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挑战第二人

2025-03-15 20:57:37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王芳黛一听圆空和尚有话跟她谈，略感错愕，问道：“大师父有什么指示？”
　　“妳过来。”
　　王芳黛满腹疑云，犹豫了一下，走到了圆空和尚的面前，圆空和尚附在她的耳旁，嘀咕了一阵子，但见王芳黛脸色突然显得沉重起来。
　　半晌后，才听得圆空和尚说道：“我言尽于此，愿不愿意在于妳，如果妳愿意，可以照此行事。”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圆空和尚对王芳黛说了些什么，但从王芳黛的脸上，不难看出圆空所言之事极为重要。
　　但是王芳黛一颦眉，道：“大师父认为这样做妥当？”
　　“只要妳愿意，就没有问题。”
　　王芳黛终于点了点头，道：“那我回飞燕帮去了。”
　　“阎罗神君”欧阳春闻言，脱口而出，道：“啊？妳要回去飞燕帮？”
　　王芳黛转脸看见“阎罗神君”一脸不悦，忍不住甜甜一笑，道：“怎么？我不能回去？怕我投入红衫怪客怀抱啊？”
　　圆空和尚也打趣说道：“你也会吃起醋来，四十几岁的人了，还像一个娃儿，羞也不羞？”
　　“阎罗神君”被他们一调侃，脸色尶尬，不敢再说话了。
　　王芳黛心中倏觉不忍，走到了“阎罗神君”的面前，低声说道：“春哥，我不能不回去，因为我是要替世川报仇呀。”
　　“阎罗神君”突然明白过来，道：“原来如此……唉！我又误会妳啦。”
　　王芳黛送给阎罪神君一个甜甜媚笑，附耳轻语说道：“二十几年来，你我情牵爱系，朝思暮想，所受的痛苦煎熬终能够在未来得到补偿，春哥，愿事毕后，我们不再分离，携手恩爱终老。”
　　“我承诺爱妳、疼妳，永不分离，共创幸福人生。”阎罗神君情深说着，也紧握她的手。
　　王芳黛为爱感动，二十年前失去的终于回来了，泪水在她眼眶滚动，欣慰说道：“我走了，当你们歼灭飞燕帮时，就是我们重聚之日。”
　　话落，转身疾走而去，也在她一转身刹那，两颗对未来幸福憧憬的泪水，滚了下来。
　　王芳黛一生只爱一个欧阳春，可惜误信一句谣言，让她由爱生恨，也浪费丶辜负了二十几年的青春岁月，如今失去的爱、憧憬的幸福回来了，更令她安慰的是，欧阳春仍深爱她、相信她的清白。
　　这同时，杨世川突然趋步上前，叫道：“婶婶——”
　　王芳黛转脸看杨世川，羞然一笑，拭去了脸颊上的泪痕，说道：“我还没有嫁给你叔叔，怎么老叫我婶婶？”
　　“反正迟早都要叫的，噫？”讶然问道：“婶婶，妳怎么哭了？”
　　“我不是哭，是……”
　　“喔！我知道了，是喜极而泣，”杨世川一笑，又道：“婶婶，我想请问妳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
　　“妳见过我母亲吗？”
　　“你母亲？哦，见过。”
　　“她在那里？”
　　“说了你也不清楚地点位址。”
　　杨世川突黯然神伤，问道：“她……她好吗？”
　　“好？”王芳黛黯然一叹，道：“你想她会好吗？”
　　杨世川咬牙、含悲道：“也许她罪有应得，她害死了我父亲。”
　　王芳黛注视着杨世川悲伤之情，她也涌起了一份怜悯与不舍——怜悯父母带给他童年悲惨遭遇，不舍他为父母所受的苦难与心灵创伤。
　　杨世川也不再多说什么，王芳黛离去后，他转身朝着场中走了回来，圆空和尚微声一叹，道：“杨施主，飞燕帮之行，你虽然没有救出你母亲，但你已经做了很多事，现在去找你师父吧。”
　　杨世川正要答话，但见圆空和尚身影一闪，飘然而去。
　　杨世川看了看置于一旁地上的周绿水，自语道：“如果你敢不给宋美珍交代，看我会不会饶你？”
　　“阎罗神君”问道：“世川，你要上哪儿去？”
　　“去看我师父。”
　　“天下第二人？”
　　“是的。”
　　“好，我要跟你一道去，斗一斗天下第二人武功高到什么地步。”
　　杨世川惊讶，道：“叔叔，您要斗我师父？”
　　“没错。”
　　“叔叔，这又何必？”
　　“赌一口气，我曾经说过斗不过天下第二人，就不履身江湖。”
　　“假如赢得了他呢？”
　　“那我就帮你报仇。”
　　杨世川皱了皱眉头，心里暗忖：“我师父天下第二人武功盖世，虽然他给了我一部分真元内力，可是，我叔叔可能还不是他的对手。”心念后，说道：“叔叔，我想您不是他的对手。”
　　“你怎么知道？”
　　“我师父武功盖世，你羸不了他。”
　　“你这么一说，我更非要讨教不可了。”
　　“叔叔，算了，何必做这无谓之争？”
　　“我要争胜的不只你师父，还有阴魔以及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
　　“长发披肩的女人？哦！那是天仙魔女。”
　　“天仙魔女？不管她是谁，我要斗斗她。”
　　杨世川心里暗暗叫苦，暗道：“我叔叔如与我师父天下第二人及天仙魔女印证武学，万一弄出伤亡人命，事情就严重了”心念后，说道：“叔叔，这又何苦来哉？”
　　“这是我的愿望呀。”
　　“我担心万一……唉，既然您非斗斗我师父及天仙魔女，希望不要造成可怕后果。”
　　“这个我想不至于。”
　　“既然如此，我们走吧。”
　　杨世川话落，将地上的周绿水扛在肩上，一行五人，朝向山下飞奔而去，五个人奔离约半里路，陡然听到俏叫化叫道：“杨兄——。”
　　杨世川、阎罗神君及文武双判闻声，齐都止步，转脸看去，但见俏叫化，王碧香及崔妙妙，现身而至。
　　当杨世川的目光落在崔妙妙的脸上时，心头一震，崔妙妙的眼里有着凄凉与哀怨，这让杨世川突然心生愧疚，崔妙妙对他有过数次救命之恩，数日前，他为了要急着到孤雁山找“百药之圣”，竟然忘了向崔妙妙道别，也没关心她的伤势、去向，如今见面，杨世川哪能不感到歉意与内疚？
　　这时，王碧香走到了杨世川的面前，施了一礼，说道：“杨少侠，碧香感谢你的谅解与相助。”
　　“应该的，不要挂在心上，”他看着俏叫化，说道：“张兄，王姑娘貌美如花，你真是艳福不浅，以后要好好爱她喔。”
　　俏叫化傻笑了一声，道：“俺会的，可是，你也应该好好爱崔姑娘呀。”
　　杨世川闻言，良心深深受到了不安与讉责，只听崔妙妙幽幽说道：“他心里还会有我这个女人吗？”
　　杨世川愧疚，说道：“崔姑娘，我……”
　　“你怎么了？还有事要跟我说吗？”崔妙妙话酸楚，神色凄凉。
　　俏叫化见他们两个人欲语还休，说道：“唉！俺真不明白，你们两个人……”
　　王碧香在俏叫化话还没说完，急扯了扯他示止，然后向杨世川道：“杨少侠，我们先走一步，你们好好谈谈。”
　　“对对对，别欺负她哦。”俏叫化附和。
　　王碧香向俏叫化示了一下眼色，两人迅速离去。
　　“阎罗神君”是一个情场过来之人，目睹此情，已明白个中原委，他看着愧然呆立的杨世川，问道：“世川，这位姑娘是？……”
　　杨世川乍然惊醒过来，说道：“她？……”
　　崔妙妙忙上前施礼道：“我叫崔妙妙，见过老前辈。”
　　“崔姑娘，你与我侄子杨世川似有儿女之情？”
　　崔妙妙凄凉地笑了笑，道：“老前辈，不瞒您说，我不否认我深爱他，但却是效春蚕作茧自缚，他并没有喜欢过我、爱过我……”
　　说到这里，酸楚涌上心头，眼眶红了，泪湿了。
　　“阎罗神君”眉锋一绉，道：“崔姑娘，妳先不必难过……”
　　“难过？”她哀怨一笑，纤手轻抬拭去了脸上的泪痕，凄楚说道：“不，我不难过，只是伤心自己，痴心付出，换来冷漠无情对待。”
　　杨世川忍不住愧声说道：“崔姑娘，我知道妳待我情真爱挚，但妳也暸解我之前只有爱一个人——颜玉琴，我把感情都给了她，所以辜负了妳、伤害了妳。”
　　“对于吕碧琦也跟我一样吗？”
　　杨世川心头一震，应道：“吕碧琦？……”
　　“你的心目中除了颜玉琴之外，不要否认你爱吕碧琦，”她心痛，语止，好半晌才又道：“我不苛求免强的爱，那不是我要的，也不要未来恨海难填，想想此生能与你相遇、相识、相知也就够了，”她抑制了凄怆情绪，又道：“现在希望你答应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事妳说。”
　　“你愿意送我走一程？”
　　“妳？妳要上哪儿？”
　　“回天台山天鼎峰。”
　　杨世川心头涌起难舍之情，问道：“妳要走了？回去了？”
　　“是的，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想想以后怕难再相聚了，你愿意陪我走一程吗？”
　　杨世川犹豫了一下，“阎罗神君”说道：“去吧，别再辜负一个女孩的期望，否则以后内心会愧疚不安。”
　　杨世川点了点头，与崔妙妙向山下走去。
　　阳光，照在了他们两个沉默及黯然神伤的脸上……也把他们的身影，拖得长长的……
　　他们静静地走着，靠得很近，但却没有说话……默默地走……默默地想着……想从前……想未来……
　　沉重的脚步声，划破了静寂的山野，也为这箫瑟的林间平添了一份凄凉的气氛。
　　久久，崔妙妙才说道：“杨哥哥……允许我这様叫你吗？。”
　　“嗯。”杨世川点点头。
　　“你在想什么？”
　　“我？”杨世川有着离别感伤，道：“我想过去妳对我的付出，想我对妳无情辜负，希望妳了解我不只愧疚，也对妳心疼不舍。”
　　“也许我们不该相识，也许我们生不逢时？”
　　“是的，相识却不敢相爱，我会记得亏欠了一个女孩情债。”
　　杨世川的话让崔妙妙热泪盈眶，但她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因为她不愿意再让杨世川看她情伤泪流，她说道：“不必愧疚，也不要感伤，往后你心中有我崔妙妙我就满足了。”
　　“会的，我会终生牢牢记住。”
　　“杨哥哥，最后有句话我不能不说，我心已属于你，从此永生不嫁人，也会一辈子在天鼎峰等你。”
　　“不，不要，我盼望妳有好的归宿，有幸福人生。”
　　“不可能的，我已经没有剩余的感情给另外男人，就像你当初对颜玉琴付出你的感情一样。”
　　杨世川情伤、无语。
　　“但我盼望有一天你会来看我。”
　　“会的，我一定会来探望妳。”
　　“也希望你带吕碧琦来……只要你爱的女人，我会试着喜欢她，也请你放心，我不会心生嫉妒的。”
　　杨世川默然点点头。
　　崔妙妙停下了脚步，说道：“杨哥哥，谢谢你送我一程，有道是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到此吧，你请留步。”
　　杨世川突然涌起了依依不舍之情，问道：“妳……妳真的要走了？”
　　“是的，要走了，不必再送了。”
　　杨世川乍觉酸楚涌上心头，道：“妳……崔妹妹，妳要珍重。”
　　“你也珍重，但愿天长地久，你会记住短短的相送这一刻。”
　　话毕，一转身，疾走而去——含在眼眶里的泪水，也在她一转身之后，滚落脸颊……
　　杨世川注视着崔妙妙孤独的身影，心中涌起了难忍的悲情，脱口叫道：“崔妹妹——”
　　叫声，使崔妙妙停下了脚步，也爆发了她压抑在内心的感情，但听她哇的一声痛哭，返身回扑在杨世川的怀中。
　　杨世川将崔妙妙紧紧拥抱着，让她发泄积压在内心的哀怨放声大哭……
　　缠绵悱恻的哭声，像一支断肠曲，杨世川纵然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也不由潸然泪下。
　　杨世川也有了断肠情深的离愁，他托起她的脸，为她拭泪，带雨梨花玉容，抖动玉唇，杨世川怜爱由然而生，忍不住一吻落在她的唇上。
　　她打了一个冷颤，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簌簌落下……
　　这一吻是崔妙妙苛望得到的，虽然它往后会在她的心田里，埋下痛苦煎熬的种子，但她愿意去承担。
　　久久——久久——
　　崔妙妙轻轻推开了杨世川，凄声说道：“杨哥哥，谢谢你……我会牢牢记住你最后给我的爱。”
　　杨世川心里涌起离情怆伤，断肠无语。
　　崔妙妙又感伤说道：“杨哥哥，我人生已无憾……此后朝朝暮暮，我将永远怀念你的容貌……你的人……你的声音……直到生命终结，”喉哽，语又止，半晌，才又喃喃道：“该走了，我该走了……耽误了你不少时间，以后，如果你没有忘记我，请跟吕碧琦来看我。”
　　“会……我会去探望妳。”
　　崔妙妙默然颔首，终于转身离去——
　　一股酸楚再度涌上杨世川心头，泪在眼眶滚动，乍然间，他发觉割舍不下崔妙妙对他的那份真情挚爱。
　　崔妙妙孤独而又凄凉身影，渐渐远去，消失了……消失在枯叶纷飞中。
　　杨世川没有收回视线，只是木然呆立着……突然，他的肩上被人拍了一下，“阎罗神君”的声音道：“人已经走了，你还愣个什么劲啊？”
　　杨世川惊醒，期期艾艾说：“叔叔，我……我……”
　　“怎么了？你不是不爱她吗？”
　　“叔叔，她为我付出太多，突然惊觉我不能再辜负他了。”
　　“对，挚爱难寻，珍惜她、爱她，不要空留遗恨。”
　　“我会记得叔叔的话，会珍惜她，爱她。”
　　“那么我们走吧，受伤姓周的人，我叫武判客带来了。”
　　杨世川点了点头，接过昏迷的周绿水，与“阎罗神君”文武双判，往山下走，这时，俏叫化与王碧香已经等在半路上。
　　俏叫化问道：“崔姑娘走了？”
　　“走了。”
　　“是伤心走了呢？还是高兴走了？”。
　　“啊！这……”
　　王碧香轻轻打了一下俏叫化，道：“你真笨，离开心爱的人怎么会高兴？”
　　“对对，她一定伤心离开了，杨大哥，你以后要对她好一点哦。”
　　“会的，我会弥补对她的亏欠……”杨世川话略顿，说道：“张兄，我们应该去看宋美珍。”
　　“对。”
　　当下一行六人，朝向宋美珍所处的那间陋屋奔来。
　　杨世川现在要把周绿水带去见宋美珍，如果周绿水敢不理睬宋美珍，他决不轻易饶了这个人。
　　不久，他们已经来到了陋屋前，杨世川停下了脚步，转身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
　　在场的人同时点头应好，杨世川扛着周绿水奔入陋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