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情如磐石

2024-11-17 11:58:23   作者：上官鼎(伪)   来源：上官鼎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天色将曙。
　　荒冢仙子首先站了起来，道：“咱们走吧！”
　　但此刻展雾迷漫，虽然天色渐曙，却更加迷蒙模糊，数尺之外，难以看得到任何景物。
　　花红、叶绿也站了起来，发出了一声鸣啼。
　　这是通知后面的二十几名黑衣少女要走的讯号。
　　但荒冢仙子却不曾迈脚步，站在原处倾耳听了起来。
　　花红困惑地等了一会，见荒冢仙子仍然没有要走的意思，终于忍不住轻轻地碰了荒冢仙子一下，道：“仙子……在听什么。”
　　荒冢仙子双目圆睁，有些骇异地道：“难道你们没有听到？”
　　花红皱眉道：“仙子是说……风声，还是流水声？”
　　荒冢仙子急道：“是喊我名字的声音。”
　　“啊……”
　　花红、叶绿俱皆怔怔地道：“没有啊，婢子等什么都没有听到。”
　　荒冢仙子大是骇异，一时几乎毛发森竖。忽然……
　　花红差点跳了起来，道：“仙子，我听到了！”
　　原来随着风声，有一阵清脆的声音传来，那声音是：“柳丝青……”
　　一字一顿，声音低沉，像发自山魅之口，使人不自禁的寒毛倒竖。
　　叶绿仍没有听到，但却不便多问，也傻傻地怔了起来。
　　荒冢仙子奇道：“知道我名字的人不多，为什么这里有人在叫我？……”
　　花红畏怯地道：“不管他，我们还是快走的好！”
　　荒冢仙子迟疑了一下，道：“不，还是去查一个究竟的好。”
　　忽然，荒冢仙子又道：“快听，那声音又叫我了！”
　　花红道：“婢子听到的是叫婢子等在这里……”
　　“啊……”
　　荒冢仙子轻叫道：“我想到的是叫我向那边走。”
　　花红大为惊骇地道：“仙子，看在我们二十几人的份上，您不能冒险，也许这是闹鬼，咱们快些离开这鬼地方吧！”
　　荒冢仙子一笑道：“傻丫头，你别忘了咱们是在坟墓长大的，怎么反倒会怕起鬼来，……”
　　微微一顿，道：“你们等在这里，我去看看。”
　　花红、叶绿同声道：“仙子……”
　　但荒冢仙子挥了挥手，步步为营地向前走去。耳际间又响起那骇人的声音！
　　“向林中一直走！”
　　荒冢仙子像着了魔的一般，两眼呆滞，如同夜游病的患者一般，果然向林中走了进去。
　　花红向叶绿投注了一眼，道：“咱们不能眼看着仙子冒险，那声音来得古怪！”
　　叶绿又惊又怕地道：“为什么我就什么声音都没有听见？”
　　花红道：“最初我也没听到，是后来才听到的……”
　　眸光一转，又道：“现在别说这些，我们跟上去，万一仙子遇上什么，我们也好帮她一臂之力！”
　　叶绿点点头，与花红一同向林中走去，后面的二十几名少女，都一起遥遥地跟了上来。
　　忽然，但听到一个震耳的声音，道：“你们站住！”
　　花红急忙转向叶绿道：“你听见了没有？”
　　叶绿两眼睁得大大地道：“这么大的声音，我自然是听到了，但这是什么人，是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一点也听不出来？”
　　花红皱眉道：“别理他，我们再向前走。”
　　两人于是举步又向林中走去。
　　但听那声音发怒地道：“为什么你们这样不肯听话？”
　　花红投注了叶绿一眼，扬声道：“你是谁？”
　　那声音喝道：“你们不配问。”
　　花红叫道：“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话，我们是跟我们仙子，与你有什么关系？”
　　那声音哼道：“不行！”
　　花红有些恼怒地道：“不行为什么你不现身出来，看你怎么拦得住我们。”
　　向叶绿轻声道：“我们快走！仙子都快看不到了……”
　　叶绿轻轻点点头，两人纵身而起，欲向林中疾驰。
　　但听砰的一声，两人同时停了下来，相互摸着前额，呼痛不已。
　　叶绿叫道：“这雾真浓，我一不小心，碰到树上了！”
　　花红道：“我也一样……”
　　但两人同时伸手摸去，面前却又没有树，一时两人面面相觑，不由又冒出一股凉气。
　　花红叫道：“这是鬼打墙！”
　　但听那声音呵呵一笑，道：“就算是鬼打墙吧，你们休想再进一步了。”
　　花红奇怪的轻轻向前迈步，但觉面前像修起了一座铜墙铁壁，但却又看不到什么，硬是一步也走不过去。
　　花红咬咬牙齿，就地坐了下去。
　　叶绿皱皱眉头，长叹了一口气，也在花红对面坐了下来。荒冢仙子在那声音指引之下，继续向前走。
　　她不知走了多少路，到了一片空旷的山坡之上。
　　那片山坡上除了枯黄的野草之外，什么都没有，如果不是浓雾，这地方该是视野最清楚的地方。
　　荒冢仙子正在不知应该前进还是后退的时候，但听到那声音又道：“跪下！”
　　荒冢仙子一怔，没有移动。
　　那声音像是很远，又像是就在她的耳边，她一路走来，都在设法寻找这声音的来源，但根本弄不清这声音究竟来自何处？
　　但听那声音道：“怎么，你不肯听话？”
　　荒冢仙子试探地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叫我跪下！”
　　那声音哈哈一笑，道：“不用问我是谁，若干年来，也没有人知道我是谁，……”
　　声调一沉，又道：“和我说话，就要跪着！”
　　那声音中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力，荒冢仙子果然情不自禁地就地一跪，跪在了山坡上的荒草之中。
　　那声音哈哈一笑道：“柳丝青，我对你并不能算太清楚，你自己说说你的身世。”
　　荒冢仙子忖思着道：“我的身世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不是一个好人家的女儿，我从小是在坟墓里长大的，我外号叫荒冢仙子！”
　　那声音笑道：“这样才对我的胃口！”
　　荒冢仙子道：“您……是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地方来，您在哪里，为什么不肯使小女子向您拜见？”
　　那声音冷冷地道：“不必多问，该见的时候自然会见，不该见的时候想见也是无法见到，至于我把你引来，只是要问你一件事。”
　　荒冢仙子苦笑道：“什么事呢？”
　　那声音道：“你一心想要嫁给白云飞，是不是？”
　　荒冢仙子一震，叹口气道：“这要看缘分，他……好像不想娶我！”
　　那声音沉凝地道：“我可以帮你的忙，使你达到目的。”
　　“你……”
　　荒冢仙子困惑地道：“你为何帮我，您是白云飞什么人？”
　　那声音哼道：“柳丝青，你有一个毛病，问话太多……”
　　声调一沉，又道：“这毛病要改，我不喜欢！”
　　荒冢仙子一惊，道：“是……”
　　但听那声音道：“今后你在江湖道上打算如何？”
　　荒冢仙子家叹口气道：“老实说，我没有什么打算，唯一的打算就是嫁给白云飞，今后他要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
　　“不行……”
　　那声音吼道：“这样你永远也别想嫁给白云飞！”
　　荒冢仙子怔怔地道：“难道我……不该听他的话，如果我嫁给了他，他就是我的丈夫，我不听他的话能行吗？”
　　只听那声音尖锐地叫道：“柳丝青，你仔细听着，如果嫁给白云飞你就要管他，使他昕你的话，把你的话当作命令，不敢对你有一丝反抗，哪怕你要他死，他也不敢反抗才行！”
　　荒冢仙子苦笑道：“不行，我恐怕办不到？”
　　那声音道：“你不愿意？”
　　荒冢仙子幽幽地道：“不是不愿意，而是……”
　　苦笑了一声，方才接下去道：“他的脾气很大，现在还没谈到嫁娶他一生气就会出手打我，等我嫁了他不变成他的奴才才怪，我哪能管得了他？”
　　那声音笑道：“这就是我要帮你的忙了！”
　　荒冢仙子唇角浮起了一层微笑道：“您……当真能使他听我的话，我……打他他也不敢还手吗？”
　　那声音道：“大概是可以！”
　　荒冢仙子连连叩头道；“世上真有这样好的事么，我愿意一百个愿意，一千个愿意。”
　　那声音道：“现在可以谈谈你的抱负了，你准备怎样，当你嫁了白云飞，而白云飞又完全听了你的话之后……”
　　荒冢仙子笑笑道：“这……我慢慢想想，一时无法决定！”
　　那声音道：“不行，你必须立刻回答！”
　　荒冢仙子忖思了一下道：“我实在想不出来，因为嫁了白云飞之后，我一切都满足了，再也不知道还有什么事要办！”
　　那声音微吁一声道：“看来你也并不理想！”
　　荒冢仙子一惊道：“不，虽然我想不出来，但是您可以告诉我，不论要我办什么事我都肯办，只要我能办得到的，我一概听从。”
　　“也好……”
　　那声音沉吟了一下道：“你喜欢杀人吗？”
　　“杀人……”
　　荒冢仙子先是一怔，但随即连声应道：“喜欢喜欢！”
　　那声音又爆出了一阵狂笑道：“我要你做的事就是杀人，你命令白云飞杀，你自己也杀，正派人物也杀，邪道人物也杀，坏人也杀，好人也杀……”
　　声调愈来愈加狞烈，也愈来愈加尖锐，荒冢仙子的心头像一柄柄的尖刀戮戳，最后，那声音一字一顿地道：“总之，我要你记住的就是一个杀字，杀杀杀杀杀……”
　　荒冢仙子讷讷地道：“您……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难道……”
　　忽然……
　　荒冢仙子左颊上被人狠狠地掴了一记耳光。
　　那一记耳光很重，把她捆得眼冒金星，鼻血直流，但怪的是根本没有见到人影，竟不知是怎么捆到她脸上来的。
　　荒冢仙子又惊又喜，但却不敢有一丝不满的言语表示，仍是直挺挺地跪在草地之上。
　　良久，方听那声音气呼呼问道：“柳丝青，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你？”
　　荒冢仙子喃喃地道：“知……道。”
　　那声音喝道：“说！”
　　荒冢仙子只好道：“婢子的问话太多！”
　　那声音嗯了一声道：“不错，记住这一点，免得下一次还要挨打！”
　　荒冢仙子忙道：“是。”
　　那声音缓缓地道：“只要你记住一个杀字，另外是驱使白云飞，这就够了！”
　　荒冢仙子讷讷地道：“是……”
　　她果然不敢再问了，但心中却思索着一个难题，这种神秘的声音只说要她嫁给白云飞，要她驱使白云飞，但他却没说出白云飞如何肯于就范！
　　那声音终于又响了起来，道：“你可以走了，不过，你要记住，不论你身去何处，你的一言一行，却逃不出我的监视，如果你做错了事，或是违背了我的原则，随时随地，我都会取你的性命，或是给你最严厉的惩罚！”
　　荒冢仙子道：“是……是……”
　　但见面前忽然绿光一闪，一个白玉般的石片已经掷在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