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三个杀手聚于滬　接获帮主新任务

 

2023-02-24 10:57:54   作者：辛弃疾   来源：辛弃疾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满天星忽然把被子掀开来了。
　　他手接着欲起的阿星，灯光之下看得清，阿星的肚皮上一点伤疤也没有。
　　他猛用力又把阿星翻转身，他拍拍阿星的背，冷冷一笑，道：“你甚至连个伤痕也不留，天下没有如此神奇的医术，你并不是阿星。”
　　阿星挣扎着坐起来了。
　　她的一双尖峰颤巍巍，她的一双妙目更加明亮，她的双手却放在满天星的肩上，低笑道：“小满哥，你以为我不是阿星？”
　　“你根本不是阿星。”
　　“那么我比阿星怎么样？”
　　“行动上差不多，你尽量的在模仿阿星的动作，以便取悦我，是吗？”
　　“小满哥，你说对了，我不是阿星，我也并不比阿星差呀，如果……”
　　“如果怎样？”
　　“如果我不以阿星的动作，而以我自己的反应，我相信你会忘掉阿星的。”
　　满天星吃惊地道：“怎么说？”
　　阿星道：“你想见识吗？”
　　满天星道：“当然。”
　　阿星笑了。
　　她缓缓地起身，而且披上披风，自我介绍的道：“小满哥，我也是咱们快活帮中十二金钗之一，我叫……”
　　她在斟酒了。
　　满天星道：“你的芳名叫甚么？”
　　“我叫阿柳，柳树的柳。”
　　满天星道：“阿柳，阿柳，柳叶小柳枝柔，风摇柳枝不开声，你必定可人。”
　　阿柳道：“十二金钗中只有我稍像阿星，所以我奉命为了取悦你而易容阿星。”
　　满天星接过酒杯喝着酒，那阿柳立刻取来一盆温水，只见她把一张粉脸泡在温水中。
　　一次、二次……她一共换气泡了七八次之多，然后才用双手掌按在她的面皮上。
　　这些动作完全看在满天星的眼中，看得满天星也不得不睁大了眼睛喷喷称奇。
　　只见阿柳缓缓地自脸皮上搓下几片人皮来，温水拂面数次之后，阿柳忽然回转身来了。
　　满天星几乎惊呆了，果然，阿柳长得相当可人，那俏丽的面庞绝不比阿星稍逊，她的面皮红润中有着花瓣的韵味，细细的脖子细细的腰，细细的十指还妙不可言的比划着甚么，这光景满天星怔住了。、、  。
　　阿柳摆动柳腰，她款款的动作果然更把满天星看呆了。他伸手招着，道：“你已经不像阿星了。”
　　“我本来就不是阿星呀，我叫阿柳。”
　　满天星道：“你怎么愿意改变成阿星呀？”
　　“当然为了叫你喜欢呀。”
　　她已往被子下移去，又道：“他们说你自阿星死了以后就快要发疯了，帮主不想你发疯。”
　　满天星道：“我会发疯。”
　　“你几乎发疯。”
　　“如今你看我像个发疯的人吗？”
　　“你好多了，因为你终于知道我是冒牌阿星呀。”
　　满天星哈哈笑了。
　　他再一次的扯住阿柳，笑道：“你可以证明你的招式比阿星还要绝妙么？”
　　“你就会知道的。”
　　满天星道：“一个刻意学别人动作的人，是一件很辛苦的事，你为了我而免为其难，难为你了。”
　　阿柳在被中有所行动了，她果然与阿星的动作大为不同，她的四肢好像没有骨头，她的身躯动得相当粗野，宛似狂风刮得柳枝狂摆乱甩似的。
　　她还有淫声传来，这些都是满天星头一次所领略的妙味，他心悦而又诚服了。
　　满天星享受到另一种不同的游戏，阿柳是狂浪的，她不知累，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不久，便上面覆盖的被子也滑落了。
　　满天星的心中渐渐地把阿星的影子忘怀了，代之的便是阿柳，阿柳的美与妙才叫满天星忽然明白，女人并非只有阿星才会令他愉快，也许白凤也有另一种表现。
　　满天星至此才明白，为甚么快活帮帮主汪玉人要他们分别住在荒坡草林中了。
　　汪玉人当年曾说过，杀手要尽量的自身隐密起来，杀手也应自我约束，更不许广结江湖朋友，为的是自身的安全，行动之后没人知道，才是最安全的方法。
　　汪玉人的手段果然高，她不会叫她的杀手寂寞的，她会为他们安排他们喜欢的，只不过她也不会叫她的杀手们壮志消沉于酒色财气之中。
　　阿柳在被子下方使出了浑身解数，满天星得到了奇妙地享受，他无力而又满足的睡下了。
　　但阿柳却起来了。
　　阿柳在穿衣裙，她一边穿一边还对满天星笑笑。
　　“你怎么天不亮就走呀？”
　　“我是向你传个口讯来的。”
　　“甚么口讯？”
　　“你去上海，去找钱通。”
　　满天星道：“先施赌坊的冬瓜钱通？”
　　“不错。”阿柳说这话的时候，她已走到门外了。
　　她好像并不留意甚么。
　　阿柳走了，而满天星却睡不着了。
　　如果二人在折腾过后，双方又睡在一起，满天星当然会酣睡一天也无所谓，然而，阿柳轻移小步，摇风摆柳似地走出去了。
　　满天星明白一件事，阿柳走得快，就表明他也得马上去上海，看来有急事。
　　满天星也知道阿柳来他这里两天了，她等了两天，睡半夜立刻就走，不知上海出了甚么事。
　　满天星也弄不懂，方中天与席人凤二人距离上海那么近，为甚么帮主却把他派去？
　　但不论怎么样，他还是非去不可。
　　于是满天星睡不着了，他起身，一切收拾妥当，便在五更天刚到就出山走了。
　　满天星赶往上海，他并未骑马，两匹马早被张天良与丁当祥二人骑上走了。
　　虽然无马骑，但满天星走得快，他老是沿着黄浦江边走，第二天过午便到了上海。
　　事情真叫巧，因为他正在过外白渡桥时，迎面过来两个人，满天星一见吃了一惊。
　　来人也一怔，因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方中天与席人凤二人并肩过来了。
　　满天星不开口，他等着方中天开口。
　　席人凤却低声道：“昨日你该到的。”
　　满天星道：“我来晚了。”
　　席人凤道：“找个地方再细说。”
　　三个人往桥下走着，方中天低声道：“我带二位去个地方。”
　　满天星道：“我要不要先到先施赌坊见见矮子钱通？”
　　席人凤道：“先商议之后再去不迟。”
　　满天星心中在疑问，不知为了甚么事呢？
　　快活帮三大杀手聚在一起，那是从未有过的事，他三人甚至也不曾见面。
　　满天星道：“老酒鬼与钱如命也回去了，他们两个是不是也会来？”
　　方中天道：“他二人呀，再说吧。”
　　于是方中天在前面走，满天星与席人凤二人紧跟着，那方中天左转右弯的到了一条小巷中，只一看便知道那是江大姐住的小屋。
　　方中天叩门，开门的正是小玉，小玉见方中天来了，立刻伸手去，但见方中天身后还有两个年纪与方中天差不多的男人，她腼腆地笑笑，道：“请进。”
　　屋中，江大姐坐在椅子上吃点心，她见方中天带来两个年轻人，笑笑，道：“小方呀，可以介绍吗？”
　　笑笑，方中天道：“满天星、席人凤，我的好友，也是同行。”
　　江大姐并不吃惊，她笑笑，伸手拉住小玉，道：“走，咱们船上讨生活去。”
　　其实江大姐老江湖了，她只一看就明白方中天必有大事商议，如果在客栈，杂人太多，她这地方最偏僻，不会有闲人前来的。
　　小玉跟着江大姐走了。
　　方中天也不拦阻，他把旧板门关上了。
　　三个人在小屋中各自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来了。
　　方中天看看满天星，再看看席人凤，他低声道：，“有件怪事是我们一辈子也想不到的。”
　　满天星冷然不开口。
　　席入风也不开口，他二人等着方中天说下去。
　　方中天脸色灰惨惨地道：“咱们帮主是个怪人呐。”
　　席人凤道：“怪？”
　　方中天道：“她宁愿被一个杂种糟蹋，你们不知道那杂种多可恶，上了床又打又抓还用鞭子打。”
　　“帮主打杂种？”满天星怔忡地问着。
　　方中天摇头道：“你猜反了。”
　　满天星惊道：“难道那杂种敢对帮主不礼貌？”
　　方中天道：“下了床才稍好些。”
　　满天星怔住了。
　　席入凤急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方中天道：“我亲眼所见呀。”
　　满天星道：“在甚么地方？”
　　方中天道：“就在上海。”
　　席人凤道：“你敢走近看？”
　　方中天道：“二位，我以为最近咱们可能不会出任务。这么办，咱们暂住此地，等我再发觉帮主去会那杂种的时候，立刻带你们去看。”
　　席人凤道：“也许他们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们何苦插一腿？”
　　方中天道：“当初我也这么想过，所以并不在意，但最近我却发现事情有些不大对劲了。”
　　满天星道：“你看出甚么不对了？”
　　方中天道：“他们在游戏过以后还争吵着，吵些甚么我听不到，但两人却出招对了几掌，娘的，那杂种还真不好斗。”
　　满天星道：“帮主输了？”
　　方中天道：“帮主哭着走了。”
　　席人凤道：“帮主也会哭？”
　　方中天道：“她在我们面前不会哭。”
　　满天星道：“不错，她在我们面前是女王。”
　　方中天道：“我以为帮主还有别的地方，那地方我不知道，只不过我会暗中去查看，二位……”
　　他开门左右看了又看，回身再把门关好，又道：“我们以为快活帮在上海只有先施赌坊与永安客栈，但我们错了。”
　　席人凤道：“怎么说？”
　　方中天道：“你们该知道，上海开埠了，水旱码头也多起来了，更重要的是来了洋船，咱们帮主雄心勃勃，她把弄到的银子必然再拿去干甚么大事业了，只是咱们这些卖命的被她蒙在鼓里罢了。”
　　满天星道：“我们得到的是短暂的欢乐。”
　　方中天道：“帮主比我们更快乐。”
　　满天星道：“帮主难道不打算为咱们未来想一想吗？”
　　冷然一笑，方中天道：“杀手也有明天？”
　　席人凤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应该联手了。”
　　满天星道：“联手？”
　　席人凤道：“为了未来呀，我的阿月就曾经暗示过我，她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方中天哈哈笑了。
　　席人凤道；“你笑甚么？”
　　方中天道：“同样的话，我的阿红也对我说过。”
　　他顿了一下，又道：“十二金钗如今只有十一金钗了，难道她们也不满帮主了？”
　　满天星道：“也罢，快活帮的事还是得听帮主的，虽然她有许多秘密，但还是要去办事的。二位，我这就去一趟先施赌坊瞧瞧去，看看有甚么任务。”
　　他拉开门便走了。
　　方中天道：“咱们以此地作为联络，每晚二更相聚一次，记住了。”
　　席人凤道：“方兄，我先回东山去，两天之后我再回来。”
　　方中天道：“我在此稍等，你去吧。”
　　这三个人就要去挖掘汪玉人的秘密了。
　　满天星走了，他匆匆地走到先施赌坊，真巧，矮胖的钱通正在急得搓手，看到满天星走来，立刻像见了财神爷似的拉住就不松手了。
　　满天星道：“生意不错嘛，这么多客人。”
　　钱通急道：“快跟我去后院。”
　　满天星笑笑道：“容我赌一把牌九如何？”
　　钱通急道：“还赌呀，你……”
　　满天星道：“休忘了咱们是在赌桌上认识的。”
　　钱通道：“你赌多少？”
　　满天星道：“我口袋的钱没有钱如命的多，借一百多两银子，我赌一把。”
　　他不管身边的钱通拉着他不放手，低声对钱通道：“这一把我不为赌银子，是赌运气，运气好就会一路顺风，输了我得处处小心了。”
　　于是钱通也挤到牌九桌前了。
　　他对庄家点点头，三十二张牌九推出来了。
　　三家的门前下注银，一共才只二十几两，唯有满天星门前堆了上百两。
　　牌发了，庄家两牌翻开来，天牌一对红白一共二十四个点。
　　这样的牌庄家至少吃两门。
　　于是满天星的牌翻开了，他一看，拍手叫起好来了，因为他的牌是一对至尊猴王爷。
　　满天星冲着庄家笑笑道：“高招j”
　　他收了银子就走，有人后面还嘲笑，怎么赢了一把就走了，太过份了。
　　钱通心中明白，他若不在满天星身边，再多的银子他也会输掉。
　　快活帮的杀手们只认识几个该认识的人，别的人他们一个也不认识。
　　钱通对满天星道：“满爷，手气不错嘛。”
　　满天星道：“算啦，你若不在，没人打声招呼，我的猴王就坐上板凳了。”
　　猴子坐板凳便是憋十，相差只是一个点。
　　钱通哈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