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真相大白

 

2024-08-13 17:54:54   作者：秦红   来源：秦红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转眼来到五妾的院上，萧裕鸿迫不及待的冲上绣阁，冲入五妾的房中。
　　一眼看去，只见侍婢黄菊儿晕倒在牙床之前，而牙床上的五妾曾宜萍直挺挺的躺着，心口上正插着一把飞刀。
　　血只流出一些，但曾宜萍两眼暴瞪，分明已气绝多时了。
　　“宜萍！”
　　萧裕鸿大叫一声，登时晕倒地上。
　　林歌吩咐水蜜桃照顾萧裕鸿，便走近床前察看，伸手摸抚曾宜萍的眼皮，使其闭上，感觉其脸部已呈冷硬，不禁轻“咦”了一声道：“奇怪……”
　　朱五绝问道：“怎么呢？”
　　林歌又伸手去摸摸死者的手脚，面上疑惑更浓，道：“她好像已死亡多时了！”
　　朱五绝也伸手去摸死者的尸体，讶然道：“不错，尸体已经冰冷，可能已死亡两个时辰以上了。”
　　金糊涂道：“刚刚才听到惨叫声，怎么就冰冷了呀？”
　　朱五绝道：“发出惨叫的必是这个黄菊儿，大概她在进入房中发现主母遇害，吓得叫了起来。”
　　林歌俯首细视那把插在曾宜萍心上的飞刀，道：“这把飞刀，跟以前出现的那几把完全一样……”
　　朱五绝道：“真他妈的没来由，他竟会下手杀害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亏他还是个名满武林的第一号杀手！”
　　这时，萧裕鸿和黄菊儿在水蜜桃的一盆冷水之下，同时清醒过来了。
　　黄菊儿一清醒，又怕得浑身发抖，连声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水蜜桃把她拥入怀中道：“不要怕，快吿诉我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黄菊儿瑟缩在水蜜桃怀中，过了一会，惊魂才渐定下，来口吃着道：“我……我在隔壁房中睡觉，听……听见声音……就过来……过来……”
　　林歌忽然插口问道：“你听见什么声音？”
　　黄菊儿喘气道：“我听她轻轻叫了一声，以为……以为是叫我，就过来……就过房来看，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林歌道：“你进入房中，就见她被飞刀刺死在床上，是么？”
　　黄菊儿道：“是的！是的！”
　　林歌道：“没看见人？”
　　黄菊儿道：“没有！”
　　林歌道：“你一个人在侍候你主母？”
　　黄菊儿道：“不是，还有张妈和白菊儿，张妈睡在后面房间，白菊儿昨天回家去了，她娘病死了，回去奔丧……”
　　林歌道：“你说的都是实话？”
　　黄菊儿道：“是的呀！”
　　金糊涂立刻插口道：“不对，这位五夫人遗体早已冰冷，死亡已在一两个时辰以上，你怎么可能听到她的叫声？”
　　黄菊儿表情惶惑地道：“可是，我确实听见她叫了一声呀！”
　　朱五绝嘿嘿笑道：“一个死亡已在一两个时辰以上的人，居然还会叫，岂非怪事？”
　　黄菊儿道：“我可以发誓，我真的听见了一声叫喊，没有错的！”
　　林歌问道：“你确定是女人的叫声？”
　　黄菊儿道：“是的！”
　　林歌皱眉一思索着道：“哼，这真是怪事，莫非在你之前，有个女人进入此房……”
　　他想到了大妾范氏，但不便说出来。
　　这时，太原神刀洪振堂站在一面窗前，轻轻敲着窗棂道：“来人从这窗户进来，又从这窗户出去。”
　　大家趋前察看，发现窗户低部的横木上残留着一些泥土，金糊涂看了点点头道：“不错，宋七刀从这面窗户进来，杀了人之后，又从这面窗户逸去。他妈的，这个笑话闹大了，咱们一直以为他要杀的是萧老板，谁知原来不是！”
　　他说到这里，转对萧裕鸿问道：“萧老板，你说说看，这位五夫人可曾得罪了什么人？或与什么人结下不共戴天之仇？”
　　萧裕鸿精神似已崩溃，一团泥似的躺在一张椅子上，无力的摇着头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她自从过门之后，可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对人又挺和气，心地之善良，连一只蚂蚁也不忍伤害，她的娘家也很善良忠厚，绝对不可能与人结仇。”
　　林歌道：“五绝，金兄，洪总镖头，你们暂时在此保护着萧老板不要走开，我出去看一看！”
　　朱五绝问道：“那里去？”
　　林歌道：“就在这宅中。”
　　他轻巧的越窗而出，从楼上飘落地上，在绣阁四周仔细搜索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乃转向大妾范氏的院落行来。
　　大妾范氏的院落，就在五妾曾宜萍的院落的后面，只隔着一道墙，过了一个圆墙门就到了。
　　一眼望去，佛堂里面灯火通明。
　　林歌走近佛堂门口，一看大妾范氏盘膝坐在一只蒲团上，似老僧入定那样纹风不动，当即举步走入，开声道：“老夫人，你听见了没有？”
　　范氏睁开双目，淡淡答道：“听见了。”
　　林歌道：“你猜是谁？”
　　范氏道：“曾氏么？”
　　林歌点头道：“对了。”
　　范氏道：“死了？”
　　林歌又点头道：“是的，死了，死在宋七刀的第七把飞刀之下！”
　　范氏合什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林歌道：“老夫人，我们一直以为宋七刀要杀的是萧老板，原来弄错了。”
　　范氏合什闭目，没有答话。
　　林歌道：“老夫人认为这是怎么回事？”
　　范氏放下双手，摇摇头道：“老身不知道。”
　　林歌道：“真的不知道么？”
　　范氏道：“不知道。”
　　林歌道：“刚才，老夫人去东书房欲见萧老板，此一行为，老夫人如何解释？”
　　范氏木无表情道：“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林歌道：“怎么说？”
　　范氏道：“无话可说。”
　　林歌道：“那么，老夫人是承认了？”
　　范氏道：“承认什么？”
　　林歌道：“你杀了五妾曾宜萍！”
　　范氏微微一笑道：“有证据么？”
　　林歌道：“有间接的证据！”
　　范氏道：“说给老身听听。”
　　林歌道：“第一：在下刚进入积善之家的时候，曾到此与老夫人谈话，那时你对你丈夫即将被杀漠不关心，并一再表示你丈夫不可能被杀；第二：刚才你去东书房欲见你丈夫，是很不寻常的一件事；第三：五妾的侍婢黄菊儿听见一声女人的叫声，但我们发现五妾中刀死亡已在一两个时辰以上，因此那一声女人的叫声，绝不是五妾的叫声；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老夫人，我看得出你会武功。”
　　范氏微笑道：“你认为老身是宋七刀？”
　　林歌哈哈一笑道：“现在我已明白此事与宋七刀无关了。”
　　范氏含笑道：“无关么？”
　　林歌道：“不错。”
　　范氏道：“林大侠，你认为老身有杀害五妾曾宜萍的理由？”
　　林歌道：“有。”
　　范氏道：“什么理由？”
　　林歌道：“妒！”
　　范氏面容一严道：“林大侠请口下留德，老身早已看破红尘，名利已不在老身心上了。”
　　林歌冷冷一笑道：“我看未必，由于萧老板的一再纳妾，你失去了丈夫的欢心——”
　　范氏喝道：“住口！”
　　林歌顿了顿，冷笑道：“难道不是？”
　　范氏一指门外道：“你出去！”
　　林歌道：“老夫人不说明白，在下不走。”
　　范氏严厉地道：“你敢撒野？”
　　林歌道：“有何不敢？”
　　范氏怒望他良久，脸上的愤怒忽然渐渐消褪，轻叹一声道：“林歌，你错了！”
　　林歌道：“什么错了？”
　　范氏道：“老身不会去杀害任何人。”
　　林歌道：“否认要说出理由，说得我心服，我才会相信。”
　　范氏道：“老身无话可说。”
　　林歌道：“有难言之隐？”
　　范氏道：“无话可说。”
　　林歌道：“莫非你知道谁杀害了五妾曾宜萍？”
　　范氏道：“无话可说。”
　　林歌冷笑道：“这样的话，你永远脱不了嫌疑！”
　　范氏慢慢起身，道：“你过来。”
　　林歌道：“干什么？”
　　范氏一指脚下的那只蒲团，说道：“你在此坐下，冷静的思考一会，也许就会想通的。”
　　林歌有些错愕，有些啼笑皆非，道：“你要我……坐下来想一想？”
　　范氏点头道：“对，好好想一想，也许菩萨会指点你迷津，使你恍然大悟。”
　　林歌虽然觉得可笑，却身不由己的走过去，在蒲团上盘膝坐下来。
　　范氏道：“心如明镜了无尘，面对着菩萨，仔细的想一想吧！”
　　林歌道：“从何处想起？”
　　范氏道：“从你进入本宅的所见所闻，以至离开本宅的各种遭遇，由头到尾想一想。”
　　林歌心思如电一转，豁然道：“我已想通了一点。”
　　“那一点？”
　　“五妾曾宜萍之死，看来还是与宋七刀有关。”
　　“理由是……”
　　“如果凶手不是宋七刀的话，老翰林便不会把我困在华阳洞，千手将军也不会受威胁而把我禁锢起来了。”
　　“唔……”
　　“而宋七刀是老翰林的弟弟而非妹妹，因此你不是杀害五妾曾宜萍的凶手。”
　　“还有呢？”
　　“让我再想一想。”
　　林歌闭上眼睛，开始思考起来。


　　四更已过，在五妾曾宜萍绣阁上的萧裕鸿仍躺在椅子里流泪，对五荽曾宜萍的惨死悲痛万分。
　　朱五绝、金糊涂、水蜜桃和洪振堂四人一直相对默然，由于事出意外，由于二十多天以来他们一直认为宋七刀要杀的是萧裕鸿，而绝未料到对象竟是五妾曾宜萍，因此他们以前的各种推测已完全落空，现在面对着五妾曾宜萍的尸体，便有一种“不知从何说起”之感。
　　大家相对默然良久，金糊涂才打破沉寂道：“林歌究竟去了何处，怎么去了这么久？”
　　朱五绝道：“我猜必是去了……”
　　说到这里，看了萧裕鸿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
　　金糊涂问道：“那里呀？”
　　朱五绝支吾道：“可能……可能是去了……咳！我也不知道。”
　　金糊涂骂道：“混球！先说‘必是’，又说‘可能’，最后竟是‘不知道’，什么玩意儿！”
　　朱五绝嘻嘻一笑，没有说什么。
　　洪振堂却开口道：“是不是去大妾范氏那里？”
　　萧裕鸿一听这话，就从椅子里跳了起来，惊诧道：“什么？林歌去她那里干么？”
　　洪振堂道：“范氏从未走出她的院落，刚才忽然去东书房欲与你萧老板见面，此举必有缘故；其次，黄菊儿说听见女人的叫声……”
　　萧裕鸿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顿足道：“胡闹！胡闹！这是宋七刀干的，与她毫无关系，林大侠去见她干么呀！”
　　一面说，一面就要下楼去。
　　朱五绝阻住他道：“萧老板，你别出去，目前情况扑朔迷离，为安全计，你留在这里为妙。”
　　萧裕鸿激动地道：“不，老夫得去与林大侠说个明白，此事与大妾毫解关系。”
　　朱五绝道：“那么，你坐下，由在下去叫他回来便是！”
　　他把萧裕鸿推回椅子里，接着向金糊涂说道：“好好看着他，我去找林歌回来。”
　　说罢，越窗而出，从楼窗上飞落院地，急急往大妾范氏的院子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