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心星黯淡又复明 白凤寻兄得指引
 
2023-02-24 10:50:50   作者:辛弃疾   来源:辛弃疾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快三更天了吧,就在张天良与丁当祥二人准备把满天星拉回小屋的时候,猛古丁传来马蹄声。
  这儿是荒芜的土坡河岸,野柳林子不少,但这蹄声却得得的往这面过来了。
  张天良与丁当祥二人抬头看,荷,有个女子骑着马儿往这面来了。
  这女人会是谁?
  相距不到一里地,丁当祥低声对张天良道:“不好了,张兄!”
  他很少叫张天良如此好听的称呼。
  他总是叫张天良老酒鬼,就如同张天良叫他死要钱或钱如命一样。
  张天良道:“怎么不好了?”
  丁当祥道:“怕是帮主的刑堂执法来了。”
  张天良一怔,道:“怎么办?”
  丁当祥道:“执法的如果要对小满行刑,咱二人力保,咱二人一同上总堂,你……”
  张天良道:“咱们甚么理由?”
  丁当祥道:“就说小满疯了,饶过小满一死。”
  张天良道:“万一被拒?”
  丁当祥咯地一咬牙,低沉地道:“这个面子不给,那是逼咱们造反,老酒鬼,咱们救了小满回北方,你跟我去中原,高梁竹叶青等等,哪一种酒也不比绍兴酒差呀。”
  张天良道:“这几年也给快活帮赚进不少银子了,帮主似乎应该卖这个面子……”
  二人正说着,骑马的已快到跟前了。
  那女子在马上吃吃笑,道:“天星呀,你怎么不来接我啦,你不喜欢我了?”
  这女子的声音,令小屋前的三个人都愣了。    ’
  还真绝妙呀,便满天星也立刻清醒过来了。
  “我的星,是我的星来了吧!”
  他双手拨开张、丁二人,拔腿便往骑马女子身边跑。
  丁当祥对张天良道:“快过去,别叫小满高兴过了头,还未抱住女人就挨刀。”
  张天良道:“对,快。”
  这二人拔步也过去了。
  三个人几乎一同到了骑马女子前面,三个人还真的都怔住了。
  女子在马上不动了,对着满天星笑。
  满天星抚掌快乐地道:“帮主果然没骗我,帮主果然又把我的星医治好了,哈……”
  张天良看着丁当祥,道:“钱如命,这是怎么一回事呀?阿星她……”
  丁当祥忽然惊叫,道:“鬼,有鬼呀!”
  他虽然呼叫有鬼,却并未逃开,反而在月光下仔细地看着那女子。
  那根本就是阿星,阿星真的没有死。
  丁当祥拍拍脑袋,道:“邪门呀!”
  这时候满天星伸出双臂,道:“星,星,下来吧!”
  马上的女子温柔地点点头,双臂去抱满天星,她是那么的可爱,可爱得张天良与丁当祥也张大眼睛了。
  于是,阿星投入满天星的怀里了。
  阿星小鸟依人的吻了一下满天星,她却又对张天良道:“老酒鬼呀,快回去呀,别叫人把白家兄弟接走了,到时候帮主向你要人就惨了。”
  张天良先是愣了一下,遂即点头道:“是,阿星,你平安无事就好了,我立刻回绍兴府。”
  他说走就走,刹时消失不见了。
  张天良甚至也不对丁当祥打个招呼,就转头走掉了。
  阿星对丁当祥道:“钱如命呀,你不是上太湖去了,怎么来到这儿?”
  丁当祥道:“我是打算邀小满一起去的,小满有小船,二人办事有商量呀,唉,为了你……”
  阿星笑呵呵地道:“我挨了箭穿身,差一点打中要害,我命大呀!”
  丁当祥心中想:“甚么差一点中要害,两支箭明明穿过肚子,还是由后面射透而出的,你还命大呀,八成你是鬼。”
  虽是这么想,却也不能说出口。
  他叹了一口气,道:“小满他为你快疯了,我们是穿一条裤子的好朋友,阿星呀,我们把小满交给你了,我们再哄他,也比不过你给他的快乐。”
  阿星道:“你快去太湖吧,事办得妥了,帮主一定为你备下大量银子的。”
  丁当祥听说银子,他哈哈地笑了。
  他走近满天星,又道:“小满呀,我走啦,你去登天梯上天堂吧,哈……”
  他也走得不慢,刹时间往北消失不见了。
  这二人一是往南,一是往北,来时愁满面,去时忧心头,因为,阿星是怎么又活的?难道汪玉人是神?
  “汪玉人绝不是神。”
  这句话不但丁当祥脱口而出,便张天良在过小河的时候也冒出同样的一句话。
  但不管怎样,满天星以为那就是阿星,这才是最重要。
  满天星抱着怀中的阿星,他回头左右看,见张天良与丁当祥二人走远了,他才愉快的走进门,关上门,把阿星也放在床沿上,满天星双手把阿星的脸托住仔细地看,他眼睛也瞪大了。
  “我的星,真是我的星啊!”
  阿星,她当然不会是真的阿星,人死是不会复生的,阿星死得惨,她死后更惨,因为汪玉人有个会易容的人,那人把死掉的阿星的面皮撕下来了,然后……
  然后弄了个假的阿星来了,只不过这假阿星也是汪玉人的十二金钩之一,甚么事情她都清楚,当然阿星的一切习惯她更清楚,所以便满天星也相信了。
  小屋的门被上闩了,便内屋的门也关上了。
  满天星举着油灯,他坐在阿星身边,脸上是既惊且喜,人呐,真奇怪,满天星在见到她心目中的阿星之后,他不但神志变得清醒,而且精神也大极了。
  阿星拍拍满天星,吃吃笑地道:“你饿了,我明天把我拿手的菜做几样,我们很久未曾痛快地喝酒了,是吗?”
  满天星满足地笑了。
  他伸手搬动指头,又道:“你最拿手的几样菜,那下酒的美味中有……”
  一阿星立刻接道:“杭州弯的肥蟹、太湖的虾、苏州的糕点,还有……”
  满天星哈哈笑了,这正是他的阿星常弄来给他吃的,她真的是他的星了。”
  满天星再也不怀疑甚么了。
  他双手抱紧了阿星,高兴得哈哈大笑起来。
  阿星也笑,她边笑边对满天星道:“帮主这一次对你的过失并不打算再追究了。”
  满天星道:“太感激了。”
  阿星又道:“帮主反而关心你了,她见我这样,以为你一定很痛苦。”
  “我痛苦得快发疯了。”
  “所以帮主把我医好之后,叫我尽快地连夜赶来了,怕的就是你发疯呀。”
  “帮主真的善待体贴我们了。”
  “你应该有所报答吧?”
  “我们都应尽全力为快活帮而效命。”
  阿星吃地一笑,道:“当然,当然,我的小满呀,帮主果然料中了,你是她最忠实的助手。”
  满天星道:“我抱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决心,阿星,我等候帮主的调遣了。”
  阿星愉快地道:“快了,就快有任务下来了。”
  她说完狠狠地香着满天星。
  满天星的全身又起了变化,,他的双目又红了。
  他放下阿星,开始为自己脱衣裤,但阿星却叫他坐着别动,她为满天星解衣扣。
  这动作就是过去阿星的动作,阿星侍候满天星就如同一位贤淑的小妇人般可爱极了。
  满天星躺下来了。
  他再也不是木然地看着屋顶。
  他盯在阿星的身上看,而阿星却在一件一件的脱着她的衣裙。
  她的模样半带娇羞,她的眼神也迸出异样的光芒,那上身的白与细腻,看得满天星也怔住了。
  满天星已忘了阿星是被利箭穿身的,她应该有疤痕的,但阿星的肚皮却光滑如玉。
  慢慢的,也是轻悄悄的,阿星躺在满天星的身边了,她的嘴巴湿润,而满天星却是口干舌燥。
  于是一张十分柔软的棉被把二人盖起来了……
  接着,棉被下面有了动作,那动作也很细腻可人,绝不像方中天与阿红二人。
  方中天与阿红二人只要在,起,单只他们盖在身上的棉被,就时常腾空而飞落在地上。
  满天星与阿星很文明,每一个动作都文明,单只看着棉被波动得十分细致,就知道二人是在享受着人生的最美妙的事情。
  偶尔也会有低呼与喘息,那更会增添一定的情趣。
  满天星好像十分小心,唯恐伤害到他的星。
  阿星可入儿似地承欢在满天星的怀中,她尽力地令满天星有伟大的感受。
  他们太快乐了。
  生命啊,生命的火花总是那么短暂,而生命的本身就是极短暂的,那也正是任何人无可奈何的事情。
  欢乐的日子也是一样,任何一个人也不能永远拥有快乐,满天星也一样,他拥着阿星直到第二天中午。
  阿星起来了,她不要满天星起来,行动上就是阿星。
  满天星总是听阿星的安排。
  阿星为满天星做了几样好吃的,便又走到床前,她吻着满天星,俏嘴在满天星的耳边低低地道:“小满哥,帮主叫我尽快回去,我会很快的再来的。”
  满天星笑了,道:“我们都听帮主的吩咐,星,我不能强留,你一切多加小心呐。”
  阿星一笑,道:“你也小心,小满哥。”
  走了,她拉马骑上,刹时间已往北方一道林子里冲去,等到满天星再追出来,阿星已去远了。
  满天星愉快地又走进小屋内,他这才发觉阿星果然已为他做了许多好吃的菜搁在桌上。
  满天星吃着菜又喝着酒,他再也不发疯了。
  他愉快地不时发出一声哈哈大笑。
  满天星的笑声有时候很长,也传得远,要不然他怎么会把一个人引来了?
  他把一位姑娘引来了。
  姑娘也是骑在一匹壮马上,从小道绕到小屋前面,她把马就停在小屋外面,便轻声的道:“请问有人吗?”
  当然有人,要不然怎么会有笑声?
  满天星忽地拉开门,他一怔,这是谁家姑娘,她长得真令人不忍把眸芒离开她的身上。
  满天星就上下的打量着这姑娘。
  姑娘的秀发包在一块丝帕中,一道留海挂前额,紧身衣袄是粉红色,小蛮靴带翻毛,身材苗条,面貌姣美,尤其她的那一双大眼睛,好像把人的模样也映出来了。
  天气有些冷,姑娘的脸色更见白晰,那张俏嘴圆嘟嘟的正微微启动着。
  “请问此去杭州弯尚有多远?”
  姑娘的声音细,也好听,就像黄莺出谷来。
  满天星猛头摇,缓缓地走出来,他发现姑娘的坐骑皮鞍上挂着剑,不由面皮一松,道:“姑娘去杭州弯?”
  他再看看姑娘,又道:“杭州弯甚么地方?”
  姑娘脸色一寒,似乎还在咬牙地道:“三光门总堂口。”
  满天星全身一紧,似是不太相信地道:“不知姑娘与三光门有甚么关系?”
  那姑娘道:“没有关系,只是仇。”
  “仇?”
  “不错。”
  满天星吃惊了,他走近姑娘,道:“姑娘,你与三光门有甚么仇?你这样单刀赴会,妥吗?”
  ‘姑娘道:“三光门暗杀了我爹,然后再杀我两位兄长,太湖龙帮就要立新帮主了,我们白家一手创的基业,眼看就将落入他人之手,我娘郁郁病在床,我还有甚么可想,不如我去三光门拚死算了。”
  满天星立刻明白眼前这姑娘是谁了。
  “白姑娘,你是怎么知道你的两个兄长也被三光门中人杀了的?”
  白姑娘道:“龙帮副帮主率人为我爹前来向三光门讨回公道,一场血战之后死伤了人,我的两个兄长也重伤在当场,副帮主救之不及,生死难卜,但等了半个月却仍不见有我两位兄长的消息,这显然凶多吉少了。”
  满天星道:“姑娘,你如果单枪匹马杀进三光门,你怕是再也别想出来了。”
  白姑娘道:“我就是来拚命的,我也不打算再出来了,我要杀光三光门。”
  满天星道:“愚蠢,可笑。”
  白姑娘道:“你怎么如此说我?这于你何干,我只不过向你打探三光门总堂口呀。”
  满天星叱道:“你真的自不量力,你还有生病的老母呀,你就这样离她而赴死?”
  白姑娘道:“我忍受不了石敬山的那副得意形,他却就要登上我爹的那宝座上了。”
  满天星道:“就为了这个吗?”
  白姑娘道:“我已经受不了啦!”
  满天星道:“如果你信得过我,我指一条路,也许你的两位哥哥并未死。”
  白姑娘猛地一愣,道;“你怎么知道?”
  满天星道:“我知道有个人很有办法,那人也许会告诉你,有关你两位兄长之事。”
  白姑娘道:“请问你是谁?”
  “我叫满天星。”
  “好奇怪的名字,我叫白凤,满先生,你叫我去找甚么人?”
  满天星听得白凤叫他先生,新名词也蛮好听的,他淡淡地道:“白姑娘,天不早了,你今夜可以留在我这儿,明日一早,你往上海去,你只要找到永安客栈,说你是太湖龙帮的白姑娘,你会很快见到一个人,也许那个人就会把消息告诉你了。”
  白凤细看满天星,道:“你,你好像还知道些甚么,你为甚么不告诉我?”
  满天星当然不会告诉白凤她的两个哥哥在绍兴,他也不敢告诉,因为一切得听汪玉人的。
  满天星只能叫白凤去找汪玉人,因为汪玉人才是主道之人,快活帮主汪玉人是一位很会制造机会赚银子的人。
  江湖上有许多像汪玉人这样的人物,只不过汪玉人又是这些人之中的佼佼者罢了。
  满天星淡淡地一笑,道:“白姑娘,我知道的很有限,因为太湖龙帮那天与三光门搏斗,我知道得太晚了,而且我……”
  他顿了一下,但白凤急急地追问道:“怎么样?”
  满天星道:“我曾遇上三光门的人在追杀两个受到重伤的年轻人,听说他们欲得之而才甘心。”
  白凤道:“那一定是我两位兄长了。”
  满天星道:“他们不只一路人马在追杀,兵分三路,而且至今尚未放松,所以你这是别去三光门了。”
  白凤面有喜色,道:“这是真的?”
  满天星本不说这些的,但他不忍,因为他渐渐地发现,白凤某些地方太像他的阿星了。
  女人的柔情,往往会令男人迷失自己的。
  满天星深深呼吸,随之又道:“你如果去闯三光门,反而会自投罗网,高兴了三光门,因为他们抓不到你的兄长,抓到你一样是收获,你何不三思?”
  白凤道:“如果真是这样,我就听你的;不去找三光门的晦气了。”
  满天星很少同外人谈这么多的话。
  他只同他的阿星有说不完的话,当然是情话,因为在自己热爱的女人面前,情话总是绵绵的。
  如果白凤只是个普通女人,满天星早就关门睡觉了。
  他现在把白凤邀请他到的小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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