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虎穴浴血

2025-03-15 14:58:30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惨叫，惊呼，暴喝——
　　这几种发自内心的惊恐呼叫，交织成恐怖的乐章，听来令人毛骨悚然。
　　“飞燕帮”内，一场武林历年来的最恐怖屠杀正在上演，但见杨世川掌力过后，数个高手应声毙命。
　　其余的人见状，怵然心惊，齐身退开，俏叫化问道：“杨兄，你怎么不上峰顶去？”
　　“张兄你看看上面。”
　　俏叫化抬头往上一看，也骇然色变，杨世川低声道：“情势急如燃眉，我们还是以后再来，快走——”
　　杨世川心知现在如果不走，说不定会命丧飞燕帮，只要不死，还怕没有救母报仇机会？他话一说完，当先掠身飞跃而去。
　　杨世川身影甫自弹起，暴喝之声突告破空响起，十数道内家掌力，向杨世川狂袭了过来，俏叫化见状，低喝道：“杨兄快退——”
　　俏叫化喝声甫落，杨世川身影暴退，又退回与俏叫化并立。
　　被包围，情况危急，死亡阴影笼罩，气氛令人窒息。
　　杨世川强自镇定说道：“张兄，我们只有拼了。”
　　“对，也只能这样。”
　　一语甫落，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趋身向前而行……
　　飞燕帮所有高手，虎视耽耽注视着杨世川与俏叫化，五六十个人的脸上，无不笼罩着慑人杀机。
　　这当儿，杨世川陡然一声大喝，两掌猛厉劈出。
　　俏叫化也在杨世川喝声同时击出三掌，这五掌聚杨世川及俏叫化的全部功力击出，威力惊人。
　　掌力击出，狂飚骇人，杨世川与俏叫化掌力过后，同时掠身而起，闪电般地从飞燕帮高手的头上，飞掠而过——奔入林间。
　　蓦然，就在杨世川与俏叫化脱出重围之际，一声娇笑声突又响起——旋即一个绿影，像幽灵般地，飘落在杨世川的面前。
　　杨世川与俏叫化下意识退了一步，举目一看，杨世川“啊”的一声惊叫，来人，赫然是杨世川先前在林中所见的那个绿衣少女。
　　杨世川急声喝道：“姑娘请让路，否则我要得罪了。”
　　绿衣少女娇美如花的粉腮依旧冷若冰霜，她注视着杨世川与俏叫化，道：“我不是说过了，你进得了飞燕帮，就别想活命回去？”
　　“少废话，妳让不让路？”
　　“哼！纵然我让过路，你们自信能出得了这山头？”
　　“出得了出不了是我们的事。”
　　绿衣少女纤手轻抬，拂开了被夜风吹散的秀发，做出一种风情万千的神态，口里却说道：“这山顶上，你们虽然只看到了近百名高手，可是五十丈下的林内，也有五六十名高手在等着你们。”
　　杨世川傲然笑道：“就算是千名万名高手围住我们，我们不放在眼里。”
　　“那请问你们是来这里干什么？”
　　杨世川与俏叫化闻言，心里同时一震，不期然地把目光注视在绿衣少女冷若冰霜的脸上……绿衣少女冷讽她道：“你们是到飞燕帮来玩？来赏风景的？”
　　这句话又挑起了杨世川的怒火，道：“我们是不是来玩的，干妳什么事？”
　　“别恼羞成怒，你不是要来救你母亲吗？她人在何处呀？”
　　杨世川被问得既难堪又恼火，狠声道：“救得了救不了我母亲，用不着妳操心。”
　　绿衣少女闪动了一下乌溜溜的眼睛，想了一下，说道：“你说的对，这些都不干我的事，请过吧。”说完，果然让过去路。
　　杨世川与俏叫化又同时一愕，绿衣少女会让过去路，的确又令他们两个人感到意外、讶异。
　　俏叫化回头望去，那数十名高手并没有追杀而来，俏叫化暗道：“这女人所说决非虚言，五十丈之外树林间，必定有不少的伏兵。”
　　绿衣少女见他们两个人愕立不走，说道：“你们不走，那我先走了。”
　　“了”字出口，一纵身，飘然而去。
　　杨世川和消叫化被这个绿衣少女弄得疑云满腹，她究竟是谁？目的何在？，好半晌，杨世川才说声：“张兄，我们走吧。”
　　身影跃起，朝向山下奔去。
　　杨世川飞身一跃身，已经出了数十丈，突然，一个声音传自左方向，道：“你们朝向这边来。”
　　杨世川闻声怵然，转身问道：“张兄，你听见叫我们的声音没有？”
　　“听见了。”
　　陡然，那声音又传来道：“你们还愣什么劲？想找死不成？快过来呀。”
　　左方是一片秘林，杨世川衡量眼前情势，不容他犹豫不决，一跃身朝着左方林间飞奔而去，俏叫化紧随其后。
　　进人秘林中，却不见有人影。
　　杨世川与俏叫化暗道一声：“怪！”怪字末落，那声音又传来道：“快走呀，你们还发什么呆？”
　　杨世川与俏叫化又同时一愕，随即一弹身，再度飞奔而去，顾盼间，已奔离百丈，蓦然——
　　杨世川与俏叫化将脚步停了下来，因为他们看见前面出现了一座石屋。
　　这房屋以石砌成，不大，但壮伟，杨世川看了俏叫化一眼，两个人不觉愕然不知所措。
　　那声音传自石屋之内，道：“快进来呀。”
　　俏叫化抓了头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把俺都给搞糊涂了……”
　　“是啊，他……他到底是谁？”
　　“管他是谁，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俏叫化话毕，趋步进入石屋。
　　两个人进入石屋后，但觉一片暖气侵身，举目看去，但见石屋大厅精致宽大，家具一应俱全，壁上挂着名家字画数幅。
　　俏叫化哇哇叫道：“这到底是弄什么玄虚？……”
　　杨世川心里突然似有所悟，道：“莫非他们引诱我们进入这石屋里，来个瓮中捉鳖？……”
　　杨世川话犹未落，突然从后面房内传来一个女子声音说道：“二位多虑了。”
　　杨世川与俏叫化不约而同地把目光，看向发声处，但见纱帘掀处，一个女子莲步姗姗走了出来。
　　杨世川与俏叫化一看下意识退两步，异口同声惊叫：“啊?!是妳……”
　　——这个女子，赫然就是原先那个绿衣少女。
　　杨世川讶然色变，说道：“姑娘你引诱我们到这里，目的何在？”
　　“对对对，是干啥呀？俺糊涂了……”
　　“二位不必担心，我只是要了却一场心愿，才不惜冒险把你们引领到这里来，”绿衣少女语略顿，瞅了俏叫化一眼，又道：“你们久未进食，肚子一定饿了，我已为你们预备一桌菜肴，请到里面食用吧。”
　　杨世川正要答话，俏叫化已先说道：“一天没吃东西，又动手大半天，确实饿了？妳真的有酒菜请我们吃？”
　　“是呀。”
　　“好好，先吃饱再说。”
　　俏叫化说完，三步并作两步，已经进了后厅房。
　　杨世川要拉他已来不及，心里暗骂：“有吃的就不管死活，不怕这是美人所设陷阱？”他注视着绿衣少女，惑然问道：“请问姑娘按什么心？”
　　“我不是说了，只是要了却一件心愿呀？”
　　“姑娘既是‘飞燕帮’的人，令人怀疑心怀叵测。”
　　杨世川这句话说得绿衣少女脸色怒容乍现，但，她忽又展颜一笑，说道：“杨少侠，没错，我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孩，不过，现在不同……”
　　“有什么不同？”
　　“既然请你们到我这里，就不会存有陷害你们之心。”
　　“有道是人心难测……”
　　杨世川话犹未落，突闻后房传来俏叫化的声音，叫道：“杨兄，菜做得好好吃，快来吃。”
　　杨世川皱了一皱眉头，那绿衣少女说道：“杨少侠，我冒生命之险，引领你们到这儿，是应验当初一句戏言。”
　　“什么戏言？”
　　“说来你也许不会相信，我……我……”
　　“妳有什么难言之隐？”杨世川讶然。
　　“我……我喜欢上了……”
　　“妳……妳喜欢上了谁？”
　　绿衣少女羞然，说道：“你的朋友。”
　　“啊?!俏叫化张志纯？”
　　绿衣少女羞红了脸，点了点头。
　　“妳？妳说的不是玩笑话？”
　　“这种事岂可玩笑？当初帮主要我嫁帮中一个男人，我抵死不从，戏言要嫁个叫化子，如今真的碰上了张公子，一见倾心，请相信我所说的话。”
　　杨世川见她话诚恳，毫无虚假做作，欣然说道：“妳进去跟他说吧。”
　　“我是个姑娘家怎么好意思说，请你帮我跟他说好吗？”
　　“妳意思要我当妳们媒人啰？”
　　绿衣少女娇羞点头。
　　杨世川心有所思，问道：“请问姑娘在‘飞燕帮’身掌何职。”
　　“我是王芳黛的义女，不愿在帮中担任职务，所以他们把将我安顿住在这里。”
　　“可以，我帮妳去说。”
　　杨世川话说完，转身进入后房一看，俏叫化吃得津津有味，杨世川一想到那绿衣少女的话，含笑说道：“张兄，吃够了没有？”
　　“还没有，快来尝尝，她做的菜真好吃。”
　　俏叫化吃了一口菜，又喝了一口酒。
　　“张兄，有一件天大的喜事，我先恭喜你。”
　　“什么喜事要恭喜我？”
　　“我先问你，你看刚才那女子长得怎么样？”
　　“无法形容？”
　　“啊！无法形容？你说她丑？”
　　“漂亮，我说她漂亮得无法形容。”
　　杨世川几乎为他这句话失笑，随即又道：“人漂亮菜也做得好？”
　　“对对。”俏叫化把半截馒头，塞进口里。
　　“我要恭喜你的是，她说她喜欢你爱你。”
　　“好，啊！”俏叫化大吃一惊，这啊的一声，并没有叫出口，因为，他的口中被半个馒头塞得满满地。
　　他睁着一双大眼，注视杨世川。
　　俏叫化惊道：“你说什么？”
　　杨世川见他口中塞着馒头，嗡嗡发声，就听不清楚地说什么，不由说道：“你不要太高兴，会噎死了。”
　　俏叫化抓出了口里的馒头，惊道：“高兴？我会吓死，你刚才说……”
　　“说那位姑娘爱你，要我当你们媒人。”
　　“爱……爱俺？”
　　“是呀。”
　　俏叫化的眼睛睁得像银铃一样，呐呐道：“你……不要……开玩笑好不好？”
　　杨世川口见他惊吓神情，忍不住也笑了起来，道：“不是开玩笑，是真的。”
　　“真……的？你……说她爱俺……要嫁俺？打死俺也不相信。”
　　杨世川想不到这句话会令俏叫化这么惊骇，殊不知俏叫化与圆空和尚一起长大，几曾听过有一个女人爱他？要嫁给他？
　　杨世川正待答话，绿衣少女的声音突然传来道：“张公子，这是真的。”
　　俏叫化举目看去，见绿衣少女走了进来，俏叫化吃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呐呐道：“妳……妳……”结巴，不知所措。
　　“张公子，我不是说着玩的。”
　　“妳爱……爱俺？”
　　“是的。”
　　“妳……没有说错？”
　　“这种话能说错吗？”
　　“可是俺……俺……”
　　绿衣少女噗叱一笑，道：“张公子，你不要紧张，只要你不嫌弃我，我会跟你一辈子。”
　　张志纯定了一定神，咽了一口痰水，说道：“可是……俺恐怕养……”
　　“养不起我？”
　　“是啊，俺……俺是个叫化子。”
　　“你放心，我有的是银子。”
　　“这个……可是……唉唉，俺不知怎么说才好。”
　　“慢慢说好了。”
　　俏叫化抓了抓头皮，道：“俺恐怕配不上妳。”
　　“什么配得上配不上，只要我们相爱，什么事都能解决。”，
　　杨世川为了让他们谈谈情话，笑说道：“二位慢慢谈，我到外面去坐一会儿……”
　　话犹未落，趋步走向前厅，俏叫化急得大叫道：“杨兄，你不能走。”
　　“你要我在这里看你们卿卿我我亲亲热热？好啦，你有事就叫我行了。”
　　话落已经出了后厅。
　　杨世川坐在前厅中，思及所发生的事，自己是否能救出母亲，以及是否出得了飞燕帮，前程危机重重，忐忑不安，也叹了一口气。
　　杨世川叹声未落，后厅房突然传来俏叫化的声音，急叫道：“杨兄……杨兄……”
　　“什么事？”杨世川吃惊问着。
　　“俺……俺……”
　　“你怎么了？”
　　“俺抱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杨世川心想：“你真是一个大笨蛋，既然抱了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想罢，忍不住失笑问道：“她要什么？”
　　“俺不知道……她只是闭着眼睛……哦，她现在睁开了……又闭上了，你说俺怎么办？”
　　“你说你爱她呀。”
　　“我说过了……可是，她……她……”
　　“亲她呀。”
　　“亲她？……怎么亲法？你来教教俺好不好？”
　　杨世川正要答话，蓦然——
　　一声暴喝之声，传自石屋之外，杨世川到门前举目一望，但见数条人影，直朝向石屋飞奔而来。
　　杨世川见状，骇然色变，跃身进入后厅房，一看，他脸上乍觉一热——但见俏叫化搂着绿衣少女在热吻着……
　　杨世川只好打断他们亲蜜，喝道：“张兄，不好了。”
　　俏叫化被杨世川这一喝，吓了一跳，推开了怀中的绿衣女，道：“俺跟她正在相好，那有不好？去去去，我要继续亲她嘴……”
　　“有人追杀到这里了。”
　　这句话说得俏叫化与绿衣少女脸色为之一变，惊讶问道：“真的？”
　　“的”字犹未出口，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绿衣少女倏然一跃身，到了石屋门口，目光所视，见数十个人站立门口。
　　绿衣少女脸现怒容，道：“你们是？……”
　　绿衣少女话犹未落，人群中闪出了那个握双刀的老者，冷嗤一声，道：“王姑娘，帮主已发现杨世川与那个叫化子进入屋里，现在这屋子四周，已经被百名帮中武功高手围住，王姑娘私藏人犯，帮主可能要严惩妳。”
　　绿衣少女突然诡异一笑，说道：“我是故意将他们引诱到这里，让你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手到擒来。”
　　绿衣少女这句话听得杨世川脸色剧变，怒喝道：“好个心计奸诈狠毒的女人，原来设下陷阱骗我们上当——”
　　喝话声中，他已奔出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