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2024-08-13 12:53:22   作者：司马轩   来源：司马轩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在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所有的人其实都动了。
　　唐飞羽想冲过来，却被柳如烟轻轻拉住，那个像鱼一样的人也忽然将一直垂在两腿边的手轻轻提起。
　　他站起来，转身，对着柳如烟道：“你一定知道我手中的是什么东西？”
　　柳如烟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
　　林飞城道：“我奇怪的是，唐飞羽的武功并不高，你从她的手中抢到这东西，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为什么为这样做？”
　　柳如烟笑道：“四海帮初立，我不能得罪唐家，也绝不能和唐家开战，所以我当然不能动用武力。”
　　林飞城笑道：“我知道是唐小姐找到了你，你可以帮她的忙，她愿意用手中的这件东西作为条件，是不是这样？”
　　柳如烟道：“的确如此。”
　　林飞城道：“可是你不能帮这个忙，你也不能要这件东西，所以你只要找到苏一半。”
　　柳如烟道：“是的。”
　　林飞城道：“苏一半得到这件东西之后，如果他高兴，他自然可以把这件东西交给任何人。”
　　柳如烟道：“可是为了让他高兴，我花了可以让一百万个人高兴起来的银子。”
　　林飞城笑道：“如果你从苏一半手里得到这件东西，唐家当然不能怪你，也当然不能来找你的麻烦。”
　　柳如烟笑道：“事实上，我准备再将这件东西还给唐家。”
　　林飞城笑道：“暗器的制造方法和毒药的制药都是可以学的，只要学会了，那么这本书自然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柳如烟笑道：“的确如此。”
　　林飞城道：“现在该是我们谈条件的时候了。”
　　柳如烟道：“你的条件我知道，现在你就可以带着陆扣青和我的妹妹走。”
　　林飞城道：“三天之后，在聚宝楼，我一定会把这件东西交给你，你相不相信？”
　　柳如烟叹道：“我相信，就算我不相信，又能怎么样？”
　　林飞城笑道：“看来我们的生意算是谈成了。”
　　他向苏一半深施一礼，道：“请问，我用什么方法才能让他们醒过来？”
　　苏一半叹道：“你只要用一杯水，浇在他们的脸上，他们就又会活蹦乱跳了。”
　　林飞城提起了桌上的酒，浇在了陆扣青的脸上，陆扣青真的醒了过来，并且真的跳了起来。
　　陆扣青眨了眨眼睛，看了看林飞城，又看了看柳如烟。
　　当他看到唐飞羽的时候，他的眼睛立刻沉了下去，他的脸立刻涨得通红，他看到林飞城的时候，有一百个问题要问，看到柳如烟的时候，有一百句话要说，可是一看到唐飞羽，他立刻变成了白痴、哑巴。
　　这时林飞城正在对苏一半道：“你知道用什么方法来消除你自上的“千丝万缕断魂波”？”
　　苏一半在听。
　　林飞城悄悄地说了一句话，苏一半立刻跃起，像一条鱼一样跃入了亭边的池塘。
　　林飞城拉住了陆扣青，陆扣青拉起了小棉，他们走出了小亭，林飞城忍不住回头，他看到唐飞羽正用一种充满了深深的，深深的仇恨的目光看着自己。
　　可是当唐飞羽的目光转到陆扣青的脸上时，虽然只是轻轻一转，便随即离开，大家还是看到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大滴大滴的泪滴，只在眼眶里打转，却忍住了没有掉下来。
　　陆扣青想走，却移不动脚步，想说话，却不知说什么才好。
　　唐飞羽泪眼已模糊。
　　她看着陆扣青的神情，心中忖道；“他那一次说那些狠心的话虽然我当时气极，后来也明白他是为我好，我早已不恨他了，为什么他今天却和这个小狐狸在一起？”
　　偷眼看了看小棉，秀丽婉娈，肤色白皙，娇小可爱，自有一番动人之处。
　　心里想道：“这就是了，这个小狐狸定是用了什么手段，迷住了他，他虽然聪明，却怎么能是这个小狐狸的对手，瞧他站立不动，欲言不止，自是对我有内疚之情，只是碍着众人，不好解说罢了。”
　　想到这里，觉得恨意也渐渐消了，千错万错，只是这个狐狸的错。
　　小棉将陆扣青的衣袖一拉，陆扣青想到，站在这里实在无益，就算想说什么也已迟了，自己的确是对唐飞羽有愧，站在这里，只是惹她生气。
　　林飞城又在他耳边道：“我们还是走吧。”
　　轻轻一拉，陆扣青脚步后退，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便随着二人走了。
　　眼睛低垂，再也不敢看唐飞羽一眼。
　　唐飞羽立时大怒，心道。“原来你还是对我无情，为什么连看都不愿看我一眼，那个小狐狸一拉，你就跟她走了，你以前对我的情义，原来都是假的。”
　　怒气勃发，满腔的柔情又化作恨意。
　　看着小棉轻轻地拉着陆扣青的手，并肩而行，便又想到，那时他也是和自己这般，那时候，他总是有说不尽的有趣话儿，如今自己是听不到了，看看自己，形影相吊，孤苦难言，拼着命儿从家里偷出了唐家的命根子，本想将他捉住，只要软话相求，他的心肠甚软，定是会回心转意，可是转眼成空，自己还是一无所得。自伤之意，难以言表，禁不住胸口一酸，泪水轻轻抹去，心情也渐渐定了下来，本来一直没有决定的事情，也做了决定。
　　众人这时接触她的目光，只觉得心中一寒，心中都叹道：“由爱生恨，原来是这样地深刻，这女人，还是不要惹得好。”
　　杯中的酒刚刚倒满，立刻就空了，陆扣青坐在桌边，端起酒杯就是一杯，小棉在一边默默地倒酒，杯中一空，酒壶便是一倾。
　　倒得快，喝得也快，两个人都没有话说。
　　林飞城喝得就要慢得多，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你准备怎么办？”
　　陆扣青心中道：“我该怎么办？”
　　心中一直隐隐觉得，自己对不起唐飞羽太多，无情无义，始乱终弃之八个字用来评价自己，再对不过。
　　虽然自从离开唐家之后，发生的很多事情都是逼不得已，有时候，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意思，事情便已发生。
　　自己进了四海帮，帮江梦君杀了四海龙王，这些事情，都是别人一步步将自己引入套中。
　　后来自己落入山崖，小棉宁愿和自己一起跌个粉身碎骨，也不愿离开他独活，这份情义，就算是铁石心肠，也要软的。
　　在山谷之中，原本没有打算出来，既然约定终老山谷，世间的情义，不忘也要忘了。
　　种种情由，自己好像并没有过错，可是对不起唐飞羽，却是事实，大丈夫可以杀人，可以用计，可是做错了事情，却一定要认的。
　　想到这里，将手中的酒杯慢慢地放回桌子，小棉为他倒满，也停了下来，知道他的心中必有计较。
　　陆扣青握着小棉的手，道：“这件事，我对不起她，无论说什么，都是无益，所以我已决定了一件事。”
　　小棉心中酸楚，还是问道：“做什么？”
　　陆扣青道：“我现在就去见她，无论她要对我怎么样，你们都千万不要和她计较，就算她将我杀了，你也决计不能为我复仇。”
　　小棉心中大痛，眼水慢慢流下，道“我知道你最不放心的就是我，我是一个诡计多端的女子，就算是现在答应了你，你还是对我不信，可是我这一次……”
　　她伏在陆扣青的肩上，已是泣不成声。
　　陆扣青笑了一笑，道“你诡计多端，那是以前的事，可是这一段时间以来，你变了多少，恐怕连你自己都不会相信。”
　　小棉轻泣道：“其实我心里也早有打算，我知道你会这样做，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早已明白，我本来也已决定，我和你一起去，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块，就当我们跌入山崖时就已死了，这一段日子算是白饶，我们还是占了便宜？可是……”
　　她的脸忽然一笑，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心中一想到这事，顿时红云满腮。
　　陆扣青见不到她脸上的神情，不由道“可是什么？”
　　小棉扑进陆扣青的怀里，羞不可抑，这几日来，肚子里总是很不舒服，见到酸的东西，便胃口大开，偷偷地找大夫问过，才知道自己已怀了二个月的身孕。
　　本来想找一个机会告诉陆扣青，让他大大地吃上一惊，可是事情太多，一时也没有机会。
　　现在听到陆扣青决定去见唐飞羽，想到唐飞羽脸上的怨毒神情，加上柳如烟的心机，陆扣青此一去，定不能活了，若是再不说出，必然是遗憾终生的事。
　　只是想到，这个孩子，还没有出生，就没有父亲，害羞之情顿时化作满怀酸楚，眼泪流下，将陆扣青胸前衣衫打湿。
　　陆扣青见她的神情，渐渐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和她做了夫妻，这件事情，他的心中自然有数，只是假作不知，等到她告诉自己时，自己再大呼小叫，装出又惊又喜的神情，她若见了，必是不得意。
　　陆扣青轻轻地叹道：“你肚里的孩儿，可是我陆家唯一的骨肉，你若是和我一起死了，陆家的老祖宗在地下可不会放过我。”
　　小棉道：“你都已知道？”
　　陆扣青微笑道：“我和你是夫妻，这种事情，我怎能不知道？”
　　小棉道：“所以我是绝不能死的，等到孩儿生下之后，我将他找一个人好好托付，那时再到阴间找你，只是地下女鬼那么多，你可不要先娶了一个鬼老婆。”
　　就算是在这种时候，她也不忘吃醋。”
　　陆扣青正色道：“若是孩子一生下来，你就来阴间找我，我一定不理你，并且大大忌恨于你。”
　　小棉道：“这又是为什么？”
　　陆扣青道：“孩子一生没有父亲，倒也罢了，若是没有了母亲，你让他一个人怎么能活得下去，就算找一个人扶养，不是自己的孩子，他又能尽多少心血，我的孩儿吃苦，便全是你的错了。”
　　小棉一想也对，让别人抚养自己的孩子，无论怎样，也不会如亲生父母那样尽心，想到自己的孩子在世上被人非打即骂，自己纵是地下有知，也只能徒唤奈何。
　　便点了点头，道：“那我就将孩子养大了，再去找你。”
　　陆扣青道：`“就算孩子大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可是他若是没有娶妻，你还是不要下来。”
　　小棉道：“好的，我就等他取妻子，看他生了孩子，孩子再生孩子，那时我已是七老八十，不死也快死了，那时再去找你，你说好不好？”
　　陆扣青道：“正是。”
　　小棉笑道：“说来说去，你还是不让我死，你的心思，我怎么不知道。”
　　小棉计谋百出，中陆扣青有时出难免要上她的当，陆扣青的心思，她自然一猜就出。
　　陆扣青只是笑，却说不出话来。
　　小棉道：“等到孩子大了，娶了亲了，那要到多长时间，我可等不了这么久。”
　　她决绝地道：“我不管那么多，我就是要和你一起去死，就算地下你的老祖宗骂人，叫他们来骂我一个人好了，我也是鬼了，他们又能把我怎么样？”
　　小棉生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地下的几个老鬼，她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陆扣青急道：“你无论如何也不能死。”
　　小棉笑道：“等到你死了，你还能管得着我吗，我要死就死，要活就活，那可是我自己的事，那个孩子，就当他从来没有过好了。”
　　想到这里，心中又是一酸，虽然孩子还没有出世，可是这两个月来朝夕共处，母子之情，本是天生，想到孩子还没有出世，就又魂归地府，心里凄侧，百转千回，不由叹了一口气，道：“还是等孩子生下来时，我再去找你，我把孩子交给林飞城，谅他也不敢对我的孩子怎么样。”
　　陆扣青也叹了一口气，知道小棉的性子一向倔强得很，自己在世，还管不住她，若是自己死了，谁的话她能听？
　　扶着她的肩头，只能苦笑。
　　小棉从陆扣青的怀中抬起头来，脸上虽有泪痕，却轻轻一笑。
　　虽然他们知道去日无多，可是此刻两心相通，就算立时死了，也无遗憾。
　　林飞城一直想走，却不敢动，陆扣青和小棉的话一字字都听到耳中，不禁目中也有泪水，长叹了一声，举杯一饮而尽，泪水落入杯中，杯中的酒似乎也立刻咸了。
　　林飞城的聚宝楼早已烧尽，不过林飞城在这城中房屋甚多，这一间房子，也是林飞城的财产。
　　林飞城走到窗前，实在怕陆扣青和小棉见到自己的眼泪，更让他们伤心。
　　这件事情不好办，若是兵来，可以将挡，若是水来，可以土掩，可是男女的情事，就算是皇帝老子，也无可奈何。
　　正在踌蹰，忽然听到门外檐下，有人忍气乌咽，伤心之情，不亚于屋中各位。
　　林飞城想到，必是自己的家人仆从，听到陆扣青和小棉的话心有所感，可是他定睛看去，不由怔住，那个在檐下流泪哭泣的女人，竟是唐飞羽。
　　林飞城推窗纵出，一跃便到唐飞羽的跟前，口中轻轻叫道：“唐姑娘。”
　　唐飞羽抬起头来，泪水还是扑簌簌落下，她忽然哇的一声扑到林飞城的怀里。
　　林飞城动也不敢动，虽然不知道唐飞羽是怎么来的，不过自己的家中一向不安警卫，别人若是想进来，也不是难事。
　　他柔声道：“唐姑娘，我知道这件事是小陆不对，他的话刚才你也听到，你要杀、要罚，都凭你意。”
　　唐飞羽泣道：“我，我，我……”
　　气噎胸膛，却说不出话来。
　　，陆扣青和小棉也走了出来，不远不近地站着，两个人分开来，生怕唐飞羽见了，又添愁怀。
　　唐飞羽抬起头来，看着陆扣青和小棉，口中道“你好，你好，你们好得很。”
　　她的这句话，自不是问候之意，众人都知道她此刻百感交集，心中必是大乱。
　　林飞城道：“唐姑娘，你若有什么意见，说出来不妨。”
　　唐飞羽忽地冷笑道：“我能有什么意见，是我没有本事，看不住男人，就算将他杀了，我的骂名还是有了，若是再加上一个孩子，别人不但要说我痴情妄想，更要说我心狠手辣，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你说说看，我能有什么意见？”
　　林飞城叹息不已，他知道这件事极难解决，自己的处境，更是要命。
　　唐飞羽抬起头来，在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道：“我要对我的孩子说，这世上的男子都是不可信的，她以后长大，若是爱上了男人，我一定亲手将她杀了。”
　　说到这里，忽然脸上有娇羞之色，转眼又泪水盈腮，双手捂脸，转身就走。
　　陆扣青纵身跃起，一把将她拉住，大急道：“你说什么孩子？难道你也生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定是我的，是不是？”
　　唐飞羽心中酸楚，道：“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陆扣青又是高兴，又是惊讶，怔了半天，已说不出话来。
　　林飞城忽然哈哈大笑，走了过来，道：“这一下，事情可就好办得多了。”
　　陆扣青怔怔地道：“什么好办？”
　　林飞城笑道：“无论是唐姑娘还是柳姑娘，现在都有了孩子，等着喝两次喜酒就是。”
　　陆扣青也不禁大喜，若论当时，一个男人娶上两三个老婆，本不是奇事，倒是一夫一妻，反而少了。
　　只是陆扣青这些人都是江湖男儿，大情大性，心中若有了一个女子，自然不把其他的女子放在眼里。
　　现在看来，一个男人，同时爱上两个女人，也并不是奇事。
　　陆扣青柔声道：“以前是我对不起你，从现在起，我要好好照顾你们母子，好不好？”
　　听他之意，他自是同意了林飞城的话。
　　唐飞羽冷笑道：“你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天下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陆扣青满脸苦笑，小棉忽然从他身后转出来，轻轻地拉住了唐飞羽的手道：“好姐姐，你比我大，我自然要叫你姐姐，我们都有了小陆的孩子，就算不想做他的老婆，就算心里一万个不愿让他占这个便宜，还是只有嫁他了，谁让我们是女人呢？你若是还生他的气，最好不过，我也是对他恨极，你我若是联起手来，看他还敢不敢欺负我们，若是他敢在外面勾三搭四，我们就一刀将他杀了，再将他的孩子也杀了，看他又能怎么样？！”
　　说到这里，气愤难平，想到若是陆扣青以后再是这样风流，到处留情，真将他杀了，倒也难说得很，只是两个孩子，也就算了。
　　唐飞羽听她说得有趣，不由“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林飞城大笑道：“妙极，妙极，想不到我在一天之中，居然有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嫂子，更妙得是，忽然间又成了两个孩子的叔叔，人生之趣莫过如此。”
　　陆扣青看着两个女人并肩站立，果然是一个如花，一个似玉，想到自己江湖落泊，一生流离，忽然之间，不但有了两个妻子，竟连孩子也成对成双，心中之喜，不可言表。
　　小棉对唐飞羽道：“你看他喜成这个样子，自然是以为他多么了不起，一下子捡了个大便宜，我们若是不给他一点厉害看看，以后岂不是要受他欺负？”
　　手中早已多了一柄精光闪闪的匕首，一刺刺向陆扣青的咽喉。
　　唐飞羽大惊，“啊”的一声伸手夺刃，轻轻易易地就将小棉手中的匕首抢了过去。
　　陆扣青心中暗笑，若论机变百出，唐飞羽实在不是小棉的对手，若论情深意浓，两个女子倒也半斤八两。
　　刚才的愁云离恨，早已一扫而空，唐飞羽初时还低着头，不好意思，等到小棉在她耳边悄声低语，不由地心怀大慰，倒是陆扣青反而被冷落了。
　　陆扣青心中道：“原来她们竟是这样在一起的，小棉妹子，倒也是一个大好人，她比我年纪小，又吃了这么多的苦，以后我多让着她一点，也就是了。”
　　此刻心中所想，和刚才的想法，判若云泥，感情的事情本就变化多端，再高明的武功也比不上。
　　正在其乐融融，一室皆春之时，林飞城的一个家人走进来道：“有人求见。”
　　林飞城道：“让他进来。”
　　只见昨日送信的那个人快步走进来，恭身一礼，送上一封书信。
　　林飞城打开一看，上面写道：“恭喜陆大侠双喜临门，特备薄礼相贺。”
　　看那礼物，却是一只小小的鞋子。
　　唐飞羽一看到鞋子，花容失色，惊叫道：“是我的孩子的。”
　　不由想起，孩子还在柳如烟的手里，花容惨淡，看着陆扣青，不禁又流下泪来。
　　陆扣青接过那封，下面写的却是：以我之有，换子之物，诚不欺也。
　　小棉道：“孩子在他手里，他既然要那件东西，我们给了他就是。”
　　林飞城道：“恐怕他要的并不仅仅是那件东西。”
　　小棉道：“不错，我们这些人活在世上，他一定不快活，不将我们一网打尽，他是不会甘心的。”
　　陆扣青笑了一笑，道：“他看我不顺眼，我看他也难过很得，这件事情，的确是该解决了。”
　　小棉道：“明天林公子和唐姐姐就在这里等着，我和你去聚宝楼。”
　　陆扣青想到，虽然林飞城的武功要比小棉高很多，可是小棉机变百出，实是一个强助，唐飞羽也的确有人保护。
　　正要点头，忽然想到小棉身上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万一有了一个闪失，动了胎气，追悔莫及。
　　小棉一见他沉吟不语，就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于是笑道：“你不要为我担心，我问过大夫，两个月的身孕，并不怕什么，何况就算我去，打架的事情由你来做，难道还要我动手不成？”
　　陆扣青笑了一笑，道：“你不用再说，我已有一个决定，明天聚宝楼之约，我一个人去。”