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虎穴浴血

2025-03-15 14:58:30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宋青山这一声哀呼惨叫，吓坏追风侠、杨世川与宋美珍，只见宋青山痛得全身颤抖，脸色发白，圆空和尚忙说道：“药涂抹在伤口，产生剧痛，是我忘了替他点穴止痛。”
　　说着，出手点了宋青山穴道，疼痛止，宋青山神情恢复，说道：“为何如此之痛？”
　　“痛能去腐、缩肉、生肌，这是百禽胆神奇之处，现在已制穴止痛，杨施主，继续敷药涂抹。”
　　杨世川听命，在宋青山一大片伤口上倒药涂抹，药沫涂抹处，果见腐烂处已渐泛红，肉也收缩着……
　　不久，大腿伤口及左手小伤已涂抹完毕，杨世川也以原先撕下的布条为他包扎好伤口，一切也就大功告成了，圆空和尚说道：“行了，三天后伤口即可大部份痊愈，宋施主又能重现江湖，天下第二人威名再起，为武林正义出一份心力了。”
　　宋青山感激涕零，说道：“这都是大师父助我、惠我，否则，宋青山不会有重生之日，大恩大德，我毕生感怀在心。”
　　宋青山话落，远处传来了天仙魔女与王芳黛交手叱喝声，圆空和尚说道：“好了，宋施主，你好好歇息，我去瞧瞧两位女施主拼斗结果。”
　　话落，跃身而起，朝着天仙魔女与王芳黛的交手处飞奔而去。
　　来到现场，见两个女人脸色苍白，盘膝而坐，运功调息。
　　圆空和尚目睹此情，知道她们两个人打打停停，昼以继夜，真元内力耗损过巨，现在又各自坐地运功恢复体力。
　　圆空和尚慈眉一皱，心忖：“王芳黛与天仙魔女两位女施主，各得奇书，各身怀绝学，纵然再斗个十天十夜，亦恐难分出胜负，天仙魔女所怀武学，得自毒龙潭中邵琼云遗留武功秘笈，后来天仙魔女向邵玲借走而没有归还……”圆空和尚心念未落，突闻杨世川叫道：“大师父……”
　　圆空和尚转身看见已站在背后的杨世川，问道：“有事吗？”
　　“有件事请问大师父，您把我师母带往何处去了？”
　　“你说邵玲？”
　　杨世川点了点
　　“把她关闭起来了。”
　　“啊！您把她关闭？”
　　“便宜了她？”
　　“您并没有告诉我师父。”
　　“告诉他干什么？很早以前我就预料她会有今日改变，不杀她，是因为我是佛门弟子有好生之德。”
　　“如果我师父知道了，会不会杀她？”
　　“你想会不会？”
　　“我想不会。”
　　“不会？为什么？”
　　“我师父是个心地善良仁慈的人。”
　　“你没有听说过你师父二十年前的往事？”
　　“大略听过。”
　　“假如让你师父知道了，邵玲恐难活命。”
　　“哦？……”
　　“你师父当年狂傲过人，天下女人他全不看在眼里，只是这二十年来，有了年纪，人情事故也见识多了，所以磨去了他的狂妄傲性，心厚道了、性情变好了，不过，凭邵玲性情改变，残杀纪彬夫妇及其子、儿媳，心毒手狠，宋青山就不会饶她。”
　　杨世川点点头，又问道：“大师父为什么把约九大门派集合地点，设在厉鬼谷？”
　　“一来让宋青山知道桂秋香死了……”
　　“哦……我们告诉他不就成了。”。
　　“谁敢告诉他？”
　　“那又为什么？”
　　“怕他难于承受这个打击，让他自然得悉较为适当。”
　　杨世川同意圆空和尚看法及顾虑，圆空和尚接着又道：“再说，飞燕帮可能会率门下高手狙杀，厉鬼谷地势险恶，易守难攻，所以，我把地点设在那里。”
　　杨世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这时，王芳黛与天仙魔女经过一阵子调息之后，已双双站了起来。
　　但见两个女人站了起来之后，脸上又同露杀机，天仙魔女神色傲然，王芳黛也冷然说道：“我们既然难分胜负，何不罢手？”
　　“罢手可以，妳把七彩铁券交给我，否则就是再斗上十天十夜，也要分个胜负。”
　　“那只好再拼个妳死我活了。”
　　王芳黛一语甫落，乍闻天仙魔女一声冷嗤，一跃身的刹那，已经飘落在王芳黛的面前。
　　——场面杀机又起。
　　这同时，圆空和尚大声喝道：“妳们两位女施主暂请住手。”
　　圆空和尚这一喝，天仙魔女与王芳黛同时退了一步，同时看向了圆空和尚，当天仙魔女目光触及圆空和尚，心头一颤，慌忙上前，施礼福了一福，道：“大师父，您还认得我吗？”
　　圆空和尚呵呵一笑，道：“妳就是化了灰，我也认得。”
　　“二十年前，蒙大师父救我一命，大恩……”
　　“得了得了，现在妳并没有辜负我当初救妳之意。”
　　天仙魔女见圆空和尚突然出现，当然意外与诧讶，当下歉然道：“大师父，可是我在离开您之后，又犯戒杀人……”
　　“我知道，但我相信妳会改过向善，所以，就不管束训戒妳。”
　　“现在大师父何故重现江湖？”
　　“为了阴魔。”
　　杨世川突然叫道：“师母……”发觉叫错了，忙止口。
　　天仙魔女又被杨世川突然这一句“师母”，叫得粉腮泛红，问道：“什么事？你说。”
　　“有一件事我一直纳闷，当初我仅是好奇偷窥您的面貌，您为什么要杀我及追风侠老前辈？”
　　天仙魔女尴尬一笑，道：“这个，因为我有誓言，如再出现江湖绝不能以面貎示人。”
　　“现在何以能面貌示人？”
　　“现在因为追风侠道破我的身份，就破了誓言。”
　　“当时我对您可以说是恨之入骨。”
　　“现在呢？”
　　“现在您既然是我师父的挚爱，就是师母，我那敢恨……”
　　天仙魔女羞然娇嗔：“看你，不要再叫我师母。”
　　“我忘了该尊称妳叫师姑……”
　　他们三个人这一谈，把个王芳黛给冷落一旁，当下忍耐不住怒视着天仙魔女，说道：“天仙魔女，要动手快呀，否则我走了。”
　　天仙魔女脸上又现怒容，正待趋身而上，圆空和尚说道：“关女施主，慢着。”
　　天仙魔女把脚步收了回来。
　　圆空和尚双目射出两道精光迫视在王芳黛的脸上，沉声道：“王女施主，妳把七彩铁券交给我。”
　　话似有无穷威力，王芳黛下意识退了两步，注视着圆空和尚然不知所措。
　　圆空和尚又道：“王女施主，我说把七彩铁券交给我妳听见了吗？”
　　王芳黛镇定了一下情绪，道：“听见了，您……您和尚要七彩铁券干什么？”
　　“烧了。”
　　“为什么要烧它？”
　　“此物虽是盖世奇宝，先前已死人无数，现在为它疯狂的武林高手又不计其数，如这样继续下去，不知要丧命多少英雄豪杰。”
　　“此物既然由我所得，就不容别人把它烧毁。”
　　“王女施主，妳是不将七彩铁券交给我了？”
　　“没错。”
　　圆空和尚愠声道：“妳要两部武林奇书干什么用呀。”
　　圆空和尚此话听来毫无惊人之处，可是王芳黛听来，可就不同了，但见她怵然色变，骇声道：“您……您……”
　　“我怎么会知道妳有另一部奇书？”
　　“对。”
　　“这何足为奇？假如妳不是练就‘天地武学秘笈’所载武学，何来这身诡异莫测武功。”
　　圆空和尚此语一出，使杨世川也暗吃一惊，因为他已在“阎罗神君”的口中，听过“天地武学秘笈”已出土被人所得的事。
　　这本奇书得主想不到竟是王芳黛，怪不得她有一身惊人武功，“阎罗神君”也说得书者限于体质，只能练就三分之二。
　　杨世川虽吃惊，王芳黛比杨世川更是胆颤，她想不到自己秘密得了一部“天地武学秘笈”，圆空和尚竟能知悉。
　　殊不知圆空和尚为佛门百年高僧，不但武功领袖天下武林，而他一生研究神卦术理，对于过去未来之事，均能有所了悟。
　　王芳黛虽然心颤，表面依然倔强答道：“没错，我是得了一部‘天地武学秘笈’，但是这本七彩铁券既然落在我手上，我就不会交给任何人。”
　　“这么说来，妳是要我动手了？”
　　“纵然动手，您也没有能耐抢走我手上的七彩铁券。”
　　王芳黛此语一出，圆空和尚真的发怒了，道：“妳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只好教训教训妳了，”语略为一顿，转脸问杨世川道：“杨施主，你是否恨这个王女施主？”
　　“恨，这个女人羞辱我太甚，我说过三天后会跟她结总帐。”
　　“账现在想不想结？”
　　“想，可是时限还差一个时辰左右才能对她动手。
　　“那你是要打她呢？还是杀她？”
　　“她心毒手狠，杀之除害。”
　　圆空和尚神秘笑道：“你杀不得，如果你杀死她，有一个人不会放你干休。”
　　“谁？”
　　“阎罗神君。”
　　杨世川闻言一愣，也被圆空和尚这句话弄得如坠五里雾中，半晌才问道：“阎罗神君为何会不放我干休？”
　　圆空和尚略为沉思后，说道：“这事暂时不谈，她敢不听我好言相劝，你代我打她三记耳光。”
　　“啊?!”杨世川惊讶，以为听错了，问道：“打她耳光？可是⋯”
　　“别担心三天期限，你是代替我。”
　　“可是……”
　　“你放心好了，只要你出手，她不会还手的……”
　　王芳黛接道：“不会还手？老和尚您是痴人说梦。”
　　圆空和尚淡淡一笑，右手倏然举起，王芳黛为之色变，她认为圆空和尚会猝然出手一击，于是她功运双掌，蓄势以待。
　　天仙魔女与杨世川心里涌起紧张与担心，到底圆空和尚在一出手之下是否能制伏王芳黛，他们认为还是个问题。
　　乍闻圆空和尚道：“王女施主，我要出手了。”
　　“我等您——”
　　王芳黛您字甫出口，圆空和尚低喝一道：“着——”语声未落，身影并未闪动，只见他屈指一弹。
　　天仙魔女、王芳黛、杨世川见状为之震惊，因为圆空和尚这屈指一弹，用的是武林至高绝学——“弹指神功”。
　　王芳黛暗道一声“不妙——”娇躯一弹，可是，圆空和尚手指已经弹出，王芳黛武功再高，也难闪过，她乍觉一麻，全身僵硬，直挺挺地站立难动。
　　王芳黛吓得脸无血色，只能睁着一双恐惧的眼睛，注视着圆空和尚，其内心之惊悚，从她的脸上表露无遗。
　　圆空和尚脸现怒容，愠声道：“王女施主，若非以后还有用妳之处，我就真的要开杀戒了，现在妳是否相信我能抢得妳手上的七彩铁券？”
　　王芳黛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圆空和尚转向杨世川说道：“杨施主，你从她衣怀内把七彩铁券取出来，然后替我打她三记耳光，以惩戒她目中无人。”
　　杨世川应是，走向了王芳黛。
　　王芳黛吓得脸色发白，但穴道被制，动弹不得，只有直挺挺地站着，连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杨世川走到了王芳黛的面前，从她衣襟内取出七彩铁券，交给圆空和尚。
　　圆空和尚接过“七彩铁券”后，用火石点火把这本曾经引起武林人物疯狂，丧命了无数高手的“七彩铁券”点火烧了。
　　——这本武林奇书，终于化作了灰烬，一阵山风，吹得四处飘散。
　　圆空和尚低声宣了佛号，道：“但愿武林浩劫，能随七彩铁券消失不再。”
　　也在圆空和尚焚烧“七彩铁券”时，杨世川怒视着王芳黛，说道：“王芳黛，妳听清楚了，现在我打妳耳光，是替这位大师父动的手，妳我之仇，留着以后再算。”
　　一语甫落，手掌挥起，一掌向王芳黛的左颊上掴了上去——
　　啪的一声清脆之声响起，天仙魔女举目看去，但见王芳黛的左脸颊上，即刻现出了红肿指痕。
　　血从她紧闭核桃小口上，流了出来。
　　天仙魔女觉得有些不忍，这时，杨世川又一连打了王芳黛两记耳光。
　　三记耳光，打得王芳黛口血飞溅，几乎昏死过去。
　　杨世川退回到圆空和尚身侧，说道：“大师父，她没有还手，我觉得打得不大好意思。”
　　“既然打过人家了，还说风凉话？好了，这个女施主虽然可恨，但情有可原，不要再计较。”
　　“她既然跟我杀父仇人红衫怪客在一起，我就要杀她。”
　　“你不怕阎罗神君找你算帐。”
　　杨世川又是一愣，问道：“她到底与阎罗神君有什么关系？”
　　“这个你以后会知道原因，现在不谈也罢。”话略为一停，又道：“七彩铁券已毁，杀戮已止，我们走吧。”
　　杨世川看着僵直站立的王芳黛，说道：“大师父，她？……”
　　“放心好了，她再过半个时辰，穴道会自行解开。”话落转身走离，杨世川与天仙魔女跟在背后，走回原来宋青山置身处。
　　天仙魔女一见宋青山腿伤包扎妥当，面色也红润不少，大感讶异，杨世川才将她与王芳黛交手这段时间，他去取“百禽胆”医治宋青山腿伤的事述说一遍，天仙魔女才恍然大悟。
　　圆空和尚也将七彩铁券烧毁的事告诉宋青山，宋青山也欣慰此物以后不再重造江湖杀戮。
　　这同时，天仙魔女发现了痴痴呆立的宋美珍，向杨世川问道：“杨世川，这位姑娘不就是邵玲的女儿宋美珍吗？”
　　“是呀。”
　　“我当初在厉鬼谷见她时……，她现正怎么变成这模样？”
　　“她……”杨世川低声说：“等一下再告诉师姑。”
　　“喔？……”她凝视着宋青山，问道：“宋哥哥，你痛吗？”
　　“不痛了，很好。”
　　追风侠说道：“大师父说他的腿伤三天后就可大部分复原如初，也能重振声威。”
　　圆空和尚目光环视在场的人，说道：“如非尘事未了，老衲也不会重涉江湖，想不到当年飞鲸岛一行，让我晚登正果二十年，现在为了另一埸武林刧难，老衲又重涉红尘，看来佛家所谓因果循环，诚不欺人。”
　　追风侠说道：“大师父重又涉身江湖，免生灵涂炭，功德无量。”
　　“那我交代你的事，你要记牢。”
　　“我会谨记约请九大门派各带五名高手，本月十五日到厉鬼谷聚集。”
　　“杨世川施主你呢？”
　　“我要到飞燕帮救出我母亲。”
　　“嗯，我徒弟已先在那里等你，”他话略顿，慈目注视了宋美珍一眼后，随即取出一封锦囊交给杨世川，说道：“当你遇见一个‘疯女’时把这个交给周绿水施主。”
　　杨世川接过锦囊，恭声应是。
　　圆空和尚颔首后，说道：“我红尘情事已交代清楚，就此告辞了。”
　　追风侠突然叫道：“大师父——”
　　圆空和尚转身问道：“你是否要问我说你会死于‘百药之圣’之手的事？”
　　“是，请指点迷津。”
　　“心善自有解方，你大概可以逃过刧难，我去了。”
　　话落，身影弹起，飘然而逝，追风侠愣了一下，转脸问天仙魔女：“关姑娘……”
　　天仙魔女接道：“我不再是年青姑娘了，老前辈就叫小名小霜好了。”
　　“好好，小霜，我问妳现在怎么不用银箫？”
　　“我发誓重出江湖就不以银箫当武器。”
　　“连衣服也不穿蓝色的？”
　　“是的，我不希望别人知道我就是当年天仙魔女。”
　　“妳有一身诡异惊人武功，是另有师承还是得自武功秘笈？”
　　“得自武功秘笈，这秘笈还是向人借的……”
　　“向谁借？”
　　天仙魔女看了宋青山一眼，不便说出当年是向邵玲所借，说道：“这个我就不说了。”
　　“嗯……哦！对了，索魂嫦娥托咐我一些话就乎忘了告诉你们……”追风侠遂即将索魂嫦娥她未能与宋青山再相见憾事，以及希望宋青山与天仙魔女重续前缘的祝福说了一遍，直听得二人黯然神伤不已。
　　追风侠见事毕，说道：“好了，那我有事先告辞了，十五日厉鬼谷再会了。”
　　“老前辈请吧。”
　　宋青山话说完，追风侠立即辞别众人，飞奔离去。
　　杨世川也向宋青山告辞说
　　“师父，我也要到飞燕帮去了……”
　　话还没有说完，宋美珍急着接道：“杨哥哥，我的事……你说要带我去找周绿水哥哥……”
　　宋青山插话说道：“珍儿，妳年纪轻，当初妳喜欢周绿水时，爹就告戒过妳……”
　　“他说这是因为你玩弄他母亲身子，他报复我。”
　　“爹已经告诉过妳这绝非事实。”
　　天仙魔女也接着说道：“宋姑娘，妳不要误会妳爹，我也向妳保证妳爹没有玩弄周绿水母亲。”
　　杨世川也说：“这是周绿水受阴魔诡计谗言所惑，妳不能相信他的话，这样吧，我要到飞燕帮，妳是否要跟我一起走，然后再去找周绿水问个清楚。”
　　宋美珍点头应好，杨世川旋即向宋青山与天仙魔女告辞离去，宋青山由天仙魔女陪伴，在这林内三天等待腿、手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