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初上阴山

 

2022-01-11 19:12:39   作者：上官鼎   来源：上官鼎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鹿加挨得难受，巨吼一声突然巨斧一收，右手再起时“玉女分锦”已是出手——
　　鹿加受忆君细心指点，在这他最熟的三招下更是下尽了苦功夫，现在鹿加使出来与月前之威力已大不相同。
　　“砰！”
　　断魂掌躲闪不及，只好硬向斧头挡上一面，立刻他被击得飞起一丈高——
　　鹿加哈哈狂笑，不再理会断魂掌，突然变招式为“灵蛇翔空”，只见斧化万千迎头向人群中落去。
　　这四、五十余人俱是蜈蚣帮中的好手，不是二等也是一等护法，但碰到鹿加这招威猛诡特兼具的“灵蛇翔空”，却像风吹草折般，断手断足的惨叫声，连续不停——
　　“断魂掌”一落地，虽然右手疼痛欲裂，但眼见己方被鹿加像虎入羊群般打得七零八落，只好不顾生死一伸手又拦住鹿加——
　　这边忆君也被青衣怪客等三人团团围住，长剑上下翻飞，奇招迭出不穷，逼得青衣怪客等穷于应付——
　　忆君有心要显些绝艺，叫对方败得口服心服，只见他右手“云龙探爪”，“呼！”地攻向鬼手抓魂，右手青霞剑一招“拦江断流”分攻青衣怪客与白髯叟两人——
　　三人中内以青衣怪客功力最高，见忆君这两招攻三人的绝艺，简直想不出要如何解法？”
　　“当！”
　　一声金铁交击，温甲邦最后只好硬迎上去，立刻他长剑被激起三尺，总算将此招破去。白髯叟也趁机连忙后退。
　　忆君哈哈一笑，左手仍原式不变径抓向鬼手抓魂潘正江，右手青霞一抡，突然在胸前打个圈儿，缓缓向另两人削去——
　　鬼手抓魂对忆君已早生怯意，这“云龙探爪”又是奇妙无比。避上避不了下，避下避不了上，潘正江只好拼命一闪身。
　　“嘶！”
　　一只袖子已连根被忆君撕下。
　　青衣怪客一见鬼手抓魂危险，立刻奋力一招“奇峰迭起”向忆君右胁撞去，白髯叟也双手一扬，一招双撞掌朝忆君背后袭来。
　　忆君攻得兴起，口中长啸连连，陡地一转身，右手“巧挂金铃”轻轻化去温甲邦的攻势，跟着足下一扬，在白髯叟的双掌尚未沾着忆君衣服时，忆君已将文利踢翻在地——
　　四人中只有青衣怪客是手握长剑，另三人俱是习惯赤手空拳，忆君发现这情形，立刻他也将“青霞”归鞘，有心要也以赤手空拳将他们制服。
　　青衣怪客发觉忆君武功高得出乎他们想象，尤其出手的威猛劲道真是平生仅见。
　　原来此刻忆君用的全是杨凌云传他的绝艺，杨凌云艺源南派“只手伏魔周辉龙”，因此忆君出手每一招俱是全硬路子——
　　“呼！呼！呼！”
　　漫天尽是忆君拳招掌影，雄浑内劲搅出气旋，逼得青衣怪客等，非东躲西闪不可——
　　内中以白髯叟心中最怒，刚才一个失手被忆君踢一脚，虽忆君只是轻轻一勾，而他可觉得难受得紧——
　　蓦地忆君一招“龙尾三摆”分攻青衣怪客三人，腾出的左手印向另外围在圈外的帮众抓去，好似觉得与三人为敌还不过瘾似的。
　　青衣怪客、白髯叟、鬼手抓魂三人见忆君如此蔑视自己，不禁都大怒，立刻三人——
　　“呼！”
　　三股合而为一的掌风向忆君推去——
　　忆君哈哈一笑，陡地转将过来，单掌一迎仍像未出全力似的。
　　“砰！”
　　青衣怪客的松纹长剑被震飞，白髯叟、鬼手抓魂的虎口俱被震裂，正汩汩流出鲜血，三人蹬！蹬！蹬！连连后退——
　　忆君仅仅肩头微晃，即定住身形，看对方三人惊诧的傻像，不禁笑了，道：“黄衣老怪座下四条走狗不过尔尔，我……我黑衣人倒是太看重你们了。”
　　青衣怪客等三人俱脸有愧色，平日在江湖称雄一世的他们，此刻三人合战一人，还被对方单掌震退，想怎叫他们不愧恨？
　　白髯叟觉得尤其不甘心，突然暴喝一声，一招“魂归极乐”向忆君攻去。青衣怪客与鬼手抓魂不得已，也只好连忙跟上。
　　这招“魂归极乐”正是文利“追魂七打”中的最厉害一招，先前他被忆君攻得忙于防守，根本没有空隙让他使出这“追魂七打”，这一停顿间他不乘机赶快使出，再待何时？
　　青衣怪客此时也是空手，此刻他可不好意思去拾那把被震在地上的长剑。
　　立刻他也并指如?，双手一上一下，一前一后交替攻向忆君全身大穴，这正是他拿手的“并蒂指”，共有三十一招，倒甚是俐落刁钻。
　　鬼手抓魂的“鬼手抓”也已展开——
　　忆君心中一动，心想自己虽全身绝艺，但对别派别系之武功却丝毫不清楚，现在眼见对方正被自己逼得非全力与自己周旋不可，不是正好可借机观摩别派武功的优劣处何在？
　　立刻他招式一变，竟全采用守式，双手一挡一格随易化去对方攻势，双眼却目不旁贷地紧紧盯着三人出手的一招一式。
　　忆君本身功艺已是绝高，普通一般的路数还不是被他一眼看穿？青衣怪客等虽然堪称绝艺不凡，但不到盏茶时间，一切奥妙俱尽被忆君洞悉。
　　这时白髯叟一招“追魂七打”中的“巧取豪夺”攻向忆君——
　　只见他右手闪电般点向忆君面部，左手却隐隐缩在衣袖里面——
　　忆君既已明白“追魂七打”的要诀，当然也看得出文利右手这招是虚的，真正的杀着却是那只隐藏于长袖中的左手。
　　果然白髯叟右手只出了一半，蓦地收回，左手如毒蛇般点向忆君“腹结穴”，接着右手又是一招“魂归极乐”——
　　忆君看似忙于应付此招的样子，青衣怪客立刻五指齐展，乘机点忆君背后“脊椎”、“尾杓”等五处大穴，鬼手抓魂也拼命攻出一招，全身内力俱集中在忆君肋下一点。
　　这情形忆君像是危极了，连旁立的帮众都以为他们堂主是一定赢了——
　　突然！
　　忆君像熟睡而骤被刺戮的狸猫，全身肌肉如弹簧般绷紧起来，只见他双目暴出奇光，陡地喝道：“滚吧！”
　　两手蓦地使出“伏魔三十六式”中的“若即若离”，这招一出陡地劲风大起，果然对方三人俱随着忆君掌式，像滚地葫芦般跌倒在地。
　　还幸忆君不愿伤他们，否则但凭这一招即可置他们于死地——
　　三人惭愧地站起来，正想交待些场面话。
　　突然一声惨叫，从另一战团发出——
　　四人连忙调头一看，只见断魂掌左手捧着右手，右掌竟被鹿加齐腕削断，腥红的鲜血洒满他一身，脸色却是这么苍白。
　　鹿加此时又向人堆冲去，立刻他巨斧抡处只闻惨呼连天，鹿加经过忆君训练，武功大不如前，这些一等护法早已不是他对手。
　　原来正当忆君四人打得激烈时，鹿加与断魂掌也斗得难分难解——
　　鹿加虽然气浑，但在经验上他可差断魂掌一截，因此一时间两人倒战个平手——
　　一路上忆君见鹿加天性是如此鲁憨直爽，生怕他临敌时会受到对方狡计所骗，因此常告诉他，除非对方较自己功力高出许多，否则绝不可一股脑儿将压根本领全使出，必须留几招杀着，待最危急时一举歼灭敌人——
　　鹿加对忆君的话牢牢记住，一丝也不敢忘记，因此这次对敌断魂掌，竟暗自留下一绝招，一直不曾使出——
　　这招正是——“灵蛇反卷”。
　　且说鹿加巨斧上下翻飞，将断魂掌整个身子包住，但他天性太过直憨，因此在招式中难免缺少许多细微变化，三、四百招后，断魂掌已能摸出鹿加最厉害数招的路子，立刻他双手连推，硬用内力将鹿加斧头逼开一些缝隙。
　　断魂掌经验较鹿加多得多，知道鹿加天生神勇，是以他绝不能以力取胜了，但为何他反而要如此硬碰硬呢？这自有他的原因——
　　原来鹿加虽然斧斧威势如开天裂地，看似无可匹敌般，但他所奠以为基础的仍是“灵蛇鞭法”。
　　“灵蛇鞭法”以轻灵而变化多端见长，这与鹿加天生憨直之性情已大相径庭，因此许多精微变化他却领悟不到十一……
　　虽然如此他凭着这十一的变化，仍有守有攻地与断魂掌辛豫动手——
　　断魂掌经验丰之又丰，当然看得出个中诀窍，因此他数招硬碰硬，果然逗得鹿加火起，不顾一切地也一掌掌硬接下来——
　　连碰十数招后，辛豫虽觉胸中气血翻涌，真气欲散，但也因此发现了鹿加斧轮中的破绽——
　　鹿加斗得兴起，力道一斧胜似一斧，好似他要将他无穷的精力，在这斧上尽量发挥出来似的——
　　断魂掌一见鹿加破绽偶现，早喜得心花怒放，间不容发之际，一招“金人指南”，狠狠向鹿加胸下“期门穴”点去。
　　鹿加自从经过忆君一月来悉心教导，自觉自己斧法已是无懈可击，谁知现在对方突然一招竟从斧影隙中突破而出。
　　回救已来不及了，鹿加迫得右手一窒，先将巨斧定住，左手如风般剪向断魂掌之手腕命脉。
　　断魂掌并不指望这招“金人指南”能一击而中，可是这招却使鹿加右半个身子空门大露。
　　“砰！”
　　鹿加右肩中了辛豫一掌，打得他上身连晃，鹿加怒吼一声，巨斧又斜斜举起——
　　断魂掌见对方又要将“玉女分锦”从头使起，这两招无敌的威力他已经领教过了，当下不禁大急。
　　立刻他伸指一招向鹿加右臂曲池穴点去，想逼得鹿加非先将右手暂时放下不可——
　　鹿加理也不理这手，哈哈一笑，突然足下飞起一脚，正踢向辛豫手肘，断魂掌连忙抽身后退，而鹿加的“玉女分锦”却趁机出手——
　　鹿加肩上挨过一掌，虽然他皮粗骨硬承受得住，但力道已大大减弱。
　　断魂掌见对方这招一出，心中本有些害怕，但突觉他出手劲风竟是大减，不禁又陡地一喜，立刻遵照着理智与判断，奋力向鹿加当胸一掌按去。
　　这一下正如一月前“秦岭铁爪洪启峰”情形般，鹿加依样画葫芦又是右手一抖，弯弧的铁链正敲上辛豫“顶门穴”。
　　辛豫只觉头上劲风如盖，只好向右一侧身，避开鹿加上面一击，但因此他也闪到了鹿加背后。
　　如果断魂掌曾看过鹿加使出这连环三招，他一定会尽最快速度先逃开去，因为“灵蛇反卷”是这三招中威力最大的一招。
　　可惜他不知道鹿加却把它藏了起来，因此断魂掌一看敌人背朝着自己，立刻一招“双撞掌”朝鹿加背脊打去。
　　鹿加要的就是这个样子，只见他拿准时候头也不回，“呼！”地——
　　巨斧已从腋下飞出——
　　断魂掌只觉千万只斧头朝自己全身削来，一双手已罩入斧影之中——
　　“嘿！”
　　鹿加与断魂掌同时开声吐气，但鹿加是为了加强劲道，而断魂掌即是为着逃命呢！
　　“啊！”
　　一声惨呼令忆君等四人俱连忙瞥向此方，还幸鹿加先前曾中了辛豫一掌，臂上劲力已减去五成，因此断魂掌只断了一右掌，否则可真得连魂也得断了。
　　这全是忆君等，看这边来以前的事——
　　且说鹿加此时如虎入羊群般，在蜈蚣帮众中左冲右突，铁链上的斧头夹着尖锐啸声，在人群中燐光闪闪而飞跃。
　　蜈蚣帮众一层层包住他，反而更助长鹿加显出他斧头上的威力——
　　惨呼声不绝传来，忆君见对方已伤之泰半，心中甚觉不忍，立刻出口喝道：“鹿加，住手！”
　　鹿加闻声果然巨斧一抡，跳出圈来，不过面上仍有兴犹未尽的模样。
　　青衣怪客温甲邦面色铁青，一双手五指紧紧握着犹自气得不停发抖。
　　忆君冷然一笑，道：“现在可得放人了吧！我也不愿再比下去了。”
　　温甲邦等四人无语以答，忆君绝艺的高强确令他们惊服，不过如不是因为“黄衣魔僧”及另数位武功出神入化的长老不在碧浮宫，他们也不会如此忍气吞声，任人讥讽。
　　最后青衣怪客狠声说道：“既然咱们全败在尊驾手下，自无话可说——”
　　“放人！”温甲邦痛苦地喊出这句。
　　“……因此我被放了出来……”罗拉说下去，噶丽丝不禁有些焦急，因为她只想知道“黑衣人”到了何处去？
　　“我们一个个被带出来……”罗拉继续说道：“此时四周黑压压站满了蜈蚣帮众，但一丝声息也没有，黑衣人从我们一人一人看过去，我看得出他眼中射出愤怒失望的光芒……”
　　当他将我们全部看完，然后转头厉声对青衣怪客喝道：“还有的人呢？”
　　青衣怪客温甲邦一怔，答道：“咱们关的人全在此，悉听尊意带去！”
　　黑衣人突然暴怒起来，“呛！”一声抽出宝剑指着四位堂主道：“不！一定还藏着别人！统统给我放出来。”
　　只见青衣怪客神色漠然不动，倒是白髯叟性最急躁，呼喝道：“咱们艺不如人败在你手里自无话可说，你也可不能如此呼喝咱们！”
　　青衣怪客陡地冷笑起来，道：“老二，你想偏了，这黑大侠可不是存着什么好心，他是来寻人的，可不是来救人的，哈！哈！可惜他要寻的人并不在此处呢！”
　　罗拉说着：“当时我骇呆了，可真怕‘黑衣人’当真如此，不是来救咱们的，幸好……”
　　黑衣人冷冷一笑，道：“不错，我是来寻人的，但我也来救人，走！你们各自回家吧！”
　　“就这样我连夜奔下山，直朝家中行来，一路上我发觉蜈蚣帮侦骑四出，虽然我知他们是为着黑衣人而并不是为我，但我仍心惊胆寒，昼伏夜行奔了回来……”罗拉说至此处停了下来。
　　噶丽丝连忙讯问道：“你知道‘黑衣人’后来到哪里去了吗？”
　　罗拉摸摸脸，苦笑道：“当时我逃命都来不及，怎会注意后来结果如何？不过在途中时，有次我躺在一旅舍檐下，曾听见两蜈蚣帮众谈起‘黑衣人’，似乎他同他同伴已朝南下进关了。”
　　噶丽丝眸中闪过一丝忧郁光彩，阿木达一挥手令罗拉退去。
　　一段很久的沉默——
　　噶丽丝说道：“父王，我想……我想我将要离开您了！”
　　阿木达凄然点点头——
　　自从忆君——黑衣人走了以后，噶丽丝一直整日忧郁寡欢，茶饭不思，阿木达知道女儿武功超绝，普通一般人自不会在她眼内，尤其是这种本身条件优越的女子，如果专情一人，更是难于遏止她的爱恋。
　　此时阿木达当然不会再阻挡噶丽丝的恋爱了，何况他对自己曾对她说出的气话，也由衷地感到惭愧。
　　“噶丽丝！”阿木达勉强装出微笑，道：“去吧！望你寻得他后，带他来此住些时候，让我看看他。”
　　噶丽丝喜极而泣，一把拉住阿木达双手，她只想到与黑衣人重逢的快乐，再也不顾忌到其他一切后果，甚至关于忆君是否娶妻。
　　噶丽丝离乡五年，回族不过才三月余，如今又将重涉奔程，无论她自己，阿木达大汗，还有她的族民，当然都觉得很悲伤，尤其年已甚老的阿木达，他多希望女儿能从此永远在他身边啊！
　　噶丽丝起劲地打点行装，虽然一样的她很哀伤，但内心之中，尚有一丝意欲达到的愉快，看她眸子之中，闪烁着希望与幸福的光芒，可想她是多么憧憬她的未来——
　　一骑健驹，一弯长剑，及一些轻裘锦囊，这就是她随身衣物了，本来阿木达要派一些勇士侍从噶丽丝的，但为她拒绝——
　　忆君走后三个月的一个黎明，噶丽丝循着他的蹄迹踏上征程，没有一个人不预祝她未来的幸福，当然她自己也希望如此——


　　豫州——今日之河南，物产富饶，尤其小麦产量甚是丰多。
　　洛阳往日也曾极盛一时，虽然目今渐趋没落，但人丁兴盛仍不减往昔。
　　落日的余霞衬得满天通红，直通往洛阳的大道上，五骑健驹连缰而来，马上汉子俱是清一色黑色劲装，看他们一路上漫目指点，旁若无人的模样，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家伙。
　　五骑愈来愈近，马上汉子面貌也显现出来——
　　“嘿！金老大，前面不远可就是‘洛阳’了。”一个比较年轻的汉子说道：“堂主吩咐咱们，到了洛阳后可就得打点打点，别给那黑衣小子钉了梢去……”
　　那金老大可是给这几人说得烦了，一撇手打断对方话，说道：“唉！别尽啰嗦，咱们五人分五个方向，我就不信‘黑衣人’能猜得着？”
　　另外三个都哈哈笑起来，一人说道：“咱们堂主这手也真妙，不过我就不知，那地方给‘黑衣人’知道又何妨？咱们五兄弟联合起来也足以挡他一阵子！”
　　金老大哈哈嘲笑起来：“王三，敢情黑衣人那晚来时你不在，如果你看到咱们三位堂主合斗他一人的真实情况，包他不敢再口出大言！”
　　这王三听得一吐舌，叹道：“黑衣人真个这般厉害吗？可惜那晚我不在场，否则也可看看那黑衣人是个什么模样？”
　　被称为金老大者冷冷一笑，道：“这黑衣人可机警得紧，不但面貌深藏不露，连从口风也抓不清楚来头，连堂主这般见识渊博的，也说不出他是出身何门？”
　　最先讲话那年轻汉子又开口了，道：“咱们到了洛阳先玩几天，再……”
　　金老大突地一怒，道：“老五，正事要紧先别谈玩乐，待事办完后咱们哥儿再在洛阳相会——”
　　这五人俱是“蜈蚣帮”中传信的头目，尤其是那金老大平日机智沉稳，甚得青衣怪客倚重，此次因忆君闯山的事情，被派传达一消息，并有另四位兄弟随行。
　　行了很长一段距离，洛阳尚在二十里外，那王三想是寂寞太久，出声道：“老五你看这次黑衣人闯山，为何咱们帮主没有出面？”
　　老五想了想，摇头道：“我不知道！”
　　“会不会是咱们帮主也打不过这‘黑衣人’？”王三又问道：“听大哥说，咱们三位堂主联手也打不过他呢！”
　　其余两人久未开口的汉子，想是老二和老四了，也参加他们讨论黑衣人的武功问题。
　　“我们问金老大去，看到底帮主还是黑衣人厉害？”四人吵了半天仍得不到结论，只好求教他们倚为领头的金老大了——
　　金老大哈哈一笑，道：“你们这四人如此随意谈论帮主，可知道这是犯了不敬大罪？”
　　王三嘿嘿笑道：“大哥别说笑话了，想来你也不知道两人谁胜吧！”
　　金老大粗黑的脸孔一阵扭曲，双眼眯成一条细缝，奸笑道：“不错！我不知道两人谁胜，但这次帮主未曾露面可另有原因呢！”
　　其他四人俱有些惊奇，连忙向金老大问这是什么原因？
　　金老大说这句话就是为了要得这结果，当然满脸得意之色，道：“此次堂主不是命我传信吗？哈哈！你们可知这信正是传给帮主呢，不然何需要你们四人作我的掩护？”
　　王三奇道：“怎么，帮主那里有什么不妥吗？”
　　金老大得意地笑笑——
　　“不！帮主正与那几位长老在商谈某些重要事情呢！否则这次‘黑衣人’也不会没人制止了。”
　　四人俱叹息道：“唉！原来这样！”
　　正说至此，突然道旁林中一阵銮铃“叮当！”五人立刻一掉头——
　　只见左侧林间趟出匹黄马来，鞍上坐着个文弱书生，雪白的长衫，袖口露出一双甚是结实的手，手中握了管白玉箫——
　　“龙儿！鼠窝在何处总算给我探出些眉目，哈哈！”马上书生狂笑着，冷冷向五人顾了一眼，仍玩弄着他那管白玉箫。
　　金老大见此人陡地从林间钻出，生怕自己的谈话被对方听去，但一见对方只不过是个文弱书生，不禁又放下心来。
　　这文弱书生，不消说即是忆君了，只是此时他已回复本来面目。
　　“嘿”老五指着忆君渐渐远去的背影，向其他四人说道：“这匹马可真神骏，不知那酸丁是谁，居然配骑这千里龙驹？”
　　王三也接着道：“走！咱们去将它夺过来，送给帮主老人家，必会受到封赏！”
　　立刻四人俱跃跃欲试——
　　还是金老大最为持重，在这种有事的情况下，他不得不作再三的考虑，虽然如在平时，他一定也同意的。
　　“不行！”金老大出声喝道：“别忘了咱们现在有正事要办呢！”
　　另外四人都为他这句话打了兴头——
　　五骑渐渐踱进城中，因为此次是有任务而来，何况又在他们帮势以外，所以每人俱收了平日狂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