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钱大少爷

 

2021-05-03 12:05:51   作者：熊沐   来源：熊沐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钱匡忽地叫道：“行了，行了！”
　　他走上去，掐着青雯的脖子，说道：“骚货，你快活了？”
　　青雯笑一笑，说道：“你只是一个银样蜡枪头儿，怎么懂得快活不快活？”
　　钱匡拍手大笑，说道：“是啊，钱平，你过来！”
　　钱平走过来，他站在钱匡的身旁，体会到了青雯的震颤，她怕死，她不愿意死。
　　但钱匡怎么会放过他们？
　　钱匡说道：“钱平，你说，我为什么要你做总管？”
　　青雯也觉出不对，她瞪眼看钱平，莫非他真的与钱匡有什么隐密不成？
　　钱平沉默，只吐出一个字：“他！”
　　是指钱匡，忽地青雯明白了，想到钱匡平时所为，当他情热也来挨蹭她。那时他委屈奉迎，像一个女人，他一定是尝到了做女人的滋味儿。
　　钱匡大笑，说道：“青雯，我一点儿都不恨你，我是他的女人，你也是他的女人。”
　　原来是这样……
　　钱平仍是沉默不语。钱匡笑道：“青雯，我对你有情，我视你如我的丈夫，依偎在你的臂中睡，好生安逸。”
　　青雯再是脸大，也酎不得他提起那私房事儿，原来他在青雯的臂中睡，在她的怀里，吮着她的乳，像一个依偎在怀里的孩子。那时她满是母性，对他有十二分的垂怜。
　　哪里知道他还是钱平的“女人”？
　　一个男人只是个女人样子，做他的女人，有几分伤感？
　　青雯说道：“钱匡，你像是一条狗……”
　　钱匡忽地打了她一个耳光，再打一个。一个接着一个，直打得她嘴角都是鲜血。
　　他怒吼道：“臭女人，你当我不敢打你？”
　　他色厉内荏，青雯噗哧一笑。
　　她柔声道：“男人最不能在女人面前发威，尤其是看过他那一串灯笼挂儿的样儿时，再发威，就显得好笑。”
　　钱匡站立，青雯也站在他面前，对面再立着游魂一般的钱平，三个对面，最是尴尬。说什么好？当着男人说女人，也好；当着女人说女人，也好；当着女人说男人，也行；当着女人说女人也可。只是你莫要当着男人、女人的面儿，再说任何人，你说什么，都是尴尬。
　　钱匡说道：“青雯，我替你选了那么多的首饰……”
　　青雯一笑：“你也替丫头选首饰。”
　　钱匡一愣，再说：“我替你做那么多的衣服。”
　　青雯说：“你是替你的屋子装新。”
　　钱匡不悦，可再说什么，当一切解释都由另一个法子被解出，你能再说什么？
　　钱匡缓缓说道：“你是钱平，在屋子里，你是我的男人，但在钱家，我是主子。”
　　钱平阴沉着脸：“我知道。”
　　可他知道，一个人做够了男人，再看自己的主子只是一个“女人”，他无论如何也会看不起他的。就是他再能掩饰，也绝对掩饰不住自己的傲气。
　　这就使钱匡不舒服。
　　无论他怎么喜欢钱平，但他心里不舒服，到了他想起来时，那不舒服便变得不能容忍。
　　钱匡说道：“青雯，我要你杀了钱平，你干不干？”
　　钱匡递过一柄小剑，那是一柄古色古香的剑。
　　青雯拿剑，慢慢走近钱平。
　　钱匡说道：“狗男女，一对狗男女。可你要杀了他，我就放了你！”
　　青雯的剑尖指向钱平。
　　钱平仍是沉默，可能一直到死，他也只是沉默。
　　当一声，剑落在地。青雯抱住钱平，说道：“钱平，我不能杀你，我不能，让那个假男人看吧，我们一齐死！”
　　可钱平忽地抓起剑来，直刺青雯。
　　钱匡抢上一步，把青雯击倒，但剑还是刺在她的肩头。
　　血流不止。
　　青雯恨声道：“你只会做野兽，你只是一头野兽，我恨与你……”
　　钱匡说道：“我替你杀了他！”
　　他一步步走向钱平。
　　钱平忽地吼起来：“我替你杀她，我替你干她，你松一口气，你放过我，我帮你夺回保四堂，我帮你……”
　　叫声嘎然而止，钱匡的手正抓在他的脸上，血流出来了，漫浸了钱匡的手。他说：“我要你干，我没要你干我的妻子。谁干我的妻子，就是我的仇敌！”
　　钱平瞪眼看他，说道：“你……不能……干……闲她……闲……”
　　钱平死了，做过保四堂总管的钱平死了。
　　钱匡的手伸到青雯的脸上，她身子在抖，但不敢躲避，她知道钱匡的脾气，最好别得罪他。
　　钱匡说道：“我娶你时，一夜一夜睡不着。”
　　青雯挖苦他：“你没什么能为，爬上爬下，只是爬山，有什么作为？累得只好睡不着觉。”
　　钱匡喝道：“再说，我毙了你！”
　　青雯说道：“你只有这种本事，还能做什么？男人有本事，弄得女人跟在他的身后，喵喵叫春，那才是能为。”
　　钱匡的手要抓在青雯的头上了，一抓，必是几个窟窿。忽地他停手，说道：“贱人，我叫你犯贱！”
　　他抽出鞭子，抽打着青雯。
　　青雯笑，说道：“抽好了，抽啊，你没别的本事，只能用皮子，用那死皮子来抽我。”
　　她放声而笑，笑得神经质。
　　钱匡叫道：“我抽死你，让你躺在床上，再也不会去找野汉子了！”
　　青雯被抽得满身都是血，她呻吟道：“我要看到了真男人，不管他是谁，我就去找他，要他带我走。”
　　钱匡恨道：“我要你死，你哪里走？我打折了你双腿，你走得成？”
　　青雯恨恨：“打不死就走！”
　　钱匡忽地扔下了鞭子，跪在床前，说道：“青雯，青雯，你不能像那个畜生，他不是人.他背叛了我，你不能，你不能！”
　　他呜呜哭起来。
　　待得他哭够了，再去擦青雯的泪水。青雯的脸上也有泪，她哭得也很伤心。她是女人，但他不拿她当女人，只当她是一个用具。
　　摆在房子里的用具。
　　她再也不愿意做摆设，她哭道：“钱匡，我与你今生今世无缘，你放过我吧。”
　　钱匡跪得久了，膝也跪得软，他轻声说道：“你做我的妻子，是我的荣耀，你不愿意吗？”
　　青雯说道：“我不愿意被打得流血。”
　　钱匡把她轻轻放在床上，小心翼翼地解开她的衣服，像一个柔似水的男人，用清水毛巾轻轻擦那伤痕。
　　青雯在流泪，他柔声道：“我也不想害你，只是情不自禁，你疼吗？”
　　他对青雯那么心疼，哪像一个残暴的狂人？
　　他轻声说：“我愿意天天搂着你，我怕。我从小便是受了女人的苦才成一个废人的。”
　　原来钱匡从小便喜欢一个丫头，他闹嚷着，要那个丫头陪他睡，那时他才十岁，便由那丫头陪睡。那丫头也不是一个好货，天天夜里摸他，把他摸得夜夜流水儿。后来他再长大时，便成了一个阳萎人了。他恨声道：“女人有什么好？只是那么一块臭肉。我恨，我恨女人！”
　　钱匡再成狂人，他狠狠揉弄青雯，说道：“你是我老婆，我不弄你，我弄谁？！那个臭丫头弄我，天天夜里把我弄得出水，她悄声问我：‘你愿意不愿意，你好受不好受？’我哪知道，只觉得那味道儿很好，怪怪的，怎么不好受？我说好受，她就笑我，说道：‘你看男人都和女人在一起，在一起就是那么摸，你不懂。’我那时才十岁，懂什么？我知道她害了我……”
　　他狠狠揉弄青雯，她流泪，浑身很疼。
　　钱匡睡着了，他折腾了好久，累了，才睡着。
　　青雯拿起剑，对着钱匡，要杀了他。
　　她下不了手。
　　无论怎样，他毕竟是她的丈夫啊。
　　她知道那夜当钱匡与她在洞房里，再也不能施出男人的威风时，他流泪，说道：“青雯，我对着你时，时常不敢呆很久，你也知道的。”她那时问：“为什么？我知道你，你平时与我在一起也总不能久呆，总是来去匆匆，你说你有事，我不知你有什么事儿。”他说：“我不敢与你在一起久呆，尤其是在夏天，我穿的衣服单薄，怕自己耐不住，便出了丑。我与你在起一会儿，便像是逃走一样。你也知道。”
　　原来这样。
　　她嫁与钱匡，知道他是蜀中巨富，但她当时心内郁郁，也怕钱匡不爱她。可她还是嫁了，钱匡原来并不是不爱她，只是怕当着她的面儿丢丑。
　　他只能流水儿，不能流汗。只有在女人面前挥洒汗水的男人，才是令女人销魂的男人。
　　可他不是。
　　钱匡迫不及待地要对青雯说话，他忽地扯起了她，说道：“我是一个好男人，我有很成功的大事业！”
　　青雯睡意矇眬，问道：“什么大事业？”
　　钱匡说道：“我与吐蕃的卓书大王有约，他帮我得蜀中，我杀了唐逸，两下谁也不亏。”
　　她轻声问：“你如何杀唐逸？你那一点儿本事，连他身前都去不得。”
　　钱匡哈哈大笑，他两手轻轻拍着青雯的乳，那乳太高了，高耸的乳峰令钱匡着迷，他拍孩子一般拍着那乳，说道：“我在他身边埋了一颗毒弹。他不是会用毒吗？我要毒死他！”
　　钱匡对青雯说他的大计：“蜀中天下，应是有我，郭家败了，齐家败了，只剩下了我一个，我不杀他，谁来杀他？！”
　　青雯问：“你怎么杀他？”
　　钱匡说道：“我有一个兄弟，他叫铁胆张。”


　　唐逸再呆在书房里，他几乎天天睡在书房，吃在书房。家人以为怪异，但无人敢问，唐逸心境不佳，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铁胆张进了书房，说道：“我是不是你的兄弟？”
　　唐逸点头，铁胆张平时对他很少说话.只是默默帮他。虽说上一次帮了须眉她们，但唐逸不怪他，须眉是他的干妹子，他不帮须眉帮谁？
　　铁胆张说：“你是唐门主人，不能灰心丧气。”
　　唐逸无声。
　　铁胆张说：“我看你与她总在一起，知你有情。但大丈夫不能因情害事。”
　　铁胆张出去了，唐逸不会听他的，但他是朋友，话总得说。
　　突地，有一只鸽子飞来，落在唐逸的窗前，咕咕一叫，唐逸以为有可怜的信儿，急去抓它。
　　果然有信：
　　能来一晤否，娘娘庙前祝，当告君实情。
　　唐逸进了娘娘庙，他知道蜀中人都知道他，远远看到他，人们都躲进，怕沾了毒气。
　　他祝拜道：“娘娘，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
　　他再三拜祝，走出庙门，那庙祝是一个女尼，有儿分姿色，一揖道：“唐公子，请留步，有人请唐公子借一步说话。”
　　唐逸无言，只随她去。走在回廊，九曲十八弯，角檐隐现，好一个深院庙宇。再走几步，到了一间静室。那女尼一揖道：“出家人不染俗家事，公子自去吧。”
　　唐逸进了屋，他看到的不是可怜，是钱匡的妻子青雯。
　　青雯的脸色苍白得可怕，她柔声说道：“公子来了，我以为公子接了信，不会愿意来。公子来了，是一大幸事。”
　　唐逸不知说什么才好，自从可怜失踪，他人更木讷。
　　青雯说道：“我请公子来，是有事要求公子。”
　　唐逸说道：“钱匡不死，我留了面子，再要求我什么？”
　　青雯起来，露出薄纱下的玉臂，唐逸看她，心里暗道：论起雪肌玉臂，她比起可怜来，也不遑多让。
　　青雯说道：“唐公子，我要告诉你的，不是钱匡的事，而是你的事。他有一个人在你身边，他会害你。”
　　唐逸不信，含笑：“有那种人吗？想害我的人不知有多少，多一个也不多。”
　　青雯的尖尖笋指碰着他的后颈，说道：“有人杀了你，我不甘心，我知道你钟情于我，为什么不占有我？”
　　唐逸说：“我占有的女人太多，神经全麻木了。”
　　青雯咯咯笑，说道：“你错了，越是占有女人多，你越会想着好女人。这同占有珠宝玉石一样，你有许多，但只是喜欢几种。你只能喜欢几个女人，听说你日夜思念那个阎可怜，她有什么好？值得你日思夜想？”
　　唐逸说道：“她很好。”
　　青雯哭了，只流泪却无哭声，她恨道：“我不好，我不好吗？你看看我，看我好不好？”
　　她脱下长衣，让唐逸看她。
　　唐逸不想着，但她脱得太快了，他无法不看。
　　青雯幽幽说道：“其实我不脱，你也看得见。”
　　她也知道唐逸能看得清身着衣服的女人。
　　她脱尽了衣服，坐在床上。如果唐逸不看到她身上的伤痕，决不会理她，一看她身上尽是伤痕，惊道：“谁把你伤成这样子？”
　　青雯不在意，她斜倚床上，说道：“看这里，是他咬的。”
　　那是圆圆的乳，她的乳可是最美的，就是美艳如仙的可怜也不如。高耸的乳挑起男人的欲火，那是埋葬男人的坟丘。可她的乳被咬得青一块紫一块，极是可怜。她的胸前有几处烫伤，那伤痕都结了疤，在明艳如玉的雪肤上，有一块块的疤痕，看去更是触目悚心。
　　唐逸抓住了她的臂，急道：“是钱匡打了你？”
　　青雯泣道：“他打我？打是轻的，我怕他打么？要他打好了。”
　　她伏在唐逸的怀里痛哭。
　　唐逸忘情，他抱紧了青雯，一个可怜的女人，真是可怜。
　　青雯说道：“唐逸，他不是男人，你知道不知道？”
　　唐逸点头。
　　青雯说：“你不懂，他没有男人那玩艺儿，他根本就不是男人。唐逸，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你杀了他，我给你跪下了。”
　　她真在床上跪下，爬起来再跪下。
　　唐逸扶住她，她说：“你能不能安慰一个从未尝过男人滋味儿的女人？”
　　唐逸无话，他慢慢脱下了长衣。
　　他得到的女人太多，但如此为女人，怕还是头一次吧？
　　他很有精神，在那间禅房里，与青雯搂在一起。他很吃惊，瘦弱的女人竟是那么有力，抱紧了他让他体味窒息。
　　唐逸来了兴致，他把女人服侍得很舒服，她的呻吟告诉他，她在兴奋的波峰浪谷里嬉戏，永无止歇。
　　两人无声了，休憩时天地都是静的，他们已听得见前面庙里的梵唱。
　　唐逸说：“你不嫁与他，是一个好女人。”
　　青雯说：“我是好女人，你是好男人。”
　　好男人与好女人凑在一起，会生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