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如期而至

 

2024-08-13 17:41:36   作者：秦红   来源：秦红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萧裕鸿一呆道：“林大侠杀了他？”
　　林歌道：“不，他服毒自杀了，在下进入他卧房时，发现他已毒发死去。”
　　萧裕鸿愕然道：“哦，便宜了这狗奴才，但他为什么要对我们下毒呢？”
　　林歌道：“他要毒杀的对象是你老东家，因为他这许多年来攒了不少私钱，很怕东窗事发，因此就利用传说宋七刀要杀害老东家的这个时候，唆使小豆子在河豚羹里下毒，他认为在此时下手，没有人会怀疑他，而老东家死了后，他更可以为所欲为。”
　　萧裕鸿悲忿已极，道：“人心不足蛇呑象，这正是一个例子，当年老夫因同情他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因此便提携了他，不想他竟然……”
　　说到这里，摇头唏嘘不已。
　　朱五绝问道：“一日之间发生了两条命案，你怎么处理啊？”
　　林歌道：“已派人通知官府前来验尸，此事不难交代，就直言王金发的罪行就是了。”
　　萧裕鸿忽然说道：“对了，那三把飞刀说不定就是王金发故弄的玄虚，目的即在逃避罪嫌，三位以为如何？”
　　林歌道：“不，王金发只是想利用这个机会杀害老东家，那三把飞刀必是宋七刀施放的不错。”
　　萧裕鸿道：“林大侠怎知那三把飞刀确系宋七刀施放的呢？”
　　林歌微笑道：“因为昨夜宋七刀已来过了，在下虽不敢肯定来人一定是他，但那等身手，无疑是武林中的顶尖人物——王金发会是个身怀绝技之人么？”
　　萧裕鸿道：“雇宋七刀要杀老夫之人，必定是他！”
　　林歌摇头道：“也不一定，这件事在下已经思量过了，如是他花钱雇宋七刀，今天他就不会服毒自杀了，他只要逃亡躲藏二十几天，一俟宋七刀得手之后，他的危机便解除了，何必轻生？”
　　朱五绝道：“这话有道理。”
　　洪振堂道：“但也不能说一定不是他，也许他没有如林老弟之远见，心里一发慌，就畏罪服毒了。”
　　林歌道：“所以在下只说不一定，此事过了明天便知端倪。”
　　朱五绝道：“不错，明天如果出现第四把飞刀，便表示买凶者非是王金发，因宋七刀必知王金发已服毒自尽，他如是王金发买通的，如今雇主已死，他自无再下手杀人之必要。”
　　林歌点头道：“对了，正是如此。”
　　朱五绝道：“咱们要怎么行动？”
　　林歌转对洪振堂问道：“洪总镖头阅历深，经验丰富，对此可有良谋？”
　　洪振堂道：“不敢，洪某人年纪已大，头脑不灵光，此事仍由老弟主持，洪某人唯一能做的，就是见到宋七刀时，和他拼一拼而已！”
　　林歌笑笑道：“洪总镖头太客气了，既然如此，在下便斗胆来主持保护老东家这件事。”
　　他从怀中掏出一卷白纸，展开摊在桌上，但见上面画着一大片房屋建筑的平面图形。
　　萧、朱、洪三人趋前围观，萧裕鸿一见便说道：“这是舍下的建筑图形吧？”
　　林歌道：“是的，这是今早在下乘便画出的，老东家请看对不对？”
　　萧裕鸿道：“对，没错。”
　　林歌怕朱、洪二人看不懂，当下指着地图解说一番，然后说道：“今夜一过子时，宋七刀的第四把飞刀随时会出现，因此咱们三人要严加戒备，但老东家的宅院太大，我们三人只能做点的防备，依我判断，由于他第一把飞刀射在大门上，第二把飞刀射在轿厅门上，第三把飞刀射在花厅门上，因此他的第四把飞刀很可能深入中院，故咱们今夜不妨在中院一带埋伏，如茶厅、书房及崔、曾、吕三位夫人的院落出处，宜多加注意。”
　　说到此，转望萧裕鸿问道：“老东家今夜将宿于那一房？”
　　萧裕鸿微窘道：“今夜老夫打算往六妾吕氏处住宿，但要是——”
　　林歌道：“不要紧，我们只要知道老东家睡在那个房间就行了。”
　　他拿出一支炭笔，在图上六妾吕燕如的绣阁上画了个圆圏，接着向朱、洪二人脱道：“二位请看，吕夫人的绣阁在此，这前面是东书房，左侧是花厅，右前方是茶厅，今天夜里，朱兄就埋伏在东书房前面的屋上，监视东书房，洪总镖头埋伏在茶厅右侧的屋顶上，监视茶厅，在下则埋伏于绣阁前方的屋顶上，监视绣阁，一有发现即开声招呼！”
　　一语甫毕，忽然面色一沉，冷冷说道：“屋上是那个朋友？”
　　朱、洪二人一听此言，即知有夜行人侵入宅中，立即双双纵身射了出去。
　　这时，天已全黑，但因萧裕鸿吩咐多点灯，故厅外灯光如画，朱、洪二人才纵到厅外，便见一条人影，从空而降，落在天井上，答道：“是我。”
　　来人非别，金剑葫芦客是也！
　　朱五绝大感意外，叫道：“金糊涂，你又来干什么呀？”
　　金糊涂嘻嘻一笑道：“我说过我还要再来，因此我就来了。”
　　朱五绝皱了皱眉道：“哼，你真是越来越糊涂了，难道输掉了金葫芦还不过瘾，还想奉送金剑？”
　　金糊涂喝道：“去你的，你敢再咒我，我一剑割下你的舌头！”
　　林歌举步出厅，含笑道：“金剑葫芦客，你可是打算前来讨回金葫芦？”
　　金糊涂点头道：“不错！”
　　林歌笑道：“你这人有些缠夹，等我们对付了宋七刀再来不好么？”
　　金糊涂摇头道：“不成，我已经整整一天一夜没喝酒，口中快要淡出鸟来了，因此非来讨回金葫芦不可！”
　　林歌道：“没有金葫芦，你便喝不成酒？”
　　金糊涂道：“正是。”
　　林歌道：“为什么？”
　　金糊涂忽然期期艾艾道：“老实吿诉你好了，我……我已穷得不名一文，所以……实……”
　　林歌道：“所以你要再向我挑战，夺回金葫芦？”
　　金糊涂抹抹嘴唇，道：“等你们对付过了宋七刀，你我再来决斗亦可。不过……我那金葫芦中还有半葫芦的酒，昨天我只答应输了把金葫芦送给你，可没说连里面的酒也送给你啊！”
　　林歌笑道：“你要喝葫芦里的酒？”
　　金糊涂点点头。
　　林歌道：“好，我去取来。”
　　他赶回自己的房中，取出藏在床下的金葫芦，回到天井上，将金葫芦递给金糊涂。
　　金糊涂如获至宝，接过了金葫芦，拔开瓶塞，就对着“咕噜咕噜”的灌下，一口气把金葫芦里的剩酒喝光，惬意的嘘了一声，才将金葫芦递还林歌，说道：“谢谢，你收回去吧。”
　　林歌不接，笑道：“我不要了，还给你算了。”
　　金糊涂道：“不，你收回去。”
　　林歌微笑道：“你不要？”
　　金糊涂道：“要。”
　　林歌道：“要为什么不收回去？”
　　金糊涂道：“等我打败了你的时候，我自然会收回来。”
　　林歌哈哈笑道：“好，有志气！”
　　金糊涂淡淡一笑，转身走去。
　　林歌道：“老兄，你如需要钱用，我可以借给你一些。”
　　金糊涂一听这话，停住脚步，慢慢转回身子道：“你为什么要借钱给我？”
　　林歌道：“因为我知道你喜欢喝酒。”
　　金糊涂道：“天底下有许许多多嗜酒如命而没钱买酒的人，你为什么不借钱给他们？”
　　林歌道：“因为我只喜欢借给你一人。”
　　金糊涂忽然道：“我借了人家的钱，常常忘记还的。”
　　林歌道：“我把钱借出去后，就不期望对方会还给我。”
　　金糊涂搔搔头，沉吟半晌，说道：“我的胃口很大，只怕你拿不出来。”
　　林歌道：“尽我拿得出的借给你如何？”
　　金糊涂道：“假如我说要借一千六百六十六两银子呢？”
　　林歌纵声大笑起来。朱五绝一时没会过意来，不禁大嚷道：“好家伙，狮子大开口，借个几十两也差不多了，居然开口就要一千多两！”
　　金糊涂道：“我是说一千六百六十六两，少一两都不行。”
　　朱五绝发怔道：“什么玩意儿？”
　　林歌笑道：“老朱，他是要五千两银子的三分之一，懂不懂？”
　　朱五绝恍然大悟道：“哦，你是说要留下来协助我们对付宋七刀？”
　　金糊涂道：“不错，但话得说在前头，万一宋七刀出现了，我正喝醉未醒，那我可不管了。”
　　朱五绝哈哈大笑，上前一把扯住他，道：“不打紧，只要到了第四十九天那一天，我们不让你喝酒就行了！”
　　金糊涂道：“我还有一个条件。”
　　朱五绝道：“你说。”
　　金糊涂道：“我现在就要那一千六百六十六两银子。”
　　朱五绝瞪他一眼道：“你客气一些，我们都还没拿呢！”
　　金糊涂道：“你们为什么不拿？”
　　朱五绝道：“因为……还没逮到宋七刀呀！”
　　金糊涂道：“讲好等逮到宋七刀才拿？”
　　朱五绝道：“这倒没有。”
　　金糊涂道：“那为什么不拿？万一你壮志未酬身先死，岂非赔了夫人又折兵？”
　　朱五绝回对林歌苦笑道：“林歌，这家伙真不糊涂，你说怎么办呢？”
　　林歌转对萧裕鸿问道：“老东家，我们可否先拿那五千两银子？”
　　萧裕鸿道：“这个……”
　　林歌面色微冷，道：“老东家若是不放心，那就算了！”
　　萧裕鸿忙道：“不不，林大侠误会了，老夫之意是现在天黑了，三位拿到了银子，也要等明天才能去花，何不等明天再拿呢？”
　　林歌觉得有理，回对金糊涂道：“老兄，，明天再拿可以吧？”
　　金糊涂道：“明天拿钱亦可，只是我的肚子已唱了一天的空城计了，这里管饭么？”
　　萧裕鸿忙笑道：“管！管！今天难得金大侠光临，老夫理当设宴接风的，城北‘金满楼’的酒菜也不坏，咱们五人不如——”
　　金糊涂摇头道：“不必，去外面吃不稳当，就在府上随便吃吃即可，只要有酒就行了。”
　　于是，五人到了饭厅上吃家庭便饭，虽是家庭便饭，但菜肴仍极丰富。
　　金糊涂酒量很好，越喝越有精神。
　　朱五绝道：“金糊涂，你一天到底要喝多少才过瘾？”
　　金糊涂道：“不多，有个两三斤就够了。”
　　朱五绝道：“没钱喝酒的时候，怎么办？”
　　金糊涂道：“赶快赚钱。”
　　朱五绝道：“你有什么赚钱的本领？”
　　金糊涂道：“出卖劳力呀！有时做做散工，有时上山砍柴，碰上婚丧喜庆，我也去给人帮帮忙凑凑热闹。”
　　朱五绝笑道：“看样子，你比我们更穷。”
　　金糊涂道：“胡说，我并不穷，我有一把金剑和一个金葫……”
　　他看了林歌一眼，耸耸肩道：“现在金葫芦没有了，不过总有一天我会讨回来。”
　　林歌笑道：“老兄，今天上午那一场剑斗，其实你没有输，只不过——”
　　金糊涂摆摆手道：“算了，别提了，我从来就不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阵上亡，走多了夜路总会碰上鬼！”
　　林歌道：“宋七刀送给你的五千两银票，你为什么要撕掉？”
　　金糊涂一怔道：“谁吿诉你那银票是宋七刀送给我的？”
　　林歌道：“猜的。”
　　金糊涂沉思了一会，忽然笑道：“不错，他可能是宋七刀……”
　　林歌道：“那是怎么回事？”
　　金糊涂福：“昨天下午，我来到苏州城，酒足饭饱，就去勾栏院寻乐——嘿，苏州姑娘真不赖，不但细皮肉白，娇娇嫩嫩，而且说起话来真像唱歌一样，你玩过没有？”
　　林歌道：“玩过几次。”
　　金糊涂道：“好不好？”
　　林歌道：“好。”
　　金糊涂道：“明天拿到银子，咱们一道去玩玩如何？”
　　林歌道：“好啊！”
　　金糊涂提起女人就有劲，嘻嘻一笑道：“说来真是惭愧，我三十岁才开始玩女人，十五岁到三十岁这十五年中，我只知练剑，以为剑术是天下最叫人入迷的东西，结果糊里糊涂的把头发练白了，怪不得有人叫我金糊涂，有道理！”
　　朱五绝笑道：“金糊涂，你把话扯到那里去了？”
　　金糊涂微怔道：“怎么呢？”
　　朱五绝道：“林歌问你那五千两银票的事，你却一扯就扯到女人头上。”
　　金糊涂一哦道：“对对，我从勾栏院出来的时候，忽然迎面碰上一个汉子，那个汉子的模样我记不起来了，只记得他劈头就问我：‘你是不是金剑葫芦客？’，我说：‘是啊！’他的：‘你要不要赚五千两银子？’我说‘好啊！’，于是那小子就掏出一张银票递给我，说：‘这是五千两银票，可以随时去萧记钱庄领取。’……”
　　他说到这里，喝了一杯酒，吃了一口菜，然后才继续说道：“我当时有些怔住了，问他这是干什么，那小子说：‘积善之家聘请了两个护院武师，你只要把其中那个叫林歌的青年打败，这五千两银子就是你的了。’，我一听这档事很简单，就一口答应下来。”
　　朱五绝道：“你不怕那银票是假的？”
　　金糊涂笑道：“我虽然有些糊涂，这一点倒也想得到，我当即持银票去萧记钱庄査询……”
　　金糊涂忽然转对萧裕鸿问道：“萧大老板，那家钱庄是你经营的吧？”
　　萧裕鸿颔首道：“是的，那家钱庄由内弟范荣掌管，他干得还不错。”
　　金糊涂道：“我把银票交给掌柜，问银票是不是真的，他回称是真的，问我是否马上领取！哈哈！我心想这下发财了，就赶快收回银票，找个安静的地方睡觉。”
　　朱五绝不解的问道：“怎么不立刻来挑战，却反跑去睡觉了？”
　　金糊涂笑道：“五绝，你虽然不像我有些糊涂，却有些呆！”
　　朱五绝哑然道：“我怎么呆啊？”
　　金糊涂道：“想想看，五千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如果林歌好对付，他肯送这么多？”
　　朱五绝笑道：“有道理。”
　　金糊涂道：“所以我必须先睡一觉，养精蓄锐一番，然后才有获胜之望。”
　　朱五绝道：“结果你还是败了。”
　　金糊涂道：“所以我把那张银票撕掉了。”
　　林歌问道：“那个汉子现在何处，你知不知道？”
　　金糊涂摇头道：“不知道，他把银票交给我后，掉头就跑了。”
　　林歌思索道：“那家伙当非宋七刀本人，而是受托办事之人。”
　　金糊涂道：“对！所以找到他也没用。”
　　洪振堂忽然开口道：“二位都认为是宋七刀花钱找打手，目的是要把林老弟赶出萧府，以便于下手杀人是么？”
　　林歌道：“洪总镖头认为不是？”
　　朱五绝道：“当然不是！”
　　林歌诧异道：“除了宋七刀之外，还有谁不愿见我留在此处？”
　　洪振堂道：“不知道，洪某人只知宋七刀绝不会花五千两银子请金大侠来对付你，他这个人很狂，每次杀人之前先送上六把飞刀，即是一种狂妄的表现，这样一个目空一切的狂人，怎么肯花钱找打手来对付你呢！”
　　林歌点点头道：“洪总镖头说得是，但在下想不出有谁不愿见在下留在萧府当护院武师。”
　　朱五绝道：“对方不愿见你留在这里，即表示希望老东家死在宋七刀的手里。”
　　萧裕鸿听得面色大变道：“越说越可怕了，除了雇用宋七刀那个人，还有谁希望老夫被杀呢？”
　　朱五绝沉吟道：“会不会就是那个雇主？他起先花钱雇宋七刀杀你，后见林歌来了，怕宋七刀不易得手，因此再花钱请金糊涂来向林歌挑战，希望金糊涂打败林歌，将林歌羞走？”
　　金糊涂道：“这推测有些道理，但他怎知林歌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我在昨天之前，根本就不曾听说过林歌这个人呀！”
　　他说完这话，赶紧转对林歌笑道：“林歌，这是事实，你可别生气。”
　　林歌笑道：“不会，我本就是个无名小卒。”
　　洪振堂乘机问道：“听说林老弟要杀宋七刀，能吿诉我们原因么？”
　　林歌一怔道：“洪总镖头听谁说的？”
　　萧裕鸿道：“老夫说的。”
　　林歌更感诧异道：“老东家怎知在下要杀宋七刀？”
　　萧裕鸿道：“听朱大侠说的。”
　　林歌转对朱五绝瞪眼睛，说道：“老朱，你肚子那么大，为何存不得一点东西？”
　　朱五绝发窘道：“哎！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你又没吿诉我不能说，何况……何况你要杀宋七刀，老东家听了最高兴——对不对，老东家？”
　　萧裕鸿点头笑道：“对，宋七刀欲杀害老夫，而林大侠要杀他，这等于是为老夫除大患，老夫当然很高兴了。”
　　林歌面容一凝道：“在下要杀宋七刀，却不希望有太多人知道，至于在下为何要杀宋七刀……”
　　说至此，望望朱五绝，问道：“你说了没有？”
　　朱五绝连忙摇手道：“没有！没有！我只说你要杀宋七刀，没敢说出原因。”
　　林歌“嗯”了一声，回对萧、洪二人道：“很抱歉，在下要杀宋七刀的原因，未便奉吿。”
　　萧裕鸿笑了笑道：“好，林大侠既有难言之隐，不说就是了。”
　　林歌对于“难言之隐”四个字感到有些刺耳，眉头一皱道：“老东家，你聘请在下的目的是保护你不被宋七刀杀害，在下只要能保护你度过第四十九天，你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此外不会有别的要求吧？”
　　萧裕鸿知道自己把话说重了，忙道：“是是，老夫一时失言，林大侠千万不要见怪。”
　　林歌微微一笑道：“现在言归正传，在下综合各种情况做了一个判断，雇宋七刀欲杀害老东家之人，很可能是府上之人！”
　　萧裕鸿吓了一跳道：“这……这怎么可能！”
　　林歌道：“在下也很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但我们在此的情况对方既如此了解，他不是府上之人还会是谁呢？”
　　萧裕鸿心惶惶道：“可是，舍下三十三个人中，老夫就看不出谁会对老夫不忠实，光说老夫那六个女人，大妾范氏一心向佛，早已变成世外之人；二妾高氏极守妇德；三妾常氏性情最开朗；四妾翟氏虽然言语轻率，但也从不敢做出对不起老夫之事；五妾曾氏性情温和安于现实；六妾吕氏年纪轻，毫无做为，故老夫敢说她们六人绝不可能怀有私心。”
　　语声一顿，继道：“至于三个老妈子和十八个女婢，老夫一向待她们不薄，她们也没有这个买凶杀人的胆量。再说到管家长丰及家仆长福、长禄、长寿、长安、长乐六人，他们跟随老夫已十余年，老夫对待他们比对待那些老妈女婢更好，也很少斥责过他们，一家人和和气气的，谁会浪子野心想杀死老夫呢？”
　　林歌道：“王金发在唆使小豆子下毒之前，老东家也不相信他会干出那种事，对不对？”
　　萧裕鸿道：“这个……”
　　林歌道：“老东家，在下预料明天宋七刀的第四把飞刀会继续出现，而我们可能无法当场捕获他。不过解铃还须系铃人，明天之后，我们将对府上之人进行澈底的査究，这件事老东家不会反对吧？”
　　萧裕鸿道：“当然不反对。”
　　林歌道：“好，现在请老东家吩咐管家替洪、金二位安排住宿，大家各去歇一歇，午夜再在客厅上会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