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九臂老人

2024-11-17 22:35:52   作者：上官鼎(伪)   来源：上官鼎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眨眼之间，他已到达大寨之内，申虎的部属不多，大约有三十几人，杨无垢就如一头冲入羊群的猛虎，立刻展开了一场疯狂的屠杀。不大时光，大寨中再见不到一个活口。
　　白云飞依着玉面仙妪指点的地方飞驰而去，眨眼间已到了那处房舍之外。
　　他略一审度地势，立刻长身而入。
　　但见那的确是一处十分清雅的住所，正房中灯光明亮，分明是杨无垢所居之处。
　　他在窗外沉声叫道：“杨无垢，杨无垢……”
　　白云飞又放大声音道：“杨无垢，快出来看看是谁来了？”依然没有应声。
　　白云飞暗感困惑，心想，杨无垢骄傲自负，同时他绝想不到会有苦花的传人来诛杀于他，按说只要听到声音，一定会立刻赶了出来。
　　他伸手推门，那门竟是虚掩着的，呀的一声立刻打了开来。
　　白云飞飘身而入，见状不由一怔。
　　只见桌上尚有吃残的酒菜，内室中灯光明亮，由种种迹象看来，必是杨无垢所住的地方无疑，但他去了哪里。
　　白云飞退出门来，飞身上房，细心四外察看。
　　那院落不大，到处一片静谧，显然根本没有人住在这院落之中。
　　但白云飞还是迅捷的一一搜查了一遍，除了在后院的一株树下找到了一具年轻女子的尸体外，竟没有找到一个人影。
　　白云飞略一忖思，心知不妙，当下连忙展开提纵身法，星飞电掣，回到了玉面仙妪以及申虎两人所等待他的地方。
　　自然，他所看到的只是两具头颅破碎的尸体，两人已是断气多时。
　　白云飞又气又怒，又连忙飞身向大寨之中扑去。
　　自然，大寨中更是尸体遍地，惨不忍睹，已是没有一个活口。
　　他不禁大为困惑，这一切分明是杨无垢所为，但他是如何知道的消息，而事前抢先下手？
　　忽然——
　　他听到了一缕呻吟之声。
　　白云飞连忙循声扑去，但见角落之中，一个全身浴血之人伏在地上呻吟。
　　白云飞急忙俯下身去，欲要挽扶。
　　但那负伤之人叫道：“白大侠……别……扶我，我伤势重极了，一动就会立刻死去……”
　　由于那人全身都是鲜血，满头满脸也都为鲜血所染，更加上他是面部伏地，看不出伤在何处，白云飞果然住手不动，但去急急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忙道：“小人是申寨主手下……”
　　声调嘶哑，勉强可以听得清楚！
　　白云飞皱眉道：“你可知道这里是谁下的煞手？”
　　那人断断续续的道：“是杨无垢……他自称杨无垢……”
　　白云飞咬牙道：“快说，你可知道他行凶后去了什么地方？”
　　那人道：“小人被害之后，曾听他大声狂笑，自言自语，他说要去吕梁山雁翅峰下的黑枫禁园去找他的老朋友九臂老人……”
　　白云飞道：“你再说一遍。”
　　那人果然又依言说了一遍，白云飞把地名牢牢的记入了脑海之中，道：“你的伤势很重，但却还没丧命，我想……我该带你找个地方治疗伤势！”
　　那人急道：“不……不……白大侠只要……能……找……到杨……无垢，替……我们这些……惨死……的……人……报了大……仇，小人……虽……死……九泉，也……可……以安……心……瞑……目……了……”
　　白云飞吁了一声，道：“既然如此，我也就顾不得你了……”
　　那人忙道：“白大……侠……快……去……”
　　白云飞不再迟疑，抛开那名全身浴血之人，也离开了那座大寨。
　　但就当白云飞去后不久，那个全身浴血的人却慢慢的站了起来，褪去血衣，揩去了满脸的鲜血，露出了他本来面目，原子来他正是白云飞要找的杨无垢。
　　只见他轻松的的仰天打个哈哈道：“白云飞啊白云飞，只要你踏入了黑枫禁园，你这条小命就算完了。”
　　然后，只见他飘身而起，像一朵凌空的乌云一般，冉冉而逝。
　　白云飞一路急驰，只希望能在中途拦下杨无垢，替师门诛除了这名叛徒，也替武林中除去一大害。
　　自然，他不可能追到杨无垢，只好昼夜不停，打听着路径，追去了吕梁山。
　　几经打听，他方才找到了雁翅峰。
　　雁翅峰下虽然也有些平坦的地方，但到处都有危崖乱石，是一片罕见人迹的荒僻地带。
　　至于黑枫园，白云飞并没费多大时光，就轻易的找到了。
　　那片枫林是在一片斜坡之上，一面临靠高耸的雁翅峰，三面都是断崖，加上那片红得发紫，紫得发黑，使人有些恐怖的枫林，大约谁也不会涉足此处。
　　白云飞暗暗心想，这九臂老人大约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否则不会住到这种鬼地方来。
　　忖思之间，已经到达了那片枫林的边缘。
　　忽然——
　　一方石碑触入了眼帘之中。
　　白云飞定神看时，只见那石碑上龙飞凤舞的刻了几个大字：“此乃禁园，擅入者死。”
　　白云飞暗暗怒道：“好狂的口气。”伸手一掌，向那石碑击去！
　　但听一声爆响，那石碑竟然变做一片片石屑，四散飞舞。白云飞冷冷一笑，飞身飘入了枫林之内。
　　那片枫林高低起伏，占地甚广，但林中落叶堆积，乱石交叠，一股腐烂的臭昧，使人欲呕。
　　白云飞皱着鼻子，向林中试探着寻找。
　　忽然——
　　一片空地呈现面前。
　　那片空地分明是人开出来的，同时，数重茅屋也出现在林中的空地之后。
　　白云飞暗忖：这想必是那九臂老人的居处了！
　　但那茅屋中寂静无息，屋前同样的落叶堆积，像是已经几年未经打扫。
　　白云飞心想，看情形不但那杨无垢没来，连那什么九臂老人大约也已经不住在这里了！
　　原来那间茅屋的确已经不像人住的地方，破烂、肮脏，臭气冲天。
　　正当白云飞有些失望的想要离去之时，忽然又嗅到了一股剌鼻的怪味。
　　那怪味是由屋后飘来，白云飞毫不迟疑的向屋后掩了过去。
　　定神看时，屋后更加肮脏，但却有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正蹲在地上，面前守着一堆火，火上架着一支锅，其中煮着一锅蛤蟆。
　　白云飞不禁又皱起了眉头。
　　一时之间，他心中疑念百出，难道这就是九臂老人，为什么他会是这样肮脏，这简直还不如一个乞丐，同时，他住的地方也不如一个猪窝。
　　那杨无垢会到这种地方来么？
　　白云飞差点就要离开那个地方，但他终于还是向那老人开口道：“嗨，你可知道这枫林之中住着一位名为九臂老人的人么？”
　　那老人睬也未睬，仿佛不知道有人到了背后，像是也根本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白云飞暗忖：这人必是一个聋子，他只好再放大了些声音叫道：“嗨，听到我讲话了么？”
　　那老人这次有了反应，但却头也没抬，看都不看白云飞一眼的道：“别叫，别叫，再叫，就煮不熟了！”
　　白云飞听不懂他说些什么，只好又问道：“你说什么？”
　　那老人格格一笑道：“我说你等会再叫，没看到我在煮饭么？”
　　白云飞皱眉道：“这些蛤蟆如何能当饭吃？”
　　那老人叹口气道：“没办法嘛，这鬼地方能找到的只有这种东西，不吃又吃什么？”
　　白云飞道：“你可以离开这地方！”
　　那老人拍手道：“你说的不错，我是可以离开……”说着抬头瞧了白云飞一眼。
　　白云飞不由打了一个冷战，原来那老人面目枯瘦，双目之下的肌肉已经溃烂，有血水渗了出来。
　　他不禁讶然一惊道：“你……脸上有什么毛病？”
　　那老人震了一震，连忙又低下了头去，沉默良久之后方才叫道：“完了，我完了，就因为这个我才离不开这地方的……”
　　白云飞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好叹口气道：“你可以找个郎中去看看，不论是什么病，都可以医得好的！”
　　那老人摇头道：“没有用处，我不能离开这地方，一离开这地方我就会死！”
　　白云飞虽然觉得他十分可怜，也十分值得同情，但他却对这个疯疯癫癫的老人无可奈何，当下只好又轻柔的问道：“在下想和你打听一个人，有位名叫九臂老人的人是否也住在这枫林之中？”
　　那老人尖声一笑道：“我就是……”
　　“什么？……”
　　白云飞一怔道：“你就是九臂老人？”那老人笑笑道：“莫非你不相信？”
　　白云飞苦笑道：“不瞒你说，我是有些不大相信。”
　　那老人怪笑道：“这禁园之中，除了我九臂老人之外，还有谁会住在这里……”
　　微微一顿，又道：“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尽管去找，只要你能找出一个人来，我愿意把脑袋都输给你！”
　　台雷飞道：“这样说来，你当真就是九臂老人了！”龙青老人尖声笑道：“自然，如假包换。”
　　白云飞道：“那么在下向你打听一个人，那杨无垢可是你的朋友？”
　　九臂老人瞧了他一眼道：“什么羊不够？”
　　白云飞皱眉道：“这样看来，我是受骗了！”
　　九臂老人双手一拍道：“你来到黑枫禁园，就是受骗了！”
　　白云飞恨恨的哼了一声道：“奇怪，真奇怪！”
　　九臂老人笑道：“什么奇怪？”
　　白云飞道：“我是奇怪那指点我到这里来的人，他是个什么身分？”
　　九臂老人道：“他是要你送死！”
　　白云飞喃喃的道：“按理他不该这样，这……”
　　只听九臂老人道：“方才大约是你把禁园的石碑砸碎的了吧？”
　　白云飞一怔道：“不错，但在下是上了别人的当，这还要请你原谅！……”
　　微微一顿，又道：“在下会再照样替你立起一块来。”九臂老人摇摇头道：“不行，你没办法赔了！”
　　白云飞道：“为什么？”
　　九臂老人道：“因为你也像我一样，一出枫林就准死无疑，还有，那石碑上写着擅入者死，你难道没有明白！”
　　白云飞道：“那是因为……”
　　九臂老人忽然双手连摇道：“不用多说，你就等着死吧！”
　　白云飞笑笑道：“难道你想杀我？”
　　九臂老人道：“我如果不杀你，一时之间，你如何能死，自然是我杀了你好！”
　　白云飞笑道：“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想杀我？”
　　九臂老人舐舐口唇道：“至少，我可以吃两天人肉，用不着再吃那些烂蛤蟆了！”
　　白云飞道：“你连人肉都吃？”
　　其实，说过之后，他又觉得自己这话未免多余，因为九臂老人差不多已经疯狂，既然他蛤蟆都吃，自然也会吃人肉。
　　果然，只听他尖声一笑道：“人肉香得很，比蛤蟆好吃得多了！”
　　白云飞同情的摇了摇头，转身就走，因为他认为这林中实在待不下去，同时，与这疯疯傻傻的九臂老人，也实在没有什么话可说下去了！
　　但那九臂老人却大喝道：“站住！”
　　白云飞一笑道：“看情形我帮不上你忙，只好离此而去了！”
　　身形一晃，就欲穿林而出！
　　但他立刻就吃了一惊，原来自己那一跃不过跃出了三步远近，而且还有些心跳气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