正待答话，周绿水心念一动，哂然道：“不知尊驾是何方高人，说话咄咄逼人，未免太过气势凌人了。”
　　许文龙举目看了周绿水一眼，又回头问道：“高洞主，未悉这位是？”
　　“本洞新任总洞主。”
　　“请问高洞主，九位掌门人及天下第二人尸骨是否寻获？”
　　“九位掌门人全都寻获，唯独宋大侠没有下落……”
　　许文龙点了点头，转向元拙大师说道：“师父，我想请您及各位在真相未明之前，不要多造杀孽，先把你们掌门人的尸体带回安葬，至于他们是否为冷面洞主所害，我会查明真相，给你们一个交代，不知是否愿听许某人建言？”
　　在场之九大门派门徒因为许文龙与神扇客均是享誉武林的奇人异士，有他们答应查明真相，自是不便当场反对，当下元拙大师说道：“九大门派感谢二位施主介入查明真相后再作定夺，我们就暂且先告退了。”
　　冷面洞主随即领他们到九位掌门人的尸体处，由他们领回后，九大门派门人就相继离去，也幸亏有神扇客与许文龙突然出现，否则九大门派七八十个门徒武功高手势必全部丧命在雪峰山。
　　当下许文龙向冷面洞主说道：“高洞主，‘七彩铁券’已落入‘飞燕帮’之手，在他们赶回桐柏山途中，已有武林高手拦路歼杀抢夺，我们先赶去看看能否替宋大侠取回此物，你就着手调查九位掌门及宋大侠死因。”
　　“是，我当竭尽所能查出真相。”
　　许文龙点点头向神扇客说道：“我们走吧……”
　　许文龙吧字才出口，蓦然——
　　一声阴冷冷的声音喝道：“走？你们两个人走得了吗？”
　　声音冰冷阴森，似非出自人口，神扇客与许文龙不由为之一颤，举目四顾，没有发现有人影。
　　神扇客脱口喝问：“是谁？”
　　没有人回应。
　　许文龙皱了皱眉，道：“管他是谁，我们走吧。”
　　话落，身影一跃，当先弹身奔去，神扇客也跟着追下。
　　这冰冷的声音不但神扇客与许文龙听见了，就是在不远处的杨世川、俏叫化与红衣少女也全都听见了。
　　杨世川不由问道：“那声音是谁？好阴森冰冷。”
　　“总不会是出自鬼魅之口吧。”
　　俏叫化话落，许文龙与神扇客已经去了十几丈，杨世川说道：“我们去跟着去瞧瞧。”
　　杨世川话字未落，陡然，原先那阴森冰冷的冷笑声再度响起……紧接着一团黑影飞身向许文龙与神扇客射去。
　　这团黑影弹身之势，真可说是快逾闪电，许文龙与神扇客奔跃之际，突被这条黑影截住去路，暗地一骇，双双止步。
　　举目看去，一个全身通黑的人停立当前，不问可知阴冷笑声就是出自此人之口。
　　——绝代恐怖的人物——阴魔，终于出现了。
　　阴魔阴恻恻说道：“我说你们两个人走不了你们偏不信，嘿嘿……你们进得了雪峰山就出不了‘天星谷’——”
　　话犹未了，黑影乍闪，飞扑神扇客。
　　神扇客乍觉阴风旋起，黑影已到面前，他急忙张扇拂击而出——
　　但对方身影、出掌之快如闪电，神扇客扇还未击出，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声震撼了在场的人，只见神扇客身子飞泻而出，栽倒于地。
　　许文龙见状，怒吼一声，长剑出手，猛向阴魔攻招——
　　阴魔低喝声“你找死——”只见他掌力击出，又是一声惨叫，许文龙的身子随着惨叫声中，飞泻而出——
　　出手之狠，使站在一侧的杨世川愤然色变，在许文龙倒地之际，怒喝一声：“你好狠毒的手段——”，一个弹身，猝然截住阴魔去路，运足七彩神功十成功力，出掌攻招。
　　阴魔嘿嘿一笑，说了一句“你找死！”，拂袖一击，一道阴风向杨世川击来的掌力卷去。
　　阴魔这一击之势只用了六成功力，他认为只要六成功力，足可把杨世川震得口吐鲜血，死于非命。
　　那知事情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出手还击，内力推出，只听轰然一声巨爆，尘砂飞泻中，阴魔猛觉心头一震，暗道一声不好，身子已被杨世川震退六个大步。
　　举目看去，杨世川也只不过退了三、四步。
　　阴魔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突然一弹身，扑向杨世川，喝道：“你是宋青山甚么人？”
　　声如鬼气隂森，杨世川悚然心惊．更想不到这个黑衣人竟知悉他使出的是“七彩神功”及招式——也就是宋青山内功绝学。
　　杨世川一时愣住了。
　　阴魔阴恻侧一笑，道：“说，你是宋青山甚么人？”
　　声音充满了杀机，趋步向杨世川逼近……
　　俏叫化咽了一口唾沫，替杨世川打了一个冷颤，功运双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在阴魔的身上。
　　气氛紧张得令人窒息……
　　杨世川真是震骇不已，暗道：“他究竟是谁？怎么知道我施出的是我师父的七彩神功？”
　　“小子，发甚么愣？我问你跟宋青山甚么关系？”
　　“你不配知道我跟他甚么关系。”
　　“你当真不说？”
　　杨世川愤然色变，杀机倏起，怒道：“毙了你再告诉你我是宋青山的甚么人。”
　　弹身扑向阴魔，迅厉攻出三掌。
　　杨世川此时的武功造诣只有宋青山的三分之二不到，当然不是阴魔对手，就算他师父宋青山本人是否胜得了阴魔也还是一个问题。
　　三掌击出，只见阴魔旋身轻易闪过了杨世川两掌，随即厉声喝问：“你当真不说是宋青山的甚么人？”
　　“废话，不说就不说，何必啰嗦？”
　　“好，你不说，我就叫你永远说不了话。”
　　一语甫落，黑影弹起，在极快的瞬间，已朝着杨世川攻出三掌。
　　这三掌挟以阴魔全身功力击出，掌力阴冷无比，杨世川一接之下，乍感阴冷之气攻心，暗道一声：“不好”，整个身子猛然向后飞倒——
　　红衣少女一声惊叫，跃身接住了杨世川飞来的身子。
　　阴魔杀心已起，那容得红衣少女救杨世川？一声大喝，一掌朝红衣少女击出。
　　红衣少女如被阴魔这一掌击中，就算不当场毙命也非重伤不可。
　　俏叫化见状，大吃一惊，身影弹出，挡住了阴魔击向红衣少女及杨世川的那道阴寒掌力——
　　尘土飞泻，俏叫化的身子被阴魔一掌震击出两丈之外，滚了两滚，翻了一个斛斗，又站了起来。
　　这种超越武学常轨的功力，把阴狠狡诈的阴魔吓了一大跳，竟然下意识后退数步。
　　俏叫化这一挡，救了红衣少女与杨世川一命，而俏叫化被阴魔一掌击得倒地站起来之后，怒道：“你掌力好惊人，请问你怎么称呼？”
　　阴魔虽是一代异人，但也不由被俏叫化这身武功所震慑，当下怔了半晌，发出笑声，道：“这你就不必问，想不到你一个小叫化子竟练就了这身惊人武功，颇令人难于置信，未知你师承何人？”
　　俏叫化哂然一笑，反问道：“请问你与宋青山之间，有甚么仇？”
　　“你问这句话甚么意思？”阴魔惊讶。
　　“如果你与宋青山之间没有仇，为甚么知道他与宋青山有甚么关系后，就要置他于死地？”
　　阴魔阴恻恻一笑，飘身到了俏叫化的面前，乘其不备，一掌劈出。
　　这一掌出得既突然又快逾闪电，俏叫化在毫无防备之下，那能躲过阴魔这猝然一掌？只听砰的一声，俏叫化的身子被阴魔这一掌击飞三丈之远，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阴魔一掌击倒了俏叫化之后，再一个弹身，在极快的瞬间，左手再出掌，直朝着红衣少女击去。
　　红衣少女手扶抱杨世川，看着他伤势沉重，心痛不舍之时，阴魔的掌力，挟以匝地阴飙狂袭而至——
　　千钧一发——
　　一声宏亮喝声：“朋友，你这种赶尽杀绝的手段不嫌过辣吗？”
　　喝话声中，一道掌力迎击阴魔攻向红衣少女那道掌力。
　　一声暴响，树木折枝纷飞，阴魔的身子，蹬蹬退了三步，这一下子他真的骇栗了，因为他这一掌用了十成功力，竟被对方震退三步，由此可见对方武功之高，决不在自己之下。
　　——这时，原先那声音又传来道：“能接得起我这一掌的人，你是绝无仅有……”
　　“口出狂言，谅非无能之辈，有脸的不妨出来亮亮相。”
　　阴魔话出口，身影一划，朝着发声处飞扑而去——
　　阴魔弹身一扑，其势如电，既使江湖第一流高手也难逃他的眼力，那知他扑到发声处竟没有见到对方人影。
　　蓦然——
　　那声音又传来道：“除了宋青山之外，普天之下武功你可以称为天下第三人了……”
　　阴魔目空一切，几曾被人如此奚落？而且发话的人分明有意戏弄他，乍闻他厉声长笑，道：“尊驾不敢现身，难道是下三流的人……”
　　那声音传自三丈之外，冷冷接道：“你才是下三流的人，否则何必蒙着脸孔……”
　　对方“孔”字甫自出口，阴魔大喝一声，猝然再度弹身，平飘四五丈，扑向了发声处。
　　就在阴魔扑身之际，一条人影像幽魂似的在红衣少女的身侧一飘而过，低声喝道：“女娃儿，妳不走难道真不要命了？”
　　话犹未落，人影已在红衣少女的身后苍林间一闪而逝。
　　这条人影的轻功造诣高得令人咋舌，凭阴魔的功力尚见不到对方，由此可知此人必是江湖奇人异士。
　　红衣少女被人一喝叫，从情伤的思潮中惊醒过来，将杨世川扛在肩上，跃身朝“天星谷”外飞奔而去。
　　红衣少女飞奔了一程，见阴魔没有追来，才停下脚步，她心知如非暗中有人相助，自己跟杨世川决逃不过阴魔毒手。
　　红衣少女看了昏迷的杨世川一眼，再举目四顾，发现前面林间小路旁有一座陋庙，她心念一动，急朝着那陋庙，奔了过去，。
　　进入陋庙，见这座庙久年失修破损不堪，积尘寸厚，蛛丝网密布。
　　红衣少女把杨世川放在庙堂中，这时的杨世川阴毒侵入内腑，脸色已呈紫黑，看得红衣少女心痛不舍，她伸手一摸杨世川的额头，“啊”的一声惊叫，全身打了一个冷颤，鸡皮疙瘩遍起。
　　红衣少女手触及到的是杨世川额头冰冷异常——就像冰冻的尸体一般，她颤栗、慌恐，久久不克自持……
　　旋即一股哀痛情绪涌上了红衣少女的心头，眼眶红了，泪湿了，她痴痴地凝视着杨世川……像忘了一切，也忘了自己……
　　好久好久，红衣少女才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瓶，倒出一粒丹药，撬开了杨世川的牙关，把丹药塞入了他的口中后，功运双掌，按向杨世川的“气海”与“返魂”大穴……
　　蓦然——
　　陋庙外传来了似是阴魔的阴冷笑声，红衣少女怵然色变，急缩回按在杨世川穴道上的手，略一思索、张望后，迅速抱起杨世川闪入后殿。
　　红衣少女才刚闪入后殿，果然，阴魔阴测侧的长笑声破空传至，旋即一团黑影像蝙蝠般地射入了庙堂。
　　阴魔的阴恻恻笑声溶入在漆黑的夜幕里，加上荒山磷火秋萤，使人听来大有履身鬼域之感。
　　阴魔打量了庙内一眼，突然朝着后殿走了进去……
　　红衣少女隐伏在暗处，听见阴魔脚步声走近，屏息止气，花扇紧握在手，如果这黑衣人——阴魔跨入后殿一步，她就猝然出手攻击。
　　萧萧山风，吹着陋庙尘埃飞扬，也隐约呈现慑人的杀机。
　　阴魔的脚步声，配合了他口中的阴森冷笑，令人闻之毛骨悚然……
　　脚步声，风声，交织成一支恐怖的乐章……
　　陡然——脚步声停下了。
　　阴魔目光一扫悄然无声的庙堂，发现无可疑之处，冷然自语道：“你逃得了一时逃不了永远，终有一天，你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心”字出囗，黑影一闪，阴风过后，阴魔已出了这间陋庙。
　　红衣少女发觉阴魔离去，才放下心头大石，也轻轻地吁了一口气，看了昏迷躺在地上的杨世川一眼，随即又将他移至庙堂中，再度将真元内力运至掌间，按扣在他“气海”与“返魂”两大穴。
　　手掌触及穴脉处，依旧是一阵阴寒之气攻心，她打了一个寒噤，银牙一咬，忍住了这股攻心阴寒之毒，拼力替杨世川疗伤。
　　阴魔练就上古奇书所载的“阴魔经”，这部邪门奇书所载武学均以阴邪毒功为主，如非杨世川得了宋青山三分之二真元内力，怕早已到阎罗殿报到了。
　　红衣少女一阵疗伤，终于导引了杨世川“七星静脉”的宋青山三分之二的真元内力循环全身……
　　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也过去了……
　　旭阳的光芒从陋庙破瓦处照射进来，可是杨世川却没有醒来，红衣少女脸色苍白如雪，她为杨世川疗伤已经用尽了她全部真元内力……
　　红衣少女闭目打坐，恢复功力。
　　当红衣少女第二次再为杨世川疗伤时已是中午时分，再经几个时辰疗伤后，已是日正当中了。
　　终于，杨世川能挪动身子了——如非宋青山给他的真元内力雄浑，就算加上十个红衣少女也不可能把杨世川从鬼门关救回来。
　　杨世川渐渐苏醒了……
　　——醒来，就有了知觉，张口无力叫着：“好冷……好冷啊……”
　　杨世川能够醒来已属不易，而侵入在他体内的阴寒毒气，却无法迫出体外，除非邵玲的“天元散”，或是奇珍异药，才能救他一命不死。
　　映入杨世川眼帘的是红衣少女模糊人影，他愕然问道：“是……是谁？……”
　　正在调息的红衣少女闻声惊醒了过来，她看到杨世川苏醒了、会说话了，忍不住喜极而泣，因为她付出的心血，终有了代价……
　　“妳？……妳是谁呀……”杨世川又问了一句。
　　“我……我叫崔妙妙。”
　　“崔妙妙？……哦？……哪个穿红衣裳的姑娘？”
　　“是的。”
　　“我……好……好冷呀……”
　　崔妙妙闻言，心头如针扎之痛，强忍着泪水，说道：“你中了那个黑衣人一掌，阴毒侵身，几乎丧命……”
　　杨世川的脸上带着迷惑神情，轻轻哦了一声，沉思俄顷，问道：“我……我想起来了……是妳救我？对吧？”
　　“是的，我救你，也终于能让你苏醒过来。”
　　“妳……妳为甚么要救我？”杨世川吃力坐了起来。
　　这话问得红衣少女崔妙妙一愣，为甚么会救杨世川？连她自己也无法回答，她凄楚，答说：“为甚么救你？我也不知道，也许是……缘份吧。”
　　“缘份？唉！……”
　　崔妙妙见他叹气，讶然问道：“我救你不好吗？”
　　“不，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
　　红衣少女崔妙妙神伤、凄凉地笑了一下，道：“救你不是希望你报答，我说过救你也许是缘份。”
　　“缘份？缘份？对，不然妳为甚么会冒生命危险救我？……”
　　“对，救你就像救我的亲人一样，心疼你受伤，担心你活不了。”
　　“谢谢妳，我会牢牢记妳的恩情，也会设法报答。”
　　“我不要你报答，只要你记得我的对你的爱……”
　　“啊！对我的爱？”
　　“是的，我的爱心，爱你像亲人。”从崔妙妙的话里，杨世川感觉到崔妙妙的爱，不仅像亲人，而是一份少女真挚的情愫。
　　“唉！真希望能把妳当我的亲人……”
　　“不能吗？”
　　“也许还不能，因为妳不了解我，比如我的身世，我结过婚……”
　　“啊！你……你结过婚？”崔妙妙震惊意外脱口而叫。
　　“是的，结过婚了，有了妻子……”
　　话像刀子刺进崔妙妙的心，痛——痛入心扉，眼眶红了，泪潸然。
　　“后来她又走了……”
　　“又走了？为甚么？”
　　“不知道，她背叛了我，所以，我恨她也恨天下女人。”
　　“恨天下女人，包括我在内。”
　　“妳？也许不会。”
　　“希望不要恨我，否则，这样对我太残忍，我承受不了。”语哽。
　　“我说也许不会恨妳，因为妳是我的救命恩人……”发现崔妙妙潸然泪下，带雨梨花之容，杨世川心生不舍，说道：“妳哭了？为我的遭遇伤心？还是？……”
　　“不仅为你遭遇伤心，也为我……唉！不谈了，不谈了……该说的都说了……我再运功替你疗伤一次吧。”
　　“不用了。”
　　“你内府阴毒之气还没排出体外。”
　　“我撑得住，妳放心走吧。”
　　“也好，该走了……是我该走的时候了……”她呢喃低语着，人也站了起来，接着说：“我还要再为你做一件事……”
　　“甚么事？”
　　“抢回七彩铁券交给你。”
　　“不，不要再为我冒险，欠妳救命之恩还没有还，不能再欠了。”
　　“是我心甘情愿做的，你不欠我，你珍重，但愿后会有期。”说完，朝陋庙外走出。
　　“崔姑娘——”杨世川叫住了她。
　　她止步回头说：“你不必阻止我，也阻止不了。”
　　“好吧，我不阻止妳，有一件事要问妳，我受伤到现在多久了？”
　　“一天一夜。”
　　“啊？一天一夜？”杨世川大骇。
　　“对，整整一天一夜。”
　　杨世川骇然站了起来，因为他想起他师父宋青山大约只有七天生命，现在到厉鬼谷来回只剩下不到六天的时间了，万一来不及……
　　心忖至此，他怵然色变，崔妙妙问道：“还有甚么事吗？”
　　“没有了……妳走吧，珍重。”
　　崔妙妙不会知道杨世川心中所思及焦虑，当下她黯然神伤地点了点头，弹身飞跃，眨眼间，消失在陋庙之外。
　　崔妙妙走后，杨世川带着伤势未愈之身，急忙离开了陋庙，取道奔往厉鬼谷。
　　九大门派掌门及宋青山之死，震惊了整个江湖，七彩铁券的出现，又激起了武林人物的疯狂抢夺。
　　于是平静多年的武林，又笼罩在血腥杀戮中……
　　隐居江湖的武林奇侠隐士，也相继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