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2024-08-02 13:30:06   执笔人：   来源：名家接龙   评论：0   点击：

　　诸葛宏听完陆红所作“密报”，先是闭目深思。
　　然后，他作了一件相当奇怪的事！
　　诸葛宏先倒了半杯开水，再从怀中取出一粒比龙眼略小，却奇香浥人的白色丹药，置入开水杯中，让它慢慢融化。
　　不多时候，丹药全化，原本澄澈无色的开水，也呈现乳白色泽。
　　诸葛宏又从一个极为精美的小玉瓶中，取出两根形若兰叶的绿色细长药草，用玉刀玉杵，切粹捣烂，也置入那半杯如今已色呈乳白的水儿之中。
　　最后，则将手上所戴一枚上二三枚轻轻锐刺的“黑色指环”，以及一枚绾鬓短簪，一并浸入水内。
　　他把这些仿佛有些古怪的事儿作完，余武雄的神通果大，居然查出李强现在“军人之友社”中，派人过来传话，说“红玫瑰”小姐，要会会“现代大侠”，今晚八点，在“华园大饭店”的“咖啡厅”，等他见面。
　　李强一时之间，自然摸不着头，只好对来人略为颔首，表示同意。
　　来人一走，路峰好奇好事，便向任之重笑道：“之重，我还有一瓶‘易容丹’，带在身边，我们且换个模样，也去‘华园饭店’喝杯咖啡，或吃块牛排好么？你想想看，‘红玫瑰’要约‘现代大侠’，却劳动‘龙凤帮’的老大余武雄派人代为传话，其中必大有花样！这种热闹不看，岂不白来‘高雄’一趟？……”
　　任之重点头一笑，目注李强说道：“李强，陆红虽然已改造‘录音带’，设法巩固她‘红玫瑰’的身份，但余武雄老奸巨猾，可能仍暗有所疑？‘华园饭店’的‘咖啡厅’中，今晚八时以后，或女侍，或小弟，或是其他客人，不知将埋伏有多少‘龙风帮’的暗探？故而你今晚赴约，必须多加警戒，见机行事，索性把陆红就当成真的‘红玫瑰’，免得万一不慎，便使她深入‘虎穴’，冀获‘虎子’的一番苦心，尽付流水！我和老班长改装易容，在暗中为你壮胆，必要时，会加接应！你师傅不会自甘寂寞，他多半也自动算一份的！……”
　　诸葛宏听得笑道：“任老弟虑事精远，料事深刻，你真比在当年滇缅路上，进步多了！告诉你，强儿面带喜气，足以冲血光，克凶煞，今天晚上，他多半会建立一场‘大功劳’呢！”
　　任之重和路峰并不知诸葛宏刚才获得陆红秘密呼叫，藉词进入浴室的一段时间以内，已洞悉一切情况，并作了两项奇妙准备，遂在闻言之下，含笑问道：“诸葛兄是和我暨老班长，同去‘华园饭店’？还是单独行动，另作打算？”
　　诸葛宏想了一想，正色说道：“我们分批前去，不必同座，但也不可彼此距离太远，以免万一有事，商议困难，策应不及……”
　　语音至此忽顿，扬眉一笑又道：“这样好了，我们干脆同去同座，但须把形相大大变易，才比较方便！因为我和路兄，虽是陌生人物，但任老弟却是堂堂‘刑警组长’，那些凶邪之徒，必视为眼中之钉，会对你十分避忌！若发现有你这‘高级条子’在场，或许使许多好戏，都未必看得成了！……”
　　路峰笑道：“诸葛自古便是‘军师良材’，我们干脆由你这‘现代诸葛’，统一指挥就是！你说，我应扮成甚么形相，才容易遮掩本来身份？”
　　诸葛宏成竹在胸，含笑答道：“我们扮成三名前来宝岛观光的‘油国富商’如何？一来中东阿拉伯人，可用白布缠头，宽袍博袖，容易改变本来形貌、原有身材。二来，三名外来游客，共坐一桌，也成了天经地义，不会启人疑窦！”
　　任之重抚掌赞道：“诸葛兄这种设想极高，但既去餐厅，免不了要呼叫侍者，点取饮料食物，我们三人之中，谁会说‘中东土语’？……”
　　诸葛宏笑道：“用不着讲真正的‘中东土语’，现在，‘英文’已成为‘世界通言’，我还可以马马虎虎的凑合几句，凡是呼唤侍者，点取食物，都由我来，任老弟权充‘王子’或‘老板’身份，你只管付钱打赏和结帐就是。”
　　任之重笑道：“好，我今天晚上，便作次油国大亨，抖一抖吧！事不宜迟，我且去准备改装需用的‘行头’，还要弄一些美金现钞！……”
　　诸葛宏点了点头，又对李强笑道：“我们会先去‘华园大饭店’的‘咖啡厅’摆阔！陆红约你‘八点’，你是男生，按礼貌也应该在‘七点四十分’左右到场！进了‘咖啡厅’，选个座位，等待陆红化身的‘红玫瑰’吧，这座位不要选得太远太僻，最好在我的‘右手’一面！”
　　李强听不出其中奥妙，但也不敢多问，只是连连点头，告退自作准备。


　　“华园大饭店”兼卖西餐和日本菜的“咖啡厅”中，今夜来了贵客。
　　三位住在七楼“总统套房”的阿拉伯客人，于七点刚过，便进入餐厅，凡是为他们带座，或作任何服务的
　　女侍和小弟们，每人至少都获得二十元美钞赏赐……
　　他们先说了几句中东土语，但发现侍者们瞠目不懂，便立刻改用英语，彼此沟通。
　　最主要的沟通事项，就是他们严正声明，不吃猪肉，并询间侍者，有没有全世界最好吃和最名贵的日本“松坂”牛肉。
　　一般人都只知道日本“神户”牛肉，十分香嫩味美，却不知“松坂”牛肉无论就香嫩程度，或价格而言，都更在“神户”牛肉之上！
　　若说“松坂牛肉”是全世界最美味，最名贵的牛肉，也确系事实，绝未过誉！
　　日本人吃牛肉，着实极有研究，相当讲究——
　　他们是选择牛只一生中，最健康、最有活力的“年龄”（约莫等于人的十八岁至二十五岁左右），予以宰杀食用，绝不让它们超龄，避免肉质变老！（校对按：“牛只”，意思同“牛”，来源于方言。文中不作修改。）
　　而在将付诸宰杀的半年以前，便刻意“培养肉质”！
　　“培养肉质”的方法中，除了替牛只“按摩”，喂牛只喝“啤酒”，让牛只听“音乐”以外，并顾虑到倘若牛只中有了“色牛”，来个牵性乱“交”，岂不将搞虚“牛体”，伤了“元气”，影响“肉质”！
　　于是，干脆把牛只的“公母”分开，至于“牛只们”是否进步到向人类看齐，会搞“同性恋”？则也只好听天由命，顾不得了！
　　“神户”豢养的牛，清一色是“公牛”，绝没有半条“母牛”。
　　“松坂”所养的牛，则清一色全是“母牛”，决没有半条“公牛”。
　　我们想象得到，“女人”的“肉”，总会比“男人”来得柔嫩一点！则从“松坂”地区所运来的“处女牛”，当然成为最昂贵最味美的“牛肉”！
　　这三位头缠白布，出手豪阔的中东来客，一提出要吃“松坂牛肉”，不禁使招呼他们的侍应人员，为之傻眼？……
　　领班赶紧过来，表示歉意，说明本店“松坂牛肉”，刚好卖完，请问贵客能不能用“神户牛肉”，将就一些？
　　假如，非要吃“松坂”的“处女牛”不可，则请先略用别的酒菜，稍候片刻，当立派专人，设法搜罗供应？
　　任之重含笑摇头，诸葛宏便表示不必吃“牛肉”了，改点三份最高级的“日本定食”，并各加一份“黑海鱼子酱”。任之重也似喜爱这领班侍应殷勤，给他特别赏赐，又是一张“百元美钞”出手！
　　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转眼间，餐厅中的男女侍者，都麋集在这桌“中东贵客”附近，准备一有传呼，立刻趋前，好获取丰厚小费！
　　这时，刚好是“七点四十分”，李强遵照师傅诸葛宏之嘱，准时到了。
　　他目光扫处，未见陆红化身的红玫瑰踪影，遂选择了一处诸葛宏右手边的座位落坐。
　　他寒酸多了，只要了一客“快餐”，也不给特别小费，所受到的招待程度，当然比那桌“中东贵宾”，差得太远！
　　蓦然间，大家眼前一亮！
　　这倒不是餐厅方面为了巴结贵客，特别调整灯光，而是陆红化身的“红玫瑰”小姐到了！
　　陆红原本人就极美，今夜又是经过刻意打扮，盛装而来，不是一贯性的“消闲牛仔”装束，自然她的“光度”甚高，尤其在李强眼中，真比餐厅中央那盏进口货的“水晶吊灯”，还要来得亮丽！
　　她人才到，不单餐厅中的光度提高，也立刻多了一片并不浓腻，十分幽雅，嗅来令人心神舒适愉快的“玫瑰香气”！
　　李强平常面对的陆红，都是淡扫蛾眉，不施脂粉，从未见过她如此盛装，真所谓看得发呆，眼都直了！
　　陆红见了他这副傻相，不禁微微一哂，扬眉问道：“李警官，你不认识我么？”
　　这“李警官”三字，把李强叫得先是一怔？旋即意会出师傅诸葛宏与路峰等人，所料不差，这餐厅中，定有不少“龙凤帮”老大余武雄所密派的眼线心腹！
　　他在微怔之后，含笑答道：“你是不是在南部名气相当响亮的‘红玫瑰’小姐？”
　　陆红把哂笑改为冷笑，从鼻中“哼”了一声，伸手往上指了一指说道：“就在这‘华园大饭店’的第三〇三号房中，你曾经打我两拳，踢我一脚，大家早见过面了，还会不知道我是谁？何必再装腔作势！”
　　李强抱拳笑道：“上次乃是彼此误会，我对那件事儿，暨一时失手，表示歉意——”
　　陆红一面在李强的引导下就座，一面摆手接道：“道歉免了，听说你手底下不错，人也相当聪明，不妨猜一猜看，我今夜为何要约你见面？”
　　李强苦笑道：“红玫瑰姑娘该不是对上次之事，斤斤计较，要约我再和你‘过几招’吧？”
　　陆红嘴角一披，对自己的身上华服，看了一眼，冷笑说道：“问得多笨？我会穿这种服装，和你打架？……”
　　语音略顿，哂然又道：“量你也猜不着，干脆告诉你吧，我是根据中国人的固有美德，来个‘以德报怨’，上次你打我两拳，踢我一脚，这次，我却要送你一根‘杠子’……”
　　李强愣然道：“你要打我一杠子，还说是‘以德报怨’？……”
　　陆红失笑道：“傻瓜，听清楚点——我不是要‘打你一杠子’，而是要‘送你一根杠子’……”
　　李强瞠目莫解？陆红遂从手提包中，取了一张纸儿递过，嫣然微笑又道：“拿去看看，这件功劳不小，会不会使你从‘一毛四’，立刻变成‘两毛一’，岂不是‘送你一根杠子’？”
　　李强展纸一看，骇然失声问道：“这……这是真的？……”
　　陆红哂道：“我若摆你的道，对我有好处么？”
　　李强似有所得？恍然道：“我知道了，你们和……”
　　陆红明知他是要说“你们和‘赤嵌十三联’兄弟，结有梁子！”遂摇手截住李强话头，目光一扫四外，轩眉娇笑说道：“知道就好，废话少说！相信，你拿去‘丑表功’，多半可以在肩膀添条‘杠子’！不信，就快把‘东西’还我……”
　　李强把陆红给他的那张纸条，揣向身上，目光凝注陆红经过刻意装扮的绝代娇靥，点头笑道：“
　　红玫瑰小姐的话，怎能不信？我就去‘丑表功’了！但常在外面跑的人，作事应该漂亮，你能不能再明说一句，要我李强，怎么向你表示谢意？”
　　陆红双眉微蹙，想了一想答道：“我明天要出远门，好在这件东西，究竟有无价值，也要等过了明天，才会获得证实……故而，我出门回来，再和你作次约会，你只消记住，我曾经帮过你一次大忙就是——”
　　说话至此，眼神也凝注李强，四目交接之间，有话虽未明言，可能已灵犀互通，构成了某种默契？……
　　李强含笑问道：“红玫瑰小姐明天要出远门，是去‘台北’？”
　　陆红突把神情一冷，竟使红艳艳的成团烈火，立变冰山，从鼻中“哼”一声道：“交浅岂能言深，你问得不嫌太过份了？”
　　李强碰了钉子，俊脸一红，抱拳愧道：“对不起，我认错了！你既有远行？我好像应该告辞。”
　　冰山溶化，又拂春风，陆红嫣然笑道：“对，各人去办各人的事，我虽出远门，很快回来，会约你再度见面！那时，你若想请我吃一顿豪华晚餐？甚至于跳一场‘粘巴达热舞’，我也一定接受！”
　　李强不粘不滞，立刻先行告退。
　　陆红在他走后，也结算帐目，潇洒离去。
　　转眼之间，这仿佛山雨欲来，将发生不少出人意料精彩节目的餐厅之中，竟成了一片平静！
　　诸葛宏、路峰、任之重三人，一面仍在享受他们所点，有不少道菜的“高级日本定食”，一面均心中微诧？尤其是任之重，老是在揣摩陆红所说明天要出远门之语，是真是假？要去何处？以及她递给李强的那张纸条，是属于甚么性质？
　　连江湖经验相当老到的路峰，也有所忽略，未曾注意到一件事儿。
　　那就是诸葛宏曾去过一次“洗手间”，回来时，似有意似无意的，路过陆红和李强桌边，并似为陆红的“华服艳光”所夺，对她瞟了一眼。
　　跟着，陆红也上“洗手间”了，但她回来时，是迳行入座，决没有半丝惹人注目的意外举措，只不过脸上的笑容，似乎显得越发妩媚一点！
　　有的！但谁也没加注意，就是诸葛宏又用丹药溶化，又捣烂两根“兰叶”，入水同浸的那枚上有三根短刺的“黑色指环”，业已神不知，鬼不觉地，戴在陆红的手指上！
　　任之重等，回到“军人之友社”，李强仍不见踪影？
　　直到深夜，李强才累得一身大汗的回来洗澡，他把陆红从“龙凤帮”老大余武雄口中，获得讯息，密报“赤嵌十三联”与“金三角”地区联络，购买了鸦片、白板、红中等大批毒品，先用渔船，以“油布”包裹，从“水下拖带”，于明日午夜，到了“东港”、“林边”之间的海域，加锚、断缆，让“毒品”沉入海底，俟风声稍过，再派“水鬼”潜海捞取，分批运回，以获取暴利之事，报告任之重等。再说明自己获此珍贵密报，立即送达南部警备司令部，立即召开军宪警联合会议，妥筹因应策略，密作布置，以致此刻方回……
　　路峰听得笑道：“此事既得密报，若想不令‘毒品’入境，倒颇容易！但如今讲究‘法治’，办案先需掌握‘实证’，又欲藉此击溃为恶社会的‘赤嵌十三联’邪恶集团，便需多费不少事儿！首先，要秘密锁定‘目标渔船’，绝不打草惊蛇，等它到达目标海域，业已加锚、即将断缆的刹那之间，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霹雳手段’，查获‘毒品’，逮捕人犯……”
　　任之重点头道：“老班长好内行啊？是要这样办的！”
　　路峰又道：“由于我们已听得‘赤嵌十三联’实力甚众，全是些把脑袋拴在裤带上的玩法凶恶之徒，故需防范他们因‘大批毒品’，价值甚高，可能会有‘武装护航’准备，在万一出事时，不顾一切，冒险拚命！你们多半除了陆上的宪警联合执行任务以外，并将劳动‘海军’方面，派出轻装快速的优秀舰艇，以火力机动支援！”
　　李强苦笑道：“像这种远远‘锁定目标’，暗中‘尾随渔船’，到了‘沉货海域’，再迅速逮人抓货等繁中工作，‘海军’是‘当然主力’！我才把那份‘密报’，不送‘高雄警局’，迳呈‘南部警总’，以便于‘不误时宜，统一指挥’！”
　　任之重向李强双挑拇指，嘉许笑道：“李强，你作得对！治安人员的本份便是不可‘争功’，不可‘诿过’，任劳任怨，矢勤矢勇！‘毒品’危害国民健康，邪恶集团影响社会治安，这次，一石二鸟，功劳不小！刚才，陆红在‘华园大饭店’中，说得好，你‘两毛一’有希望了，肩膀上，会加上一条杠子！”
　　李强赧然笑道：“组长，您别让我脸红好么？密报是陆红弄得来的，功劳应该记在她的头上！”
　　任之重道：“别客气了，李强！陆红心高志大，她不辞身入‘虎穴’，冀得‘虎子’，要掌握恶性重大的黑道群邪的‘罪行实证资料’，以协助政府执行‘一清运动’，改进‘社会整体治安’！所以，她的功劳大呢！眼前之事，不过是顺手送给你的一件小小礼物，但礼物再轻，佳人意重，你可不许辜负了这朵有色有香，有情有义的‘红玫瑰’啊……”
　　诸葛宏、路峰听任之重说得有趣，都不禁一齐为之哈哈大笑！
　　任之重目注诸葛宏道：“请葛兄，你江湖老到，料事如神，猜不猜得出陆红所说明天要出‘远门’，是去何处？”
　　这问题虽是任之重提出，即连李强、路峰都一齐竖起耳朵，静听诸葛宏怎样研判？
　　诸葛宏端起茶杯，喝了两口，显然先作深思，然后才毅然答道：“我认为，陆红是去了‘中国大陆’！”
　　李强心弦一紧，因为陆红若是去了别的所在，还容易彼此联络，但“中国大陆”却是个一切均“单向作业”，可以“朝令夕改”，令人无所适从，绝难有甚通融余地的神秘危险地区！
　　他既紧张，又担忧之下，目注诸葛宏道：“师傅，你是业已获得陆红所透露讯息，知她去向？还是有其他根据，作此判断？……”
　　诸葛宏道：“强儿，像‘龙凤帮’、‘赤嵌十三联’等实力庞大的黑道帮会，经常开销，甚为浩大，必项筹措财源！除了敲诈勒索，开赌包娼以外，最大笔的整批收人，通常是甚么违法手段？”
　　李强不加思索，便应声答道：“是走私毒品和贩卖军火！”
　　诸葛宏道：“明天在‘东港林边’海域，破获‘大量毒品’以后，‘金三角’与台湾不法集团之间，必然见风转舵，暂停联络。则陆红要被‘龙凤帮’派出‘远门’之举，必然是采购军火！……”
　　李强“呀”了一声，苦笑叫道：“师傅分析得太有道理，如今我也觉得陆红不是去‘中国大陆’？就是去‘菲律宾’，这两个地区，都容易搜购军火！”
　　诸葛宏微笑道：“去‘菲律宾’拿钱换货，办事比较简单！‘中国大陆’则隐含极多‘变数’，处理显然复杂！陆红在我们这边，是一朵‘出色警花’，‘红玫瑰’在‘龙凤帮’中，也是‘拔萃好手’！将心比心，我若是‘龙凤帮’的老大，随便派个人去‘菲律宾’便可，而‘中国大陆’方面，必须找个眼明手快，胆大心细……”
　　话头至此顿住，目注李强笑道：“强儿不必耽忧，一来陆红才堪大用，她的机警智慧，可以应付得了甚么山精海怪，牛鬼蛇神！二来我曾替她略看气色，见她既无晦纹又无煞气，身上腾射祥光，脸上一片喜瑞！三来，为恐有甚万一，突生不测？我又担负起作师傅的责任，送了她一件足以急难防身之物！……”
　　李强听得大喜，涎着脸儿笑道：“师傅，您告诉我，好让我放心一点，赏赐给陆红甚么好东西了？”
　　诸葛宏笑道：“我的一点家当，老朋友应该清楚……路兄请留神看看，我身上少了甚么东西？”
　　路峰闪动目光，向诸葛宏全身上下，看了又看，突然似有所得地，轩眉笑道：“诸葛兄，当年你在‘滇缅路’的丛林中，用来打死一只老虎，让弟兄们开足洋荤，大快朵颐，吃了三天‘老虎肉’！一向戴在指上，从不离身的那枚‘三才度厄环’呢？”
　　诸葛宏点头笑道：“果然是老朋友，把当年旧事，一点都没有记错！仅仅一枚‘三才度厄环’，可以无声无形的代表刀枪，飞袭伤敌，但对‘防身方面’，却无显著功用！我遂化开一粒‘雪莲丹’，捣烂珍藏了数十年之久的两根‘冰兰叶’，使那环上三根‘短刺’，吸满‘灵药汁液’，加上陆红本身的才智修为，便足可‘防身度厄’！……”
　　路峰笑道：“诸葛兄一身绝艺，半成于用心苦练，半仗于昔年曾于‘昆仑’绝顶，服过一枚‘九叶冰兰实’！你本人服食‘兰实’，脱胎换骨，功力大增！把功能却病延年、疗伤祛毒的九根‘兰叶’，用来济世救人！据我所知，你‘兰叶’只剩最后两根，师门的‘昆仑圣药雪莲丹’，也只剩最后一粒，这次竟统统用掉，足见大方，那些，全是你的‘命根子’啊！”
　　诸葛宏向路峰摇手笑道：“路兄，这回，你说错了！甚么‘冰兰叶’，‘雪莲丹’，全只是身外之物，我诸葛宏如今的‘命根子’，是陆红和李强两个！”
　　李强听得心中一阵温暖，感激得几乎流下泪来！以为诸葛宏也会即将对他有甚么特别赏赐？
　　诸葛宏看他一眼，含笑叫道：
　　“强儿，我是个‘穷师傅’！因陆红一来深入虎穴，随时有‘惨遭虎噬’之虞！二来又要远去‘中国大陆’，万一有甚危险，难免鞭长莫及！只好略为偏心，把‘三才度厄环’，加上灵药浸泡，送给了她，却没有适当东西，再给你了！……”
　　李强笑道：“恩师说哪里话来？强儿只愿为陆红分忧，不敢和师姐争宠！……”
　　任之重大笑道：“没有好东西，他有好功夫啊！办完这趟‘虎穴虎子’之事，我签报上级，放你和陆红半年的‘特别假’，好把你师傅身上那些当世已绝无仅有的‘昆仑绝艺’，都掏他个干干净净！”
　　相与大笑声中，这一晚过得相当偷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