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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连袂同行
 
2021-05-06 15:03:31   作者:上官鼎   来源:上官鼎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杜天林又向前奔了一阵,缓缓说道:“那郭姑娘么,与我曾有数面之缘!”
  柳姑娘道:“与长白郭家有关系么?”
  杜天林想了一想说道:“我想是有关系的。”
  柳姑娘嗯了一声道:“那么她的功力一定非常高强了。”
  杜天林点了点头,由衷地道:“我曾以全力误袭她一掌,她硬击相防,结果不分上下,至少以她一个十七八岁女儿之辈,有此等强刚之力的是不易——”
  柳姑娘轻轻哼了一声,低声说道:“女子的内力,便一定较男人为弱么?”
  杜天林一时也不好说什么,他发觉柳姑娘面上嗔色甚浓,心中不由暗暗叫苦!
  过了一会,那柳姑娘又道:“这么说来,你与长白郭氏一脉关系匪浅了?”
  杜天林道:“那里的话,除了那郭姑娘外,我仅仅与郭氏一脉交过几次手——”
  柳姑娘顿了一顿又道:“那郭姑娘……她现在何处?”
  杜天林道:“方才我已对齐飞元说过,她现在多半在找寻秦岭诸侠的行踪——怎么,你想与她相见?”
  柳姑娘点了点头道:“但愿有此机会!”
  她说完便不再多说了,两人奔了好一会,总算通过了这一带,但已是夜色深沉时分了。
  柳姑娘指着山下的官道说:“咱们从这儿下山,沿着官道便是正路了。”
  杜天林点了点头,两人一起来到官道之上,柳姑娘停下足来道:“你此去西域,究竟有否一定的目的。”
  杜天林微微沉吟了一会说道:“到处打听而已。”
  柳姑娘望了望天色道:“那么今夜——”
  杜天林不待她说完,便插口说道:“你的居处距此有多远距离!”
  柳姑娘道:“大约还有一个时辰的路途。”
  杜天林道:“先到你的居处再说,这等地段恐怕还不容易找到歇宿之地。”
  柳姑娘点了点头,微笑说道:“这样甚好,须知最近的一处镇集也得走上一天的时间呢!”
  杜天林见她面上又露有笑容,只觉这柳姑娘心地十分纯良而坦率,那笑容在她面上,好比一朵花一般好看之极。
  柳姑娘见杜天林注视着自己,一瞬不瞬,忽然有一股羞意泛上心头,面颊上登时红了起来,不过这时天色已暗,杜天林倒是看不出。
  杜天林顿了一顿说道:“那么你便先带路吧。”
  柳姑娘应了一声,这时她已近家,抑止不住有一股兴奋之念,足下行走如飞,杜天林连忙施展工夫,追赶而上,心中不由暗暗忖道:“这女子轻身功夫甚佳,不知内力造诣如何?”
  走了一个时辰,柳姑娘的脚程逐渐放慢下来,指着远处黑压压一片连着的房屋道:“那边便是我家了。”
  杜天林顺着望去,觉得屋舍连贯,气势相当雄伟。
  又奔了一程,已然来至近处,只见屋舍之中灯火辉煌,当面悬了一面横牌,其上写着:“八玉山庄。”四个大字。
  杜天林啊了一声说道:“原来这是一座山庄——”
  柳姑娘点了点头道:“这些屋子都是倚后山而建的,后面的屋子有一半是建在山坡之上层层加高。”
  杜天林嗯了一声,没有说话,这时庄门之前有两个人慢慢走了出来,一齐对柳姑娘行了一礼道:“小姐回来了!”
  柳姑娘点了点头道:“他们已经先到了么?”
  杜天林心知她所说的“他们”,乃是指那些原本与她同行的人。
  那两人一齐颔首说道:“他们昨日便到了。”
  柳姑娘嗯了一声,问道:“舅父在家么?”
  那两人恭声答道:“庄主他老人家自昨日起便在等候小姐呢!”
  柳姑娘似乎微感诧异,啊了一声便不再多说。
  她转过身来,望着杜天林道:“你——和我一起进去好么?”
  杜天林原来虽有告辞之意,但转念想到这是一大线索,尤其柳姑娘的舅父也就是这“八玉”山庄之主也在,说不定会有很大的收获,于是立刻点点头道:“只怕你有些不便之处?”
  柳姑娘满面笑容道:“不会,不会!”
  说着一摆手,那两人便让开路边,柳姑娘与杜天林一起走入庄中。
  柳姑娘这时想是心情甚佳,边行边说:“今夜你便先歇在山庄之中,说不定明日见过舅父之后,他老人家会给你不少线索也未可知!”
  杜天林心中一震,口中平平淡淡地道:“要见过你舅父么?”
  柳姑踉嗯了一声,杜天林说道:“素昧生平,骤然相见恐怕不甚妥当。”
  柳姑娘笑道:“没有关系,没有关系。”
  正行走之间,迎面又来了两个大汉,手执高把火炬,照得四周一片光亮,两人走上前来,对柳姑娘行了一礼,居右的一人说道:“庄主有请小姐,这一位——”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双目打量着杜天林,柳姑娘略一沉吟,低声对杜天林道:“这样好了,你现在便和我一起去见过舅父如何?”
  杜天林心中暗忖道:“这八玉山庄果然气魄不同,单瞧这两个大汉,两目之中精芒时隐时射,便知是内家高手,那庄主不知究竟是何人物?”
  心中正自思索,柳姑娘的话已在耳边响起,他微微一顿,也低声答道:“一切由你。”
  柳姑娘微微一笑,对那两人点了点头道:“这位杜公子是我新近结识,正准备带他一起去见过舅父。”
  那两人对望了一眼,不再说话,转过身来便向后走去,柳姑娘与杜天林一齐跟随在后。
  走了一会,来到一个大厅形建筑物之前,那两人一左一右分立在台阶之上。
  柳姑娘当先便走入大厅,杜天林跟着一步跨入,只觉大厅之中灯火辉煌有如白昼。
  大厅正中间坐着两人,两侧则站了有七八个汉子,都是一袭灰袍。
  柳姑娘走了两步,身形呼地一掠,来到那坐在正中的人身前,娇声说道:“舅父,青儿回来了!”
  那人哈哈笑道:“好,好,舅父正在等候你呢!”
  杜天林这时借机打量那柳姑娘的舅父,只见他年约五旬以上,面色极为红润,颔下长髯微拂,气概极是不凡。
  这时柳姑娘的舅父目光缓缓扫落在杜天林身上,微微一笑,对柳姑娘道:“你还带来了小朋友?”
  柳姑娘点了点头道:“舅父,青儿为您说明,这位杜公子是青儿在中原道上结识的!”
  杜天林规规矩矩行了一礼,那柳姑娘的舅父嗯了一声,颔首为答,两道眼神不住在杜天林面上来回注视,杜天林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柳姑娘的舅父这时缓缓回头对身边坐着的另一个老者说了几句话,然后对柳姑娘道:“你先遣随行之人回来,说是要与朋友同行,想来便是这位杜小哥儿一路送你回来的了?”
  柳姑娘点了点头,舅父转向杜天林道:“杜小哥儿千里迢迢赶到西域,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杜天林只觉心中一震,不知如何回答,哪知那柳姑娘抢着说道:“他来西域,为了打听一些线索。”
  杜天林心中大呼一声,却再也来不及阻止,那柳姑娘的舅父啊了一声,继续问道:“打听什么线索?”
  柳姑娘望了杜天林一眼,笑着说道:“大概有关那盖世金刀!”
  杜天林打心中暗呼一声不好,没有料到这柳姑娘这等口快,但转念想到既至此等形势,直说出来,她舅父若然果有所知,也未必不肯相告。
  他想到这里,立刻注视着柳姑娘舅父面上的神色变化,却见他的面上陡然像是被人刺了一针,整个地呆僵住了,红润之色立刻变为铁青!
  杜天林心中大震,只见那老者呼地一声站了起来,对杜天林沉声说道:“青儿之言,可是杜小哥儿亲口所告?”
  杜天林心想没有再赖的必要,于是点了点头。
  那老人双目之中射出光芒,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杜天林,杜天林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回答为好。
  那柳姑娘这时也发现气氛不对了,她暗暗心惊,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这时忽然见那柳姑娘舅父身边的另一老者走了过来,对舅父低低说了几句话。
  那柳姑娘舅父面上神色逐渐和缓了下来,他不时点点头,那老者说完话后又退至一边,舅父望了望杜天林,缓缓说道:“杜小哥儿与那盖世金刀有何关连?”
  杜天林答道:“正因不知其中情形,晚辈才有打探之念。”
  那柳姑娘舅父吁了一声,然后缓缓说道:“方才骤闻此讯,老夫的确大大震惊,只因盖世金刀关连甚大——”
  杜天林从他的口气之中,似乎他知道不少,心中不由一动,忍不住插口问道:“前辈知道其中详细么?”
  那柳姑娘的舅父沉吟了好一会,缓缓说道:“十分之中,三四分老夫可以说出。”
  杜天林忙道:“不知可否见告?”
  那舅父沉吟了一会,缓缓说道:“这事关系太大,老夫今夜考虑考虑,明日与你再说如何?”
  杜天林只得颔首称是,那柳姑娘舅父一挥手,左右两边出来两个瘦削的中年汉子,舅父说道:“你两人带杜小哥儿到东方客房去歇息——”
  那两个瘦削的中年一起应了一声,一左一右到了杜天林身前道:“请——”
  杜天林陡觉两股极为强劲的暗劲一左一右分别袭向自己双胁,心中暗道:“原来是考较功夫来了!”
  他心思一转,又自忖道:“这柳姑娘的舅父气概不凡,但方才态度甚为神秘,此时又叫手下来考试功力,我不如好好反击一下,看看他有何反应!”
  心念一定,这时那两股暗劲已然及身,他低低一哼,真气陡然运于两胁,那两股力道打在他胁下,一震而散,这时杜天林左右双手微微一分再推,那两个中年人气力已尽,再运气又自不及,被杜天林轻轻随手一推,居然推开四五步之外。
  杜天林这一手露得极为漂亮,那柳姑娘舅父面上神色微微一变,忽然开口道:“想来杜小哥儿便是近日中原道上所传闻的那位身背金刀的少年了!”
  杜天林心想他对中原消息倒相当灵通,于是点了点头,那柳姑娘舅父微微一顿,接着又道:“不知杜小哥儿可否把那所谓的金刀亮一下,老夫辨别究竟是真是伪,也好在心中作一打算?”
  杜天林心想他已如此说出,而且他既知自己身背宝刀之事,下必再瞒,不如作得干脆一点,而且自己还有求于他的消息线索。
  有这重重层关系,杜天林点了点头道:“晚辈放肆了。”
  他右手一反,握在刀把之上,拇指微压咔簧,只听“叮”地一声轻响,一道昏黄的金光冲天而起,他一刀劈了两个花式,便轻轻将刀又插回鞘中。
  那柳姑娘的舅父面色甚是凝重,半晌一言不发,好一会方始挥手说道:“带杜公子回房去,咱们明日再见——”
  杜天林不好再说什么,行了一礼,便转身随着那两个中年而去。
  出了大厅,那两个中年人带他向左方一直行去。
  杜天林心中思念甚杂,足下行走只觉越行越高,想来那客房乃是筑在山坡之上。
  走了有一盏茶功夫,来到一栋屋前,杜天林四下打量,这栋屋筑得地势相当高,夜风拂面感到十分凉爽,向下俯瞰那“八玉山庄”庄门,只觉已有在高山上的感觉了。
  那两个中年人道了一声:“请进——”
  这时忽然有一条人影自左方一闪而出,杜天林定目一看,只见秀容轻装,原来是柳姑娘。
  那柳姑娘走到近前,对杜天林望了一眼,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小心保重!”
  杜天林不明白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一时之间微微一怔,那柳姑娘却转过身来,对那两个中年人道:“舅父说明晨卯时请杜公子到大厅中相谈。”
  那两个中年人一齐应了一声是,柳姑娘回眸对杜天林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一笑,便下山而去,那两个中年人行了一礼也退了下去。
  杜天林望着那两个中年人的身形,心中暗暗忖道:“这两人内力造诣已有相当火候,却甘为人仆,看来这八玉庄中乃是卧虎藏龙之地了。”
  他思索一会,便进入房中,只觉思虑纷纭不堪,好一会也不能平静。
  越想越乱,终于决定不再多想,一切看明天的结果再说。
  他虽感到很多不自然之处,但想多了也是无益,于是熄灭了灯火,练了一回真气,练上骤五心,下达四肢,运了一周天后,便解衣就眠。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朦胧之中,杜天林似乎听着了一丝声息。
  他内功极为精湛,虽是入睡,但略有声息便立刻惊醒,侧耳倾听,果然似乎有夜行人的行动声。
  杜天林心中大疑,暗暗忖道:“这八玉庄中岂会有夜行人光临,八成是庄中之人了,不知有何打算?”
  他一边思索,一边将衣衫缓缓穿好,忽然窗槛之前传来弹指之声。
  杜天林暗吃一惊,缓缓吸了一口真气,这时那弹指之声又响,竟好像是在打招呼一般。
  杜天林身形一轻,已落在床下,低声问道:“谁?”
  那窗外的人了无声息,过了一会,一个声音低低地说道:“朋友,快出来一谈!”
  只听呼地一声,显然那人已落在地上,杜天林思索了一会,实在弄不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左右思索,忍不住便要出去看个清楚,他为人本极谨慎,此时自恃功夫,心想只要小心应付,不会有什么不对。
  想到这里,轻轻推开窗户,正待一跃而出,忽然想起那金刀放在床头不甚稳妥,轻轻走回床边,将金刀背在背后,这才跃出窗来。
  这时夜色深沉,天空无月,只有几个星星,发出些微光芒,杜天林运足目力,只见五丈之外站着两个人影。
  那两人见杜天林跳出窗来,立刻招了招手,隐入身边黑暗阴影之处。
  杜天林吸了一口真气,呼地一掠而至,也来到那一堆黑暗阴影之处。
  只见那两人却甚陌生,正在等着自己,杜天林道:“朋友有什么指教么?”
  那居左一人低声道:“阁下可是姓杜?”
  杜天林点了点头道:“不错,两位——”
  他话尚未说完,居左的一人又道:“杜兄尽速连夜离开此地,否则必有大祸。”
  杜天林心中一惊,缓缓问道:“阁下何人?”
  那两人对望一眼道:“说出来你也不会知晓,咱们是朋友!”
  杜天林心中又惊又疑,缓缓问道:“有何大祸?”
  那居右一人这时开口说道:“那八玉庄主功力极为高强,杜兄若犯在他手中,绝无幸理!”
  杜天林道:“在下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有害我之心?”
  那两人摇了摇头道:“为了这柄金刀,你还不知道么?”
  杜天林一时真是不知所措,呆呆地站在当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因事情变化得太过突然,那两人见杜天林默然不语,知他生有疑心,居左一人急道:“杜兄若不相信,请随在下过来看看便明。”
  杜天林啊了一声道:“到什么地方去?”
  那人指指左后方道:“那边山道路口!”
  杜天林随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却是黑沉沉的一片看不出什么来。
  那人面上已显出不耐之色,杜天林考虑了一下,觉得只要自己小心应付一切可能变化的情况,也不怕他们如何。
  于是点了点头道:“阁下带路吧!”
  那两人回过身来疾疾行走,杜天林跟随在后,走了二十多丈,来到那山道边口。
  杜天林一看四周地形,只见这山道路建在一个悬崖之上,三面临空,夜风自四方劲吹而来,吹得衣衫腊腊作响。
  杜天林微微感到一阵寒意,他停下足步来,四周看了一看道:“如何?有什么可以看的?”
  那两人并未转过身来,一言不发,这时杜天林开了口,突地那两人一个翻身,只听呛地一声,两柄长剑已然出鞘,一左一右夹着杜天林。
  杜天林心中一震,口中却是冷冷一哼道:“两位好深的心机呀!”
  他这时心中怒火已升,大有立开杀戒之意,只因自己平平白白被骗而出,想想看实在毫无道理!
  他越想越觉怒气上升,这时那两人一言不发,两支长剑在黑夜之中发出闪闪寒芒!
  杜天林冷笑一声,这一次他不再等候对方发动了,他身形向左一倾,足下却是向右一挪,右手一震,猛可劈向右侧敌人。
  这一掌他用的纯是劈空内力,而且盛怒之下发出十成力道,那拳风破空发出呜地一声尖叫!
  那右侧剑手身形一侧,陡然间长剑反削,不但不躲闪杜天林的拳势,反倒一挑长剑,猛可凌空一震,居然发出强烈的剑风!
  杜天林只觉自己的拳劲遭到剧烈抵抗,不由大吃一惊,就从这一式之中,他已感到对方的功力竟不在自己之下,而这时对方乃是以两敌一之势!
  几乎是同时间里,左侧剑风大作,果然那在左方的敌人发出了攻势。
  这一刹时,也容不得杜天林有退缩的打算,他一侧身,左掌一沉,仍以硬打硬碰之势,猛可一拳发出!
  同样的,这一拳又遭受到强烈的反震之力,这时杜天林的背脊之上已开始沁出了冷汗。
  他知道自己每全力发一拳,功力便得减少几分,而对方有两人轮流交替,务必打到自己力竭为止!
  这一刹时,他已考虑到唯有逃脱才是上策。
  这逃走之念一兴,立刻无心恋战,他身形猛可向后一退,右手一扣食中两指,一股无比的真力冲入他的右臂,这一刹时他已决心发出“一指禅功”!
  强如狼骨唐先生犹自在“一指禅”下吃了亏,杜天林不到万不得已之际,是不会兴起施用这“一指禅功”的,但此刻他竟料到只要再拖一瞬,自己逃离的机会便少了一分,敌人不知在什么地方找来这两个高手,更可怪的是,这两个人到底是那一方面的也不得而知!
  说时迟,那时快,他身形才退,两道剑光已交相袭至,这一式剑式密不透雨,一时间杜天林竟然无法递出招来,只是不停地退后,一直到他退到了山崖的边缘,他意识到再退一步便是绝崖之时,陡然杜天林双目之中发出闪闪的寒光.他大吼一声,现足有如铁钉而立,再也不移动半分。
  这时侯如果有人能在黑暗之中看清,更会发觉一股异样的血采泛上他的面容,他右手疾伸,猛地曲指一弹,只听“嘶”的一声锐响,夹着一声惨叫,那右方的一个剑手跄踉倒退了三步,一跤倒在地上!
  杜天林只觉豪气如虹,那一股真气再度冲入手臂之中,他对准左方又是一弹,只听一声闷哼,那第二个剑手也应手而倒!
  杜天林仰天长啸一声,这时他钉足之处距绝崖只有不到五寸的距离。
  蓦然之间,杜天林感到背上有一股无比的压力,那一股压力之大,杜天林生平未曾想象得着,刹时之间他被震骇得完全呆住了,一个念头倏地闪入脑中,即使使尽全力与之相抗,仍是万万不及,何况此刻背向力道,立身之处又是绝境!
  杜天林的脑中闪过死亡的可怕,他想到若是硬拼也是不敌,不如自己向前猛跳,尚可闪避部分内家力道,只是跌下这绝谷有否生还的机会,但在这一瞬时也无暇可想了!
  他长吸一口真气,心中默祷一番,尽生平之力向前一跃而出,这时身后排山倒海般的劈空掌已然袭到,正好击在金刀之上,只觉背心一麻,身在半空中登时便吐了两口鲜血。
  杜天林只觉自己不断地下降,胸前是一片麻木的感觉,他拼命维持神智的清明,只觉下降之速越来越快,他尽量保持身体不要离开悬壁太远,双手不停地乱摸虚抓,双目用迷茫的眼神注意四周。
  终于,他的右手接触到一样事物,这一刹时他全身的意志集中在右手,抓紧了那事物,但是下降之力太过疾烈,右手只觉一阵剧痛,那事物已然折断,但立刻,双手接触的全是树木枝干之类,他意识到这绝壁之上长出了一堆植物,而自己万幸得以正好通过其上。
  下降之速登时便减慢了,他感到“喀”“喀”“折”“折”一连好几声,双手被枝干所击的疼痛几乎难以忍受,这时他睁开双目,突然足下一震,震得双足好像断裂了似的,他感觉已着实地,心神为之一松,那内伤外创的痛苦顿时一齐涌上,再也忍耐不住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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