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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红衫怪客
2025-03-15 13:15:47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杨世川已经听出来这个女人的声音是谁了,他感动、心疼、不舍涌上心头,眼眶红了,泪湿了……然后问道:“姑娘是姓崔?”
  对方显然吃了一惊,接着又断断续续道:“是的,我叫……崔妙妙。”
  “妳何苦?何苦为他舍命取得七彩铁券?”
  “我跟他有缘,爱他……像亲人……甘愿为他牺牲生命。”
  “这样不值得啊。”
  “值得的……为爱付出值得的……”
  “我……我是杨世川的朋友,我知道他,不会爱你……不会拿妳像亲人。”
  “我知道……知道他把全部感情给了背叛他的妻子……不怪他,不怪他怎么待我……”
  “是的,他把全部感情给了妻子,使他变成一个冷酷无情的人,他说他恨她,有一天会杀了她。”
  “杀他……妻……子?”
  “是的,他说他会杀他的妻子。”
  “不会的……他……杀不了……”,
  杨世川心头一震,讶然问道:“杀不了?为甚么?”
  “因为……他爱她……当然……下不了……手?”
  “爱她?下不了手?哼哼哼……你看我到时下得了下不了手。”
  这一的话让垂死的崔妙妙听出了毛病,她诧异地说:“你?你说……你下得了下不了手?……噫?我听你的声音……有点熟,像是……像是……”
  杨世川正待答话,突然一个声音说道:“杨兄台伤势甚重,还是不宜多开口伤了元气,先吃上这颗药,让我替你疗伤,或可复元。”
  杨世川穷极目力一看,终于依稀看见是那个华服少年,他塞了一颗丹药在杨世川口中,伸手点了他周身大穴。
  杨世川感激地点了头,闭上眼睛,导引华服少年的内力运循疗伤。

×      ×      ×

  约半个时辰后,杨世川精神与内力大致全部恢复过来,而那位华服少年因真元消耗过巨,已坐在一旁闭目调息。
  杨世川感激得热泪盈眶,叫了一道:“兄台……”哽咽、语止。
  华服少年双目一睁,看了杨世川一眼,吁了一口气,道:“大丈夫有泪不轻弹,杨兄台岂可浪费宝贵的男儿眼泪?”
  “兄台与我杨世川萍水相逢,你不惜化费真元内力为我疗伤,怎不令我感激啊?”
  华服少年站了起来,露出苦涩笑容,忽然说道:“你不怕我救你另有目的?”
  “目的?会有甚么目的?”杨世川疑惑。
  “说不定以后我们会成为誓不两立的仇人。”
  华服少年话落,脸上突现冷肃之色,眼睛迫视在杨世川的脸上,看得杨世川怵然,半晌才答说:,
  “仇人?除非兄台与我杀父仇人有关……但不可能。”
  “可不可能你就问你叔叔,你叔叔的伤势也已经被我疗愈了。”
  “你也救了我叔叔?”杨世川意外。
  “对。”
  “兄台如果与我们有仇,为何要救我们?”
  “这个……我说过我有目的。”
  “纵然有目的,也不会救仇人。”
  华服少年像是有沉痛的心事,忧声一叹,道:“以后你会了解,当这里事毕之后,我会告诉你。”
  话落,向暴喝之声处走了过去,杨世川望着他的背影,感觉此人似与自己父仇有关系……当下脱口叫道:“兄台暂请止步——”
  那华服少年止步转身,问道:“你还有甚么事吗?”
  杨世川看着华服少年的脸色忧郁,语怆伤,突然一个奇怪的念头闪进脑海,心忖:“难道他是女扮男装?……”
  思忖未落,那华服少年已说道:“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我先告辞了,不过,我有一句话想跟你说⋯”
  “甚么话请说。”
  华服少年凄凉一笑,语似自语道:“人总有希望与幻想,但不如人意者常十之八九,当一个人在爱一个人或思念一个人时,情爱如狂潮冲毁理智,因而为爱牺牲者不知几凡,为爱而生恨甚至变成仇人者,亦不胜枚举,唉!情海春梦,恨海悠悠,如一个人挚着为情爱而痛苦难于自拔,其情虽可悯,唯往往别人不会谅解,你说是吗?”
  这一番话说得悲凉伤感,杨世川一时难于领悟语中之意,不知所答,只是点了一点头,华服少年看了地上的崔妙妙一眼,说道:“那位姑娘伤重命危,她是为你而受伤的,你应该设法救她……”
  话落,转身疾步而去。
  杨世川望着他的身影,怔立出神。
  杨世川细细回味着这个华服少年所说的话,不觉喃喃自语:“不要为爱失去理智……更不要因爱成恨成仇……世人不会谅解这种行为……情海春梦,恨海悠悠,他说的是我吗?……”
  “世川!”
  叫声传来,杨世川转脸看去,他叔父“飞天手”已走到他面前。
  杨世川问道:“叔叔,刚才一个年轻剑客说他救了您老人家?”
  “是,他救我。”
  杨世川脑中似有所悟,说道:“叔叔,这个人会不会是女扮男装?”
  “有可能,假如这个奇怪的少年人是一个女扮男装,那她可能对你投缘,甚至喜欢你。”
  “投缘、喜欢我有可能,如果他不是女扮男装,就有点奇怪了?”
  “嗯,他神情忧伤,似有满腹心事,也像是情海伤心人,以后你不妨问个清楚。”
  “叔叔,他说我跟他可能是仇人,有可能吗?”
  “这个我就无法猜测了。”
  杨世川茫然点了点头,似有所悟当说道:“叔叔,现在我已经学会了武功,您应该把我父母仇人告诉我。”
  “凭你现在的武功,我还是不能告诉你真相。”
  “啊?凭我现在的武功,还不行?”
  “对,你不是他的对手。”
  杨世川脸色一变,怒火倏起,他一扬手,出掌朝向前面足有大碗粗的大树劈了过去。
  砰的一声——
  但见那棵比大碗粗的大树,在杨世川一掌过后,应声而折。
  这功力使“飞天手”为之震惊。
  “叔叔,凭这一手,难道真还报不了仇?”
  “飞天手”谷阳感叹,道:“想不到你有今日成就,叔叔意外也欣慰,凭你现在武功或许能跟他一较长短,好吧,我告诉你,”忽见重伤躺在地上的崔妙妙,说道:“你不应该先救她吗?”
  杨世川看着崔妙妙的苍白的脸色,黯然长叹,道:“救她?”
  “是呀,救她,她是为你身受重伤的……”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世川,你不要因为玉琴而忽视其他女孩对你真心付出,伤了对方,换来的是恨海难填,包容、宽恕才是人生要追求的,希望你记得。”
  “我会记得叔叔教诲,”看着崔妙妙,说道:“我是应该救她。”

×      ×      ×

  经过半个时辰以真元内力疗伤,杨世川与“飞天手”谷阳,终于把红衣女崔妙妙救醒了过来。
  谷阳见崔妙妙已醒,向杨世川说道:“你们谈谈,我到前面树林理小解一下就回来。”说完转身离去。
  看着崔妙妙苍白怆伤脸色,杨世川乍然心疼与不舍,叫了一声:“崔姑娘……”
  崔妙妙没有站起身子,她依旧趟在地上凝视着杨世川,也在他一声充满感情的呼叫后,含在眼眶里的泪水,忍不住滚了下来。
  她回想过去……也细思将来……
  “崔姑娘,妳为我争夺‘七彩铁券’而身受重伤,我感激,但愧疚,无法释怀……”
  崔妙妙闪动了一下唇瓣,凄楚说道:“先前跟我说话的是你?”
  “是,是我。”
  崔妙妙的眼睁,泪水滑落,凝视在杨世川……似有千言万语,却喉哽无法启齿,久久,才哀怨一叹,又合上眼皮……
  杨世川看着她酸楚泪下的神情,问道:“妳在想甚么?”
  “我……我想要的你能给我吗?”
  凄声轻问,令杨世川心头一震,不知所答。
  “我要的不多,只盼望你珍惜我们相遇缘份,也会心疼我对你的付出……”哽咽,泪下,语止。
  “我会,我会珍惜我们的缘份,也感激妳对我的付出。”
  “那我就满足了……可以握一下我的手吗?”
  杨世川眼眶红了,他激动地握着她的手。
  她笑了——满足地笑了,但笑容是那么凄惋、悲凉。
  “崔姑娘,要不是因为颜玉琴,我会……”“爱妳”两个字他不忍说出口,因为他怕辜负她。
  “我了解……了解你对她的感情付出,颜玉琴有你这样一位深情爱挚的男人,是前生修来的福份,她一生值得了……”
  “崔姑娘,我对不起你……”
  “你并没有对不起我。”她凄楚一笑,又道:“唉!有道是红颜一死酬知己,伤心岂独有情人。”
  崔妙妙说完,缩回杨世川握她的手,感伤喃喃自语:“能得到的我得到了,该走了……我该走了……”
  崔妙吵站了起来,再看杨世川一眼,举步朝暴喝声传来之处走去。
  杨世川讶然问道:“崔姑娘,妳要上那儿去?”
  “抢七彩铁券,我说过的话不能不算数。”
  “妳不要去抢。”
  “为甚么?你怕我死?”她回头讶然问着。
  “对,我不要妳为我无辜丧命。”
  “丧命对我来说也许是好事。”
  “怎么会是好事,我会内疚,终生亏欠。”
  “不必内疚,更不必亏欠,死对我来说也算是解脱,此后不必心有悬念,心有所苦,”她突然回头说:“如果我不幸死了……”
  “不要谈死,我不要妳死。”
  “我还是要说,如果我死了,请你为我做一件事……”
  “我不会为妳的死做任何事,我要妳活着,好好活着……”
  崔妙妙为杨世川的话感动了,毕竟他关心她,爱惜她的生命,但她还是说:“我只要求你,如果我死了请你在我坟前插上一束鲜花你也辨不到吗?”
  幽幽断肠语,催下情人泪,杨世川泪湿无语了。
  崔妙妙不再多言,转身急去,杨世川大叫:“崔姑娘,站住……”
  崔妙妙没有止步停下,却听见谷阳的声音说道:“世川,让她去吧,生死由命,该来的拦不住,”谷阳从林间走过来边说道:“不愿看她死,只有保护她不死。”
  “叔叔,我会保护她,不能再辜负她、亏欠她的心意。”
  “那就好,你能这么想就好……”
  谷阳拍拍杨世川肩膀,忽然指着远处动手埸中问道:“那小叫化你认识?”
  杨世川看了一眼在与‘红衫怪客’打得难分难解的俏叫化,应道:“认识,我认识他,他解了我数次生命之危。”
  “刚才如非是他出手相救,你可能也难逃‘红衫怪客’毒手。”
  “我知道,对他我心存感激。”略一顿,说道:“叔叔,关于我父亲仇人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飞天手”谷阳点了点头说道:“以前因为你武功未成,所以隐忍不说,现在是该让你知道真相的时候了,事情回到二十年前——
  那时,江湖上,正是轰动武林的天下第二人宋青山率领中原武林人物,赴飞鲸岛一役后,江湖算是暂时平静了。
  当时,江湖上突然出现三个令人瞩目的年轻人,这三个人被称为江湖“三客——‘凤阳剑客’‘红衫怪客’、以及一个‘醉客’。”
  这三个人的武功,师出同门,各有所长,不过,佼佼者应属“醉客”欧阳春,也以他为人最为正派,但嗜酒如命,却从不仗技欺人,就算受人欺负受辱,也难得与人动手。
  你父亲‘凤阳剑客’与‘红衫怪客’的个性,却又与“醉客”恰恰相反。
  你父亲为人刚愎自用,做事任性,导致在短短的数年中,不知得罪了多少武林同道。
  “红衫怪客”为人阴狡诈,在短短的数年之中,广结武林人物。
  这三个人虽为同门师兄弟,但个性却完全不同,如以长相而论,“醉”客长得最英俊潇洒,你父亲为次,‘红衫怪客’最差。
  这三个人个性各异,但在他们师父“云燕仙子”面前,也维持和睦相处。
  “云燕仙子”死后,你父亲‘凤阳剑客’以大弟子的身份,接掌“飞燕帮”帮主之职。
  也在这时,江湖出现了一个绝色美女董佩香——也就是你的母亲。
  你母亲之美,也许不及当年的天仙魔女,但也艳光照人,不知有多少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董佩香所爱的并不是你父亲,而是你师叔醉客……”
  杨世川忍不住插话道:“那么,她为甚么会嫁给我父亲?”
  “报仇。”
  “啊!报甚么仇?”
  谷阳叹口气,说道:“董佩香是一个绝色美女,她虽然迷倒了无数男人,但她唯一所爱的是“醉客”欧阳春。
  欧阳春被江湖人物称为“醉客”,不无原因,他有一个倾心所爱的女人,弃他改嫁他人,才以酒解愁,也从此对任何女子的爱均无动于衷,董佩香对他的示爱,更是视若无睹。
  你母亲就因为得不到你师叔“醉客”的爱,在愤恨之下,嫁给了你父亲。
  你二师叔“红衫怪客”也曾热烈追求你母亲董佩香,可是以人材相貌而论,“红衫怪客”却又差你父亲一截。
  董佩香因对醉客的报复才嫁给父亲,就在在生下你的第三年,她变了——暗地里诱惑“红衫怪客”,陈仓暗渡,发生了不寻常关系……
  杨世川脸色一白,全身颤抖,打断话问道:“我母亲当真是这种女人?”
  “是的,这段往事对于你来说极为残酷,可是我不能不说。”
  “难道我父亲不知道我母亲与‘红衫怪客’这种禽兽般行为?”
  “你父亲当然知道,但丑事如果外扬,羞于做人,所以他偷偷与‘红衫怪客’谈判,‘红衫怪客’自知武功非你父亲之敌,所以下跪认错,发誓不再与董佩香来往。
  可是事后“红衫怪客”不但没有改过,反而更明目张胆,这一来你父亲岂能容忍?决定诛杀这对奸夫淫妇。
  “红衫怪客”突然惊觉你父亲言行异常,心知不妙,立即远走他处,当然也就不再与董凤香见面。
  所谓捉奸在床,你父亲纵然知道他们有有不正常的关系,但“红衫怪客”既然他往不见踪影,就不能冒然下手。
  这时,你母亲董佩香把目标转移到你三师叔的身上来。
  你三师叔为人极为正派,对于你母亲的细心殷勤照料,当然不会怀疑她有不良企图与目的。
  你三师叔有酒必饮,有饮必醉,于是,你母亲捉住了他的弱点,有一次把你三师叔灌得酩酊大醉后,二人就发生了不可告人之事……”
  话使杨世川脑袋如遭锤击,眼前一黒,身子晃了两晃,谷阳伸手扶住他,骇然问道:“世川,你怎么了?……”
  杨世川羞愧气愤得无法言语,半晌才说道:“我……我母亲真是这种无耻下贱的女人?……”
  “我知道这种残酷事实你难于承受,但确实如此,我不能不说。”
  “叔叔,说,你一定要说。”
  “飞天手”谷阳点了点头,又道:“据说你三师叔被你母亲用酒灌醉发生肉体关系后醒来,发现身边多了一个全身赤裸的你母亲,既骇且怒,一举手,把你母亲打得口吐鲜血,本来想结束她的生命,但他为人忠厚,心存善念,不忍下手杀她。”
  也正巧那时适逢你父亲到我那里小住,否则,恐怕当时就纸包不住火了。
  你三师叔经此打击后,每天更显得闷闷不乐,除了酒之外,概不与人交往,后来突然失踪江湖,不知下落。
  你母亲受欧阳春一掌及一顿教训,有些收心养性,并没有听说再跟他人发生不淸不白之事。
  一眨眼十年过去了。
  “红衫怪客”在这十年内,大肆网罗武功高手,准备杀你父亲夺下‘飞燕帮’,据推测他在这十年中可能暗中还有跟你母亲来往。
  你十六岁那年。
  你父亲至友颜鹏有女颜玉琴,十六岁,你父亲建议把她许配与你。
  颜鹏与你父亲原是知交,欣然接受你父亲的建议,也未询及颜玉琴的意愿,就把颜玉琴嫁到你家,可是据我所知,你们虽洞房,并未发生夫妻肌肤之亲关系。”
  杨世川脱口接问道:“叔叔怎么知道?”
  “颜玉琴告诉我的。”
  “是的,我们当年花烛之夜,并未行夫妻之实……”
  “你知道为甚么?”
  杨世川摇了摇头。
  “飞天手”叹了一口气,道:“据颜玉琴告诉我说,你们虽然结婚,因她有心事,平日谈不上一句话,所以同卧一床两年,颜玉琴依就完璧无瑕,你曾虽有求,但颜玉琴均以年纪太小,不宜发生肉体关系为由拒绝,是不是?”
  杨世川点了点头,道:“是的。”
  “其实原因并不是如此,而是另有一段伤心故事。”
  “甚么故事。”
  “颜玉琴心中另有所爱,所以终日忧郁寡欢,不与你交谈。”
  杨世川闻言心里一阵剌痛与心酸,几乎潸然泪下,说道:“叔叔,她为甚么不告诉我?以致我对她呵护倍至,感情越陷越深,以致无法承受她的背叛。”
  “她怕伤害你,更不忍剌伤你的心,因为在两年中,你保全了她的贞节,使她知道你心地善良厚道,故而隐忍心中之痛不愿说出真相。”
  “那个男人是谁?”
  “叫纪石生,是‘花花公子’纪彬的儿子,提起这个外号‘花花公子’纪彬,江湖上无人不知,他人材出众,武功高强,与当时的关内三雄——五指酒丐、穿天一剑、铁面神龙,同时称誉江湖。
  当时江湖上出现一个美女——邵琼云,这女人原是五指酒丐心爱的人,据说五指酒丐因移情别恋,邵琼云一气之下,嫁了“花花公子”纪彬。
  “花花公子”纪彬并没有真心爱邵琼云,给他幸福,他被一个妖艳女人——‘三笑神姬’杜艳雪所迷惑。
  据说杜绝雪有‘三笑神姬’之誉,就是天下男人,逃不过她的三笑,‘花花公子’纪彬终于弃邵琼云于不顾,跟杜绝雪一走了之……”
  杨世川接话道
  “您说颜玉琴所爱的男人,是纪彬的儿子?”
  “是的,就是纪彬与‘三笑神姬’所生的儿子,据说此人长得潇洒英俊,比其父有过之而无不及,颜玉琴与他山盟海誓,情深相爱,但为了不违父母之命含泪嫁你,岂料纪石生为此伤心远走天涯,不知下落。
  那时,你们十八岁。
  这一年,你父亲被害了。
  据你父亲死前所说,“红衫怪客”十二年后回到桐柏山“飞燕帮”总堂,除了叩头认错,还带回来百名武林高手,声言帮你父亲振兴“飞燕帮”。
  你父亲虽然刚愎自用,但也心存疑虑,准备听其言观其行,十天后再作决定,岂料在第三天晚上,红衫怪客乘你父亲不备,与他所带回的百名武功高手猝然发动攻击,终至你父亲难逃毒手,当他逃到我处时即告毙命……”
  “我要杀他——”杨世川悲愤狂吼。
  “你父亲因不让你习武,怕因习武走上杀戮之路,所以从长住在我家,在你父亲死后,‘红衫怪客’虽派人到处捜索找你,记得我当初把你关在地窖里数十日才逃过一劫……”
  “我记得……我记得……”杨世川切歯,道:“我母亲呢?不,她不是我母亲,我没有这种无耻下贱母亲。”
  “她还在飞燕帮里,听说失宠了,‘红衫怪客’己另结新欢……”
  “报应,活该报应,我要杀她为父亲报仇。”
  “杀她?不可以,子不弑亲,你母亲纵然做了天理难容的事,身为人子,也只有容忍宽恕,否则江湖上的人,会骂你大逆不孝。”
  “我恨她……我好恨她。”
  飞天手叹道:“她会得到报应的,好了,这件事我们不谈,再说你父亲死后不久,颜玉琴突然离开你……”说到这里,他把眼光落在杨世川的脸上。
  “对,她看我们家道中落,弃我而去。”
  “不,你错了,是我叫她走的。”
  “啊?!您叫她走的?”
  “对,她深爱纪石生,经年累月的思念与感情付出,这种痛苦煎熬她承受不了,你们虽在同一屋簷下,但整年终日不交谈,不说一句话,形同陌生人,我怜悯她心中的苦与痛,所以我叫她去寻找心中所爱。”
  “难道叔叔不知道我深深爱她吗?”
  “但她不爱你呀。”
  “对,她不爱我,但她骗了我的感情,我饶不了她。”
  “颜玉琴没有错,也不是真心骗你感情,错在你父亲及颜鹏要你们结婚,你能怪她?杀她吗?”
  “我爱她太深,不能让别人占有她。”
  “你应该记得君子有成人之美这句话,如果你能看到你所爱的女人有幸福的归宿,心里不也感到欣慰吗?”
  “不,我永不原谅她,我说过我爱她太深,为她付出太多,我要讨回我付出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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