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2024-08-02 13:38:20   执笔人：独孤红   来源：名家接龙   评论：0   点击：

　　警务处在开会，会议由警务处处长主持，气氛肃穆而低沉。
　　杀人犯逃出了境，跑了，这绝对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
　　连聚集在一起，等着采访这件重大新闻的记者们，似乎也受了感染，大家都闷声不响，一句话不说。
　　就在这个时候，李强跟陆红在一辆警用轿车里，顺着一条宽敞的马路，正向着郊区驶进，车窗开着，凉风从车窗吹进，再加上沿途的景物赏心悦目，感觉真舒服。
　　“你究竟要我上那儿去？”陆红问。
　　“忙里偷闲，享受一下青山绿水，轻松一下不好吗？”李强也轻松的说。
　　“少来。”陆红说：“你绝不会在这时候忙里偷闲，究竟要干什么，快给我从实招来。”
　　李强笑了：“我要去拜访一位在台湾的父执，从他那儿恶补些东西，然后再请他给我写封信给我在香港的父执。”
　　“神经啊！”陆红说：“派不派人到香港去，派谁去，都还没有决定呢！”
　　“那是他们的事。”李强淡淡的说：“我的事是事先做好准备工作，这样一旦做起事来，才会把不顺利减到最低程度。”
　　李强的态度跟话，似乎透露着，他已经料到，上面一定会派人到香港去，也一定会派他跟陆红。
　　陆红似乎没在意这些：“你到香港自己找你那父执还不行吗？干嘛费这么大事！”
　　李强话说得轻淡，但神色中却微透着神秘：“有些事你不知道，你也不会懂，但是我知道，现在从我这位父执那儿恶补些东西，到了香港办起事来能事半功倍，不信你等着看，至于写信的事，是因为我在香港的时候太少，事隔这么多年，怕他们认不出是我，来台湾以后，也这么多年没跟香港连络了，我那位父执是不是还在，我不知道，有这么一封信，我就不必担心这些了。”
　　原来如此，陆红明白了，她没再说什么，暗暗的却佩服李强心细，想得周到。
　　这儿，是台北近郊一处颇富盛名的风景区，它所拥有的青山绿水，也的确能让人心旷神怡，俗意全消，多少各阶层的前辈人物都卜居在此。
　　车子驶离大路，转进了一条巷子，不，应该说是一条小街。
　　小街是小街，可不是商业区做生意的小街，而是个宁静的住宅区。
　　这个住宅区，大部份都是两层楼的建筑，小小的花园洋房，看上去相当的高雅。
　　能在这么一个风景区，有这么一栋房子住，可真是人生一大享受。
　　车子在一家门口停下，李强跟陆红下了车，李强到行李箱去拿东西去了，陆红利用这工夫打量这一家。
　　门口，挂着一块古朴的木牌，上头刻着笔力雄浑的两个大字：“静庐”。
　　大门两边贴着一副对联，由于离贴对联的日子已经很久，也经过风吹雨打太阳晒，都褪色，字迹模糊，看不出写的是什么了。
　　李强从车后方向过来了，手里提的是半打金门高粱。他笑着说：“我这位父执没别的嗜好，就喜欢喝两杯，他老人家也什么都不认，只认金门高粱，谁要是送他几瓶金门高粱，他认为那是最贵重的礼了。”
　　由此，陆红已经可以大概想象出，李强这位父执，是怎么样一位人物了。
　　李强按了门铃，很快的，门里响起个低沉话声：“谁呀？”
　　李强说：“老沙，是我。”
　　只听门里那低沉话声一声：“啊，是强哥儿。”
　　两扇门开了，当门而立的是位四十多岁的汉子，平头、粗壮、黝黑，一脸的皱纹，也一脸的历练。
　　他显然没想到李强身边还多个人，一怔，也“哟！”了一声，炯炯有神的两眼，盯着陆红直看。
　　李强说：“老沙，别这么看人家，女孩子脸皮嫩，看我，海叔在不在。”
　　老沙转身就往里跑：“海爷，快来，强哥儿给你带来了两样好礼，一个女朋友，半打金门高粱。”
　　好嘛，把陆红当成了李强的女朋友。
　　李强望陆红，一耸肩：“这是他乱点鸳鸯谱，不是我。”
　　“女朋友有什么关系，”陆红全不在意：“我本来就是你的女朋友嘛。”
　　李强一笑：“那倒是我瞎操心了，进去吧，女朋友。”
　　两个人进了大门往里走，从楼下推开纱门出来个老人，看上去有六十多，中等身材，瘦瘦的，头发雪白，浓眉大眼，穿一身裤褂儿，右手握着一对发亮的铁胆，隐隐透着一种慑人的威严，只听他说：“老沙，你接金门高粱，小强的漂亮女朋友留给我。”
　　老沙答应一声，转回身就去接李强手里的酒。
　　李强把半打高粱交给老沙，说：“海叔，我先声明，她不是我女朋友，她是我女同事，陆红。”
　　白发老人两眼一亮：“红色闪电。”
　　“对，”李强说。
　　白发老人两眼一瞪：“这么漂亮的女同事成不了你的女朋友，这么久了你不曾带个女朋友来给我看，你还有脸到我这儿来，不看在半打金门高粱份上，我就一脚把你踹出去。”
　　李强笑望陆红：“我看你得赶快成为我真正的女朋友。”
　　陆红一扬粉颊：“谁说我现在不是你真正的‘女’朋友。”
　　白发老人哈哈大笑：“好，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果然不愧是使作奸犯科歹徒丧胆的红色闪电，姑娘，来，屋里坐。”
　　他向陆红伸岀了左手。
　　陆红对这位豪迈、风趣的老人印象极好，也觉得十分投缘，立即伸手让白发老人拉着进了屋。
　　老沙提着半打金门高粱，瞅着李强直笑。
　　李强没奈何的摇摇头，拉开纱门也向屋里行去。
　　陆红被老人拉着进了屋，只见眼前是个中式摆设的小客厅，还挂了几幅字画，窗明几净，而且透着典雅，看在眼里让人心里好舒服。
　　老人笑问跟进来的李强：“既然不是你的女朋友，美姑娘她可就暂时属于我了。”
　　他拉着陆红坐下。
　　李强说：“海叔就算要把她永远留在这儿，也不关我的事。”
　　他在老人跟陆红的对面坐下。
　　老沙端来了三杯茶，笑着说：“强哥儿追不上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本来是没有茶喝的，可是看在那半打高粱酒，我可以分一两杯喝喝的份上，还是给你倒了杯茶。”
　　李强含笑说：“到底是吃谁的向谁，老沙，你帮着海叔欺负我。”
　　“这就是你追不上红色闪电的惩罚。”老人说：“老实告诉你，要是现在有什么事得投票的话，你是一票对三票，输定了。”
　　李强笑了笑，转了话锋：“海叔，不用我给您介绍了吧。”
　　“用不着了。”老人说，“红色闪电谁不知道？我更是久仰，至于我，你既然带人家姑娘上我这儿来，当然老早把我介绍给人家了。”
　　陆红说：“老人家，他可是一直到快到这儿了，才在车上把您介绍给我的。”
　　老人说：“那还该罚。”
　　李强要说话。
　　老人抬手一拦：“什么都别说，说你的来意吧。”
　　李强说：“好久没来看您了，算算您的金门高粱也该喝完，所以来看看您，给您送几瓶来。”
　　“那最好。”老人一点头：“你跟我来这一套，可把你自己的嘴堵住了，从现在开始，你可什么都别说。”
　　李强只咧着嘴笑，不说话。
　　老人望陆红：“姑娘，你替他说吧。”
　　陆红当即把吕发杀人逃往香港，以及上面准备派她跟李强到香港，协助香港警方缉捕吕发，然后运用关系把吕发押回台湾，接受法律制裁，还有李强打算请老人帮忙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老人。
　　听毕，老人脸色趋于凝重，望李强：“你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李强说：“没有。”
　　还真是没有，陆红说的相当详尽。
　　老人说：“我从来不看报纸，也从来不听收音机，我还不知道吕发杀了人，而且杀的是袁嘉梧。”
　　陆红从老人话里听出了些什么，可是她没好问。
　　李强却问：“海叔知道这两个人。”
　　“当然知道，”老人说：“论起来，吕发是个后辈，前几年他刚到台湾来的时候，曾经想来拜望我，我没有见他，至于袁嘉梧，当年在香港，也受过咱们的照顾。他跟吕发之间的恩怨扯不清，所以也很难说袁嘉梧该不该死，不过现在时代不同了，犯了法总是要接受法律制裁的。”
　　听口气，老人对吕发、袁嘉梧这两个人，知之甚详，对他们俩之间的恩恩怨怨，也相当的了解。
　　陆红看了李强一眼：“早来请教老人家，案情早就明朗了，吕发也逃不掉了。”
　　“那不一定。”老人说：“听你刚才告诉我的，这件杀人命案，在证实凶手是吕发之后，吕发已经跑掉了，他行动很快，因为他可以算得是个经验、历练都很丰富的老手，对付这种人，是要付出些心力的。”
　　陆红说：“老人家，警方已经付出很大的心力了。”
　　“吕发不是普通人。”老人说：“对付他，要比对付普通人付出两三倍的心力。”
　　陆红没有说话，因为她已经感觉到了。老人说的一点也不错，到现在为止，警方已经付出相当大的心力，从现在往后去，警方付出的心力，恐怕还要更大。
　　老人望李强：“你跟陆姑娘上香港去？把你对到香港怎么协助香港警方缉捕吕发的看法、想法告诉我。”
　　李强当即把他的想法、看法，甚至于打算怎么做，告诉了老人。
　　听毕，老人点头：“好，你的看法、想法，甚至于做法，都跟我不谋而合，那么，你又打算我为你做些什么呢？”
　　李强说：“陆红刚才已经告诉海叔了，就是那些事。”
　　老人的脸上露岀了一丝笑意：“警方一旦决定，恐怕马上就要派你们到香港去，你说的不错，你让我教你的那些，非得恶补不可了，能记住多少，那就全在你了。”
　　老沙插了一句嘴：“海爷，要在哪儿教强哥儿，我去准备。”
　　老人说：“我没把陆姑娘当外人，就在这儿吧。”
　　这才听出了老沙的问话技巧，因为陆红是“外人”，他是在请示怎么办。
　　陆红没在意，她知道，这是“规矩”，她只觉得很兴奋，还有点紧张，因为以前只在传闻中听说，想看却看不到的事，现在终于可以看到了。
　　老沙答应了一声，立即去准备该准备的去了。


　　李强、陆红回到了队上，队长开会还没回来。
　　他们两个知道，刚才车从警务处门前过的时候，那栋高大的建筑还灯火通明，警卫森严呢。
　　两个人到了餐厅，随便叫了点东西吃，李强不是嘴里念念有词，就是两手来往的比划着，像人受了什么刺激，得了神经病。
　　陆红知道，必是在“温习”，他是在强记，不去打扰他，任他念念有词，任他比划。
　　一直到吃完了东西，李强才停止，陆红这时候才跟他说话：“怎么样，记住了多少。”
　　李强傲然一笑：“像我这么聪明的人，算什么，没问题，全记住了。”
　　“别臭美，”陆红说：“这不是别的事，一个弄不好可是会坏大事，你最好多练习，记得滚瓜烂熟。”
　　“不要老指望我一个人，”李强说：“你也在场，看了不少，也应该学了不少，必要的时候，你得插手帮个忙。”
　　陆红忙摇了头：“我不行，我没有那个细胞，我是看了不少，可是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没记住。”
　　“那怎么行，”李强说：“想做我的女朋友，一定得学点这些。”
　　“那还好，”陆红说：“我没有那个细胞，足证我不能做你的女朋友。”
　　李强笑了：“奇怪，风靡了多少仕女的人，你居然看不上眼，一点兴趣也没有。”
　　陆红忍不住也笑了。
　　就在这时候，有人喊：“李强电话。”
　　李强一跃而起：“队长回来了。”
　　陆红跟他一起去接电话，他抓起了话筒：“李强，是，我跟陆红马上来。”
　　电话挂了。
　　陆红问：“是不是队长？”
　　李强一点头，两个人飞步冲出餐厅。
　　进了队长室，队长正在办公桌后坐着，一见两人进来就说：“乖乖，我成了舌战群儒的诸葛亮了。”
　　李强忙说：“队长赢了。”
　　队长一怔：“你怎么知道。”
　　“诸葛亮赢了啊！”李强说。
　　队长笑了：“没错，赢了，我的说词全是你那一套，处长一边听一边点头，我就知道差不多了——”
　　陆红问：“队长推荐的人选，他们也接受了吗？”
　　队长笑着说：“我的说词还是他那一套，他们都接受了，一点折扣都没打。”
　　李强望陆红：“怎么样？”
　　“你行，你神气。”陆红说。
　　队长问：“什么意思？”
　　陆红说：“他早料到了，一下午带着我跑的都是准备工作。”
　　队长轻轻一拍桌子：“那再好也没有了，我正要告诉你们，随时待命，已经在赶办手续了，什么时候办好什么时候走。”
　　李强说：“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明天一早就能走。”
　　陆红说：“不行，至少得上了班，领了差费才能走。”
　　队长笑了。
　　“我说的是真的，”陆红说：“这趟去，花钱恐怕在所难免，带少了还不行。”
　　队长说：“放心，这些事都有专人替你们办，带的钱也绝对够你们花的，不过……”
　　队长的话锋顿了一下：“出门在外，尤其是办这种事有些情况是难以掌握的，万一带的钱不够用，李强在香港有关系，先周转一下，在你们离开香港以前，一定汇到归还。”
　　李强笑着说：“出门在外钱是胆，陆红，这下咱们可以放心玩了，香港好玩的地方、好吃的东西，多得很呢！”
　　队长说：“看来我得找个督察跟着去。”
　　李强、陆红都笑了。
　　队长看了两人一眼：“玩笑归玩笑，正经归正经，这件事可是绝对保密，除了开会的人跟你们俩，不打算再让多一个人知道，不然记者老爷们让这件事一见报，那就是日本船——满丸（完）了。”
　　李强知道那后果有多严重，他说：“队长放心，我们绝不会走漏半点消息。”
　　队长站了起来，伸出了手：“那我就在这儿祝你们俩一切顺利，马到成功了。”
　　李强、陆红分别跟队长握了手，他们从队长的手上感觉得出，这一握，代表多少关爱与祝福。


　　这一天，一架从台湾飞来的班机，降落在“启德机场”的跑道上，缓缓滑行，停妥，机门打开，旅客们鱼贯下机。
　　先下飞机的是几个外国旅客，然后是两个中国人，一对穿着时髦的年轻男女，男的西装革履，鼻梁上架着一副太阳眼镜，英挺、帅气，女的穿一套洋装，充份的显露出健美的身材，也戴着一副太阳眼镜，风姿绰约。
　　女的挽着男士，排着队，跟着前面的旅客，穿过长长的回廊，来到了入境签证处。
　　不知道为什么，香港移民局的人员，对来自台湾的旅客，一直都很不友善，不管是入境或者是过境，只要拿的是台湾的护照，一定是比别国旅客差好几等的待遇，尽管他自己也是华人。
　　几个外国旅客签证好以后，就轮到这一男一女的两个黄面孔、黑眼珠的中国人了。
　　男的把手里两本护照，潇洒的往柜台上一放，然后转脸跟女郎谈笑，用的是标准的台湾国语。
　　移民局的那个同样黄面孔、黑眼珠的官，拿起护照，看看两个人，看看护照，看看护照，看看两个人，然后他说了话，居然是带着广东腔的英语：“陆先生、李小姐！”
　　那位李小姐说了话，竟然也是英语，可比那广东腔的英语好听多了：“请你叫我陆太太，我们是新婚夫妇。”
　　一听见英语，那个移民局的官员好像找到了亲人，脸色不那么冷了，忙说：“啊，对不起，陆太太，两位到香港来，是——”
　　那位陆先生也说了话，也是字正腔圆的流利英语：“这是我们的蜜月旅行，香港是我们的第一站。”
　　那黄面孔、黑眼珠的移民局官员也懂礼貌了：“欢迎两位莅临香港，祝两位旅途愉快。”
　　“谢谢你。”陆先生说。
　　那立移民局官员在护照上盖了章——。
　　陆先生跟陆太太亲热的谈笑着出了机场大厦。
　　当然，他俩就是李强跟陆红，只不过他俩用了假名，而且把姓互换了一下而已。
　　站在机场大厦外，李强说：“有老婆的感觉真不错，尤其是像你这样的老婆。”
　　陆红挽着李强胳膊的手，掐了李强一下，胳膊上一段内侧的肉是最嫩的，疼得李强差点没叫出声，他忙说：“你是不是不想渡蜜月了？”
　　“你是不是还想再来一下。”陆红侧着脸问。
　　“我要改一下刚才说的那句话，”李强说：“改一个字就行了，有老婆的感觉真不好，尤其是像你这样的老婆。”
　　陆红笑了，像绽开的花朵：“贫嘴。”
　　李强说：“春风解冻、和气消冰。”
　　“好了，”陆红说：“我可是头一次来香港，往后去就全交给你了。”
　　“所以啦，”李强说：“往后去你要是敢不听我的，小心我丢下你不管。”
　　“还是队长有先见之明。”
　　“什么意思？”
　　“要不队长怎么会让我带着钱呢？”
　　两个人又笑了，那里像来办案的刑警干员。倒真像来渡蜜月的新婚夫妻，让人羡煞、妒煞的一对璧人。
　　抬手叫来了一辆“得士”，李强吩咐直驶渡轮码头，上了车，陆红问：“上码头去干什么？”
　　“渡海到香港。”
　　“呃！”陆红明白了，她想起了常听人说，九龙是个半岛，香港是个岛，要到香港去，得往九龙乘渡轮渡海。
　　车抵码头，弃车换船，陆红是在台湾长大的，多少见过海，她从淡水坐船到过八里，可是现在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她告诉了李强。
　　李强笑说：“你是出门在外，要是此地的人到了台湾，他们的感觉也一样。”
　　陆红看了别人离得都很远，她又低声说：“还有，不知道我的感觉对不对，从一下飞机我就觉得此地好紧张——”
　　“香港人的生活，本来就比咱们紧张。”
　　“不，我是说，他们好像有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你的感觉没有错，现在是十月，又快到双十节了，香港处在这种敏感的地方，对这段时日很敏感。”
　　原来如此，陆红明白了。
　　尽管感觉不一样，坐在渡轮，让海风迎面吹着，还是挺舒服的。
　　两个人到了香港，先找了一家不错的饭店住下，又麻烦了，到底是要一个房间，还是要两个房间？
　　新婚夫妇要两个房间象话吗？
　　没奈何，一个房间两张床，勉强算折衷了。
　　房间里只剩下李强跟陆红两个人了，望着陆红，李强真乐。
　　陆红脸上有点红热：“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没办法，老天爷帮忙，我能不乐吗？”李强说。
　　“知道你得意，当初你非让我跟你一起来不可，恐怕就没安好心。”
　　“你真是料事如神，可惜总是迟了好几步。”
　　陆红索性不理他了，走向洗澡间想去洗个脸。
　　李强说：“玩笑要适可而止，现在时间还早，你洗个脸，补个妆，咱们就开始接触行动吧！”
　　“要出去？”陆红扭回头问。
　　“接触有一定的地方，”李强说：“你要是累，就先休息一下——”
　　“不，我不累，”陆红说：“还没开始呢，怎么能就累，我洗个脸，补一下妆就走。”
　　陆红天生丽质，皮肤又好，很少化妆，除非是为了出任务，没办法，可是也只是淡淡几抹。
　　她动作相当快，没两分钟就从洗澡间出来了，向着李强说：“走吧。”
　　李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由衷的说：“你还是真美。”
　　陆红瞪了他一眼：“你少讨厌了。”
　　“真的，”李强说：“我可以说是阅人良多了，还没有看见过像你这样美的。”
　　陆红嗔道：“不要吓我好不好，今天你是发什么神经。”
　　李强聋了耸肩：“我的眼界可是很高的，我很少夸赞那个女孩子，为什么我说真心话却没人相信。”
　　“你又有完没完，”陆红连瞪带嗔：“这时候说这些，适合吗？看下次还有谁敢跟你出来。”
　　李强笑了，潇洒的把左手臂给了陆红。
　　陆红也笑了，挽住了李强的手臂，两个人向房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