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再斗阴魔

2025-03-15 14:56:21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宋美珍继续说道：“你知道周哥哥还说甚么吗？”
　　“周绿水还说甚么？”
　　“他说：“我根本没有爱妳，我是在报复，因为妳父亲玩弄了我母亲，我要以同样手段报复妳。”。”
　　“丧心病狂，他真的这么说？”
　　“是的……”语止，泣不成声。
　　“我不只是要教训他，我要杀了这狗畜生。”
　　“不，不能杀他……你不能杀他。”
　　“啊！为甚么不能杀他？”
　　“因为……因为我爱他。”
　　杨世川一听，儍眼了，周绿水这样对待她，宋美珍竟然还说爱他，可怜亦复可悲呀。
　　杨世川摇头叹息，道：“他这样待妳，妳不恨他吗？”
　　“只要他还爱我，我会原谅他的。”
　　“假如周绿水爱你，他会想把你困死在这洞内，说出丧尽天良的话？”
　　“可是……可是我的身子已属于他，只要他再爱我，我能不原谅他吗？”
　　“你不应该存着幻想，也不必做白日梦，他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他是在报复，不是爱妳……”
　　“可是，我要再试试。”
　　“如果他不爱你时，你是否容我杀他？”
　　“不必劳别人动手，我会亲自杀他的。”
　　“妳想通就好，”杨世川轻叹，又问道：“现在妳是不是想出来？”
　　“出来？”她讶然看着杨世川，问道：“你要带我离开这山洞？”
　　“是呀。”
　　“你要带我去那里？”
　　“找周绿水。”
　　“好，我要亲自问他。”
　　当下杨世川用力推开了堵住洞口的大石头，宋美珍才从洞里走了出来。
　　杨世川采了一些野果，说道：“宋姑娘，妳就先以此菓子充饥，在这里安心等我，我有事先到‘伏牛山’一趟，立即回来，妳千万不要走开。”
　　宋美珍点了点头，杨世川随即取道直奔孤雁山南麓的一个谷口。
　　在孤雁山南麓的深山中，杨世川找到了这个山谷，他望了一下谷内景物一眼，然后飞身奔入。
　　这山谷并不大，但树林苍翠，百花争艳，风光绮丽，心想：“如非急事在身，我非好好欣赏这些美景……”
　　心念中，杨世川已走过花丛，来到山岩下，杨世川举目四顾，却不见“百药之圣”的住宅。
　　杨世川伫立良久，再仔细寻视了谷中景物，突然发现左侧有一条极不容易看出的小径痕迹。
　　杨世川延着那小径，趋步走入。
　　穿过了翠草如茵的小道，眼前又乍现一树林，在树林中，筑着一幢木屋。
　　杨世川想着：“这大概就是‘百药之圣’的住屋了。”心念后，他一弹身，几个飞跃，已经到了屋前。
　　杨世川心知必须在今日天黑前，取得“百禽胆”赶回大洪山，此事关系他师父宋青山双腿能否痊愈，决不能失误。
　　杨世川来到了门口，见大门半掩，他探首一看，屋内未见有人与动静，他定了定神，叫一声：“有人在吗？”
　　声音过后，无人回应。
　　杨世川怦然心跳，一股不祥的预兆，突然涌上心头，心忖：“难道‘百药之圣’遭到别人毒手？……不会吧？或许是已经不住在此地？……”
　　心念毕，又朗声问道：“里面有人在吗？”
　　声音过后，依旧没有人答腔，杨世川这一来真的既怵然又不安起来了。
　　杨世川又忖道：“也许他真的是外出了……”心忖未落，又乍觉不对，人如果外出，为何门未上锁？
　　杨世川觉得事有蹊跷，他稍为思索后，举步朝门内走了进去……
　　他突然觉得，一股从未有过的惊悚不安情绪涌起，他用手推开了那扇半掩的门后，蹑足进入，举目一看，但见大厅干净幽雅，虽谈不上富丽堂皇，但家具却应有尽有。
　　他往内走，突然，杨世川的脚绊到东西，身子失去平衡踉跄向前扑去，几乎栽倒。
　　他站稳转身一看，“啊”的一声脱口惊叫，退了两步——但见地上躺着两具尸体——一男一女。
　　杨世川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这两个男女年纪均在四十以上，但见两人倒卧在血泊中。
　　他心中骇然忖道：“难道说男的就是‘百药之圣’？女的就是他夫人？……这两个人中了什么人的毒手？从死状看来，他们死亡时间并不久……”
　　杨世川被这怪异之事震撼了，不由愕然呆立，望着这两具尸体发呆。
　　蓦地——
　　一声极为微弱的暴喝之声传来，杨世川从呆立中惊醒，他掠身出了屋外。
　　暴喝声，传自遥远的林间，杨世川心知有人在动手搏杀，他倏然弹身朝向发声处飞奔而去……那暴喝之声越来越近，顾盼间，杨世川已经来到发声现场，举目一看，令杨世川大吃一惊，不期然倒退了一步。
　　场中，三个人打得难分难解，一个身着白衣的中年美妇，另外两人，竟然是纪石生与颜玉琴。
　　乍见纪石生与颜玉琴，竟然在这里跟这个中年美妇动手撕杀，令杨世川感到极度意外、震惊。
　　只见纪石生与颜玉琴口角血迹斑斑，不问可知，他们两人必定是被中年美妇所伤。
　　蓦然——
　　乍闻那中年美妇叱喝道：“小娃儿，给我躺下——”
　　中年美妇“下”字甫自出口，只听“砰”的一声，但见那中年美妇踉跄而退，身子幌了两幌，几乎栽倒于地。
　　突兀之变，使纪石生与颜玉琴诧讶、愣了，目光一扫后，两个人不约而同脱口惊叫道：“杨哥哥、杨兄……”
　　是杨世川见情况危急出手相救，否则，纪石生可能已死在中年美妇之手。
　　杨世川冷视中年美妇一眼，但见她闭目疗伤，杨世川问纪石生道：“纪兄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纪石生右手按在胸口，连连端了几口大气，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缓缓坐在地上，双目紧闭。
　　杨世川知他受伤甚重，当下把目光转到颜玉琴的苍白脸上，问道：“琴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颜玉琴被杨世川这一问，两颗眼泪骤然滚了下来，神情一片哀痛。
　　这时，那中年美妇突然睁开双目，怒视杨世川，喝问：“你是什么人？”
　　杨世川怒道：“不必管我是什么人？妳与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非把他们置于死地？”
　　中年美妇冷声道：“你刚才一掌，我知道你是一个身负绝世武功的人，但我告诉你，这一男一女，我势在必杀。”
　　“有我在，妳办不到。”
　　“你自信有能耐挡得了？”
　　杨世川纵声一笑，道：“那妳就试试。”
　　中年美妇黛眉一竖，冷笑声中，趋步朝着纪石生的立身处走了过来。
　　杨世川功运双掌，蓄势待发。
　　此时，纪石生经过短暂疗伤后，精神稍为恢复，站起身子，叱喝声中，中年美妇突然一飘身，竟然是扑向了纪石生，一掌攻出。
　　中年美妇这一掌，势如闪电，杨世川喝声“妳找死——”左手攻招。
　　杨世川这一掌攻出凌厉快速，并不亚于中年美妇，可是中年美妇就在杨世川出手之际，但见她身子飘然而起，右手一扬，一掌猝然反而攻向了颜玉琴。
　　这一着大大出乎杨世川的意料之外，这个中年美妇出手快又变幻莫测，此时他才领悟，原先如非出其不意攻招，才能救了纪石生，否则，想伤中年美妇，决非一件容易的事。
　　杨世川见中年美妇反手一掌攻向颜玉琴，他想阻止已来不及，只听砰的一声，紧接着颜玉琴的一声闷哼，身子踉跄倒退。
　　杨世川乍觉似击在他身上，身子晃了两晃。
　　中年美妇一声叱喝，身影划处，疾扑站立不稳的颜玉琴，一掌再度击至。
　　杨世川陡然大吼一声，猛扑而上，疾攻两掌，这两掌聚了杨世川的全部功力，也用了“阎王三思”里的绝招“阎王登堂”与“阎王展旗”。
　　这两招出手，果然把中年美妇迫退了三个大步，杨世川一欺身，再连续三掌出手攻出。
　　可是那中年美妇的武功、闪身之法，堪称精奥玄奇，杨世川想在一时之间将中年美妇制伏，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刹时，五十招已过。
　　但见掌影如幻，掌力如涛，杨世川出手招式越打越迅厉、诡谲。
　　“阎王三思”的招式，的确有异想不到的威力，乍闻杨世川大喝一声：“躺下——”
　　砰的一声，但见中年美妇的身子，踉跄而退，脸色一白，摇晃欲倒。
　　杨世川杀机已起，在中年美妇中掌后退之际，喝道：“我就毙了妳——”
　　挟着怒喝声中，一掌再凌厉攻出，中年美妇已中杨世川一掌，那能逃杨世川这一掌之击？
　　突然，杨世川一咬牙，把击出的掌力，硬生生收了回来，他怒视着也感到错愕的中年美妇，愤声道：“妳知道我为什么不杀妳吗？”
　　“？……”她依旧错愕不解。
　　“因为妳跟我无冤无仇，我不想跟妳一様心狠手辣，懂了吗？”
　　杨世川愤怒说完，转身看见颜玉琴口溢鲜血，脸色苍白如雪，跌坐于地。
　　杨世川见状为之心疼不舍，看着急欲为颜玉琴疗伤的纪石生，问道：“纪兄台，这女人是谁，有什么生死之仇非杀你们？”
　　纪石生被杨世川这一问，不觉怆然泪下，道：“她是宋青山的妻子。”
　　“啊！”杨世川脱口惊叫：“她……她是宋青山妻子？”
　　“是的，她叫邵玲。”
　　杨世川颤声道：“此话当真？”
　　纪石生点了点头，道：“我父母已惨遭她杀害……”
　　杨世川骇然接道：“就是后面屋里两个中年夫妇……”
　　“对，那就是我父母的尸体。”
　　“到底为了什么？”
　　“这件事我知道的并不详尽，情况大致是这样的，邵玲的母亲邵琼云，被我父亲玩弄了，后来我父亲纪彬弃她而去，与我母亲‘三笑神姬’结婚。
　　这当然是我父亲有愧于她，邵玲为了替母亲报仇，杀了我父母，情有可原，我也不想冤冤相报，愿就此了结上一代仇恨，但邵玲要斩草除根，非要将我们置于死地不可。”
　　“原来如此，她杀了你双亲后，正巧你跟玉琴从大洪山回来碰上，所以她也就不放过你们。”
　　“是的。”
　　杨世川看着坐地疗伤的邵玲，想起听闻她并没有给他师父宋青山幸福的事，心里涌起了一股悲愤之情，问道：“你不杀这女人？”
　　“不了，我父亲罪有应得，佛家称之为因果报应，江湖怨仇，若只求相报，永难善了。”
　　“你心存善念，难得。”
　　“不过，她打伤了玉琴，我不会原谅她。”
　　这时邵玲已经站了起来，她怒视了杨世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插手过问我的事？”
　　杨世川哂然反问道：“妳又是谁啊，手段狠毒，竟然赶尽杀绝？”
　　这当儿，纪石生抖了抖手中长剑，脸带杀机举步朝着邵玲走了过去，他自知非邵玲之敌，但也不能让颜玉琴受她所伤而忍气吞声。
　　杨世川一晃身，截住了纪石生去路，说道：“纪兄请暂息雷霆之怒，让我问完话，你才跟她算玉琴的账不迟。”
　　纪石生强按心头怒火，说声“好吧”，退到一旁。
　　杨世川问邵玲道：“妳就是天下第二人的妻子邵玲？”
　　“没错。”
　　“请问妳，纪彬与妳有仇，你杀了他们夫妇已属过分，他儿子纪石生又何辜？妳竟不留活口？”。
　　“纪石生既然是纪彬的儿子，留他活命就是后患。”
　　“听江湖传说，妳年轻时，心地纯洁、善良，处处为他人着想，现在怎么变成心肠阴狠，出手毒辣？”
　　“为母亲报仇，何来毒辣。”
　　“妳可以找理由杀不相干的人吗？我再请问妳一件事，妳不是到毒龙潭去等一个仇人吗？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杀纪彬？”
　　“我等的仇人已经被我杀了，是他临死告诉我纪彬住这里。”
　　“也罢，妳的仇都报了，我劝妳不要妄杀无辜，向纪石生与颜姑娘道个歉，仇从此一笔勾消……”
　　“仇一笔勾消？”邵玲冷嗤一声道：“这个我办不到。”
　　杨世川脸色一变，道：“我尊称妳一声前辈，妳知道我跟宋青山什么关系吗？”
　　“什么关系你说。”
　　“我是他新收的徒弟。”
　　邵玲意外、惊讶。
　　“看在妳是我师父的妻子份上，我才好言相劝，妳不要执迷不悟。”
　　邵玲不屑道：“原来你是宋青山的徒弟，才敢目中无人，但我与你师父已情断恩绝。”
　　“情断恩绝？我师父什么地方亏待妳？”
　　“他爱的不是我，是桂秋香。”
　　“妳是心地狭窄因而生恨？哼！好了，现在桂秋香已经死了……”
　　“桂秋香死了？”邵玲略感意外。
　　“对，妳到毒龙潭等仇人时，遭人毒手，对方是……”
　　“死了也好，没什么大不了。”
　　话冷酷无情，杨世川真有点愤怒了，道：“好，桂秋香之死妳毫无怜悯之情，我师父也遭人毒手……”
　　邵玲闻言倒有点意外，脱口道：“他遭人毒手？”
　　“出妳意外。”
　　邵玲冷酷一笑道：“或许他罪有应得。”
　　“什么？”杨世川震怒，道：“妳！妳说什么？”杨世川一语甫落，脸上骤现杀机，也气得混身发抖……
　　邵玲依旧冷血说：“我说他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杨世川再也忍耐不住，厉声道：“我毙了妳这个心如蛇蝎人的女人——”
　　“人”字出唇，身影弹出，挟着喝话声疾攻两掌，击向邵玲。。
　　杨世川此时真可以说是气得肝胆皆炸，想不到邵玲与宋青山结发多年，不只冷酷无情，竟然是情断恩绝到如此地步。
　　杨世川攻出两掌，疾速如电，这当儿，站在一侧的纪石生已忍耐不住，猝然弹身，一剑劈击邵玲。
　　邵玲的武功，本来不弱，而杨世川的武功得自上古奇书“阎王三思”，况且她原先已中了杨世川一掌伤势不轻，此时岂能再接杨世川势如狂涛的两掌。
　　在纪石生长剑尚未递出之际，但听一声闷哼，一道血箭从邵玲的口中喷出，她的娇躯随杨世川的掌力过后，震飞而出，仆倒于地。
　　杨世川不由为之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