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8-02 13:29:13   执笔人:   来源:名家接龙   评论:0   点击:

  任之重和路峰在喝酒,但神色十分凝重——
  任之重是弄了两瓶好酒,几色小菜,和路峰在办公室中对酌,他替路峰杯中,把来自海峡对岸,相当难得的山东美酒“景阳春”加满,摇了摇头,面带愧色,低声一叹说道:“刚上台时,我还真未看出‘猫头鹰女郎’竟是李强所扮?……”
  路峰笑道:“李强的化装技巧不错,脸上既戴了‘猫头鹰’面罩,身上又穿了宽大黑袍,你出于意料之下,当然难于发觉!但他在‘第五柄飞刀’上,凝劲稍弱……”
  话方至此,任之重举杯笑道:“多谢老班长暗加内劲,帮他震断钢丝,圆住场面!否则,他这为了想帮陆红的忙,替她弄个‘身外化身’,当众出现之计,必然穿帮!弄巧成拙地,反添那些相当刁滑的牛鬼蛇神疑窦?……”
  路峰举杯,一面品尝家乡好酒“景阳春”的醇香风味,一面含笑说道:“陆姑娘孤身深入虎穴,其志堪敬,其境堪忧,我们应该在可能范围之内,帮帮她的……”
  办公室外突然有人伸指微敲,并喊了一声:“报告……”
  任之重笑道:“是李强吧?进来!今天在园游会表演台上,用内劲震断网丝,帮了你大忙的路老班长在此!”
  出乎任之重意料之外的,进来的人,不是李强,是李强的好友韩飞,也是任之重组里相当干练的一名便衣刑警。
  任之重还未开口,韩飞已向他举手敬礼,低声说道:“报告组长……”
  一语方出,想起座有外人,遂又煞住话头,对路峰瞄了一眼。
  任之重道:“路兄是我的‘老班长’,不算外人,有话可以直说。”
  韩飞道:“李强去了‘高雄’,要我代他职务,并向组长请假!他自知有些略嫌沉不住气,一切逾越失当之处,只要能活着回来,愿意接受组长的任何惩罚!”
  任之重双眉深蹙,怔住了好大一会儿,才对韩飞说道:“李强的行踪,务须保密,尤其应该注意那我们业已发现他可疑之处的不肖份子!我知道李强是对陆红关心太切,探出对方已下‘采花拔刺’的密令以后,越发情不自禁!故而,我不会怪他,只希望他与陆红,能够双双平安无事……”
  韩飞代替李强,连向组长称谢,任之重挥手说道:“你回你的岗位,若有李强和陆红在南部的任何讯息,都立刻向我报吿。”
  韩飞喏喏连声,才一退去,路峰便举着手中业已喝空的酒杯,向任之重含笑说道:“之重,这‘景阳春’,确是‘山东’名产,与那‘孔府家酒’,一样醇香够味!你陪我干上半杯,我告诉你一桩可以使你稍解愁眉之事!”
  任之重一面为路峰斟酒,一面扬眉笑道:“老班长大概想亲自出马,以你的功力经验,照顾后辈,为陆红、李强打接应了?……”
  路峰摇头笑道:“我那两套玩意,恐怕还不足当此大任?但可以让你放心的是,我早就觉得陆红的处境太险,拜托了一位‘真正高人’,对陆红暗加照应!”
  任之重诧道:“甚么人能被老班长这样尊敬?称他为‘真正高人’?……”
  路峰笑道:“这人你也认识,是当年‘滇缅路’上,曾经手舞大刀,独劈日本三名剑道高段的‘老朋友’啊!”
  这种精彩往事,当然永记心头,路峰一加提醒,便使任之重惊喜过度的,失声叫道:“是曾遇‘昆仑高人’,学了一身绝技的‘诸葛宏’嘛?若是他肯出手,陆红那个‘猫头鹰女郎’,大概可以变成一只处处逢凶化吉的‘九命猫’了!”
  路峰笑道:“诸葛宏得自‘昆仑秘授’的那一身功夫,在当世中,纵非绝无,也属仅有的了!我曾告诉他陆红是个心意、资质、胆量、机智都十分难得的好女孩子,要诸葛宏在对她照顾之余,不妨收个红粉弟子,传她几手!”
  任之重听得大喜,又敬了路峰半杯“景阳春”,含笑说道:“老班长,当年在‘滇缅路’的穷山恶水,密莽丛林中,一齐打日本鬼子的往事,太以值得回忆!我好想念诸葛宏,不如你我也下‘高雄’,大家在‘六合夜市’中,畅饮一番,叙叙旧吧!”
  路峰点头笑诺,于是,任之重把属下召来,对“刑事组”中事务,略作交代,便即驱车南下。

×      ×      ×

  高雄,‘华园大饭店”的“三〇三”号房中。
  这房中住的是个刚刚从外地新来,但仿佛有甚心事,神情不大愉快的中年汉子。
  这个忧郁中年汉子,别无伙伴,是独居“三〇三”室,故而,他显然便是余武雄打电话吩咐陆红化身的“红玫瑰”,跑趟“华园大饭店”,把他立刻“挂点”(杀死)之人!
  余武雄挂断电话,陆红秀眉微轩,找出一具最新式的“呼叫器”,交给诸葛宏,与这位新拜恩师,约定好彼此连络方式后,便立即离开“大贝湖”,赶赴“华园大饭店”。
  诸葛宏是百战余生之人,身手既高,经验更复老到,陆红刚走,他便好似有甚警觉的,闪身藏入浴室,把水声尽量开大,但门上却留了极小空隙,可以对外察看。
  果然,再过片刻,“五〇一”套房之外,有人轻轻弄开门锁,进入房内。
  此人,轻手轻脚,绝未到处乱找,他是迳奔那只大沙发,把陆红业已换掉“原来录音带”,再塞进椅缝的“超小型录音机”摸出,拿了就走。
  这种情况显然是陆红之计奏效,诸葛宏当然任那潜入套房之人,把“小录音机”取走,不会加以阻止。
  但冷艳旁观之下,也不禁暗惊高雄黑社会方面的手眼通天,动作快捷,就这转瞬之间,他们居然已和身在“警总拘留所”中的东门庆,有了联系!
  虽然,这种联系,可能是警总承办人员,由于陆红曾说明东门庆业已悔悟,协助破案,而故意予以便利,但黑社会人马的动作之快,也着实已到了毫不耽延的剑及履及地步!
  黑道群豪一放“录音带”之下,当然会对陆红化身的“红玫瑰”,越发加强信心,但万一东门庆恶性未改,合作之意不诚,另从对外传讯中,说了真话,则陆红岂不立即身陷奇险,并丝毫不知戒备?
  这样看来,自己应该再走趟“警总”,设法对东门庆,来次澈底考验!
  诸葛宏更是实事求是,剑及履及之流,他既想出对东门庆测验之举重要,便立即赶去办事。
  夜色已深,“圆山饭店”第“五〇一”号套房中的风波暂平,“华园饭店”第“三〇三”号房中,却风波迭起!
  独居“三〇三”号房中的忧郁中年汉子,仿佛心情确极忧郁,他几度想打电话,但拿起听筒后,又似有甚碍难地,中止了拨号动作。
  就在他第五度——或是第六度?好似下定决心,拿起电话听筒,准备拨号时,房门上突起“剥啄”之声!
  这忧郁中年汉子双眉一蹙,又复放下电话听筒,神情无奈地,起身开了房门,不禁越发一怔?
  门外走进来的,是位衣着相当暴露的妙龄艳丽女郎!
  忧郁中年汉子苦笑道:“小姐,你……你找错房间了吧?我……我又丑又老,没……没有这种艳福……”
  那艳丽女郎笑道:“饭店的‘女中’阿省姨打电话到我们的公司,说住在‘三〇二’的李先生,出了重酬,想听今天黄昏在‘中南兄弟联谊会’上瑜珈大师刀铡‘红玫瑰’的精彩经过!
  “阿省姨知道我参加了这场‘联谊会’,才叫我过来……”
  她说至此处,才看出这里不是“三〇二”房,不禁脸上微红,“呀”了一声又道:“呀!这里是‘三〇三’嘛?对……对不起,我……我走错了……”
  她一面表示抱歉,一面便待转身退出。
  忧郁中年汉子突似又心情好了起来,伸手一拦,目注那艳丽女郎说道:“小姐贵姓?你不必再去‘三〇二’,找甚么‘李先生’了,我也姓李,就把‘中南兄弟联谊会’上的精彩经过,说给我听,我送你两千块钱,喝茶润舌如何?”
  艳丽女郎觉得两千元的说故事代价不少,遂嫣然一笑,在沙发上坐下,伸手执壶,斟了两杯香茗,自取一杯,略为润喉,把另一杯递给李姓中年汉子,说道:“我姓孟,和道上兄弟们甚为熟悉,今天黄昏,他们带我参加‘联谊会’,说有名贵摸奖和精彩节目,谁知节目虽然精彩,却太以骇人!居然弄了一座‘断头台’,要把那位机车骑得极棒,人也长得极美的‘红玫瑰’小姐……”
  李姓中年汉子正听得出神,见她话音忽顿,遂相当识趣地,数了两千元递过,神色郑重说道:“孟小姐,请说得快点好么?我这人性子很急,当中经过,略为简单无妨,但结果……”
  “结果”二字方出,那自称姓孟的艳丽女郎,已在接过两千元钞票以后,娇笑点头说道:
  ‘好,我快点讲!‘断头台’搭好,请台下推派代表,担任‘刽子手’,先用一只戴了‘警帽’的‘黑狗’试刀,‘卡嚓’一声,狗头立断,颈血四溅喷飞,跟着便由‘红玫瑰’上台,作甚‘清白考验’?这位小姐,好勇敢啊!她是自动躺上‘断头台’,把咽喉放在铡刀刀口部位!偏偏担任‘刽子手’的代表,可能因过于紧张,竟在主持人东门庆尚未数到‘一……二……三’时,便提前按了电钮……”
  李姓中年汉子神色猛的一震,失声问道:
  “怎……怎……怎么可以提前按钮!这一下,‘红……红玫瑰’岂……岂不……”
  孟姓艳丽女郎举杯笑道:“李先生别紧张嘛,请先喝杯茶儿,沉住底气,我再告诉你最精彩的结果情况!”
  李姓中年汉子急于得知下文,根本未作任何思忖地,便伸手取杯,凑向唇间……
  蓦地,寒光电闪!
  一柄小小飞刀,击中茶杯,但劲头拿得太巧,杯未碎,手未伤,只把杯中茶水,震得泼出少许,使“大理石”为面的长几之上,起了一片火光!
  茶水能泼起火光,显然是蕴有剧毒!
  但有点奇怪的是,李姓中年汉子不仅不惊,反而微露喜色!
  孟姓艳丽女郎,刚刚想跑,“三〇三”号的房门开了,一位须间飘萧白发的青衣老妇,当门而立,手指孟姓艳丽女郎,向李姓中年汉子声冷如冰的,缓缓说道:“她已说她姓孟,你还敢喝‘孟婆汤’,是想进进‘鬼门关’?还是上上‘望乡台’呢?……”
  话方至此,手儿甩处,又是一柄飞刀,插入孟姓艳丽女郎肋下,使她立即倒卧在地毯之上!
  李姓中年汉子“咦”了一声道:“我还以为你是陆红?……原来,我……我猜错了!”
  白发青衣老妇,仍以她那略含怪异,不带丝毫感情的奇冷语音问道:“错在何处?”
  李姓中年汉子答得干脆:“第一柄飞刀,又准又巧,确是‘陆红手法’,但第二柄飞刀,却又辣又狠,完全否定前者!因为,陆红在没有掌握完全证据,暨身处相当危险,必须正当防卫的情况下,飞刀虽准,绝对不肯杀人!……”
  白发青衣老妇听得“噗哧”一笑!
  这种动作,与她的年龄,仿佛不配,而笑声中也突然消失了那种怪异森冷意味——
  李姓中年男子伸手一拍额头:“我又错了!我……我业已不配叫‘现代大侠’,只是个‘超级笨蛋’!……”
  愧然自语中,除去化装,原来他就是在台北园游会上,扮完“猫头鹰女郎”,委托韩飞代向组长任之重请假,立刻乘机飞来高雄,想探视陆红安危,并为她援手的李强。
  青衣脱掉,白发除去,陆红也恢复美俏本来面目,手指对方,娇笑叫道:“李强,你总算是我‘知己’,今天又业已‘死过三次’,故而,虽气你多事赶来,也马马虎虎,不怪你了!……”
  李强见陆红安然无恙,先堆起满面宽慰神情,然后又略有惶惑问道:“使我一再弄不懂,变成‘超级笨蛋’的事儿很多!请你先告诉我,你怎会破例‘杀人’?……”
  陆红笑道:“第一,这孟姓女郎,来历太不简单,在大陆的‘红卫兵’、香港的‘大圈子’中,她都是‘超级杀手’!刚才,她对你下毒,已算‘现行犯’!我一开门,她又想摸她‘皮包’,我怎能不采取‘正当防卫’,再发第二刀呢?……”
  李强方自目注那孟姓女郎的“皮包”,陆红已接口笑道:“莫看不起这小小‘皮包’,里面除了‘尖子’、‘喷子’,各种烈性毒药,大概还有‘可塑性的特制强烈炸药’,我怎能容她施展,不予抢先压制!何况,我又没有杀她……”
  李强对那躺在地毯上,血虽流得不多,人却一动不动的孟姓女郎,瞟了一眼,失声问道:“你!你说你没有杀她?……”
  陆红笑道:“她只是失了战斗能力,随时可以救醒!你不愧‘红色闪电’知己,说得很对,我绝不肯随便杀人,只不过‘飞刀点穴’……”
  李强“飞刀点穴’四字入耳,不禁叫了声“天”!
  陆红极妩媚地白他一眼:“不要叫‘天’,飞刀准头,我原本已练得满不错了!加上新拜了位‘高明师傅’,传授‘点穴手法’,人身百穴的‘大穴’不多,部位容易记嘛!……”
  说至此处,先点了孟姓女郎的“黑甜睡穴”,然后才替她起下所中飞刀,嫣然笑道:“她已经晓得了不少秘密,我们虽不杀她,却也不能放她!先让她多睡一会儿,干脆送去‘警总拘留所’,不许探望接见,等把那般牛鬼蛇神,一网打尽,再并案交付审判……”
  李强望着她施展“点穴”“解穴”手法,心中又敬又爱地,皱眉叫道:“陆红,你说我今天业已死过三次?……”
  陆红微笑说道:“你若不是获得确讯,知道中南部黑道群豪,对‘红玫瑰’大起疑忌,已下‘拔刺采花’之令,并立即执行,决不会放下‘台北’工作,赶来‘高雄’!刚才,听说‘中南部兄弟联谊会’上,已举行‘活铡红玫瑰’的节目,岂不吓得要死!……”
  李强举手拭去额上仍自不断沁出的冷汗,苦笑道:“虽然尚未吓死,也去掉半条命了!”
  陆红指着茶几上的“剧毒”灼痕叹道:“常言道:‘急能蔽智’,真是一点不错!你情急之下,竟没怀疑到这位艳丽女郎,是故意走错房间,另含其他作用?倘若茶水下喉?‘现代大侠’便成为‘现代冤死鬼’了!”
  李强愧然笑道:“若非你飞刀解厄,我确实已被毒死!这毛病全出在我料不到对方消息灵快,对于我的行踪,竟也如此注意?几乎是我前脚刚到,后脚便有杀星上门,连电话都没让我拨一个!……”
  话方至此,又目注陆红问道:“你说我‘死过三次’,如今才两次而已,还有一次的死因为何,我怎么竟笨拙得毫无感觉?”
  陆红拍拍腰间,娇笑答道:“还有一次,就是差点儿死在我的飞刀之下!”
  李强方自愕然,陆红嫣然又道:“如今有时间了,我先对你说清经过,才使你弄得清来龙去脉!”
  于是,她从孟姓女郎绝未摸过的热水瓶中,倒了一杯热水,神情亲热的递给李强,并娓娓说明自己九死一生,几乎遭劫,尚幸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反而拜了一位高明师傅,正和群邪互逞机锋,勾心斗角等情……
  李强听得余武雄竟下令叫陆红化身的“红玫瑰”,前来“华园大饭店”的“三〇三”号房间,把自己挂点之事,不禁又出了一身冷汗,摇头叹道:“幸好,‘红玫瑰’不爱‘杀人’!不然,你一推房门的‘飞刀鹄的’,不是我手中‘毒杯’,而是我‘咽喉要害’……”
  陆红失笑接道:“我连坏人都不肯随意乱杀,怎肯遵从余武雄的一个电话,便去杀死他想杀的‘好人’?一到此间,认出是你……”
  语音至此忽顿,向李强含笑说道:“李强,我去探听有关‘赤嵌十三联’的一桩讯息,马上就来!你用我们的特殊密码呼号,把我们现况,对组长简单报告:他……他一定悬念得很!”
  李强获知陆红已脱魔劫,心中大慰,遂立以密码向任之重报告这桩佳音!
  但呼号一通,才从韩飞口中得悉任之重因为过于关怀自己和陆红安危,也与路峰老班长,双双结伴南下!

×      ×      ×

  第二天晚上的“六合二路”。
  陆红今天比较轻松,她不需要向余武雄编造故事,报告奉派前往“华园大饭店”暗杀“三〇三”号房间旅客的成败情况。
  原因在于余武雄被“青竹丝”咬了两口,中毒甚深,虽经中西医尽力抢救,如今还没有完全脱离险境,必须静静休养,继续治疗!
  奇怪!余武雄不是异想天开,派他帮中的老五、老六,前去“毒蛇研究所”,购买“青竹丝”,要用来对付“赤嵌十三联”中,外号“青竹丝”的廖老四么?怎会自己反而被“青竹丝”咬了两口!
  事情颇为有趣,经过是这样的:
  陆红作事,一向顾虑周到,除了她自己在佯作已中强烈媚药,随同东门庆离开“中南部兄弟联谊会”时,放出“赤嵌十三联”中号称“青竹丝”的廖老四想动余武雄所有的一支“冲锋枪”的脑筋以外,并利用东门庆,暨其他管道,把同样消息,传进余武雄的耳内!
  事有凑巧,被台下群众公推为“断头台”铡刀按钮的“刽子手”,虽是来自“彰化”的中部兄弟,却恰与“青竹丝”廖老四关系极为密切!
  他没等东门庆数完“一……二……三”,便提前按钮之举,确属一时紧张,但既有这项廖老四想动余武雄所拥有的“连环喷子”脑筋讯息,作为陪衬,便显得事非偶然,像是“赤嵌十三联”已发动各方力量,打击“龙凤帮”,想利用这次“断头台铡美”的难得机会,故意支使人提前按钮,切下“红玫瑰”的脑袋,消灭掉“龙凤帮”中一名超级好手!
  恰在此时,“龙凤帮”中的‘黑皮老七”,又由于赌场恩怨,被廖老四狠狠的修理了一顿!
  余武雄越想越气,本将放手硬干,点动人马,但知“赤嵌十三联”相当骠悍,实力不弱!不如大家玩玩“阴的”,先把对方担任“师爷”地位的“青竹丝”廖老四,设法暗中干掉!
  一想到廪老四相当阴损,号称“青竹丝”,余武雄便计上心头!
  暗忖若是利用“青竹丝”毒蛇之力,撂倒“赤嵌十三联”中的师爷“青竹丝”廖老四,岂非既高明,又安全?会传遍江湖,为自己增高威誉!
  人既得意,难免自诩,余武雄还在电话中告知“红玫瑰”:“用打的不够味道!我想以‘青竹丝’先对付‘青竹丝’才比较有趣!已经派老五、老六,到‘毒蛇研究所’去买‘东西’,今天晚上就办事了!……”
  虽然,余武雄经过设法试探,并听了台北的“长途电话”作证,认定“红玫瑰”并非“红粉警花”陆红,才对她推心置腹,但这通电话,却几乎断送他自己性命!
  余武雄对“红玫瑰”发出指令,要她去“华园大饭店”,把住在“三〇三”号房的便衣条子挂点,刚把听筒放下,“赤嵌十三联”的廖老四便已从“录音带”上,获知了余武雄话的前面一半内容。
  好个廖老四,心机相当阴沉,他虽已知内情,却绝未派人阻止龙凤帮老五、老六,前去“毒蛇研究所”,购买毒蛇之事。
  直到对方花掉不少钱,买了最大条的“青竹丝”,摸进自己故意布置得暗无灯火的家中,背后才被两支“开花喷子”顶住!
  所谓“开花喷子”就是“散弹猎枪”,在近距离发射下,威力极强,挨枪者,连半个人都会被轰得血肉横飞、散碎不见,死状委实极惨!
  任凭“龙凤帮”的老五、老六再狠,背后既被人用这等霸道武器顶住,哪里还敢倔强?只好乖乖缴械,束手就擒!
  灯光忽地大亮,廖老四大马金刀,坐在堂上,一手一柄极为锋利的“武士刀”架在老六新婚老婆,和老五独生爱子的颈项之上!
  原来廖老四着实不愧“青竹丝”之号,相当毒辣阴损!他接获情报,不动声色,任凭老五、老六前往“毒蛇研究所”,去收购“青竹丝”,却利用这种机会,派人到老五、老六家中,把他们的妻子掳来,作为威胁人质!
  在这种情况下,他并未对带了“青竹丝”毒蛇,来害自己的龙凤帮老五、老六,有任何粗暴行为?只是斟了三杯好酒,自己先干了一杯,把其余两杯,向老五、老六含笑递去。
  等那老五、老六,照样干杯以后,廖老四才变了脸色,说明酒中已下慢性剧毒,天明前,若不服食独门解药,必然七孔流血,肝肠寸断惨死!
  老五、老六自知无可侥倖,丧失斗志,万念皆灰,只是哀求廖老四让他们父子夫妻死在一起,以免黄泉寂寞!
  廖老四又换了一副和颜悦色,哈哈大笑,表示欢迎老五、老六脱离“龙凤帮”,加入“赤嵌十三联”,共为兄弟!并立即对余武雄放出自己突被“青竹丝”毒蛇咬伤,已送医院急救的虚伪情报,然后要求老五、老六,把所买来的“最大条青竹丝”,送进余武维我是,让他自己享受自己所安排“够味道的有趣手段”!
  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何况妻子已成人质,本身又中了剧毒,“龙凤帮”的老五、老六,只好乖乖听话。
  他们去见余武雄,余武雄早获虚伪情报,认为业告功成,加上夜色已深,连经过详情,都未细问,只递过一叠钞票,作为奖励,说他们十分辛苦,回去休息,并称明日已在“海霸王”订了盛宴,为他们当众贺功!
  老五、老六满肚子说不出的怪异滋味,双双退去,余武雄志得意满,刚回卧室,便被自己花钱买来的毒蛇“青竹丝”,右脚上咬了两口!
  这样一来,进医院疗袪“蛇毒”的人,便变成余武雄了!更由于他舍得花钱,所搜购的“青竹丝”,是最大条的,毒性特强,一时尚难脱离险境,必须静养,陆红所化身的‘红玫瑰”,便无须向他报告奉派办事情况,反可趁着余老大住院的机会,着手搜集一些“龙凤帮”藏械、贩毒、走私、杀人,以及掳劫勒索等犯罪证据!
  “六合二路”万商云集,夜市的美食尤多,李强一向爱吃“郭鱼汤”、“郭鱼杀西米”,陆红也对“虱目鱼肠”和“虱目鱼粥”,颇有偏嗜,两人遂在这价格极平民化,但风味却极为鲜美的夜市食店之中举杯对酌,大快朵颐!
  李强一杯在手,面对心上佳人,难免情怀激荡,在凝望陆红有顷之后,不禁失声一叹!……
  陆红娇笑问道:“好端端的,你叹的是甚么气呢?”
  李强以极端关切神色说道:“这次,你虽获诸葛宏老前辈暗助,侥倖在‘万劫一刀’之下,脱度大厄,所策划的事儿,进行得也颇顺手,但危险程度,委实也臻极致,令人提心吊胆!在告一段落以后,我……我们……”
  “鬼灵精”似的陆红,在李强的神情语气之上,已猜出他下面是想讲些甚么,故而,李强略有碍难的语音才顿,“我们……”二字方出,陆红已正色接口说道:“我们的年纪还轻,社会的情况太坏,换句话说,我们身为治安干部,受过严格训练,主义熏陶,肩膀上所负的责任,委实太重!必须放弃一切私利,暂淡一切私情,全心全力,投入工作,不然,便无以对国家、师长、纳税良民,和自己的良心,你说对不?……”
  所有的冠冕理由,都被陆红说完,所有的漂亮字眼,全被陆红用尽,她还问李强“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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