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美艳帮主汪玉人　金钗十二作助手

 

2023-02-24 10:15:39   作者：辛弃疾   来源：辛弃疾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汪玉人与姓石的走进一间客厢中，矮胖子便也命两个侍女把吃的喝的送上来了。
　　汪玉人对矮胖子挥挥手，那矮胖子转身与侍女走出客厢，但是他们没走开，守在客房门外面。
　　年轻人举着一杯甜酒，对汪玉人道：“姑娘，请……”
　　汪玉人也举杯，却淡淡地道：“哪条道上发财？”
　　年轻人一笑，道：“太湖龙帮。”
　　汪玉人双目一挑，道：“大门派。”
　　年轻人一笑，道：“你多夸了。”
　　汪玉人道：“你在龙帮的身份是……”
　　年轻人嘿嘿一笑，道：“暂时忝为第二把交椅吧。”
　　汪玉人道：“龙帮副帮主？”
　　年轻人冷冷道：“我说过那是暂时。”
　　汪玉人笑笑，她笑得十分好看，她十分迷人。
　　“我曾听过，龙帮出了一位年少人物，他率领龙帮的人船已把势力推向大江，不少小门派也倒向龙帮，这人大概就是阁下了？”
　　汪玉人的话甫落，年轻人已哈哈笑了。
　　汪玉人又道：“那么，石敬山就是阁下了？”
　　姓石的不笑了，他双目一亮，道：“姑娘，你是……”
　　汪玉人道：“如果你是石敬山，你不应该来到先施赌坊的，你的身份……”
　　石敬山哈哈一笑，道：“偶尔逢场作戏罢了。”
　　他一顿，又道：“我是有重要大事才来上海的。”
　　汪玉人道：“重要大事？”
　　石敬山忽然站起来了。
　　他看看外面，脸上有些发急地道：“糟，我玩得忘怀了，我有急事。”
　　汪玉人道：“你好像要走了。”
　　石敬山果然要走。
　　汪玉人一笑，道：“我说过，你赢了就想走了。”
　　石敬山已走到门口，他忽然回过头，道：“我会回来的，我马上就会回来的。”
　　汪玉人挥挥手，道：“你走吧，没人叫你不走，先施赌坊不会玩霸王赌。”
　　石敬山匆匆地走了。
　　汪玉人一声叫：“钱通！”
　　门外的矮胖子急忙奔进来，道：“帮主。”
　　汪玉人道：“备车，我马上回永安客栈。”
　　姓钱的立刻往赌坊后门奔去，汪玉人随之也往后门走，很快的一辆马车驰过来了。
　　汪玉人跳上车，立刻往大道上奔驰而去。
　　石敬山一路到了永安客栈大门，只见他急匆匆地大步走进客栈门，李掌柜已微微笑了。
　　“我要见的人来了没有？”
　　“在你房中呐，石先生。”
　　石敬山边走边喃喃地道：“赌得正兴，差点忘了我来上海是干甚么的了。”
　　姓石的前面走，李掌柜紧跟上，走入二道大院中，石敬山回身抓住李掌柜一臂，道：“不用你进去了，没有呼唤，谁也不许走进我房门。”
　　笑了，李掌柜道：“石先生，你放心，我保证不会有人听墙根，哈……”
　　李掌柜回身便走，往前院去了。
　　石敬山走到最边的大客房门外，他还十分细心地向左右院中再瞧一番，这才“呀”的一声走入房门中。
　　石敬山只见一个女人的背影。
　　那女人的身材好美，好像在甚么地方见过……
　　那女人从后窗向外看，她未回过身来。
　　石敬山开口了。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深沉地道：“快活帮帮主吗？”
　　女的便在这时候回转过身来了。
　　石敬山立刻愣然地道：“你……”
　　不错，汪玉人看着吃惊的石敬山微微一笑，道：“石副帮主，坐呀！”
　　石敬山举步沉重地坐在椅子上了。
　　他的两只眼睛一直盯在汪玉人的脸上，就好像他要看透面前这女人似的。
　　他永远也看不透汪玉人这个女人，只不过石敬山看了一阵之后，他叹了一口气。
　　汪玉人却坐在石敬山对面，道：“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快活帮的？”
　　笑笑，石敬山道：“这两年上海渔村开埠了，甚么样的消息道儿都能打听到。”
　　汪玉人道：“你知道快活帮是干甚么的？”
　　石敬山道：“快活帮虽然开客栈与赌坊，但是真正的工作是为他人制造快活……”
　　他忽然对汪玉人低声又道：“你的人专为他人解决困难，还有一批刺客，是吗？”
　　汪玉人一笑，道：“你果然已打探明白了。”
　　石敬山道：“否则我怎么会找来？”
　　汪玉人道：“见你在赌桌上玩弄天罡掌力拨弄骰子，石副帮主，你也一定以掌力在牌上做了手脚，是吗？”
　　石敬山道：“所以我连输两把，既被看穿，我退还赢来的银子。”
　　汪玉人道：“不是赢的银子，是诈的银子。”
　　她一顿，又道：“这点银子不算甚么。”
　　石敬山道：“你……快活帮帮主吧？”
　　汪玉人道：“不错！”
　　石敬山道：“你那手大力金刚指高明。”
　　汪玉人淡淡地道：“石副帮主，你还是说正题吧，凭你的武功，你需要我派杀手为你出刀？”
　　石敬山道：“极需要。”
　　“刺杀谁？”
　　“太湖龙帮帮主白长江。”
　　汪玉人双目一亮，半带惊讶地道：“你们的龙头老大？”
　　“不错。”
　　“为什么？”
　　“这话似乎不是你应问的吧？”
　　汪玉人道：“毫无理由的刺杀，我是会回绝的。”
　　石敬山道：“你就把它当做权力之争吧，只不过我不想叫外人以为咱们龙帮在闹窝里翻。”
　　汪玉人微微笑了。
　　她仔细的看看石敬山，道：“好，你这笔生意我接了。”
　　石敬山脸现喜色，他只掌互击，一副快活的样子。
　　快活帮果然能令人快活。
　　汪玉人淡淡地道：“你定个时间吧！。”
　　石敬山道：“当然是越快越好。”
　　汪玉人摇摇头，道：“定下时限，那是你的权利，我也会依你的时限喊价。”
　　石敬山怔了一下，道：“怎么说？”  。
　　汪玉人道：“限期三天的价码，比之限期一个月的价码就相差几倍之多，你琢磨。”
　　石敬山道：“帮主，你开价吧！”
　　汪玉人道：“一个月之限白银十万两，三日之限白银五十万两，而且先收一半。”
　　石敬山道：“帮主，我选择一个月为限，十万两白银立刻付你。”
　　汪玉人笑笑，道：“限期一到，任务失败，我们的规矩是退还你二十万两白银。”
　　石敬山道：“行有行规，石某信得过你们。”
　　他从内衣袋掏出一个大皮夹子，从里面抓出一把银票，数一数正好十万两。
　　他相当爽快地放在汪玉人面前，又道：“帮主，你数一数。”
　　汪玉人没有数，因为石敬山数的时候她已看到了。
　　她只把银票往她的提袋中塞着，淡淡地道：“敝帮贪财了。”
　　石敬山道：“白长江今已上了船，他往……”
　　汪玉人伸手一拦，道：“不用石先生多费唇舌，姓白的活不过一个月。”
　　石敬山一听便哈哈笑了。
　　他笑着便往外走去，他也不想同汪玉人多说甚么，走得十分潇洒自在，仿佛他已经当上太湖龙帮的龙头老大了。
　　汪玉人也走了。
　　汪玉人骑着她的白马缓缓地往回驰着。
　　沿着黄浦江岸，她不时的看看江中的大船，那些从太湖与苏州放出的船，最大的只有两张帆，汪玉人一看便知道很少有龙帮的大船。
　　前面转入一道山坡林子了，路上似乎人也少多了。
　　汪玉人抬头看远处，快活帮的那个山坡还远着。
　　她把手袋挂在马鞍上，十分愉快地往林中驰去。
　　她已进入林中半里地了，那夕阳已往山坡那面落下去了，有些地方的彩霞变成了黄灰色。
　　突然间，从林梢间飞扑下两团人影，冷焰激流闪现中直往汪玉人杀去。
　　这光景来得突然，汪玉人尖吼一声猛挟白马。
　　那白马一声嘶叫，四蹄疾弹出五丈远。
　　汪玉人只冷冷地耸动一下她的披风，方摆住她的白马回头瞧去。
　　两团黑影扑杀落空，二人双双刚站定，忽然从斜刺里跃出一个青衣怒汉，那人的动作更快，快得让人以为是个幽灵。
　　这人不但身法快，出刀更快。
　　就在他闪动着怪异的身法自那二人之间穿过的时候，立刻传出两声“啊！”
　　鲜血未标上青衣人的身子，却见一个壮汉飞一般的奔上前来了。
　　汪玉人正欲回身，那人已开口了。
　　“怎么出刀就要人的命呀？”
　　汪玉人再看着那人，她笑了。
　　“啊，是你呀，石副帮主。”
　　是的，匆匆赶来的正是石敬山。
　　他奔到已气绝的两人身边低头看，不由得心中吃一惊，因为二人都是脖子上挨刀，很难救活了。
　　“真狠呀，你……”
　　石敬山也看向青衣汉子，脸上一片忿怒之色。
　　汪玉人道：“石副帮主，你怎么会做出这么笨的事来？你派人对我下手？”
　　石敬山怒道：“对你下手是假，掂一掂你的实力才是石某的目的。”
　　汪玉人淡淡地道：“既然不信任，为何还找我？”
　　石敬山道：“如果你连我这两个兄弟也杀不过，我只好另求他途了。”
　　汪玉人道：“你这项证明的人价是两条人命。”
　　石敬山道；“想不到你的人出刀就要人命。”
　　汪玉人道：“如果他二人活着，我的人就得死。”
　　石敬山愣然了。
　　汪玉人手一挥，道：“石副帮主，你请回吧，你的船不就停在岸边吗？”
　　石敬山咬牙了，他十分不高兴的往山林外走了。
　　他走地有声，出气也有声，宛似要找人拚命的样子。
　　汪玉人看看青衣人，她低声地道；“席人凤，你干得很好，我会叫阿月今夜去陪你的。”
　　席人凤，不错，青衣人正是“八臂快刀”席人凤，他听得汪玉人的话，立刻恭敬的施礼了。
　　汪玉人却拨马往前走了。
　　席人凤却往他住的小瓦屋走去。
　　他就快到他住的小瓦屋了，但他忽然奔向高处，这时候也正是月出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