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回春岭下风云变

2025-03-09 08:29:23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蒙面女子应声道：“禀告厅主，就是这两个人。”
　　“魔厅”厅主蒙面黑巾内冰冷目光，逼视在杨毅的脸上，问道：“你就是陈雨青？”
　　杨毅应道：“不概错不了。”
　　“陈雨青，你好大的胆子，本厅主既然下令不准你进来，你竟敢恃技伤亡本厅门下徒众……”
　　“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不值得大惊小怪？你可知道后果？”
　　“哈！大不了一死。”
　　“魔厅”厅主又是一个冰冷冷笑声，道：“大不了一死？哼！别想得这么干脆，我可以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半生不死倒也不错呀。”
　　“魔厅”厅主被杨毅这种嘻皮笑脸若得啼笑皆非，半调侃道：“果不愧有才子之称，死在临头还谈笑风生，本厅主甚为佩服。”她话锋略为一顿，沉声喝道：“本厅执法何在？”
　　“属下在。”
　　人群中闪出一个身着灰衣的白发老人，走到了殿前恭声道：“不知厅主有何令谕？”
　　“恃技闯山，又打伤本厅门下徒众，应以何法处置？”
　　“禀告厅主，这条律法牵涉甚广，其中有三个条文，一是寻仇闯山，二是访友闯山，三是藐视本厅闯山……”
　　“第一条的规定又如何？”
　　“寻仇闯山，再伤门人者处死。”
　　“如何死法？”
　　“回禀厅主，刑法属刑长之责，恕属下无权干预。”
　　“嗯，你暂却退下——”
　　杨毅突然叫道：“慢着。”
　　灰衣老人被杨毅这一喝叫，下意识把脚步停了下来，讶然看了看杨毅，杨毅含笑问道：“请问执法，访友闯山，施于何刑？”
　　“继属访友闯山，无罪开释，如伤亡本厅门徒，则不在此限。”
　　“应如何处置？”
　　“重者处死，轻者打入黑牢，关禁三日。”
　　“以我情况而言呢？”
　　“陈大侠之罪，可轻可重，这须厅主定夺。”
　　“感谢执法言明，在下是访友闯山……”
　　“魔厅”厅主嗤之以鼻，问道：“不知令友是何人，在本厅执掌何职。”
　　“友是何人，到目前我还不认识她，但，她是‘魔厅’厅主。”
　　“信口雌黄。”
　　“不信我是来找妳？”
　　“找我？我不认识你陈雨青，更谈不上‘友’字。”
　　杨毅从地上坐了起来，道：“妳说妳不认识我？”
　　“你说我怎么认识你。”
　　“那我有一事请问妳。”
　　“请说。”
　　“妳既然下令除陈雨青之外，任何一个人均可进入‘魔厅’，但不知那个陈雨青与妳何仇？”
　　“仇？……没有。”有了顿句，似有隐情，
　　“既然没有仇，妳为何不准我进入‘断魂峡’？这岂不矛盾？”
　　杨毅这句话说得“魔厅”厅主哑口无言，当埸楞住。
　　杨毅话犀利，处处扣人话柄，这位自称“魔厅”厅主的蓝衣女子一时无言以对，半晌才冷哼一声，道：“有什么矛盾？”
　　“妳不让我进入‘断魂峡’，当然认识我。”
　　就算认识你又如何？”
　　“既然认识我陈雨青，何必小题大做？”
　　“何谓小题大做。”
　　“不必摆出这种场面，我们之间的事私低下解决不就得了？”
　　“我们之间，有什么事要解决？”
　　“第一，关于厅主之位，第二，属于我陈雨青与妳私仇？”
　　“何谓厅主之位？”
　　“请问姑娘，当年‘魔厅’厅主陆幼兰跟妳什么关系？”
　　“是我母亲。”
　　“哦？那我请问妳，陆幼兰成名的武功是什么？”
　　“这……”
　　“怎么？答不出来亲娘的武功名称？”
　　这问题真的问倒了蓝衣女子，当然这两个蒙面女子是不会知道，陆幼兰的成名武学“魔影九式”。
　　杨毅讪笑道：“会连亲娘的成名武学名称都答不出，那就不是陆幼兰的女儿，不是女儿就是欺骗，妳就是阴谋篡位。”
　　“就算是篡位吧，你又能奈何我？”
　　这答话令杨毅为之一愕，这就摆明了她计夺“魔厅”厅主之位，根本不把杨毅放在眼里，因为武功不是她的对手，奈何不了她。
　　蓝衣女子见杨毅发愣，哂声问道：“陈雨青，你还想知道什么？”
　　杨毅略为思索，说道：“我还是不明白，妳我既然无仇非友，何以下令唯独不让我陈雨青进入断魂峡？”
　　“因为你不受欢迎。”
　　“不受欢迎原因为何？”
　　“你是一个淫恶之徒。”
　　杨毅被这句淫恶之徒骂得怒从心起，道：“淫恶之徒？淫从何起？恶由何来？”
　　“你还要我说？”
　　“恶言辱我，当然要妳说明白。”
　　“第一，你奸淫过你姊姊。”
　　“那是被人诬陷，移花接木，并非事实，事已澄清……”
　　“你戏辱‘天星岛’主女儿清白，又作何解释？”
　　“啊？这……”
　　杨毅哑口了，辱人清白，毕竟是事实，这也是淫恶之徒才干得出来的卑劣行为。
　　蓝衣女子不耻冷笑，道：“基于以上理由，本厅不欢迎你进入‘魔厅’，你明白了吗？”
　　杨毅语塞，他无法反驳对方所说的事实，但对方为何会知道这件事？又为何要提这件事？她为仇？为恨？为报复？杨毅惑然不解。
　　杨毅自嘲地笑了起来，道：“不管我陈雨青是淫恶之徒也好，正人君子也罢，既然技不如人落在妳手里，善恶由妳定，生死由妳判，杀了我我不怨人，杀不了我，我会找一个真正是陆幼兰传授武功的人到‘断魂峡’来找妳……”
　　“你不可能找人来，就如你所说善恶由我定，生死由我判，”语略顿，朗声道：“刑堂堂主。”
　　先前那个青衣老人应声而出。
　　“恭听厅主吩咐。”
　　“这两个人犯应处何种刑法？”
　　“执轻执重，可由厅主定夺。”
　　蓝衣女子略为思考一下，道；
　　“将帮凶的这位老人放了，陈雨青一身充满了淫恶，把他丢入大河浸洗，让他自生自灭。”
　　“是。”
　　杨毅打了下冷颤，他不谙水性，如果将他丢下河里之前，不解开他的穴道，他必然淹死，沉尸河底。
　　青衣老人——刑堂堂主两肩扛起杨毅与“五龙帝君”的身子，出了“断魂峡”后，才解开了“五龙帝君”穴道，嘱他离去，说道：“你去吧，怕你佬又生事，穴道虽解，但要在一个时辰后才能真正恢复功力，我带陈雨青走了。”
　　刑堂堂主肩扛杨毅欲去，杨毅叫了一声：“请稍等我有话交代。”
　　刑堂堂主停步，杨毅向“五龙帝君”说道：“老前辈，我未了之事，希望您帮我完成了。”
　　“五龙帝君”无语，哀然颔首，刑堂堂主随即扛着杨毅身子，如飞奔去，瞬已消失不见。
　　“五龙帝君”茫然地站在“断魂峡”外发呆。
　　——他不知如何去为杨毅完成未了之事，因为杨毅未了之事太多了，于是，他心想：“我何不施计暗闯‘魔厅”，设法救出“过天星”共商对策？”
　　不说“五龙帝君”思计如何入“魔厅”救人，再说——
　　那位刑堂堂主扛着杨毅，朝着山岭下飞奔而去……不久，杨毅已听到潺潺水流声……
　　死亡阴影笼罩，杨毅自忖恐怕死劫难逃。
　　杨毅被带到了一条河流旁边，但见河水滔滔，刑堂堂主说道：“陈大侠，我奉命行事，请你不要怪我心狠了。”
　　“你受‘假厅主’之命，我何怪之有？”
　　“你被称为江湖一代才子，会落得今日下场，确实让人惋惜……”
　　“江湖英名，犹如过眼烟云，何惜之有？”
　　“唉！既知今日，何必当初？”
　　“当初什么？”
　　“当初所为。”
　　杨毅苦涩一笑，问道：“堂主，我可否请问你一件事？”
　　“请说。”
　　“这位‘魔厅’厅主究竟是谁？”
　　“这……恕老夫无法相告。”
　　杨毅欲言又止，心想现在都快进鬼门关了，问再多的事也是白问，于是就闭口不语，刑堂堂主略讶，又问道；
　　“你还有什么事想问的？”
　　杨毅似有所悟，问道：“请问‘过天星’还在‘魔厅’吗？”
　　“是啊，他被关在黑牢。”
　　杨毅黯然颔首，道：“谢谢你回答这些问题，你可以将我丢下大
　　话落，杨毅闭目不再多言了。
　　青衣老人似为杨毅惋惜地叹了一口气，他双手托起了杨毅，左手迅快地解了他的穴道。
　　穴道被解开的刹那，杨毅的身子如皮球般地被掷入河中，噗通一声，水花溅处，他的身子沉了下去——
　　河水滚滚。
　　水声潺潺。
　　刑堂堂主看了滔滔河水一眼，转身朝来路奔回。
　　杨毅淹死了？
　　没有，令人意外的是刑堂堂主解开了他的穴道，也因穴道被解开的刹那间，功力未复，终于沉入河水中。
　　俄顷后——
　　杨毅才浮出水面，可是就在此际，他乍觉身子往下堕落——。
　　原来杨毅身子流至瀑布上端，随着瀑幕飞泻，杨毅的身子随瀑布堕落崖下深潭。
　　虽堕入潭中，却把杨毅震得脑眼昏花，口中不知喝了多少水，人也昏死过去……
　　…………
　　不知经过多久，杨毅才悠然转醒，他的脑海昏沉得厉害，他摇晃了两下，才将眼睛睁开来。
　　——杨毅看见了眼前景物，那是一座陋旧的房间，房间内除了一张竹床之外，再无他物。
　　杨毅伸手一摸，‘万蛇灵芝液”还在，他忙取出，滴食数滴，运功循气调息，人才慢慢恢复元气。
　　杨毅从竹床上坐起来，他想不出为什么没淹死，更不知为什么会在这简陋的房室里，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杨毅唯一记得的是身子随瀑布坠落，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蓦然——
　　一阵脚步声传来，杨毅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抬眼看去，见一个樵夫打扮的劲装少年，走了进来。
　　杨毅略为错愕，随即站了起来拱手道：“兄台请了，莫非是你救我？”
　　那少年露出粗犷笑容，道：“是啊，我今天打柴路过，发现你昏迷躺在河边，施于急救，将你肚子里的水逼吐出来，然后就将你带回家来歇着，你不碍事吧？”
　　“多谢兄台相救之恩。”
　　“顺手之劳，何恩之有？兄台贵姓？”
　　“我……我实则有两个身份，你就叫我陈雨青。”
　　“小弟叫董镇。”
　　杨毅见这少年有一种粗犷与豪迈之气，心生喜爱，又问道：“请问董兄，这是何地？”
　　“人称这儿是‘回春岭’。”
　　“此屋只住董兄一人？”
　　“是的，三年前家母亡故，留下小弟一人。”
　　“哦——但不知董兄可会武功？”
　　“武功？小弟不曾听过这个名词。”
　　杨毅对于董镇，有着惺惺相惜之感，董镇虽粗犷豪迈，但是谈吐文雅，非佣俗之辈。
　　杨毅感谢说道：“蒙董兄相救，此恩容后图报，小弟就此告辞了。”
　　“怎么？就要走了？”
　　“是的，小弟有事待办，不多叨扰。”
　　“你我可以说是萍水相逢，如不嫌弃，吃过晚饭再离去如何？”
　　杨毅一听，肚子确实饿得厉害，当下恭声说道：“恭敬不不如从命，小弟谢了。”
　　杨毅在董镇的盛情难却下，这一顿虽只是青菜淡饭，但也吃得比佳肴美食还欢愉。
　　饭罢，董镇送杨毅出了简陋木屋，杨毅道：“小弟有生之年，永不忘董兄待我之恩情。”
　　“有缘相聚，我甚感欣慰，再谈恩情就见外了。”
　　杨毅应了一声是，倏然，他发觉离董镇所住木屋不远的林间，也盖着一间茅屋。
　　杨毅随口问道：“前面树林里还住有别人？”
　　董镇望了那林中的茅屋一眼道：“你说那一间茅屋？”
　　“是呀，难道里面没有住人？”
　　“有，住了一个女的。”
　　“女的？那董兄倒是近水楼台……”
　　“别取笑我了，人家是个可怜女人，也有了孩子。”
　　“哦！那恕小弟失言了。”
　　“唉！谈起这个女人，也怪可怜的，她一个月之前，才到这里来建屋居住，在这期间，我倒是常帮她的忙……”
　　“帮什么样的忙？”
　　“比如砍柴、打水，或有些粗活，都由我帮忙……”
　　“董兄日日行善，必有后福。”
　　“后福不奢求，但求助人为乐，唉！这女人可以说长得艳美如花，听她说她有一个挚爱的情人辜负了她，后来，因故逼得她嫁了另外一个男人，现在这个男人也死了，她只好隐居于此。”
　　“情海坎坷，这倒是令人同情。
　　“是啊，真是红颜薄命，她貌美心善，但上苍却给了她悲苦凄凉的人生，除了同情，还真叫人怜悯心疼。”
　　杨毅好奇心突起，说道：“我倒想看看她是什么样子一个女人，董兄，带我去拜访她可以吗？”
　　“现在？”
　　“当然是现在，否则，我要离开了。”
　　“也好，跟我来吧？”
　　董镇话说完，领着杨毅朝向林间的那间茅屋走去，瞬时，他们两人已来到了茅屋门前，董镇轻轻叫了两下门，叫道：“大姊，妳在吗？”
　　“是董弟弟吗？我在呀。”
　　话犹未落，门呀然而开，一个绝色少妇，出现在门口，杨毅目光触及对方脸孔时，惊叫一声：“啊?!……是妳？”
　　少妇也意外、惊讶、骇叫：“是……你？”
　　随着两人惊愕叫声后，双双愣住，一旁的董镇大讶，叫道：“大姊……大姊。”
　　“啊啊……”少妇惊醒。
　　“大姊，妳与这位兄台……妳们认识？”
　　“是的，认识。”
　　“哦！这真是太巧了。”
　　是巧，这个绝色少妇竟然是杨毅的摰爱纪小华，意外重逢，那能不叫他们惊愕？
　　杨毅略显激动，说道：“纪姑娘……不，我应该叫妳小华较为恰当，想不到……”
　　“是的，想不到……想不到与你在此相遇……”纪小华黯然，语略顿又道：“这真叫做人生何处不相逢？陈少侠请屋里坐。”
　　杨毅除了悸动，加添了不安，问道：“妳……妳不恨我了？谅解我了？”
　　“过去已经过去，忘了它，再说，你对我有过救命之恩，恨已逝，情依旧在呀。”
　　情依旧在这句话似略有所指，杨毅一时没有会意，说道：“妳知道‘血手狂生’死了？”
　　“知道，魔花女告诉过我，陈少侠，如不嫌弃请入屋稍坐。”
　　杨毅颔了一额首，走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