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孽子回头

2025-03-15 21:07:32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你还是先管管你的命吧”
　　王芳黛话毕，目露杀机，逼视在杨世川脸上。
　　杨世川暗地打了一个冷颤。
　　“红衫怪客”皱了一皱眉头，说道：“黛妹，事关我的生死，妳就暂且相信他，听听他能说出什么办法。”
　　“这个和尚满口胡言，帮主还另眼相待，你这是什么心态呀？”
　　“洪帮主，你夫人既然不关心你的性命……”
　　“谁说我不关心我丈夫的性命？”
　　“那为什么不救他？”
　　王芳黛蹩了一肚气，但在“红衫怪客”的面前，又不能不按下怒火，只好改口说道：“你确定你的什么鬼妙计万无一失？”
　　“当然！不是鬼妙计，是神妙计。”
　　“好！”王芳黛应了一句，心里却在骂道：“如果你说不出什么鬼妙计，我就先毙了你，看你还能不能满口胡言乱语。”心念打定，不屑的语气，道：“什么神妙计，你说吧。”
　　杨世川目光一扫“红衫怪客”与周绿水，“红杉怪客”马上会意过来，当下示意周绿水，两人相继退出客厅。
　　杨世川一见“红衫怪客”与周绿水，均已退出客厅，正要开口说话，王芳黛已不耐烦道：“秃和尚，你有什么好办法，快说。”
　　“请问女施主，如果我们在这里谈话，外面的人听得见吗？”
　　“声音压低，听不见。”
　　“那好，如果听得见，事机泄露，妳要负全部责任。”
　　“放心好了，他们听不见的。”
　　杨世川心想：“我既然扮了和尚，我何不戏弄她一下？”心念后，压低声音说道：“女施主，我说你红色鸾星动，妳相信不相信？”
　　“你是出家人，不要再疯言疯语。”
　　“疯言疯语？哈！我说妳的意中人，不是‘红衫怪客’而是‘阎罗神君’对不对？”
　　王芳黛闻言，骇然色变，有点瞠目结舌地瞪着杨世川，杨世川低声问道：“现在你该相信贫僧不是疯言疯语了吧？”
　　“你……你怎么会知道？”
　　王芳黛真是心胆偕栗了，她真不敢相信这个面目凶恶的和尚，竟有未卜先知之能，能说出她与“阎罗神君”欧阳春秘密关系。
　　杨世川故作得意一笑，道：“我有神算之能呀，不过‘红衫怪客’还不知道这个秘密，妳是不是要我告诉他？”
　　“你……你敢?!”
　　“为什么不敢？”
　　王芳黛心知如果他把她与欧阳春秘密告诉了“红衫怪客”，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当下怒道：“如果你敢泄露这件事，我就杀了你。”
　　“杀我？嘿嘿嘿……妳下不了手的。”
　　“下不了手？哼哼，那不妨瞧瞧！”
　　王芳黛话落，脸上又露出了杀机。
　　杨世川神秘一笑，道：“妳知道我为什么说你对我下不了手吗？”
　　“为什么？”惑然。
　　“如果你杀了我，有一个人不饶你！”
　　“谁？”
　　“阎罗神君。”
　　“你？你跟他有什么关系？”
　　“关系？他是我叔叔呀！”
　　王芳黛为之一愣，道：“你别胡扯，阎罗神君有你这个侄子？”
　　杨世川知道王芳黛没有听懂他的语意，收起开她玩笑心态，说道：“婶婶，妳还听不出我声音是谁？”
　　这一声“婶婶”叫得王芳黛有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愣了半晌，才道了一个字：“你？……”
　　杨世川低声道：“婶婶，我是杨世川。”
　　王芳黛闻言，吓了一大跳，骇然退了一步，脱口道：“你……”忙又压低声音：“你是杨世川？”
　　“是呀。”
　　王芳黛仔细一听，果然是杨世川的声音，但依旧疑惑说道：“我不相信。”
　　“是不是因为我变成了和尚？”
　　“杨世川没有这么大年纪。”
　　“是圆空和尚把我化装成这般模样……”杨世川把到飞燕帮的原因，详细告诉了王芳黛一遍。
　　王芳黛闻言，既喜又气，喜的是面前的人果然是杨世川，气的是杨世川故意戏弄她。
　　杨世川见她愣立着，忙道：“婶婶，请恕小侄戏弄之罪，请妳千万不要告诉我叔叔，否则，我会挨一顿揍。”
　　被杨世川这么一说，王芳黛瞪了杨世川一眼，故意说道：“戏弄我，吓我，非告诉你你叔叔不可。”
　　“啊！”杨世川也为之一怔。
　　王芳黛见状噗叱一笑，道：“怎么？吓着你了？”
　　“哦……”杨世川会意过来，一笑，说道：“一报还一报呀。”
　　“以后正经点，否则不饶你”。”
　　“是，下次不敢了，”接着郑重说道：“婶婶，我此行任务重大，无论如何，也得把周绿水弄出飞燕帮。”
　　“索魂嫦娥真的频临死亡？”
　　“是的，只剩不到两天时间。”
　　“宋美珍也为周绿水疯了？”
　　“是。”
　　“你刚才不是说要传周绿水三招武功吗？”
　　“婶婶，我是胡扯的呀？”
　　“咦?!我倒有一个好妙计，待会儿我们动手时，我故作不是你的对手，然后，你就借传他三招武功之名，把周绿水弄出飞燕帮，岂不是轻而易举？”
　　“对！妙计。”杨世川欣喜。
　　“你刚才说要救‘红衫怪客’要教我什么好办法？”
　　“我目的是要打发他们离开，好告诉妳我是杨世川呀。”
　　“哦，亏你还想出这办法，”王芳黛一笑后，问道：“你另外没有什么事情要我帮你做的事？”
　　杨世川突然想起了他母亲，说道：“婶婶，你是否见过我母亲？”
　　“见过了。”
　　“她现在？……”
　　“她被关在一间石室内，除了送饭的人之外，严禁任何人进入。”
　　杨世川强忍悲愤，道：“如非担心出不了飞燕帮，致使索魂嫦娥及宋美珍遗憾终生，我就找‘红衫怪客’报仇雪恨。”
　　“对，你身负重任，小不忍乱大谋，只要有口气在，何愁大仇不报？”
　　杨世川点了点头，说道：“那么，请婶婶把‘红衫怪客’叫进来，千万不要露出破绽。”
　　王芳黛欣然颔首，二人也恢复了正常声量，她叫喊将“红衫怪客”与周绿水川叫进来。
　　“红杉怪客”满脸焦虑之色，向王芳黛问道：“黛妹，这位大师父将救我的办法说了？”
　　“说了。”
　　“什么办法？”
　　“帮主，如果贫僧办法可以让你知道，何必让你们回避？”
　　“红衫怪客”尴尬一笑，道：“有道理，有道理……”
　　王芳黛倏然接道：“大师父的办法虽然好，可是我倒要领教你几招不传之秘。”
　　“女施主既然有这个雅兴，我就陪你走几招。”
　　话落，两个人同时摆开了架势，“红衫怪客”与周绿水当然以为他们两个人真的要拼个你死我活。
　　红衫怪客命人将大厅内桌椅搬开，两人对峙着，王芳黛道：“秃和尚，请赐招。”
　　“强宾不压主，还是由女施主先赐招。”
　　“红衫怪客”叮咛道：“黛妹，请小心。”
　　王芳黛点了点头，目光一扫杨世川，道：“恭敬不如从命，我要得罪了。”
　　话犹未落，出掌攻招。
　　王芳黛这出手之势，别人看来并无任何异样，可是她只是用了三成功力。
　　杨世川低喝一声：“来得好——”身影一闪，已到了王芳黛身侧，右手迅速探出。
　　“红杉怪客”与周绿水的目光，直盯在动手的两个人身上……
　　杨世川与王芳.黛两个人虽非正式交手，可是动手过招，依旧快逾闪电，他人一点也看不出破绽。
　　瞬时，两个人已经动手了三十招，乍闻杨世川大喝一声：“女施主，承让了。”
　　举目一看，王芳黛的胸前衣襟，被杨世川划破了三寸来长的裂口。
　　王芳黛故作惊讶道：“你这个和尚不但有未卜先知之能，而且武功也让我折服。”
　　“红杉怪客”欣喜哈哈大笑，道：“真是一场精彩的武学印证，黛妹虽败犹荣。”
　　杨世川脸色一沉，说道：“帮主，我不是危言耸听，所谓武林侠义之士，即将率众来袭，另外，关于周施主的问题，比较令人担忧。”
　　“担忧我何事？”周绿水不安问着。
　　“如我不传你三招诡异奥妙武功，你必死于杨世川之手。”
　　“啊?!’周绿水骇然于色，道：“那就请师父传我那三招武功。”
　　“红衫怪客”也帮着恳求道：“为称霸江湖，我需要周洞主鼎力协助，所以敬请师父传授周洞主三招武功绝学。”
　　“可以，周施主就跟我回五台山，把这三招学会再回来。”
　　“在这里学不行吗？”周绿水疑惑。
　　“你以为这三招这么轻易练就？那就不能称为诡异奥妙武功了。”
　　“是是，恕我无知，那就请师父带我到五台山去学那三招武功。”
　　杨世川点了点，转向“红衫怪客”道：“贫僧就告辞了，不过，一百两金子，这个缘我还没有化成。”
　　“大师父不提起我几乎忘了，缘一定要化成，一定要化成。”
　　当下“红衫怪客”即命人取过百两金子，交给杨世川。
　　杨世川以为“红衫怪客”所取均非正义之财，再多也不会感到良心不安，当下背着百两金子，与周绿水下了桐柏山。
　　“红衫怪客”还以为得了一个有力助手，还亲自率领门下帮众把杨世川与周绿水送出了飞燕帮。
　　杨世川边走边想，越想怒火越大，暗地骂道：“周绿水呀周绿水，你这丧尽天良，狼心狗肺的畜生，我不好好教训你，真难消我心头之恨。”
　　杨世川心念甫落，愤而欲出手刹那，突然想起“圆空和尚”要他碰见疯女时，将那封锦囊交给周绿水，想到这里，他探手入怀，叫道：“周绿水！”
　　周绿水闻声止步，转身问道：“大师父有何吩咐？”
　　“周绿水，有一个和尚要我交给你一封锦囊，你打开看看。”
　　周绿水带着疑惑的目光，注视着杨世川，接过锦囊，问道：“哪一个和尚？”
　　“你看看就知道了？”
　　周绿水还不知道大祸临头，含笑撕开锦囊，取出一看，但见上面写道：“绿水施主：“天下最不孝者，非你莫属，世间最薄情寡义者，也是你绿水也！”
　　母亲养育你二十年之恩，你视若无睹，抛于脑后，此为人子应有所为？你母亲为你痛苦苟活了数十寒暑，你不但不思反哺报恩，反而致使你母亲一命因你缘故死于阴魔之手，你大逆不孝、罪孽深重矣！
　　宋美珍纯洁善良，却因你始乱终弃成疯，绿水，你人乎？兽乎？如是人，应有人性，你不但丧尽人性，置母亲养育大恩于不顾，而又奸污良女，集天下罪恶于一身，能不愧乎？
　　你愿死后遗臭万年？留千古骂名？如能悔悟，为时不晚，善恶全在你之一念之间，请三思。”
　　周绿水看后脸色一变，骇然地看着杨世川，问道：“请问师父，此锦囊何来？”
　　“先别管何来，你说，锦囊所写何事？”
　　周绿水叱之以鼻，道：“你拿去看看，根本是胡说八道。”
　　杨世川接过看完后，脸色乍变，怒道：，
　　“你说这锦囊所写的是胡说八道？”
　　“没错。”
　　“周绿水，你这畜生，我毙了你。”
　　杨世川真的怒火难遏，话落，一掌朝着周绿水劈了过去。
　　周绿水估不到而前这个和尚会骤然出手，慌忙闪开，喊叫道：“大师父，你怎么动手打人？”
　　“这锦囊那里说错了？不孝畜生，我不只打你，是要毙了你。”
　　话落，三掌奥妙招式，连续击出。
　　杨世川此时满腔怒火，出掌威力惊人，周绿水本来就不是杨世川对手，这三掌击出，时把周绿水迫退了十来步。
　　杨世川正待再出手，乍闻周绿水大声喝道：“住手。”
　　杨世川把击出的掌势收了回来，咬牙切齿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突然想起来你叫我周绿水而不是称呼周施主，你？你是什么人？”
　　杨世川纵声一笑，道：“周绿水，老实告诉你，我不是和尚，是杨世川。”
　　“啊?!’周绿水骇然惊叫．退了两个大步，栗声道：“你？……你是杨……世川？”
　　“怎么？出你意料之外？”
　　周绿水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连打冷颤，但依旧强作镇定，说道：“怪不得你的声音有点熟。”
　　“周绿水，你是否知罪悔悟？”
　　“我何罪之有？所需悔悟？”
　　“你母亲因你而死，宋美珍为你而疯，如圆空大师父锦囊信里所言，你集罪孽于一身而不知悔悟。”
　　周绿水原先不相信锦囊所言母亲之死与宋美珍发疯，如今杨世川郑重其事，使他不得不相信，心里也略感诧讶与不安了。，
　　杨世川冷声怒道：“怎么？你还不相信？还是吃惊了？”
　　周绿水忽有所悟，看了杨世川一眼，说道：“我明白了，你装扮和尚到飞燕帮，目的就是要把我骗出来？对吗？”
　　“对，我冒险要把你带出飞燕帮，是你母亲要见你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他茫然地应一句，锦囊的字句“你不但不思反哺报恩，致使你母亲因你丧命于阴魔之手，你大逆不孝，罪孽深重”字句在脑中响起，。
　　周绿水脸色转为苍白了，也颤栗了……圆空和尚的训言发生効果，无形的力量促使他的良心受到了谴责……
　　杨世川忍下怒火，转为好言劝说：“跟我回去见你母亲跟宋姑娘吧！”
　　周绿水激动，颤抖着……
　　杨世川拍拍他肩膀，说道：“周兄如能及时悔悟，孽子回头为时不晚……”
　　周绿水涨红着脸，狂吼一声，突然弹身，朝着树林中狂奔而去——
　　杨世川料不到周绿水有这一着，发觉时，周绿水已飞奔出了十丈之远，杨世川大声叫道：“周绿水，站住——”
　　杨世川喝话声中，弹身飞起，闪电般截住了周绿水的去路，喝道：“你想干什么？”
　　周绿水厉声狂吼道：“你让开，我不回去见我母亲。”
　　喝话声中，一掌向杨世川劈了过去。
　　杨世川那会料到周绿水骤然出手，一经发觉，杨世川已闪避不及，情急之下，出手反击一掌硬封攻势，砰的一声巨响，尘砂飞泻中，两条人影飞泻而退，杨世川心血上涌，一口鲜血溢了出来，眼前一黑——。
　　杨世川再也难忍愤怒，运起最后一口真元之气，怒吼道：“周绿水，我就毙了你——”
　　挟着喝话声中，杨世川飞扑周绿水，一掌攻出——
　　陡然，杨世川啊的一声惊呼，硬生生把击出的掌力，收了回来，因为，周绿水此时已躺在地上，口吐鲜血。
　　杨世川收回掌力，退了两步，这时，周绿水从地上勉强站了起来，脸色苍白如雪，用手拭去了口角鲜血，道：“杨世川，让开……你让开——。”周绿水狂吼着。
　　“不，你跟回去见你母亲及宋……”
　　“不，不要，我不要——”他疯狂了，又一掌直劈杨世川，他现在出手已无章法，杨世川出掌一击，周绿水又砰然倒地，口中鲜血再喷出。
　　杨世川狠狠将周绿水提了起来，他无力嘶叫：“好，杨世川，你杀了我，杀呀——杀我呀——”
　　“我不杀你，我要你跟我回去见你母亲最后一面以及宋姑娘……”
　　“我不——”他疯狂嘶喊着。
　　杨世川似乎并不了解此刻的周绿水愧疚而无颜面对母亲与情人那种椎心之痛，依旧怒道：“周绿水，你真的不跟我走？”
　　“不——”
　　杨世川怒极，喝道：“你不走也得走——”话落，把周绿水连拖带拉，往山下的那间陋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