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泪中情

2025-03-15 21:04:29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在这气氛紧张得令人窒息之际，“阎罗神君”大喝一声，一掌迅猛攻出。
　　“阎罗神君”这一掌挟其全身功力所发，威力惊人，宋青山一个腾身，弹了开去，避过了“阎罗神君”这一掌抢攻。
　　“阎罗神君”一掌落空，暗道一声：“好快的身法——”心念未落，宋青山就在闪身同时，右掌攻出出一招。
　　宋青山出手之快，决不亚于二十年前，他能在闪身避招的刹那，出手反击一掌，这诡异的武功，令人折服。
　　杨世川从来没有见过师父与人交手，如今目睹短短的动手几招，不由暗道：“我师父的武功，真是天下第二人称之无愧，倘若他不是给了我的真元内力，更不知如何惊人。”
　　杨世川心念末落，突然——
　　一声暴喝声响起，转脸一看，但见宋青山在暴喝之声过后，身影闪处，只见白色光影，一连攻出五掌。
　　“阎罗神君”这一交手，才知道宋青山的武功内力，果然名不虚传，其实如非他给了杨世川真元内力，阎罗神君自忖在五十招之内，可能就要败在宋青山之手。
　　在宋青山攻出五掌后，“阎罗神君”不由被宋青山迫退了十来步。
　　杨世川见状，暗地吃惊，当下走到了天仙魔女身侧，问道：“师姑，以你看，谁的胜算较大？”
　　“这很难说。”
　　“我想我师父可能落败。”
　　“为什么？”
　　“因为他给了我约三分之二真元内力。”
　　“这倒不一定，你师父虽然失去了近三分之二真元内力，不过，靠七彩神功补足所失，现在至少还有八十年的内力和神功武学。”
　　杨世川皱了皱眉头，说道：“那么，我叔叔会落败？”
　　“也不一定，你叔叔的武功，令人折服，如非我亲自领教过，也不会相信高到那种境界。”
　　“那么，你认为谁取胜的成份比较大？”
　　“半斤八两。”
　　杨世川暗道：“这一战关系我师父一生名望，纵然他付出生命代价，恐怕也不会让我叔叔得胜。”心念未落，“阎罗神君”在宋青山的掌势如幻中，闪身劈掌，一招“阎王登堂”，迅然击出。
　　顾盼之间，三十招已过。
　　两个人一阵搏斗，额角已见汗，脸上也渐现苍白……
　　天仙魔女黛眉一颦，说道：“这样缠斗下去，你叔叔与你师父说不一定会落得两败俱伤。”
　　“以师姑之见，又该如何？”
　　“让他们继续打下去。”
　　“可是……”
　　“现在谁也阻挡不住，这两个人不分出胜负，决不会罢手。”
　　“假如两个人都毙命？……”
　　“不致于会演变到这个地步。”
　　杨世川正要答话，一声低沉的暴喝之声，破空响起，举目看去，宋青山与欧阳春，额角汗如豆大，招式已迟缓下来了。
　　天仙魔女见状为之颤栗，因为，他们两个人现在以内力拼斗。
　　这种纯是以内家真力的拼斗，丝毫大意不得，如果有一方落败，势必当场毙命或重伤不可。
　　杨世川也心悚，如果他们两人有任何一人落败，都非他所乐见。
　　——他叔叔败了，他就少去了一个报仇帮手，如果他师父输了，他师父的一世英名扫地，也不涉足江湖。
　　场中情势，紧张慑人……目前判断，胜负谁属，谁也不敢预料。
　　突然——
　　一声暴喝之声，挟着闷哼之声，骤然响起——
　　杨世川与天仙魔女，同时把目光扫向一场中，但是暴喝及闷哼之声以后，尘砂飞泻中，两个人已分开。
　　宋青山与欧阳春几乎同时抽身而退，两个人也各退了七八步，砰的一声，一屁股坐地不起。
　　两个人的脸上，苍白如雪，宋青山的右手，紧紧接在胸膛之上，端了几口大气，一口鲜血溢了出来。
　　欧阳春的右手，却按在腹部之上，也喷出了一大口血。
　　天仙魔女说道：“现在你相信了吧？两败俱伤。”
　　“师姑，快救他们两个人呀。”
　　杨世川话落，天仙魔女已掏出了两颗丹药，先走到欧阳春的面前，说道：“你请服下此药，调息运功疗伤吧。”
　　欧阳春睁开了眼睛，感激地注视了天仙魔女一眼，点了点头，接过丹药塞入了口里。
　　天仙魔女含笑回礼，然后把一颗丹药，递给宋青山道：“宋哥，把这药服下。”
　　宋青山睁眼感谢点点头，服下了丹药，杨世川向天仙魔女问道：“师姑，他们两人伤势如何？”
　　“重，很重。”
　　“谁较重？”
　　“不分上下。”
　　“服下丹药之后，能及时复元吗？”
　　“很难，除非我们帮他们疗伤，这样好了，你帮你师父疗伤，我帮你叔叔疗伤。”
　　杨世川点头称好，天仙魔女走到了欧阳春的面前，右手扣在他命门大穴，说道：“欧阳大哥，请引我内力疗伤。”
　　经过天仙魔女及杨世川以真元内力帮欧阳春与宋青山疗伤后，两个人迅速复元。
　　宋青山与欧阳春相顾一笑，欣慰之色，溢于言表。
　　天仙魔女含笑问道：“你们两个人谁胜了。”
　　“宋大侠胜了……”欧阳春谦卑地说。
　　“不不，是欧阳兄赢了。”
　　宋青山话落，两个人不觉同时笑了起来。
　　杨世川不解问道：“别说客气话，您们究竟胜负谁属？”
　　“可能我略逊一筹。”宋青山说着。
　　“是宋大侠高我些许……”
　　宋青山感慨，说道：“其实，我们两个人谁也没胜谁，如果欧阳兄打我胸膛这一掌用了十成功力，我得立即毙命……”
　　“宋大侠如不手下留情，我腹部这一掌，足令我肚子开洞，内脏碎裂。”
　　欧阳春这么一说，杨世川就放心了，问道：“那么，您二位……：”
　　欧阳春接道：“都输了。”
　　“这样也好，不伤和气。”杨世川欣喜。
　　欧阳春走到了宋青山的面前，抱拳一礼，说道：“宋大侠武功果然令欧阳春折服。”
　　“欧阳兄客气了，你的武功，也让宋某开了眼界。”
　　两个人彼此客气了一番，宋青山又说道：“欧阳兄，我们既然没有分出胜负，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什么问题？”
　　“我们两个人都说过，败了我们都不再履身江湖。”
　　“以宋大侠之意，是否还要再较量一次？”
　　“不是这个意思……”
　　“那么，我们都不履身江湖？”
　　“这不行，我还要找阴魔报仇。”
　　“可是，我们两个人都败了。”
　　宋青山沉思俄顷，道：“这样吧。我们改一个字。”
　　“改什么字？”欧阳春讶然。
　　“败字——改‘败’为‘胜’。”
　　“对，改胜字，你胜了，我也胜了，大家都可以重出江湖。”
　　“这办法变通得不错吧？哈哈……，”宋青山得意而笑。
　　欧阳春转身向天仙魔女说道：“关小妹，赠服灵丹及疗伤之情，欧阳春谢过了。”
　　话落，躬身一礼。
　　天仙魔女忙道：“不谢，我担当不起。”
　　欧阳春看着宋青山，说道：“宋大侠，你被害痊愈后武功恢复如初，我说过真是可喜可贺。”
　　“谢谢欧阳兄，我也庆幸自己能死里逃生。”
　　两个人经过印证武学后，无形中不仅互相佩服对方武功、人品，情感也增进，这也是所谓惺惺相惜的道理。
　　“阎罗神君”笑着向宋青山说道：“宋大侠，当年你与关小妹恋情传遍江湖，悱恻缠绵，令人称羡”
　　“唉！往事不堪回首。”天仙魔女感慨。
　　宋青山也叹道：“是我不好，演变成情海春梦，遗恨十数年……”
　　“这都是我的错……”
　　“阎罗神君”哈哈大笑道：“得啦，你们不要再相互自责，现在能重续前缘，要珍惜啊。”
　　“会，我会珍惜，不让它再失去。”宋青山坚定地说。
　　“哈哈……这杯迟来的喜酒我是喝定了。”
　　“啊啊，这个……”
　　天仙魔女被说得粉腮通红，嗔道：“欧阳大哥你何必取笑我们？”
　　“阎罗神君”收敛笑容，说道：“好了，你们的婚事等除掉阴魔后我负责包办。”
　　杨世川也突然接道：“叔叔，您跟婶婶的婚事也一起办喔。”
　　“啊！”欧阳春哑口。
　　宋青山与天仙魔女也意外为之一愣，宋青山讶然问道：“世川，你说你叔叔跟婶婶什么婚事？”
　　“师父，这桩喜事是这样的……”随即将欧阳春与王芳黛的事说了一遍，这番经过听得宋青山与天仙魔女同声说道：“这真是天大喜事，也太离奇感人了”
　　这下子换成欧阳春害臊腼腆了，结结巴巴道：“这……其实……我们……”
　　“欧阳兄，你们现在能重续前缘，更是难能可贵，要珍惜呀。”
　　“㑹，我会珍惜，不让它再失去。”
　　同样的话，同样的回答，两人同时大笑，略停顿后，欧阳春说道：“宋兄，据我所知，阴魔一身武功已臻化境，加之居无定所，神出鬼没，我们想诛杀他，恐非一件容易的事。”
　　“我也这么认为，除了周绿水，也没有人知道阴魔住于何处……”
　　说到这里，宋青山突然住口，转脸问杨世川：“世川，你说周绿水决改过向善，带美珍去见他母亲索魂嫦娥，我虽感欣慰，但也担心他口是心非，万一是施计骗你呢？”
　　“骗我？……”杨世川闻言，打了一个冷颤，对呀，假如周绿水当时为了脱身所施奸诈之计呢？杨世川想到这里，不由怵然心惊，说道：“不会吧，他当时所言十分诚恳，似非巧言奸诈。”
　　“但愿如此，我也就能安心了。”宋青山话略为一顿，又问道：“世川，你一直没有跟我谈及你的仇人是谁？”
　　杨世川把自己的一生，红衫怪客勾引母亲，杀死他父亲的悲惨往事，详细述说一遍。
　　宋青山听完经过，真可谓怒发冲冠，愤然道：“世川，血海深仇你势在必报，杀红衫怪客就要先灭飞燕帮，要灭飞燕帮虽有你未来婶婶王芳黛做为内应，但还要请你关师姑帮助。”
　　“我？”天仙魔女讶异。
　　“没错，需要妳。”
　　“我作用何在？”
　　“妳的‘天魔曲’江湖人物闻声丧胆，如果飞燕帮之行，少了‘天魔曲’，就难灭飞燕帮数百名徒众。”
　　在场之欧阳春与杨世川闻言，暗道：“对呀，传言天仙魔女的‘天魔曲’闻声丧命，有了天仙魔女的天魔曲威力相助，要灭飞燕帮就非难事。”
　　心念甫落，乍闻天仙魔女说道：“不行，我的银箫已经丢进毒龙潭了。”
　　“啊！你的银箫丢进了毒龙潭？”宋青山大为意外。
　　“对呀。”
　　“为……为什么？”
　　“当年，死在我天仙魔曲的武林高手甚众，我因这管银箫杀人太多，沾满血腥，所以就把它丢进毒龙潭，从此不再以银箫为武器。”
　　宋青山忧虑道：“灭飞燕帮之举少了妳的天魔曲，恐怕……”
　　杨世川陡然接道：“师父，我想起来了，吕碧琦不是有一支同样的银箫吗？”
　　杨世川这一提，天仙魔女与宋青山同时面露喜色，天仙魔女应道：“是没错，吕碧琦还有一支相同银箫。”
　　“那我们去向她母亲邱雯借用。”宋青山说着。
　　“不知道邱雯肯不肯借？”
　　“大概没有问题。”
　　天仙魔女想了想，说道：“这样吧，现在我们一起赴天魔洞，找邱雯借银箫，然后再到厉鬼谷。”
　　宋青山附合道：“好，届时，九大门派会参与这场盛会，商讨灭飞燕帮事宜。”
　　“各派何时到厉鬼谷聚集？”欧阳春问。
　　“本月十五。”
　　“那只有四五天的时间，我也想回到阴司地府，把本人属下弟兄，带到厉鬼谷共囊义举。”
　　“好极了，多谢欧阳兄相助，你请便。”
　　当下“阎罗神君”欧阳春领着文武双判官，辞别离去。
　　俏叫化也向杨世川道：“杨兄，俺有事要回去禀告我师父，也想先走一步。”
　　杨世川当然知道俏叫化回去见圆空和尚之因，当下含笑道：“我想你师父不会怪你的。”
　　俏叫化脸上一红，望着王碧香，呐呐说道：“俺……俺怕我师父会不高兴？”
　　“这是好事，你师父怎么会怪你？你们走吧。”
　　杨世川话说完，俏叫化与王碧香向宋青山与天仙魔女告辞离去。
　　杨世川、宋青山、天仙魔女也相偕出了大洪山，赶往天魔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