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方中天出师不利　被砍一刀致重伤

 

2023-02-24 11:46:32   作者：辛弃疾   来源：辛弃疾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二更天快到了，洞庭山边近湖水处，石堆后站起一个人，这个人站在那儿好像在察看甚么。
　　这个人绝对不是方中天，方中天早就摸上龙帮总堂后面去了。
　　这个人会是谁？
　　那么方中天今在何处？
　　就在洞庭山后的大宅子里，方中天早就跃在后院墙边的那棵光秃秃的杨树上了。
　　杨树的叶子被寒霜剥光了，但一堆翠竹能傲寒，还是把方中天的身子遮得严密。
　　方中天坐在树桠上，白家的后大院全部落进他的眼底下，便正中央的二楼也可以看得见。
　　二楼上有人影，二楼下面正屋内至少有七八个人，这些人吃过晚饭没走开，围着一个火盆在聊天。
　　他们聊甚么，方中天听不见，但方中天却可以看到这些人中间，就有白氏兄弟二人在。
　　白氏兄弟身边也各有一个年轻女人陪着，想是白龙与白蛟二人的老婆。
　　这些人陪着一位老太太，这些人的身上都带孝，因为前厅还停放着白长江的灵柩，百日忌一过就要入土了。
　　外面很冷，树上躲的方中天当然冷得哆嗦，他心中在想着，怎么还不快离开，这要等多少？
　　他抬头看天色，寒星在夜空中宛如洗过般一样亮，这才放晴不过两天吧，有些地方仍然白茫茫一片。
　　方中天便在这时候想着得手之后如何的选择一条路遁走方便。
　　上一回由江大姐带路，江大姐有小船，那时候方便多了，而今，同来的是老酒鬼。
　　有人把老酒鬼说的那个酒肉和尚自堂屋中叫出来的时候，方中天一眼便队出那正是绍兴紫竹山观音寺的那个和尚，这秃驴果然也来了。
　　方中天看着古风和尚出去，他便笑了。
　　方中天此刻不笑了，他有些犯急躁，因为三更天一到，张天良就走了，张天良一走，那和尚就会回来，到了那时候，他觉得下手就有麻烦了，何况这里还不知有没有龙帮的大将在。
　　方中天有些难以忍受了，都二更天了。
　　突然间，正屋内传出一声淡淡的笑，三个大汉自屋内走出来了，三人后面跟着的是白家兄弟二人。
　　这光景一看便知是送客，因为女眷们走到门口便留住不出来了。
　　后院很大，三人往二门走，院中石道两旁尽是黄白大菊花，一片花海十分壮观。
　　只听得前面三人中一人伸手拦阻，道：“二位少主请留步，外面太冷了。”
　　那白龙道：“叔，再送送嘛。”
　　那人正是白孝天，他重重地道：“多注意老夫人的身子，我们暗中在注意了，这事你二人放心，咱们都不是瞎眼的人。”
　　说完，三人相继出了院门往前面去了。”
　　那白蛟抬头看二楼，他笑对白龙，道：“哥，他们真的是一对，你看楼上。”
　　白龙哈哈一笑，道：“咱们大妹子的眼光高，果然叫她等到了梦想中的王子了，哈哈……”
　　兄弟二人这时一阵的高兴，正举步往屋中回去间，突然半空中劲风衣袂声传来，兄弟一人只一怔间，立刻互推一把分开来。
　　这一阵子兄弟二人成了惊弓之鸟，同时也提高了警觉之心，此刻……
　　此刻兄弟二人往一片菊花丛中闪去，如一片冷焰激流在二人之间发出“咻”声连着响。
　　白龙已在暗中吃一惊，他在闪避间大声吼叫：“是你，你又来了！”
　　方中天低声道：“你二人已多活几日了，死在家门总比死在外地好多了。”
　　白龙吃惊地道：“谁指使你对我兄弟出刀？”
　　方中天扑击落空，他先往白龙杀去，一面冷冷地道：“去猜吧！”
　　“咻咻咻”声电闪般的在白龙身前响起，而白蛟就无法出手援助。
　　白龙无法还手，便只得把“醉九仙步法”施展出来，方中天一声冷哼，他挥刀疾切。
　　“噢！”
　　臼龙挨了一刀，他厉叫，而白蛟却暴吼：“我与你拚了！”
　　他双手握拳便往上扑去。
　　那是上去挨刀的，方中天心中一喜，只过事情突然而变，因为……
　　二楼上有人大吼一声，斜着身子头下足上的扑下来了，这人还未到，三枚星子镖已出手，生生把方中天那抹脖子的一刀打开了。
　　白蛟扑了个空，却也挟住身上正流血的白龙。
　　“哥，你伤在哪里？”
　　“后肩上，快。”
　　便在这时候，二楼落下来的人一手持尖刀一手握了一把星子镖。
　　这人当然是满天星，他在二楼正与白凤说话，忽听得院中有人呼叫，推窗一看吃一惊，立刻飞扑下来了。
　　满天星的出现，令方中天如见厉鬼。
　　“你……你没死？”
　　“我死过一次，但又活了。”
　　方中天吃惊地道：“你叛帮了，满天星。”
　　满天星道：“一个死过一次的人，还在乎甚么？”
　　忽闻楼窗前白凤厉声道：“满天星，别叫他逃掉，抓住他！”
　　白凤又大叫道：“来人呐，抓刺客！”
　　方中天对满天星一声冷笑，道：“你会出手拦我吗？”
　　满天星一怔间，方中天拔身而跃，半空中他七个筋斗连着翻，刹时间跃出十多丈外，身法之快，令人咋舌。
　　满天星没有追赶，他怔怔地站在院子里，等到从前面奔到十多人，二楼的白凤也仗剑追到，方中天早已不见踪影了。
　　白凤走到满天星身边，道：“跑了？”
　　满天星道：“他太快了，想要追上谈何容易。”
　　他说的本就不错，而白凤却问道：“满大哥，这人是谁？他好像认识你？”
　　满天星道：“一个江湖上最可怕的杀手。”
　　白凤道：“杀手？”
　　满天星道：“不错。”
　　白凤道：“在绍兴追杀我兄长的也是这个人？”
　　白蛟道；“正是。”
　　白凤道：“他怎么知道你已死了？”
　　满天星道：“他以为我已死了。”
　　白凤道：“怎么说？”
　　满天星不能扯出快活帮之事，更不能说出他也是快活帮的杀手，他只能尽量淡化。
　　他十分平常地道：“我在绍兴阻碍了他的任务，他以为必有人杀我，所以他以为我已死了。”
　　白凤道：“他……也许会再来的……”
　　满天星道：“白姑娘，这就是我对你说的，我若来此，会带给你们不幸的。”
　　白凤道：“已经如此了，咱们不在乎。”
　　她先上前，伸手拉住满天星，又道：“叫他们来吧，怕他甚么“呀！”
　　再看白龙，已在堂屋里围了许多人为他涂药哩。
　　方中天一路奔向太湖岸，他才刚刚走到一堆石头边，斜刺里一声低叱：“吃我一刀！”
　　“嘶”声响起，方中天做梦也没想到黑暗中这里会藏着一个人。
　　这人出刀真辛辣，光景就想一刀要了他的命，冷芒中途还会闪，往他的胁下切。
　　方中天没有像猴一般叫，却似猴儿一边跳，那“嘶”声便是刀切中方中天连裤带肉发出来的。
　　方中天反应之佳，也令偷袭他的人吃惊。
　　方中天的左胯上中刀，那是他见冷芒沾身而弹跃中被切中的一刀，那一刀本来切上他的胁下面的，如果切中，方中天便完了。
　　暴旋身，方中天带血迎上，他的刀比那人的快多了。
　　他的刀芒只一现间，便闻得那人一声厉叫：“噢！”
　　方中天的那一刀也是要对方死的，他出刀之快，果然“无影杀手”。
　　只见那人一手用力的按在胸口上了，拔腿往山坡上狂奔又叫：“来人呐，来人呐，刺客在这儿呐。”
　　半山上也有人回应：“拿刺客呀，火把点上，别叫那可恶的王八蛋逃掉！”
　　方中天中刀了，他是不会恋战的，他当然也不会去追杀那个偷袭他的人。
　　方中天只辨认了一下方向，便没命的跑了。
　　这时候他心中顿觉不是滋味，满天星竟然还活着，这真令他大出意料之事。
　　他相信帮主汪玉人也会吃惊，满天星是怎么活的？
　　胸口断了两根肋骨，那人几乎被方中天开膛，他按紧了伤处奔到山道上，正遇上七八个大汉在大护法左光明的率领着追下山坡来。
　　左光明黑暗中立刻认出来挨刀的人不是别人，乃副帮主石敬山是也。
　　石敬山早就在暗中躲藏着，他前两天就暗中注意了，因为他急于要白氏兄弟死。
　　只不过当他发现这次刺杀又失败，他忍不住暗中对方中天偷袭，他却忽略了方中天不是一般杀手。
　　此刻，石敬山痛苦的指着山坡下，道：“快追，那可恶的东西往东边逃了，我杀了他一刀，他也……”
　　左光明惊道：“副帮主，你重伤了。”
　　石敬山道：“真可惜，我没有把那家伙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