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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野马行空
 
2024-08-05 15:35:54   作者:熊沐   来源:熊沐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一行几千人,行走在草坡前。
  他们是西辽王的人,随着王妃去看饶风岭的江湖争杀。
  他们走得很慢,也很随意,没有人会对他们形成威胁,他们是去看别人的死亡。
  忽地响起了哨声,是他们很熟悉的哨声。
  有人从草丛中站起,一阵乱箭,射坠了马上人。
  有人高叫道:“别走了反贼赫叶雅!”
  赫叶雅听得声音,那是西辽人,他们没看到王妃正带着队伍去饶风岭?莫非他们真的长了豹子胆,敢来劫杀王妃?!
  随从喝叫道:“是西辽王妃在此。你们敢造反?”
  那些人扑来,把马上的勇士逼下马,在草坡上争杀。阿鲁忽叫道:“老婆。他们是什么人?”
  赫叶雅怒喝道:“是反贼,快杀!”
  阿鲁忽一听得是反贼,大是高兴,叫道:“杀人了,杀人啦!”他随手扯来一人,那人张弓欲射,却被阿鲁忽扯来,一拳打脸上,顿时满面皆花。阿鲁忽叫道:“别来惹我,我要杀人!”他冲向那些扑来的勇士。
  赫叶雅也只好下马,看清那些勇士正是西辽人。
  她明白了——
  耶律苦奴多半不保,他一定是会死在西辽。
  是耶律重恩下令杀她的吗?
  她怒叫道:“我是西辽王妃,拦我便是造反!”
  那赶来杀她的年青人叫道:“大王有令,杀了这个贱货!”
  赫叶雅说道:“我是王妃,你们敢杀王妃?就是要杀,也得大王下令杀我!”
  那年青人笑说道:“大王去世,如今西辽又立新王,你只是与耶律苦奴背主的反贼,得耶律大王遗令,也必杀你!”
  赫叶雅一呆,原来耶律重恩也死,他再也不是坐在椅子上的一个残废人了,他被人杀了,还是自尽而死?就是平时,他也情愿自尽,不愿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如今他真的死了,反是叫赫叶雅有些失意。
  西辽人都知道赫叶雅的手下也是勇猛,便远远搭箭来射,一射便应声倒人。赫叶雅叫道:“杀他们,杀死他们!”
  他们一冲过去,那些人便如潮水一般退下,可他们一站定,对面又乱箭纷纷射来。这一下苦了三千勇士,他们身着绵衣,是去看人家死亡的,哪料得会死在乱箭下?只听得纷纷惨叫,人皆跌倒。
  赫叶雅叫道:“我杀了你们,我杀了你们!”她心智高于他人,但武功平平,周围有十几个西辽勇士围住,便手忙脚乱。要不是那些勇士平时便看她美艳逼人,又是王妃,此时动手多些顾忌,她早就是死人了。
  她支撑不住,叫道:“阿鲁忽。救我!”
  阿鲁忽杀得性起,正在追杀西辽勇士。听得她叫,心里恍悟,叫道:“老婆,我来了!”
  赫叶雅的眼前闪着光,她要倒下了,正有三支矛、两支箭射向她!
  忽地眼前多了一人,原来是阿鲁忽扯着一个人,挡在她的面前。箭与矛都射在那人身上,那人尖叫,当场毙命。
  阿鲁忽叫道:“老婆,我们走!”
  看着草坡上,赫叶雅带来的三千勇士,多一半都放下刀枪,束手就擒。还有几人在拚命,但身前身后都围满了人,只能一死。
  赫叶雅看着阿鲁忽,叫道:“别杀人了,快走,快走!”
  那年青人叫道:“放箭!”乱箭射来,阿鲁忽横挡竖拨,叫道:“老婆,站我身后,我护着你!”可哪里是身后?前后都是西辽勇士,只有他两人站在中间。
  赫叶雅叫道:“快走,快跑!”
  阿鲁忽扯起一条绦带,把赫叶雅背在身后,向外就冲。
  那些西辽勇士都惧他勇猛,不敢上前。只见得阿鲁忽左突右冲,挟起一人,把脑袋夹在腋下,拿那人横扫!当者辟易,只见人纷纷让开。
  阿鲁忽叫道:“老婆,我与你能冲出去,你只要趴在我的背上就行!”
  赫叶雅像是伏在冰上,也像是伏在死尸上,阿鲁忽身上的脏气味道逼她欲呕,但她强忍住,叫道:“快冲啊!”
  看看冲下山坡,看来者都是西辽人,扑来的人越来越多,远远射箭,中在赫叶雅的后背。她轻声一哼,阿鲁忽便心乱,叫道:“老婆,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一箭正射在她的肩头,那箭射得颇劲,深几入骨,她疼得叫起来。
  阿鲁忽大放悲声:“你们敢射我老婆,你们敢射我老婆?!”他扑去,抓起一簇箭矢来,再向那些人掷去!
  那箭更劲,只听得人惨叫声声,原来掷去的箭正掷在身上,人纷纷倒下。
  那年青人远远叫道:“拿火来,拿火来!”
  有人射箭,箭矢带火,直落在阿鲁忽的身上,他惊叫道:“老婆,不行,不行了!”
  他臂上一着火,那臂上的肉竟像是庙内的泥胎,哗哗掉落。掉落的肉像是黑黑的泥土,只是一会儿,臂便烧成了枯骨。只见他的手挥舞着,那手不像是人手,只是鬼形。
  人皆惊惧,远远吼叫。不敢靠前。但都扔火把,把一个阿鲁忽与赫叶雅困在火阵中。
  阿鲁忽怒吼声声。像是困兽。他叫道:“没本事。有本事用水,用刀枪,用箭啊!”
  他乱叫声中,扯下那绦带,把赫叶雅向外一扔。赫叶雅惊叫,但她跌在山坡上,竟是无恙。
  她再支撑起身子,看着阿鲁忽,只见烈火中的阿鲁忽怪叫声声,在烈火中跳舞,他的身形像是鬼影,在火中一会儿一融,竟像是水人一般,蚀掉大部分血肉,只剩下了骨形。
  她悲声大起:“阿鲁忽,阿鲁忽!我是你的老婆……我……我…………”
  她再说不出话来,只是瞪瞪看着烈火。
  赫叶雅昏死过去了。
  只是一瞬的功夫,她再睁开眼,便看到眼前都是人。
  有几千人,或是上万人,他们都站在草坡上,盯着她看。
  他们从前也看过她,但那时她是西辽王妃,是千万人瞩目的美人,美艳不可方物,想近她一近都不可能。如今她要死了,要死在他们手下。
  他们盯着她,看她血污的身体,她仍是那么美艳,那么不可一世。
  赫叶雅大笑,她疯狂地笑。
  她支撑着身子,她看,看饶风岭么?还是看她的粘拔恩?或是看那个凶猛如兽的吉利吉思?再不就是看那个如鹰隼般的蒙古大汗忽儿毕?
  她在此时,能想得到的是什么?是她的帝王梦,还是她的那个儿子?
  她的腹下流出血来,那是怀了四五个月的孩子,他变成了一滩鲜血,再不复存在。
  她再也不必摸着自己的肚子,梦想着她的儿子成为一个帝王。
  年青人醒过腔来,他知道必得杀死她,不然她仍是西辽的祸胎。他吼道:“杀了她!”
  上来了几个人,他们都是血勇的勇士,那刀小心翼翼,只是刺在她的身上,流一点血。
  再吼叫,再上来几个人,一拨一拨的人越来越多,血也越来越多,他们看着赫叶雅,看着她的身体,有的回过了头,不忍看她。
  她的身上流血过多,她嘶声一叫,叫乱了那些人的心,手中刀剑更急了,更狠了,他们盼着她不再叫。
  终至于再无声息。
  草坡沃血。
  再无一人呆在这里,地上都是死尸。
  远远飞来三匹骏骑,到了眼前,飞身下马。
  他们是段謇与老童、少童。
  三人默默。
  又是一场仇杀,而且看来是西辽人自己的仇杀。
  段謇看到了不肯瞑目的赫叶雅。
  他一叹道:“又是女人。”
  他想到了唐思思,与唐思思一般满身聪明才智的赫叶雅也死了。
  莫非有才智的女人都不会活得长久?莫非天下只能是鬼的天下,人无法获得那终极的快乐与成功,最后只把一切都让与了虚无?
  真个是世人皆输,只有鬼才能赢得一切么?
  老童问道:“主人,我们埋了她吧?”
  段謇点头,他看够了血腥。但愿唐思思与赫叶雅是他看到的最后的死人。
  远远看到来了一彪军马,待得走近,原来是蒙古人,带头的正是蒙古的大汗忽儿毕。
  段謇知他是赫叶雅的公爹,便告诉他赫叶雅死了。
  忽儿毕站在赫叶雅的身前,她伏在那里仍是想看,向远处看。
  忽儿毕看了好久,问道:“她想看什么?她在等谁?”
  吉利吉思部的首领也来了,他想到了赫叶雅的好处,便跪在地上,轻轻梳理她的头发。像是她的亲人。
  是赫叶雅给了他们丰美的水草,给了他们一个很肥沃的居地。在那里,他们的女人会越来越美。越来越漂亮。他们的牛羊会越来越肥。
  忽儿毕大声说道:“等一等!”
  他不愿意让人去抱赫叶雅,他要亲自动手。
  他抱着赫叶雅,满面是泪。
  他无法向人说,他是一个老人,只有与赫叶雅在一起。他才不老。赫叶雅是一个风骚的女人,她能令忽儿毕像是一个疯子,像一个贪欲不足的年青人,日夜宣淫。
  她是一个奇妙无比的女人啊。
  忽儿毕抱着她,忽地哭了。
  他们埋下了赫叶雅,忽儿毕跪在地上,靴子踏倒了草,用手挖土。他忽地唱道:
  “美丽的女人哪,
  你的皮简于在帐里么?
  你等不等你的男人?
  你看不看我?
  你看我时,你的眼花了。”
  所有的蒙古人都拿出了他们的羊皮壶,喝酒,他们也粗着嗓子,跟着忽儿毕唱:
  “钻进你的皮筒子,
  就当钻进了你的心窝。
  钻进了你暖和的帐房,
  就当是钻进了你的怀。”
  忽儿毕哭了,他知道他老了,如果赫叶雅在,他不会老,就是回顾那一段时日,他也不会老。可赫叶雅死了,他只能老了,只能是一个颜预老人。
  唐逸与两女在寻快乐,他忘了自己。
  他如今真的是恶魔了,他把两女折磨得没了一丝气力。他把两女弄得在床上无一丝气力,都大喘着,看着他。
  她们想着唐逸,盼着与他亲近,但真的来了那一场风暴,她们也受不住,她们的腿再不复是自己的了,像是灌满了水,她们的心也被掏得空空,再不复有忧愁,不复有苦闷,也不复有一切了,像是她们自己也化成一缕轻烟,消失在唐逸甜情蜜意的爱抚中。
  笑靥要拿出刀来,她看到唐逸睡了,要杀了他,要杀了他,只有杀了他,活佛才不会受难。俏生也拿出刀来,她们两人刺向唐逸!
  但唐逸忽地说了一句梦话,令她们两人呆了:“我看到了,你们忘了,我会看到刀,我能看到刀!”
  她们想起来了,无论刀藏在哪里,唐逸都会看到,他会
  看透世上的一切,怎么看不到她们两人的刀?她们想藏得隐密些,但唐逸还是看到了。
  他跳起来,扯着两女,叫道:“为什么要杀我?莫非你们“忘忧屋”的人来找我,都是一心杀我吗?你说,你说!”
  俏生被他扯得摇晃,她的头发早就披散,此时竟连脸面都看不清了,她恨声道:“杀了你、我们姐妹两人杀了你,再,自杀!”
  笑靥说道:“唐逸,我们是你的人,我们死在你眼前,好不好?”
  唐逸大笑,说道:“我为什么要死?我是你们“忘忧屋”的主人,我要你们“忘忧屋”的人都做我的女人!还有十几人没做呢,你们的那个紫衣在哪里,我要她们来。还有那个暖食儿、水袖,要她们都来、我要幸她们!”
  看他如疯如狂,两女都是吃惊。
  唐逸扔下俏生,扯来笑靥,说道:“可心做了唐说的妻子,你是不是也要找一个男人,你看哪一个男人好,我要你嫁他!”
  笑靥哭道:“我不要嫁人,我不要嫁人!”
  唐逸再逞雄风,他扯来两女,轮番幸她们。他像是要毁坏她们,对她们横加摧残。
  两女大大不幸,但她们只能咬牙挺着,她们知道,她们杀不了恶魔唐逸,只会被他所杀。
  两女都昏死过去了,她们被唐逸幸得昏死过去。
  忽地门响了,走进来十来个女人,当头的是紫衣。
  她说道:“我知道,她们两人杀不死你。”
  唐逸大笑,说道:“紫衣、暧食儿,还有水袖,你们三人早就是我的人了,为什么不来。过来,过来!”
  三个人看看他,再互相看看,她们心惊。原来唐逸此时疯狂,真像是一个恶魔,莫非他真的成了一个恶魔?
  唐逸大笑,说道:“你们忘忧屋本来就是我的,你们都是我的人。你们听着,看着我与她们欢乐!”
  还有七八人看着,紫衣与水袖、暖食儿凑近来,她们还有一个机会,那就是在唐逸忘情地交媾时杀他。
  她们只有这一个机会了。
  紫衣忽地笑了。她说道:“要不要她们都走开?”
  唐逸大笑,说道:“为什么要走开?她们看着,你岂不是更有本事?”
  紫衣脸羞得通红,她不擅在众人面前与男人淫乐。但她有什么法子?只有与唐逸淫乐,让他忘情,才有可能杀他。
  唐逸昂然道:“你们只有一个机会了,如果你们杀不死我,我会杀死你们的活佛、你们来不来?”
  紫衣说道:“来,我们来。”
  这是一场赌,也是一次交媾。
  但交媾是奇怪的,有七八人站在那里,静静地看。她们的手坐都握着暗器、武器。
  如果唐逸忘情,他必一死。
  紫衣哭泣,说道:“姐妹们,如果下手,不要顾我们!”
  她说话的意思是说,能杀死唐逸,就连她们也一齐杀了,那有何妨?
  三个女人跪在床上,暧食儿瘦削、水袖略胖,紫衣的身形最好,三个围着唐逸,那是一场情意绵绵的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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