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少年英侠
2021-03-12 18:03:14   作者:卧龙生   来源:卧龙生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丁布衣回到龙虎堡,已经过了午夜。
  由于桃林山庄发生的事情太过重大,虽然时在深夜,他仍决定把经过情形立即向大堡主齐飞龙回报,大堡主齐飞龙很快便披衣而起,在客厅接见了丁布衣,显然,齐飞龙也是对桃林山庄的事放心不下。
  他一进客厅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五弟,事情怎么样了?”
  “很棘手!”
  接着,丁布衣便把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丁出来。
  大堡主齐飞龙听完之后,紧锁着眉间,沉吟了半晌道:“照你这样说法,玉昆倒是还有希望。”
  丁布衣点厂点头,道:“小弟可以担保,那人头绝对不是玉昆的,不过,玉昆可能已落到他们手中。”
  “只要玉昆没有遇难,事情虽然棘手,慢慢总可找出对策,可惜毛家兄弟没把话说清楚,实在是件憾事。”
  “依小弟看,毛氏兄弟很可能是受人胁迫,处境极其困难,似乎已完全失去了自由,他们能这样冒险示警,已很难能可贵,所以小弟才没有为难他们。”
  “你做得不能算错,其实你就是拦他们,也未必拦得住。”
  小弟最初的看法是,觉得那包家兄弟是碰巧遇上了这件事,所以才擅自作主把包尚英约上庄来,目的是解释明白,但现在想来,他们兄弟又像是那些人的伙友。”
  齐飞龙惊道:“此话怎讲?”
  丁布衣缓缓地道:“一是毛氏兄弟最后要我们小心上当的警告,二是小弟很怀疑那包尚杰的死。”
  “莫非又是障眼法?”
  丁布衣点点头,道:“很有可能,他的尸骨虽然已化成血水,如今想来,有两点甚是可疑。”
  “哪两点可疑?”
  “第一,他衣物犹存,但鞋袜不全,只留下一双鞋子,没有袜子,第二,留下的头发很是粗糙,与包尚英的比起来,便觉得很不协调。”
  大堡主齐飞龙略一沉吟,道:“第—点果然是有些可疑,但第二点,就值得考虑考虑了。”
  丁布衣却不以为然,说道:“包尚英人物俊秀,据贾兄说,包尚杰也长得和他差不多,只是英华更是外露,昂扬之气,比包尚英更胜三分,体质属于同一类型,所以小弟才有那种想法。”
  “不管怎么说,那包尚英不能使人不起疑心。”
  “大哥准备对付他?”
  “不管他们足不是一伙,先把他留下再说,只要我们不伤害他,就是留错了人,将来再向他道歉赔礼也不迟。”
  丁布衣点点头,表示同意。
  半响,他又问道:“大哥,贵宾们走了没有?”
  齐飞龙道:“我已留住了他们。”
  丁布衣皱了皱眉道:“大哥,你不觉得他们来得太巧了么?”
  齐飞龙朗然笑道:“老五,你心细如发,观察入微,这自然是长处,但有时又未免过于多疑,你想想他们那几个人,哪一个不是我们弟兄的道义之交。”
  丁布衣被说得脸上一热,自己也笑了一声,暗道:“毛氏兄弟一句话,真把我弄得疑神疑鬼了!”
  当下,讪然笑一笑,道:“大哥说得对,不过我们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这是一句自我解嘲的话。
  没料到,才智过人的丁布衣,也有这种时候。
  齐飞龙见状,安慰着道:“五弟辛苦了,快回房好好休息一下,一切准备的事情,全有我。”

×      ×      ×

  丁布衣回到自己房间,并未立即上床就寝,却双膝一盘,运功凋息起来,调息既毕,很快便进入梦乡了。
  翌口,他心念与包尚英的约会,便向外叫道:“林山田进来。”
  林山田是负责服侍他的下人,也算是书僮。
  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伙子,应声而入。
  丁布衣问道:“昨天我走后,堡里有什么事发生没有?”
  林山田躬身道:“没有,不过大堡土刚才派人来过,要你老人家起床后就到前厅与大家相会。”
  “说过什么事没有?”
  “没说!”
  丁布衣匆匆披衣下床,赶往前院大厅。
  只见大厅中摆了两桌酒菜,兄弟们正陪着客人在用饭。
  丁布衣尚未走进大厅,便微微一怔!
  昨天他前往桃林山庄时,来的只有三位客人,这时桌上又多了一个人,而且他并不认识此人。
  昨天前来的那三位客人,分别是“金钩”李振东,“草上飞”孟大海,“华山游客”邹八方,这时只听“金钩”李振东呵呵大笑道:“五堡主,怎么,不欢迎我这个老头子么?昨天一到来,你就避不见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丁布衣含笑抢步到了桌前,先向众人高拱双手道:“对不起。对不起川、弟实在是有事,失陪怠慢之处,有请海涵赐谅!”
  话声中,目光落向那年龄甚高的陌生客人。
  大堡主齐飞龙忙笑着引见,道:“五弟,这位就是名动大江南北的‘金刀无敌’独孤一鹤独孤老英雄。”
  丁布衣惊喜过的啊了一声,只见他深深施一礼,道:“原来是独孤老英雄,久仰久仰!”
  独孤一鹤抱拳还礼道:“老夫久闻五堡主大名,今口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有幸能识荆,真是不虚此行。”
  两人客气了几句,“金钩”李振东拉拉丁布衣道:“五堡主,快坐下,我要和你谈一正事。”
  “布衣就在李振东身旁落了座,笑着问道:“李老哥,你今天好像特别高兴啊!”
  李振东双眼一眯道:“但愿你听了我的话,比我更高兴。”
  丁布衣只是微笑。并未接话。
  他知道李振东一向为人直爽,要说的话,一开口就非说完不可。
  果然,李振东接着道:“五堡主,我老哥哥想向你讨—盅冬瓜汤喝,你老弟高不高兴呀Y”
  丁布衣哈哈笑道:“李老哥,你又开小弟的玩笑厂,四十多了,像小弟这种人……。”
  李振尔截u道:“你这种人怎样?龙虎堡的五堡主,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铁笛书生’,四十多照样也算年轻,哪个姑娘敢看不起你?”
  “看得起有什么用?年纪总是一大把了。”
  李振东哈哈笑道:“四十多根本述是小老弟,你看老哥哥我,六十多了,去年你新嫂子进门的时候,你也见过,以她那份品貌,也从没有嫌我老,我们现在还不是过得恩恩爱爱的。”
  丁布衣道:“新嫂子贤德过人,世间哪里找得到第二位。”
  李振东呵呵笑道:“老哥哥和你提的这位姑娘。可比你新嫂子更强,说来你也见过,就是你新嫂子那位表妹风姑娘,你该心里有数了吧!”
  丁布衣脑梅中很快便映出一个倩影,正是李振东所说的那位风姑娘。
  丁布衣的确曾见过凤姑娘,她淡雅宜人的装束,明媚贞静的举止,人并不十分美艳,但却令人见了另有一种舒适和谐之感,但,接着就另有一个倩影闪入他的脑中,那是他青梅竹马的儿时伴侣,就是为了她,他才至今仍是孤家寡人一个,一想起她,刚才涌起来的一点涟漪,又平复如初。
  丁布衣只有蹙眉轻轻叹息了一声!
  就在此刻,一名堡丁奔进来道:“禀大堡主,外面有位包姓年轻人。请大堡主和五堡主答话。”
  大堡主齐飞龙和五堡主丁布衣相对一视,丁布衣离座而起道;“小弟先出去会会他。”
  说着,离座奔出大厅,齐飞龙站起身,向座中四位客人抱拳道:“今天敝堡可能有点小麻烦,四位请继续用饭,愚兄弟暂时告退片刻。”
  沉着,偕同另外三位堡主,便向大厅外走去。
  “金钩”李振东叫道:“齐老弟,你这就不杷我当朋友看了,把我们留下来,那不就大见外了么?”
  齐飞龙回身苦笑道:“既然这样说,那么各位就请一同去看看吧!”
  一行八人,来到堡前广场,只见一名临风玉树般的少年,正与丁布衣在答话,他们一现身,那少年双目像闪电般向他们身上一射而到,双方相距尚有两三丈远,八人仍觉那目光有如棱芒,被看得令他们心神皆震,齐飞龙抢先而出,直向包尚英走去,在将近五、六尺处,停下脚步,抱拳道:“老夫齐飞龙,幸会包少侠。”
  包尚英收回目光,拱手还礼道:“原来是齐大堡主,在下有礼了。”
  齐飞龙爽朗一笑道:“包少使远道而来,请进堡奉茶详谈如何?”
  包尚英目光掠向李振东等四人,昂然一笑道:“齐大堡主的朋友可真不少啊!”
  接着点点头,道:“齐大堡主既然有此美意,在下就打扰了。”
  包尚英昨天在槐林山庄,连贾铁山的书房都不进,今天竟同意进堡,身为主人的齐飞龙,自感面上有光,于是,他含笑地抱拳道:“请!”

×      ×      ×

  进入大厅,分宾主坐定。
  包尚英开门见山的道:“在下来意,想必五堡主已经陈明,家兄现在何处,请放他出来,容在下一见。”
  “不瞒包少侠,令兄并不在敝堡。”
  今晨经过一番的探思熟虑,大堡主齐飞龙决定实话实说,以不变应万变,静待对方的反应,包尚英立即脸色一变,望着丁布衣冷冷地笑道:“想不到鼎鼎大名的了五堡主,也是言行不一之徒!”
  丁布衣白知理亏,一面赔礼一面解释道:“包少侠且听区区一言……”
  “你说!”
  丁布衣急急地说道:“当时因为少侠正在气头上,唯恐误会加深,所以有一部分情形未敢实告,少侠请暂息怒,容区区据实说明……”
  包尚英怒目如火,冷哼一声,道:“现在你们人多,就不怕加深误会了,是不是?”
  “金钩”李振东等人虽然尚未完全明白真相,但见包尚英这样一副狂态。不禁脸上都现出了怒色,于布衣长叹一口气,道:“如说令兄是生是死,我们都无法确定,不知少侠是否会相信?”
  包尚英剑眉陡耸,板着面孔冷笑道:“你要怎么说,就说吧!在下如不让你把话说完,尽展长才,你一定心有未甘。”
  丁布衣苦笑着道:“事情是这样的,贾庄主把令兄囚禁在庄上的一处地窖之内,不意被人侵入,当发现时,令兄已经不在地窖之中了……”
  “是被劫走了?”
  丁布衣冷静地道:“是否被劫走,谁也没看到,但地窖里留有令兄的衣物,和一滩黄水,一眼看去,很像令兄已被人出手杀死,然后又用五毒化骨散……”
  丁布衣说到这里,有意的望了包尚英一眼。
  只见包尚英这时反而没有更激动的表情,使人看不出他有何反应。
  丁布衣接下去道:“不过经区区仔细察看之后,又发现了一些可疑之处。”
  包尚英依然没有开口。
  丁布衣再道:“第一,令兄所留衣物之中找不到袜子;第二,尚未化去的头发,甚是粗糙,似乎与令兄体质不相符。因此,区区很是怀疑死者并不是令兄,不知道包少侠的看法如何?”
  包尚英冷然笑道:“丁五堡主,你赞了这么大一番唇舌,在下却不明白你的用意?”
  “包少侠指的是?……”
  “难道凭你这一番信口雌黄,空口白话,就要在下罢手不成?”
  “那么包少侠准备?……”
  “在下今天若不见到家兄,任你说得天花乱坠,也是枉然。”
  大堡主齐飞龙连忙接话道:“敝堡与桃林山庄对令兄之事,责无旁贷,但望少侠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一定会把这事弄个水落石出,给少侠一个交代。”
  包尚英忽然纵声大笑起来:“一不过二,二不过三,家兄仗义行事,却惨遭横祸,在下感于贵堡虚名,又上了一次当,你们还能要在下相信什么,亏你大堡主说得出口。”
  齐飞龙原就怀疑包氏兄弟存心不善,故意制造事端,这时见他咬口不放,更证实他包藏祸心。
  当下,双目圆睁,也冷笑起来,道:“包少侠,敝堡以数十年江湖声誉担保,说的句句都是实活,你如果仍不相信,那么敝堡心力已尽,只有悉听尊便了。”
  包尚英笑声转冷,道:“本来家兄纵然死于非命,也怪不上贵堡,冤有头,债有主,在下理当找桃林山庄庄主贾铁山算帐,只是在下系贵堡丁五堡主约来,贵堡已然挺身为桃林山庄撑腰,在下就是对贵堡不礼貌,那也是贵堡咎由自取,怪不得在下了。”
  包尚英说完话,面泛杀机。
  但见他霍然离座而起。
  看情形,双方立刻就要刀兵相见。
  此时,李振东大叫一声,道:“且慢,你们到底为了什么事,也让我们先弄清楚,说句公道话如何?”
  包尚英视线转到李振东身上道:“尊驾是哪位高人?”
  李振东道:“老夫李振东,承江湖朋友看得起,大家都称老夫一声金钩李。”
  包尚英也不再问其他的人,冷冷的道:“你问丁五堡主吧!”
  丁布衣赶忙接口,把在桃林山庄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四名客人全静静的听着,丁布衣最后道:“不错,这件事贾庄主当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事实上包少侠的弟兄也有令人怀疑的地方……”
  包尚英忍不住问道:“家兄有什么值得怀疑之处呢?”
  “素不相识,令兄不该随便收下那只木匣……”
  “五堡主这是强词夺理,那人临终相托,难道就该置之不理?”
  “话虽如此,但事情演变到后来,贾庄主留下令兄并不为过,至于发生其他枝节,那是谁也始料不及的事,包少侠理应平心静气,共谋良策才是,如今包少侠什么全不相信,倒教本堡为难了。”
  李振东点了点头,向包尚英一抱拳道:“包少侠。请听老夫一言如何?”
  话声未了,一名庄丁走进来报道:“桃林山庄贾庄主和夫人、小姐到!”
  齐飞龙望了包尚英一眼,包尚英只是冷笑了一声。
  齐飞龙立刻交代二堡主孙伯虎道:“二弟,你去代我迎接贾庄主。女眷们就不要让她们来大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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